聶然不露聲色地站在原地,語氣淡然地道:“這不是應(yīng)該問你嗎?你才是醫(yī)生。”
她暗暗提醒。
宋一城瞬間清醒了過來。
剛在看到她的數(shù)值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肯定是聶然下藥了。
所以,當(dāng)場就失控地想質(zhì)問。
明明當(dāng)初不是說好不做了嗎?
怎么現(xiàn)在又突然動手了,還這么的措不及防。
在人群中,一名穿著白大褂的軍醫(yī)拿著剛答應(yīng)出來的報告擠了進來,“這個是她剛做的血糖報告,我剛從電腦里調(diào)出來,報告顯示是在正常范圍之內(nèi)。”
宋一城根本連看都不看,他當(dāng)然知道研夕的指標沒有問題,她是被藥物所影響,又不是自身產(chǎn)生的血糖問題。
“那怎么突然間一下子驟然降低?”季正虎站在病床前,不解地問道。
其中一名醫(yī)生專業(yè)地道:“驟然降低一般情況下除了藥物……”
他正打算侃侃而談,想專業(yè)的做出各種說明和解釋時,宋一城厲聲打斷道:“什么一般情況兩般情況,在還沒有檢查出來的情況下,不要隨便揣測!我們是醫(yī)生,說出來的每一句話是要對病人負責(zé)的!”
那名軍醫(yī)就這樣當(dāng)著一干人等被宋一城嚴厲的挨了一頓批。
其實宋一城說這番話的真實目的是想將事情推遲一些,好問問聶然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可在其他人聽到后,卻覺得宋一城說的不錯。
怪不得等級在他們之上。
年紀輕輕做事做人如此穩(wěn)妥,的確適合做個領(lǐng)導(dǎo)者。
站在旁邊圍觀的聶然在看到那群軍醫(yī)們對宋一城略帶有欣賞的眼神,不由覺得好笑。
那名軍醫(yī)被挨完了訓(xùn)斥,也無力反駁,只能乖乖去做事。
他拿了針管做事要給躺在病床上的研夕抽血,宋一城一看就反應(yīng)過大地道:“你要干什么!”
嚇得那可憐的軍醫(yī)手一哆嗦,愣愣地道:“抽一管血,做個例行的血液檢測啊。”
做血液檢測?
一旦驗出來,檢查出是藥物問題,那聶然不就完了?!
“不行!”
所有人瞬間將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成了焦點的宋一城恨不得給自己抽一嘴巴子,這樣說不是很奇怪嘛!
聶然看他焦灼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輕嘆了一聲。
看吧,就知道他不適合撒謊。
“對,宋醫(yī)生說的沒錯,不行。”這時候,站在人群外圍的聶然開口說了一句,眾人的視線再次轉(zhuǎn)移到了聶然的身上,只見她笑著道:“這血得抽兩管,多做幾次比對才可以,畢竟有可能是藥物問題。”
宋一城皺了皺眉,但也覺得此時也只能這樣做了,不然只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沒錯,多抽幾管!”他說完之后,似還不解恨,又冷聲地道:“用最大號的給我抽,每一個指標都給我驗仔細。”
最大號?
那名軍醫(yī)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又望了望醫(yī)用托盤里的最大號。
例行檢查而已,有必要這么狠嗎?
