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出值班室門的時候,老蔡問我拿鑰匙干什么?
我隨口說:“我看田峰有沒有把冰柜室的大門鎖好。
老蔡也沒有說什么,把煙按滅又躺下休息了。
我急沖沖的順著走廊,趕往三號冰柜室的大門口,我的右手再一次的提示我有東西存在。
吱嘎,,,,一聲。一絲耀眼的光亮投射了出來。
我們殯儀館的燈光是有講究的,停尸大廳的照明燈,弱光線比較柔和,而冰柜組的大燈而是強度特別亮的,因為停尸大廳的尸體是等待入殮的,如果用強光直接暴露在燈光下,尸體的臉是非常的慎人的。殯儀館當初在設計的時候,請的是省里的燈光專家,就是為避免一些人為的恐懼。
而冰柜組房間的遺體是存在抽屜了,而且遺體上面會蓋著白布。提高亮度可以免除我們工作人員心理上的壓力。
進門口,我在心里小聲說:“李莉娜守門。
一團寒氣從我背后升起,我不用看也知道,李莉娜已經就位了。
3號冰柜組是我們殯儀館最大的一組冰柜,這冰柜組最多能盛放一百多具長期無人認領的遺體。
我站在門口四周瞅了瞅,確定無異常的時候,慢慢的走向44號冰柜。我太想知道44號冰柜組里存放的是什么人,能有如此的氣場主動給我發短信,讓我來見它。
我手指慢慢的伸向抽屜的扶手,擰動,咔一聲清脆的響聲。
一具被墨綠色包裹的遺體調入眼簾。
那壽上雕刻著五蝠捧壽的圖案。
那圖案雕刻精美,蝙蝠栩栩如生,頗有一副舍我其誰的氣勢。
我心里一驚,遺體身上的壽衣分很多種。
從高檔到低。壽衣也是死者最終入殮時的身份體現,按理說三號冰柜組室,一般是無人認領的遺體。
說句不好聽的話。但凡進入三號柜組抽屜的,一般都是一些聯系不上家屬或者克死他鄉的疑難雜癥遺體。
別說穿著高檔的五蝠捧壽圖案壽衣。能裹著一件亞麻白布都算不錯的了。
這五蝠捧壽,是五只蝙蝠為圖案,不看尸體面容我就能斷定此遺體是一位老人的遺體。
這五蝠捧壽壽衣,共里外十四件套。一般是代筆比較有權勢的人家才用這種壽衣。
壽衣5套,分別為,外衣,,貼身絨。鞋子,帽子,
墊頭,玉塞,披風,腰帶,綁腿,口玲,盤纏巾,蓋布臉。鼻斗。
壽衣主5套,副套9件,寓意九五之尊。
44號抽屜的寒氣像水蒸氣似的呼呼的往外冒。這具遺體被包裹的太嚴實,而且是用黃色粗線前后四點交叉包裹,從雙腳一直支線到雙肩在遺體的脖子上打一個結界,封閉嚴實黃線代表尊貴。
而且四點交叉的打結捆綁,是為了保證尸體即使被抬出抽屜也不至于,遺體身體外露,內行人一看就能看出來,這是對死者的尊敬。
一聲尖銳的嚎叫生從門口傳了過來,我一回頭李莉娜的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它半屈身象一只母獅子一樣趴在地上,它那黑色的長發自然的垂落。手指上尖銳的指甲如刀刃一樣鋒利,那樣子視乎正在和一群我看不見的東西相互對視。
因為我看不見。李莉娜到底遇見了什么?
我只能從李莉娜所表現的形態上來推斷,就在我恍惚中,李莉娜急切的喊了一生,主人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一股極度冰寒的冷氣順著我的手,急速的傳到我的脖子上,我裸露的喉嚨視乎對寒氣異常的敏感。
那感覺象一把鋒利的刀,將要切開我的氣管似的。
我本能往后退了幾步,那股寒氣突然卻戛然而止。
煞氣之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我的身旁,它手上那把鋒利的鐮刀就橫在我的面前,我瞅了一眼煞氣之尊。
煞氣之尊一只手慢慢的在我眼前一抹。
此刻一個身穿墨綠色壽衣的老頭顯出真身,他就在我的面前,和我近在咫尺。
它像僵尸似的,直愣愣的舉著雙手,那手視乎象圓形套筒似的卡住了我的脖子。
它之所以沒有發力,是因為煞氣之尊的鐮刀也在它的脖子上,只要煞氣之尊的鐮刀微微一動,那老頭的魂魄就會魂飛魄散。
而那老頭身后,一群穿著花花綠綠服裝的鬼魂,已經把李莉娜嚴嚴實實的包圍了起來,雙方你死我亡的對壘一觸即發。
李莉娜此時的表情視乎比我還震驚,她瞅了一眼四周,雙手支撐在門框上,盯著面前的鬼魂。
冰柜箱上臥滿了鬼魂,那些鬼魂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它們一個二個齜牙咧嘴的盯著我和李莉娜?
