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發(fā)夢
那天晚上好幾個高手在,除了季驀然的歌聲動人外,還有一個長得很乖巧的女生,唱王菲的歌,惟妙惟肖。
我對季驀然說,這女孩子長得不錯,歌也唱得不錯。季驀然并沒有接我的話,她關(guān)注的卻不是這些,“我認(rèn)識她的,中文系的才女,唱得比我好。還有啊,這小姑娘用的化妝品很貴的,她一個星期用在化妝品上的錢,可以抵得上我一個月的了。所以你看她保養(yǎng)得多好,你再看我……”
女生關(guān)注的東西和男生到底不一樣,我們看表面,她們看內(nèi)在,誰還說她們不注重內(nèi)涵,我跟誰著急。
只不過她們注重的是別人表面下的內(nèi)涵。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人,真看不出來哪里不一樣。季驀然對我搖搖頭,表示對牛彈琴。我心想我在一幫素面朝天從不化妝的數(shù)學(xué)系女生邊上,讀了一年的大學(xué),你應(yīng)該理解我的處境才對。
原本到了凌晨一二點,正應(yīng)該是大家體力的極限,會有很多人抵擋不住困意,紛紛睡去。但那天以為內(nèi)有這么幾個好聲音在,大家都硬生生把這個時間點往后移了兩個小時。直到四點多這幾個臺柱唱累了,聽眾們才開始大規(guī)模的犯困。
自從季驀然唱完,就一直坐在我旁邊,到了這個點,她和我都有點困了,靠著沙發(fā)背,低著頭小憩。大概睡了十幾分鐘,我能感覺到我們兩個人的肩已經(jīng)碰在了一起,分不清是我主動傾斜過去的,還是她靠過來的。
我想既然都碰在一起了,那就索性大方的靠上去吧,于是我就肆無忌憚的和她緊緊的靠在一起。這個過程中,我明顯感覺到她抖了一下,但是她沒點破,我也沒有中止我的侵略行為。
直到過了很久,可能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就用力的推了我一下,嗔怒道,“你睡睡好啊,別這么靠著我啊。”
我只能收斂一下,稍微坐得直了一點,同時轉(zhuǎn)過頭去委屈地看她一眼,眼中的意思是,“剛才怎么不說,互相倚靠了這么久,你現(xiàn)在才不愿意,讓我多尷尬呀。”
她也一臉無辜,眼中的意思分明是在說,“靠一下么好了呀,多靠有什么好靠的。”
我想想也對,一直這么靠著,我是不吃虧,她多不好意思,得為薄臉皮的小姑娘著想,又聯(lián)想到版主大會那天,江帷對我說的那些話,自顧自的笑起來了。
她不明白我在笑什么,像看個白癡一樣看著我,“神經(jīng)病。”
讓他罵兩句吧,我心里想,反正靠在一起都不覺得不吃虧,被罵兩句也不會吃虧,就這樣之后就再也沒有對話,沒有身體接觸,沒有任何暗示,似乎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其實我們兩個人也確實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事情。
這種僵局一直維持到回學(xué)校,清晨有鳥叫,有露水,我們卻還是沒有說話,沉默的就像彼此不認(rèn)識一樣。我正在琢磨著,我是不是在KTV房內(nèi)的表現(xiàn)太輕浮了,步子邁得有點大,不僅捅破了窗戶紙,把窗都撞破了。或者是一切都是我在孤單和寂寞時,自己給自己描繪的假象,反正沒關(guān)系,我也不是一個怕天黑的人。
就在這種顛來覆去的各種想法交織下,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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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通宵后,都是同樣的痛苦,如同宿醉后再跋山涉水一樣,斷篇后會記不清楚一些事情。這就像人病多了身體會產(chǎn)生抗體,畢竟不是第一次通宵,我的身體終于也有了一定的適應(yīng)能力。我可以神志清醒的推開寢室門,把室友們挨個叫醒。
濤子問:“秋實,你昨晚又夜不歸宿,去哪兒玩了?”
“唱歌去了,聚會完去的,你們昨天坐在哪兒了,我沒看見你們。”
阿哲說:“我們在后面的位子,我們看見你了,坐的好前面,蠻威風(fēng)的。”
我謙虛的笑笑,接受了威風(fēng)的夸獎,“其實看穿了就不覺得什么了。”
濤子還在念叨著我通宵,夸我精力充沛,看不出徹夜不眠的樣子。
我忍住通宵后的不適,笑著有聊了幾句自己也不知所謂的話,接著自己洗臉?biāo)⒀溃缓笫帐皶荆戎覞印⒄芤黄鸪鲩T去食堂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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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通宵和以前還不一樣,感覺不是緩了一天就能緩過來的。即使中間還隔了一個雙休日,都覺得每天都很困,睡不醒。這正應(yīng)了一句老話,一日不睡,十日不醒。
直到星期二還是每次上課時,一拿起書,一聽到老師的聲音,眼皮就開始下垂了。
坐在課堂里,我是真的有點撐不住了,幸好老師管得不嚴(yán),我只要不打呼嚕,沒人來管我。至于怎么能做到酣睡時不打呼嚕,這就要問坐在我旁邊的阿哲和濤子,如何盡到他們的責(zé)任了。
我有時候會做一些奇怪的夢,不分睡覺的場所是床是桌子。夢本身的內(nèi)容無所謂奇怪不奇怪的,因為不奇怪的夢,回憶的價值通常也不大。我做夢時,會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可就是醒不過來。這樣有個好處,不會在夢里因為一些險境而擔(dān)驚受怕。
譬如跌落懸崖,我不會擔(dān)心,因為我自己知道是在做夢,反而跌下去就能醒過來,我還盼著快點跌下去。有人拿著刀追著砍我,我也不害怕,因為我是在做夢,反正你砍了我就能醒過來,我還盼著壞人快點來砍我。就是這么有意思,讓我有時在夢里可以肆無忌憚的去闖蕩。
我夢見了季驀然,她還是那么不冷不熱的和我坐在一起,周圍沒有歌聲,應(yīng)該不是在昨天唱歌的地方,具體不知道在哪里。
我問她,“季驀然,我聽別人說,你對我有意思?”
“聽誰說的?”
“這要保密,我得保護(hù)線人的安全。”
“你不要自我感覺太良好。”
“正因為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所以聽了這種話我才有點不大相信,就直接找你問問。”
“你就這么想要知道?”
“不想知道我問你干什么?”
“你聽著,我對你沒有一點興趣,”她輕蔑的看著我,“還有,別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你不覺得一個大男人這樣做好輕浮嗎?”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的腦袋倚在她的肩膀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靠上去的,“好吧,我知道了,對不起。”
她不吭聲。
我笑笑,“其實你這么說我,我也無所謂,反正是在做夢,讓我早點醒來吧。”
我用手摸了摸季驀然的臉,她瞬間一個巴掌上來,結(jié)果不出意料,我從夢中醒來。
夢中的那巴掌對我還是有很大影響到的,我許久都沒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又在上著什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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