特別是對待一個剛考核歸來,連休息都沒來得及休息的人。
可這句話他并不打算說出來,以防再被挨一頓訓(xùn)。
其他人看研夕短時間內(nèi)不會馬上清醒過來,也都散了,留了個護士照看著。
而聶然還是留了下來,晚上回來的人比較多,大大小小還是有不少受了傷的,就像施倩她的腿上兩個膝蓋處都有比較嚴重的擦傷,需要把她在治療完畢后攙扶出去。
不過后來看她疼得臉色蒼白,喬維實在不忍心,一把直接將她強制抱走了。
惹來了好多人的視線和圍觀。
聶然站在帳篷外,夜色中,看到施倩在喬維的懷里小小掙扎的樣子,臉上那含羞的模樣,她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轉(zhuǎn)身正準備返回帳幕內(nèi)。
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到了帳篷的陰暗處。
聶然也不掙扎,這時候除了在帳篷內(nèi)就頻頻對她使眼色的宋一城之外,也沒有其他人了。
兩個人站在黑暗中,宋一城皺著眉頭,語氣里滿是焦急地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站在他對面的聶然反而神態(tài)淡然。
“她怎么會莫名其妙的暈了。”他問。
“如你所見,低血糖。”語氣還是那么的平靜。
可,這對于宋一城來說,越發(fā)的不安了起來。
“是你……”做的?
那兩個字他梗在喉嚨口,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很怕聶然點頭。
這一點頭,接下來的應(yīng)對之策他真的是完全沒有思緒。
但慶幸的是,聶然說:“不是。”
宋一城頓時松了一大口氣,提在嗓子眼兒里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聶然看到他受驚的樣子,對于他說道:“這件事你就別管了,反正這事兒不會牽連到你身上。”
“我不是怕事牽連到我,而是怕你在這個時候下藥被查出來,我是在擔(dān)心你!”宋一城沒好氣地低聲道。
“行了,知道了,你為我做的那些我都記著,以后會請你吃飯。”聶然哥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對于宋一城,她自然不會像對待汪司銘那么冷漠。
畢竟他是對自己有過幫助。
宋一城望著她離開時的閑散姿態(tài)和剛才拍著自己肩膀時的淡淡笑意,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
真是作孽,喜歡誰不行,偏偏喜歡了一個麻煩精。
而且更作孽的是,自己還對此樂此不疲。
無奈的宋一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終走進了帳篷內(nèi),繼續(xù)去救治那些傷患。
夜,越發(fā)的深了起來。
帳篷內(nèi)需要檢查的士兵逐漸減少。
整片區(qū)域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所有安全到達目的地的士兵們都安然歇下。
凌晨四點半,躺在床上已陷入暈厥八個小時的研夕此時慢慢睜開眼,那綠色的帳篷頂頓時闖入眼簾。
迷迷糊糊的她只覺得腦袋一片沉重,艱難地側(cè)過頭朝著周圍看了看,發(fā)現(xiàn)周圍一片白色,手上還打著吊針。
頓時,所有的片段和記憶全部回攏。
正打算給她拔吊針的護士看到她清醒過來,連忙先替她拔了吊針,然后第一時間去把值班的軍醫(yī)喊了過來。
那名軍醫(yī)一聽到研夕已經(jīng)清醒,馬上趕了過來,“你終于醒了?”
研夕躺在床上,眉心微蹙,面色蒼白地問道:“我這是怎么了?”
軍醫(yī)替她量了溫度,又重新測了一下血壓和血糖,“你暈倒了,現(xiàn)在感覺好點了嗎?”
“又是低血糖嗎?”研夕像是習(xí)以為常地反問。
那名正要將測量血壓的儀器收起來的軍醫(yī)眉頭一皺,“又?你已經(jīng)很多次的出現(xiàn)這種低血糖的癥狀了嗎?”
研夕乖巧地靠在病床上,點了點頭,“嗯,就前段時間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
軍醫(yī)多嘴地詢問了幾句,“你有吃過什么血糖的藥物嗎?”
“沒有。”
“以前有這種病狀嗎?”
“也沒有。”
“那你誤食過什么東西嗎?”
