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事人就是無所謂。
“要在乎這些,我也不會跑部隊里來了,應該在家當金絲雀。”
“那你也要愛護一下啊。”宋一城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真沒見過對自己這么不上心的姑娘。
別的姑娘都是小心翼翼的對待自己,就怕身上留疤以后走出去太難看。
她倒好,一臉的不在意。
聶然看他死死盯著自己的傷疤,立刻提醒道:“我是讓你看扭傷,可不是讓你看疤的。”
宋一城被她這樣冷冷提醒了一句,面色閃過一抹尷尬,輕咳了幾聲之后勉強找了個理由道:“我這是全面檢查,到時候一塊兒給你治。”
“信你就有鬼了。”聶然冷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徹底找不回面子的宋一城只能無奈的開始檢查了起來。
反正他在聶然手里吃癟、碰壁也是第一回了,早已習慣了。
他輕輕地用手揉著手腕處,問道:“這里疼?”
聶然點了點頭,“嗯。”
誰知,宋一城神色一斂,“嗯什么嗯,你當我傻啊,你臉上一點吃痛的表情都沒有,怎么可能是手腕扭傷。”
聶然怔愣了一下,接著說道:“那我比常人更能忍痛,不行?”
然而這話卻一點都沒有糊弄住作為專業醫生的宋一城,“再能忍也不可能一點表情也沒有。”
說完,他很是精準地在她前臂的上輕輕一握。
聶然一時沒有防備,頓時眉頭打結了起來。
宋一城看到她那吃痛的神情,便得意地說道:“看吧,疼痛是人的本能,不可能那么輕易就能忍下來。”
“你!”原本想方設法的想要隱瞞下這件事的聶然捂著自己的手,眼神頓時凌厲地砍向了他。
宋一城接收到她翻臉的信號,悻悻地收斂了笑容,“你手臂這一塊沒有傷口,也沒有任何的淤青,可是你卻疼成那樣,我覺得你還是拍個片比較好。”
“不用,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沒淤青那是時間太短,就早上起床時發生的。”聶然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說道。
“是嗎?”機智的宋一城完全沒有相信,“你從剛一開始就騙我,到底是扭傷還是別的傷都必須要拍個片子給我看才行。”
“宋一城,你……”
聶然對于他這種蹬鼻子上臉的行為很是惱怒,只是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宋一城一口打斷地道:“我得為你負責。”
那理由完美的讓聶然都無可奈何。
醫生對病人負責,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她總不能開口說,不要他負責吧!
如果說了,那她應該才是奇怪的那一個。
“可是馬上就要考核了,我沒時間拍。”聶然編造著理由,想要盡量推脫掉各種的檢查。
對此,宋一城笑了起來,“現在馬上就可以拍,不會耽誤你一秒鐘時間的。”
“……”聶然默了。
“走吧。”宋一城說著就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聶然看了,立刻喊住了他,說道:“真的不用那么麻煩了,我真的沒什么大的事情,你只需要給我點止痛藥就可以了。”
宋一城站在那里,很是嚴肅地回答:“止痛藥是不能隨便吃的。”
“那止痛噴霧也可以啊。”
聶然的推脫、隱瞞、以及如此難得地退而求其次讓宋一城不禁雙手放在口袋里,微微俯身問道:“你這么怕拍片子,是不是有什么想要隱瞞我?”
聶然眼底深處輕泛起一道小小的漣漪,她立即偏過頭,冷聲地回答道:“沒有。”
宋一城像是有所了解一般地挑了挑眉,站直了身體,對她說:“那就拍吧。”
聶然坐在那里,眉眼冷然一片。
此時的她已經被逼得沒有后路可退了。
如果不做,只怕到時候宋一城反而會去找季正虎。
最終她只能在被逼迫的情況下,跟著宋一城離開了醫務室。
才一出辦公室,正站在柜臺邊一直盯著那件護士的小護士馬上就跑了過來,“宋醫生,有什么要幫忙的地方嗎?”
“暫時沒有。”宋一城神情淡淡地回了一句,隨后就帶著聶然進了走廊盡頭的一間辦公室。
被留在那里小護士看著宋一城殷勤的替別人開門,紳士風度十足的樣子,心里就一陣的惱怒。
但她不知道的是,宋一城這么殷勤,為的是能夠讓聶然快點拍片,不給她磨蹭和昂費時間的機會。
門打開,房間里有一架儀器放在其中。
“你站在那里就可以了。”宋一城指著那個儀器,走到了對面的操作臺上開始操作了起來。
聶然站在原地,看著那架儀器,眼神中帶著遲疑。
站在那里的宋一城在操作臺錢準備了一下,等再抬頭一看,聶然還站在原地,壓根沒有動過。
宋一城看她不走,便上前笑著玩笑了一句,“怎么還不過去?難不成天不怕地不怕的聶然怕拍片子?”
他調侃的調侃遭到了聶然默默地一個冷眼。
可架不住宋一城玩兒的高興呀,他自顧自地伸手攙扶著她,引著她往對面的位置走去,并且還不停地用小孩子的口吻來安慰:“好了,放心吧,不疼的,就是拍個照片而已,很快的。”
等到她就位之后,宋一城這才轉身準備往對面的操作臺前走去。
可誰料,自己才走了兩步,就發現自己的白大褂被扯住了。
宋一城回過頭,看到聶然抓著他的衣服下擺。
聶然停頓了幾秒,然后開口說道:“你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對吧?”
