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初識荊棘鳥
學生公寓每個寢室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和盥洗室,這對于從又臟又臭的公用廁所搬來的我們,真是福音。不過幾天后慢慢覺得,原來廁所就在寢室內(nèi),特別是離床很近,也有莫大的痛苦。寢室里每個人都有幾率拉出各種氣味的糞便,味飄十里。我們嘲笑濤子的大便最臭,具備毒元素攻擊能力,因此才讓濤子的皮膚變得更黑了。濤子聽到后第一反應不是辯駁自己的大便臭不臭,而是去衛(wèi)生間鏡子照半天,他在意的是自己是否真的如我們所說又變黑了。
隔壁寢室的楊安迪,和我們寢室的滿御類似,喜歡給一些行為賦予獨特的名字。滿御伸懶腰喜歡大叫“白鶴亮翅”,楊安迪大便時,喜歡高喊“放超必殺”、“放大波”。嗓門高亢,能讓整條走廊的住戶都聽見,讓人隱約產(chǎn)生劉德華就在隔壁如廁的錯覺。
兩相結合,濤子又多了一個外號,“大波王”,用以表彰他獨樹一幟的糞便制造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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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以為百無禁忌,在和林心悠一起自習時,拿出來和她分享。我自己說出來后捧腹大笑,林心悠卻不明所以,她無法明白我為什么會因為濤子大便臭而笑成這樣。
我怕她覺得我腦子有問題,便告訴她,“我因為最近補考復習壓力大,所以對一些不怎么好笑的東西都會憋不住想笑。”
她很同情的看著我,“那你要好好復習,補考過了,大概就會正常了。”
為了她這么天真的看法,接下去的一個星期,我真的是豁出命來學習了。林心悠知道了我要補考的內(nèi)容后,也很負責的來幫我復習,最終數(shù)學分析和解析幾何涉險過關。
我像模像樣的搞了個慶功宴,請林心悠吃飯,她很開心,似乎感到自己在我身上花的努力沒有白費。我很喜歡看她的笑,但知道不能用濤子大便臭這種話題來取悅她,于是也不失時機地講了幾個從論壇上看來的笑話,把林心悠逗得哈哈大笑,我看著她燦爛的笑容沒有停過,忽然覺得自己很偉大。人一覺得自己偉大,就會說出一些自己也攔不住的豪言壯語。
“我想一直這樣和你在一起。”
她聽到了,但就像沒聽到一樣,還是對我一直在笑,用一種只有我能感覺得到的幅度在點頭。
我心花怒放,不顧一切緊緊地抱住了她。
“啊,松手,”她臉通紅,“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我怕你逃走!我不放。”這種不要臉的話,我現(xiàn)在說出來時,越來越義正言辭。
“我不會逃走的,再不松開我就成死人了。”
我很不情愿地慢慢松開了手,她微微靠在我身上,裝模作樣的喘著氣。
“心悠,我喜歡你的漂亮,欣賞你的純真,還有你的笑容。那你呢,你喜歡我那一點?”我知道自己的斤兩,能和美若天仙的她坐在一起,是我?guī)讉€月前夢寐以求卻又不敢想象的事情,我一直想問這個問題。
“你比徐凌之勇敢,你敢去爭取你要的東西。”
“還有呢?我就這些優(yōu)點嗎?”我問道。
“你很善良,一開始和我說話的時候臉都會臉,我覺得你這樣的人不會騙我,不會欺負我。”她煞有其事的想了想,認真的說了出來。她的評價讓我想起了徐懷鈺的那首《我是女生》,“你不要那樣的看著我,我的臉會變成紅蘋果。”
“我都不知道我有這些優(yōu)點,謝謝你告訴我。”
“不客氣,我會繼續(xù)發(fā)掘的,以后還會慢慢培養(yǎng)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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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關過了,我又開始一頭扎入網(wǎng)絡世界,不可自拔。
網(wǎng)上論壇真是個奇妙的世界,每一個虛擬的賬號后面,躲藏著一個個不一樣的靈魂。
有些人在網(wǎng)上顯得博識,有些人佝傲,有些人天真,有些人世故,但可能與現(xiàn)實中完全相反。
我不知道別人如何看待我在網(wǎng)上的形象,但似乎比現(xiàn)實中有更多女同學愿意在網(wǎng)上與我交流。
我想可能是因為網(wǎng)上誰也看不見對方吧,要是大家都知道彼此的長相,可能很多話題就再也沒有興趣繼續(xù)下去了。
閑得無聊,和往常一樣在論壇灌水,回著回著一個有趣的用戶名跳入我的視線,她沒有驚世駭俗的文字,只是無意義的灌水,她的簽名檔很特別,是這樣的:
世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能不停的飛呀飛。累了就睡在風里。他一生只能落地依次,就是他死的時候。
有段日子我喜歡上了張國榮,在看《阿飛正傳》時,才知道這句話的出處。我一下子就記住了這個人,她的網(wǎng)名是荊棘鳥。
我并不很欣賞李賢的網(wǎng)戀行為,但是如果有機會能在網(wǎng)上找到一個知己,我也并不排斥,或許內(nèi)心還非常渴望。能說一些彼此都能互相慰藉的話,能對一些事物分享自己的看法,可能最后也會在現(xiàn)實中成為朋友。
有了這樣的心態(tài),我和她的互動自然而然的多了起來。有次和她聊天,莫名其妙說到了她的感情問題,“你有男朋友嗎?”
對方很干脆的告訴我沒有。
“想找個什么樣的?”
“遇到什么樣的就是什么樣的。”
“別說的自己這么隨遇而安,總會有要求的。”
她反問我,“那你呢?”
“簡簡單單,愿意為了兩個人心中的美好去努力。”這是我在一本書上看到的,深以為然。
“你好懂愛的真諦啊。”
我被她一夸,飄飄欲仙。
不過她馬上又發(fā)話擊穿了我剛滋生出來的自滿,“我覺得大多數(shù)人老死了都不明白愛為何物,你這么自信滿滿,有點可笑。”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問,“何以見得?”
她沒有正面回答,“元好問的《摸魚兒·雁丘詞》,知道的吧?”
“什么?”
“問世間,情為何物,這句話總聽見過吧?”
我自詡為才子,看了很多金古梁溫的著作,當然知道了,這可是《神雕俠侶》里的名句。
對方很鄙夷的回復我,“一看你就是只知道第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我有點無地自容,只能趕緊說你舉得例子很好,說的很有道理。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她應該是笑了,“我們這個年紀,只考慮容貌,即使考慮別的因素,也是因為怕別人揭穿你只考慮容貌才去刻意找的。”
“你呢?”
“我主要考慮經(jīng)濟條件,不過別的也都會考慮,呵呵。”
看來她并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單純,“你是00級的嗎?”
“是的。”
“你是什么系的,看你說的話,不像是念理科的。”
她發(fā)了個笑臉過來,“從我們的對話里,你能看出來我是不是學理科的?恐怕只是你覺得我和你認識的別的女生有著不一樣的思想觀念吧。我說的對嗎?”
“大概你說的對吧,那你告訴我吧,你是什么系的。”我心里默認她的話是正確的。
“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嘛,不如你自己去查咯。”
我心想,我?guī)讜r說過我有本事的,這讓我怎么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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