“我就吃過食堂的飯菜,和別人一樣啊。”
研夕很真摯的回答。
那樣子乖順極了,又加上她剛剛考核完成,身體虛弱,看上去格外的楚楚可憐。
那名軍醫(yī)聽到了她這一系列的回答,心里有些凝重了起來。
可臉上還是表現(xiàn)的和往常一般,“好,我知道了,應(yīng)該是你訓(xùn)練太累導(dǎo)致的,你先好好休息吧。”
他現(xiàn)在也只是揣測,不敢聲張,所以只是安慰了研夕了幾句,就讓她繼續(xù)休息。
隨后就走了出去。
當(dāng)幕簾被重新關(guān)上,帳篷內(nèi)只剩下研夕一個人時,她再次睜開眼。
盡管神色看上去還是那么的虛弱,但是嘴角揚起了一抹狠厲地笑。
誰要和你來日方長,聶然,這一次我不信還玩兒不死你!
重新?lián)Q了新的吊瓶里含有安眠鎮(zhèn)定的藥物成分,虛弱的研夕很快就因為藥物的作用,含著那抹得意的笑意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相信,等再次醒來之時,就是聶然的死期!
……
凌晨還未亮起的天色,那名軍醫(yī)走到了最大的那頂帳篷里。
“報告。”他低聲在帳篷外喊了一聲。
里面的人隨即道:“進來。”
那名軍醫(yī)聽聞,立刻撩開了帳幕,走了進去,
那頂帳篷內(nèi)是住的是幾個教官,其中陳軍作為這次考核的主考人,自然是要徹夜的記錄這次考核的總結(jié)。
他坐在那里,看到那名身穿白大褂的軍醫(yī),詫異地問:“有什么事嗎?”
在這種時候能這樣不睡覺的跑過來,陳軍覺得很是奇怪。
那名軍醫(yī)走了過來,面色冷凝,語氣也格外嚴肅地道:“那個女兵醒過來了。”
“哦,醒了就好。”
陳軍聽聞那名六班那名叫研夕的女兵的事情。
應(yīng)該準確的說,是因為有了聶然那場群攻,所以多少了解。
不得不說,季正虎真是留下了一個不得了的女兵。
考核成績第一名,挑事的能力也是第一名。
不過,特意跑過來就為了說一個女兵醒過來,會不會太大驚小怪了?
就在他不解之際,就聽到那名軍醫(yī)繼續(xù)道:“我懷疑她應(yīng)該是被下藥了,而且不止一次!”
陳軍手上的筆一頓,驚愕不已抬頭,“下藥?這怎么可能呢!”
在部隊對士兵下藥這件事的嚴重性非一般所可比擬的。
在他做教官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躺在那里休息的季正虎在聽到研夕被下藥的情況下,立即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你確定嗎?”他臉色沉然,聲音里滿是冷意。
那名軍醫(yī)皺著眉頭,遲疑了幾秒,“她說在前段時間就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暈厥的情況,而她本身并沒有低血糖的癥狀,除了被下藥,我找不到第二種可能性!我要求馬上連夜把她的血液送去醫(yī)院精密檢測。”
陳軍沉吟了片刻,聲音中透著絕對的冷然,“馬上送過去,務(wù)必以最快的速度檢測出。”
季正虎點頭,“好,我現(xiàn)在馬上去。”
那名軍醫(yī)將手中的幾個密封口袋遞給了季正虎,“我把她吃過的東西都挑了一些,也一并送去化驗吧,她說她只吃過食堂的飯菜,如果下藥也只能是個途徑了。”
季正虎點頭,接過那幾個袋子,然后就趁著天色未亮,帳篷中士兵們還在熟睡時就開車駛出了這片樹林。
“這件事務(wù)必全面封鎖消息。”陳軍對著將那名軍醫(yī)交代著。
這件事的嚴重性十分的惡劣,這個人絕對要盡快抓出來!
要是奸細,那么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在打發(fā)了軍醫(yī)之后,馬上打電話給營長,將這件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并且要求延遲回部隊的日期。
李宗勇在聽到這件事后,也是十分的驚訝,但驚訝過后就是全面的戒嚴。
要求務(wù)必要將這個人揪出來才可以!