這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從她嘴里蹦出來,讓宋一城愣住了。
什么忘恩負義?
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提這句話?
而且他們現在這種架勢,好像自己把她給怎么了的感覺。
腦洞太大的宋醫生此時想得有些多。
他不明白為什么聶然要突然間問這句話,可是看到聶然那一臉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緩緩地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這句話好像讓聶然很滿意,她為此松開了手,對他說道:“那拍吧。”
宋一城被她已經徹底弄懵了,完全不懂她為什么要這個答案。
剛才那樣子,就好像是女孩子在第一次之前執著的問男孩子,你是不是會永遠愛我的情景。
但事實上,聶然之所以問這句話,她是有原因的。
而這個原因,并不是宋一城所想的。
等到拍完片子,宋一城就讓聶然先回辦公室,他先在這里等片子。
聶然點了點頭,就離開了那間儀器室。
在走廊上,她看到那個小護士就這么站在門口。
一看到聶然出現,馬上就迎面走了上去。
“宋醫生呢?”她問道。
“在里面。”聶然步子不停地從她身邊走過,往辦公室里走去。
“你等等!”那名護士被扔在了原地,連忙轉過身跟了上去,“我想問一下,你是幾班的。”
對此,聶然不禁揚了揚眉梢,用眼神打量著卻并不說話。
那名護士看到她似笑非笑地神情,這才回過神解釋道:“那個,我是想給你寫病假條,這樣你就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
病假條?
這蹩腳的借口。
連病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說開病假條。
真當她是智商為零的么!
聶然笑著說了一句,“不用了,我看完病就回去訓練。”
然后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的朝辦公室走去。
在進了辦公室以后,還順勢關上了門,很明顯是拒絕和她聊天。
站在那里小護士看到了,頓時氣惱不已。
在辦公室里等了半個小時,宋一城就拿著片子匆匆走了進來。
只是那神情看上去并不怎么好。
還不等聶然開口問結果,就看到宋一城站在她的面前,神情嚴肅地問道:“你真的只是碰一下?”
“嚴格來說,應該是撞了一下。”聶然這時候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小小地修正了一下。
結果惹來了宋一城更加冷峻的臉色,他將片子貼在了光照燈上,指著手臂的一處道:“你這是被撞骨裂了,而且看上去是二次骨裂,舊疾復發。”
聶然按照他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有一個細小的裂縫,她凝眉問道:“那需要怎么樣。”
“必須要要重新打石膏才行。”宋一城也沒有廢話,將片子拿了下來,就要喊人進來。
聶然在他開口之前,一把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不行,馬上就要夏季考核了,我不能打石膏。”
宋一城聽到了,滿臉的驚愕望著她,“你現在還關心什么考核,你現在關心地應該是你的手吧。你這手要是不好好打石膏休養,到時候惡化了,可能要動手術給你裝鋼板了,你這不是多吃苦嘛!”
可偏偏聶然就像是沒聽到一樣,很是冷靜地問道:“有什么暫緩的止痛藥么。”
這下,宋一城急了,“我說話你聽清楚了沒,你現在不能有任何的劇烈運動!那會只會加重你的傷。”
“可是我下個星期就要考核了,我不能這個時候掉鏈子。”聶然冷聲地回答道。
宋一城眉頭皺緊了起來,氣憤不已地問道:“所以你為了考核連自己的手都不顧了?”
“你說過不忘恩負義的。”相比起宋一城的著急,聶然顯得很是淡定。
宋一城一愣,隨后氣得郁悶不已地道:“我現在在救你,怎么忘恩負義了!”
“我剛幫了你一次,現在你幫我一次才對。”聶然說道。
“是啊,我在幫你啊,幫你治好啊。”
聶然搖了搖頭,然后面色平靜地說了一句,“我要你幫我隱瞞下來。”
“你說什么?”宋一城驚愕地瞠目看著她。
聶然抬頭,淡淡提醒了一句,“你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話。你剛答應我不會忘恩負義,會幫我的。”
她拿捏住了這句話,氣得宋一城直跳腳,“你那分明是挖了個坑給我跳!”
“可是你跳了,也答應了。”聶然幽幽地補充了一句。
這下可把宋一城給氣壞了,“我……”
“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你……”
“你答應我的。”
聶然每次都掐著點搶他的話,以至于滿肚子火氣發出來的宋一城憋得臉色都青了。
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下,宋一城才氣呼呼地說道:“我是答應你了,但是我這是在救你的立場上,你現在不好好保護,將來你的手會廢的,懂不懂?”
聶然自知理虧,又加上的確是求他幫忙,只能低著聲音說道:“這次的考核很重要,就一個星期,考核一過我就打石膏,好不好?”
“不好!一個星期的變數太多了,而且你還要訓練,這么大的強度之下,很容易出現更大的問題。”在治病救人上宋一城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更何況站在他面前的,是他喜歡的女孩子。
他更要好好保護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