而李莉娜的表情告訴我,它對這種群鬼包圍視乎也有些懼怕。
我看的出,如果那群鬼魂一旦動手,李莉娜壓根就不是對手。
緊張的氣氛彌漫在整個3號冰柜組里。
那老頭面無表情的望著我。
我們對視了足足有好幾分鐘,那老頭身穿五蝠捧壽的壽衣。
它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這個老頭正是44號冰柜組的死者。
那老頭光滑頭上油光華亮,折子堆成山的臉上表情猙獰駭人,兇光畢露,一動不動昂著頭保持這卡我的脖子的樣子,我看的出它雖然想要的命,卻有所顧忌不敢動我。
它心里清楚一旦自己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它脖子上的那把鋒利的鐮刀,就會毫不留情劃開它的喉嚨。
同樣我也清楚,那老頭一旦動手,我也是兇多吉少。
我們相互抓住對方的軟肋,在等對方先服軟。
那老頭顯然是那群鬼魂的領頭陰物,因為此刻3號冰柜室那碩大的空間內,所有鬼魂敬畏的把目光投向老頭,而不是對堵門的李莉娜冒然出手。
我嘴角一撇冷笑著說:“哼,把你的臟手拿開?
那老頭瞅了一眼煞氣之尊說:“小子,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大不再死一次。還是你讓你的奴仆把鐮刀先收起來,我保證不會動你。
我目光銳利的盯著那張猙獰的臉,煞氣之尊給我開的鬼眼太真實,真實的讓我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那老頭眼中透露著一種陰冷的藍光。
我清楚的知道那老頭既然敢引我到三號柜組,一定不是等閑之輩。
他知道我身邊的煞氣之尊此時還不成氣候,要不然它不可能,敢冒然出手。
我在殯儀館呆了這幾年,一般的靈魂躲都來不及,別說想害我。
它竟然打我一個伏擊。
而且是把三號冰柜組的所有靈魂聯合起來,如果我真的讓煞氣之尊把鐮刀收起來,天知道它會不會和我魚死網破。
靈異的世界,沒有什么道德和道義而言。
那老頭見我不說話,冷笑著說:
“這樣彼此僵持對你我一點好處都沒有,這一旦擦槍走火兩敗俱傷。殯儀館是陽界和陰間最后過渡點,你這小子天生性格暴孽,從來不問青紅皂白見我們就滅。
把我們最后存在于這個世界的唯一的凈土,搞烏煙瘴氣,我本不想和你撕破臉皮,但是你逼人太甚。
有好多無辜的靈魂被你屠殉。
我一聽老頭說這話,頓時明白了這么回事。
陳妮娜入殮的那天,確實我在入殮車間滅了很多靈魂。但是我卻沒有想到時隔幾年,它們一直記在心里。
我冷笑說:“別tmd說這么多,我最后在給你一個選擇,把你的臟手拿開,話咱們可以慢慢的嘮,我韓冰從不懼怕被人威脅,我數倒三,如果一意孤行,就算魚死網破,我也和死磕到底?
我此話一出,老頭倒是鎮定,但是它身后的那些鬼魂視乎失去了剛才的氣勢。
老頭無奈的寒著臉說:“你果然不是池中物,行,我退一步。
那老頭說完話,表情緊張的望著我,慢慢收回手指。
等它手指收回來后,我才看見那是一雙黢黑并且干枯的手。
如今的煞氣之尊顯然比上一個煞氣之尊更聽話,或許前車之鑒,它知道如果沒有我的允許冒然出手,我會想對待上一個煞氣之尊那樣滅了它。
等那老頭完全收回手的時候,它身后那些鬼魂似乎松了一口。
老頭往后退了幾步,我看的出它是故意和我拉開安全距離。
我盯著老頭問:“你既然敢把我引到這個地方,如果沒有足夠的把握,你也不敢冒然動我,我實在搞不清楚,你既然知道我有煞氣之尊守護,何必冒這個險?
老頭口氣無奈的說:“陰界和陽界是兩個不同的空間,你的介入打破原本的平靜。
你身上煞氣凝聚的煞氣之尊,在前段時間莫名的強大了,那種強大的氣勢瞬間改變周圍的陰陽兩界格局。
這種強大氣場百米之外我們依然能感受到。
那種焦急恐懼不安的情緒影響這我們,我們原本可以安靜的躲在角落里,與世隔絕。
但是你身上的煞氣另我們膽寒,因為我們清楚,如果一旦煞氣繼續凝聚壯大,不管我們躲在殯儀館的任何地方,煞氣絕對不會放過我們。靈異的世界本來就不公平,靈異的世界講究的是弱肉強食。
天知道你什么時候會把我們趕緊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