隨后的兩天,基地里的氣氛就變得有些不太對勁了起來。
所有教官面色緊繃。
雖然說以往訓(xùn)練的時候,也是這樣面無表情的,可感覺上總隱隱有些異常。
氣氛太過沉寂,有種壓抑感。
好像暴風(fēng)雨前的那種寧靜。
而六班的其他人對待聶然更是帶著濃濃的敵視,氣氛也格外的緊張。
又是一個上午的訓(xùn)練完成,正巧午休時間下起了大雨,所有人躲在帳篷內(nèi)休息著。
何佳玉坐在小板凳上,一邊拖著軍靴一邊和靠在簡易床上的聶然聊天,“然姐,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兩天氣氛好像不太對勁,按理說都應(yīng)該要回去了,結(jié)果現(xiàn)在一點聲音都沒有,還說要訓(xùn)練我們山上作戰(zhàn)的能力。”
“連你都能感覺出來了,聶然怎么可能感覺不到。”受傷的施倩懶懶的回答。
不能外出的她這兩天只能躺在床上休息著,兩條腿上綁著繃帶的她這兩天都快閑得長毛了。
這次考核什么東西都沒有帶,根本沒辦法拿手機來打發(fā)時間。
每天看他們?nèi)ビ?xùn)練,自己就躺在床上數(shù)帳篷上的線頭,她真是要快瘋了。
所以現(xiàn)在一聽到何佳玉開口,當(dāng)然不會放棄這聊天的機會。
何佳玉聽著,橫過去一眼,“什么叫連我都感覺出來,我有那么后知后覺嗎?”
“你真不能算后知后覺,你最多就是……麻木不仁。”施倩很是認真且中肯地回答。
氣得何佳玉光著腳站在那里,“喂,會不會用成語啊,這詞是這么用的嗎!真是被喬維給寵壞了。”
提及到喬維,施倩面色一紅地道:“什……什么被喬維寵壞了,我哪有。”
何佳玉看她嬌羞那樣子,嘖嘖地道:“還沒有呢,據(jù)在場的圍觀群眾的口述,某人可是被喬維公主抱一路抱回來的。”
“我那是受傷,和寵壞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了我又沒讓他跑。”最后一句她垂著頭很是扭捏地回答。
那少女的小模樣看的何佳玉忍不住切了一聲,“得了得了,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以前暗戀人家的時候,天天都……”
她話還沒說完,施倩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喂!何佳玉你皮癢是不是!不許說!”
要不是礙于腳上有傷,她早就沖下去捂住她嘴了。
“我就說,我就說,怎么了,怎么了,你有本事下來打我啊!”何佳玉看她無可奈何干著急的樣子,故意逗弄著她。
兩個在帳篷里鬧騰的很。
坐在那里一直沒有聲響的李驍這時候走了過來,“能出去聊兩句嗎?”
躺在床上正看她們兩個耍寶的聶然聽到這話,不解地看了她幾秒,最后還是點頭。
兩個人一起走出了帳篷外,找了個不遠處的安靜地方。
“怎么了?”聶然站定,看著她問。
李驍清冷的聲音染著幾分沉甸,“她怎么會暈倒的?”
聶然頓時笑了起來,“這個問題你應(yīng)該問醫(yī)生才對。我雖然會做急救措施,但是畢竟不是軍醫(yī),我也沒有辦法給你準確……”
‘的答案’三個字還未從聶然口中說出,就聽到李驍斬釘截鐵地話語,“你肯定知道。”
聶然輕挑起一邊的眉梢,“你為什么可以那么肯定?”
“你也暈過不是嗎?”
聶然唇角的笑在她的這一句話中微不可見地僵了僵,隨后又故作輕松地道:“不能是巧合嗎?”
“對別人可能是巧合。對你,不可能。”李驍很是篤定地道。
聶然歪了歪頭,打趣地道:“得到你這樣的肯定,真是莫大的榮幸啊。”
李驍知道她這樣和自己胡扯,是為了能夠繞開這個話題,她也不傻,再次追問道:“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聶然!”突然間,一道聲音從不遠處沉冷的響起。
聶然和李驍兩個人同時轉(zhuǎn)過頭望去。
就看到季正虎正不遠處,他面罩著寒氣,神色很不尋常。
他冷聲地道:“跟我走一趟。”
聶然嘴角的弧度輕翹。
總算來了!
她剛要跟著季正虎走去,還沒走兩步,身后的李驍身后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聶然被迫停了下來,轉(zhuǎn)過頭看向了她,似笑非笑地望著道:“怎么,這可是教官叫我走的,你也要攔?”
李驍看了一眼正在不遠處望著她們兩個人的季正虎,最終還是說了一句,“自己小心。”
就放開了手。
聶然一愣,隨后笑了笑,“知道了。”她轉(zhuǎn)身朝著季正虎的方向走了幾步,突然間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扭頭對李驍?shù)溃骸芭秾Γ€有那天當(dāng)我的肉盾這件事,謝了!我欠你一次。”
說完,就真的跟著季正虎離開了。
李驍看著她跟著季正虎走進了那頂最大的帳篷內(nèi),只覺得心里莫名的發(fā)緊。
好像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李驍面色沉沉地往自己的帳篷里走去,結(jié)果還未走進去就聽到里面何佳玉傳來了一聲,“你們干什么?!”
那急促警惕的聲調(diào)讓李驍頓時加快了腳步走了進去。
才撩開帳幕,就看到一班的幾個老兵站在那里,神情嚴肅地道:“例行檢查。”
何佳玉還是不依不饒地道:“什么例行檢查?有你們這么闖進來檢查的嗎?我們可都是女兵!”
“抱歉,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其中一名男兵說完就一把將她輕輕撥到了一旁,另外四個就這樣大步走了進去。
施倩腳上有傷無法行動,可看何佳玉一個人人單事薄的,強撐著站了起來,神情不安地站在床邊看他們這樣走了進來。
被撥開的何佳玉看到站在門口的李驍,連忙走了上去,“驍姐!他們闖進來說是要檢查。”
李驍比起何佳玉自然是強硬了很多,眉眼中帶著冷峻之色,“你們要檢查什么!”
“都要檢查。”一班的老兵說完就讓另外幾個人行動了起來。
他們的速度很快,四個人又都比李驍?shù)馁Y歷深,李驍根本擋不住。
幾個人在帳篷內(nèi)檢查著。
但那樣子在李驍?shù)难劾铮袷窃谒阉髦裁础?
特別是關(guān)于聶然的東西,他們每一個都沒有放過。
甚至被子都全部抖開,角角落落的都沒放過。
大概是看在聶然還是戰(zhàn)友的份上,在檢查完畢確定沒有問題后,他們會折疊好,重新歸置回去。
李驍握緊了拳頭,心頭的思緒越發(fā)的沉重了起來。
聶然到底做了什么,會讓部隊要對她這樣搜查?
周圍的幾個帳篷的人在聽到何佳玉這樣嚷嚷后,都跑出來看了起來。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連一班的人兵都驚動了?”
“不知道啊,就突然間說什么例行檢查。”
門外的人低聲的討論著。
后來的張一艾鉆進人群看到她們的話,帶著些許幸災(zāi)樂禍,說:“好好的怎么會例行檢查,不會是聶然前兩天把研夕氣暈過去,先出處分下來,讓她收拾包袱走人吧?”
“說不定啊,我看研夕倒下的時候情況挺危急的。”
“是不是研夕出了什么事情了,這才讓給聶然處分。”
“處分也是該,誰讓她狗眼看人低的。”
一群人眾說紛紜,各種竊竊私語聲不斷。
“你們說什么呢,是不是欠揍啊!”何佳玉聽到她們的話,氣就不打一出來。
而聽聞到消息的嚴懷宇和喬維也第一時間跑了過來,嚴懷宇看到何佳玉挽袖子氣沖沖的樣子,干嘛將她拽了回來。
喬維則看到施倩站在那里,眉頭擰起,走了過去,“你是不是不要你的腳了!醫(yī)生說過讓你好好休息,不要走動!”
“喬維,你看!”施倩指著那幾個人,對著喬維說道。
喬維將她安置好,寬慰道:“沒事的,估計是你們女兵內(nèi)務(wù)太差,所以他們來檢查而已。”
這謊話扯的……真是連鬼都不信!
留在門口的嚴懷宇看著那幾個一班的老兵,眉眼一沉。
他曾經(jīng)在一班待過,知道這些老兵比汪司銘的資歷都長。
年一過,這些人都是各自分配離開的,包括汪司銘。
他們怎么會親自出來做什么見鬼的例行檢查。
嚴懷宇感覺事情有些不對。
就在這時候,門外又有一個人走了進來,嚴懷宇一看,提步就問道:“汪司銘這是什么情況?”
他和汪司銘在一班算不上熟稔,后來進了六班更是不可能和汪司銘搭話。
后來也是因為聶然才聊上幾句。
汪司銘看外頭那些看熱鬧的其他士兵,笑著回答道:“沒事,陳教官讓我們把每個帳篷里面的東西都例行檢查一遍,好為離開做準備。”
“每個帳篷都要檢查?”何佳玉強調(diào)地又問了一遍。
汪司銘肯定地回答:“對,每個都要檢查的,只不過你們是第一個而已。”
門外的聽到原來是每個帳篷都要檢查,也就沒有了想看的念頭。
“真是的,還以為發(fā)生什么事情呢。”
“大驚小怪的,走了走了,趕緊也回去收拾收拾吧,說不定今晚又來個緊急集合。”
在場的人聽到人群中有人這樣說,也覺得不錯,一個個就都散了。
頃刻間,門外就清空了。
“你和孫皓和好了,他這樣幫忙?”喬維剛才分明看到人群里說話的人是孫皓。
嚴懷宇皺皺眉,搖頭,“沒有,我和他很久沒說過話了。”
“那真是奇怪了,他怎么會幫我們?”
還沒等喬維想明白,那些搜查的人就一一報告道:“沒有問題。”
為首的點頭,“那就回去報告吧。”
幾個人說完就直接離開了帳篷內(nèi)。
他們在搜查的時候把每樣?xùn)|西都檢查了一遍,同樣也把每樣?xùn)|西全部歸置道了原處。
以至于來時和去時,帳內(nèi)完全沒有任何的變化。
趁著那些人離開,嚴懷宇率先阻下了汪司銘,眼底冷峻地問:“汪司銘,聶然到底出什么問題了。”
汪司銘也知道自己剛才那話瞞不過他們,刻意壓低了聲音,“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是感覺好像挺嚴重的,聽說已經(jīng)報告給營長了。”
“怎么會這樣!”何佳玉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李驍急忙問:“知道是什么事情嗎?”
汪司銘搖了搖頭,“不知道,只知道你們六班的研夕也一并扣了下來。”
這時候,門外一班的那幾個士兵對著汪司銘喊了一聲,“汪司銘,該去給教官報告了。”
汪司銘在臨走前囑咐了一句,“你們也注意點。”
接著就趕緊跟了上去。
留下了一屋子已經(jīng)懵然的人。
何佳玉遲遲沒有緩過來,語氣呢喃,“難不成教官真以為是聶然把研夕給氣暈的,所以現(xiàn)在被拎過去問話?”
施倩腦袋還算清楚,坐在床上分析著,“就只是小小的口角矛盾,教官應(yīng)該不會這么小題大做。”
“那和研夕有關(guān)系的,除了那天晚上的吵架,還能有什么!”何佳玉越想越不對,一拍大腿,恨恨地道:“這個該死的研夕,明明就是她自己主動跑過去的,現(xiàn)在莫名其妙的暈倒,擺明就是有預(yù)謀的想害然姐!等下次看到她,我非要把她拖到角落狠狠揍她一拳不可。”
李驍在聽到她的話,霍地抬頭,眼神犀利,“你剛說什么!”
被李驍那冷銳的目光攝到的何佳玉往后退了退,“我……我就是嘴上這么說,我沒想真的打,我知道在部隊私下毆打戰(zhàn)友是很嚴重的。”
隨后說完又很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雖然我一點都不想承認這種人是我的戰(zhàn)友。”
“不是,我是說你剛說打一拳之前是什么?”李驍問。
何佳玉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然后道:“她是主動跑過去的呀!”
李驍搖頭,“不對,后面一句!”
何佳玉擰著眉頭思考了幾秒,猶豫地道:“現(xiàn)在暈倒擺明就是有預(yù)謀想害然姐?”
預(yù)謀?
會是預(yù)謀的嗎?
她不禁腦海中回想起一幕當(dāng)時聶然吃飯前盯著那個飯盒詭異冷然的一笑。
緊接著又想到了那天聶然被人群包圍時也曾這樣笑。
李驍越來越心驚。
可又覺得聶然不可能會做這種下藥的事情。
她和研夕之前沒有任何的矛盾,她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地對一個人下藥。
在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李驍覺得聶然性格雖然乖戾,但是做事都是有原因的,而且也很會承擔(dān)。
這其中一定有她們不知道的問題。
“她真的想害然姐?”何佳玉看李驍沉默不語,有些急了,“這怎么行啊,要去找季教官說說嗎?”
施倩看她像禿頭蒼蠅似的著急,勸了幾句,“你淡定點,聶然又不是你,她的能力是隨便哪個人能陷害的了的嗎?”
“可是……可是這也架不住人家謀劃好的陷害啊!她現(xiàn)在一定很無助。”何佳玉急得雙手絞著衣角,眼底滿是擔(dān)憂。
嚴懷宇更是一言不發(fā)地站在那里。
李驍想了想,終究只是無奈搖頭,“我們什么都不知道,貿(mào)然去根本沒用,而且他們也說只是檢查,東西都留著,說明事情還沒有定論,去了也沒什么可說的。”
“沒錯,現(xiàn)在事情還不明朗,到底什么事情誰都不知道,所以你們就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喬維也點頭應(yīng)聲地道。
屋內(nèi)所有人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和沉寂。
只是,這片沉默中涌動的更多的是不安。
……
而在另外一邊,聶然跟著季正虎一路走進了帳篷內(nèi),就看到所有的教官全部一一坐在了那里,神情嚴肅冷凝。
研夕也坐在其中。
而整場的空位只有最為中央的那一個。
看上去像是要審訊自己。
聶然嘴角微翹,喊了一聲報告之后,一派泰然地坐在了那個位置上。
季正虎看她平靜的神情,唇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知道我們叫你來干什么嗎?”作為為首的陳軍,面色冷然地問道。
“我想應(yīng)該不是和我聊聊這次得了第一名的感想問題吧。”聶然坐在那里,唇畔勾著笑意。
陳軍也不和她繼續(xù)兜圈子了,厲聲地說:“經(jīng)過軍醫(yī)的仔細檢查,加上血液檢測,我們查出研夕同志的血液樣本里含有降血糖藥物,所以導(dǎo)致的暈厥。”
聶然像是恍然大悟般,“所以你們特意讓我來,是給我洗刷罪名的嗎?證明不是我把她氣暈的?”
陳軍不知道聶然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繼續(xù)道:“而在研夕同志吃過的東西中,我們也檢查出了同一種藥物。”
“哦,那就是說食堂里有人給研夕下藥了。”聶然似是了解了一樣點頭,隨后很是莫名地問:“那你們叫我來干什么,我又不是幫廚,也不是炊事班的。”
“可奇怪的是,食堂里所有的飯菜我們?nèi)简炦^,完全沒有問題,除了那一碗……你給她的蛋花湯!”最后一句,陳軍的話語里夾雜著一抹凌厲的寒。
聶然眉頭緊鎖,視線轉(zhuǎn)移到了研夕的身上,“那碗蛋花湯是她自己的,不是我的。”
“可是經(jīng)我們詢問,很多人都看到是你把湯推過去,甚至還燙傷了她的手。”
原來是因為所有人都前來證明過,所以才會有這樣一場審訊。
聶然這才明白了過來,當(dāng)時她們坐的位置太過偏僻,加上研夕當(dāng)時的動作很小幅度,只是用手指輕輕將碗頂過來,以至于別人發(fā)現(xiàn)不了。
倒是她自己,在推回去的時候動作太大,這才導(dǎo)致所有人的注意。
聶然了然地笑了起來,“原來你是在這里等著我啊,不過你確定要這樣做嗎?這個代價,你很有可能會付不起。”
研夕像是被嚇到了,她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緊張,聲音都顫抖著,“聶然,我和你是同一班的,雖然是新兵,但也從來沒有對你做過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我。”
陳軍猛地一拍桌子,“聶然!”
他們這么多教官在這里,她還敢這樣說話,足以可見有多囂張。
想到這里,就不由得多看了季正虎一眼。
這大半年的,他到底是怎么熬過來的?
“好,你想清楚就好。”聶然得到了答案,也不多說什么,直接切入了正題,“既然覺得是我下藥,那么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人去搜我的東西了吧?”
她的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了一道男兵的聲音。
“報告!”
陳軍應(yīng)了一聲,“進來。”
緊接著幾名男兵走了進來。
陳軍也不遮掩,問了一句,“檢查的如何了?”
那名男兵正色地道:“聶然的隨行物品里沒有任何藥物。”
“沒有?”這讓陳軍微微錯愕的了一把。
聶然看他的反應(yīng),禁不住嗤笑了起來,“當(dāng)然不會有了,我是出來考核,怎么可能會帶那么多藥在身上,而且那時候是緊急集合,我哪有時間帶藥。”
陳軍面色沉沉,“這么說你是承認這藥是你放的了?你知不知道下藥是什么后果!”
聶然靠在椅背上,雙手放在扶手上,姿態(tài)怡然,“哦?那我就很好奇了,我下藥的話,會是什么后果。”
陳軍冷冷地回答:“假如真是你,那么你必須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并且交代出這樣做的原因。”
“哦,原來是這樣啊。”聶然像是了解地點頭。
“所以你是承認的意思嗎?”陳軍看她點頭,以為是她要承認下來。
聶然搖頭,“沒有啊,不是我做的,我為什么要承認。”
“可是現(xiàn)在很多人都承認親眼看到你親手把湯水給了研夕,這件事你要怎么解釋。”
“這件事我沒辦法解釋,你們非要確定是我把湯給了她,那就算是我把湯給她的,那接下來呢?”聶然將視線再次移向了研夕,若有似無地笑道:“我都替你說到了這個份上了,接下來是不是該追查藥物的來源了?”
研夕坐在那里,定定地望著她,“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聽不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聶然靠在椅背上,像是暗示地說了那么一句話。
研夕的眼底閃過一絲憤然。
這個該死的賤丫頭,都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敢大言不慚!
好啊,既然那么想死,那她可要好好成全才行!
“教官,我要求搜查聶然在部隊的宿舍!”
部隊宿舍?
原本坐在那里的聶然臉上的笑容一僵,眼底滿是不可思議地緩緩地望向了她。
那眼眸中的手足無措讓研夕心頭一陣暢快。
聶然,到最后被玩兒的還是只有你一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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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章節(jié)忘記題外了,正版群的妹子們啊快點交截圖啊!十號截止啊!今天開始倒計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