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子於正想著山風的事，耳邊卻傳來一聲開門鎖的聲音。子於下意識的抖了抖，轉頭朝大門望去。這麼晚了，會是誰？

進來的是呂彬，看見辦公室裡的樣子也一愣，“怎麼就你一個人？”

原來是老大！子於這才鬆口氣，“他們都回去了，我有點事所以晚點。”三更半夜一個人的辦公室還真是有點讓人心裡發毛，現在多個呂彬，子於突然覺得安心不少。

“這麼早？”擡頭看看鐘，才三點半而已。那些小BOSS都把這當網吧，都不肯回家。

“嗯，知道又把你惹生氣了所以鬱悶著吧！”子於笑了笑，總不能說是想搶神器無果鬱悶的吧？

“呵！”呂彬只是笑了笑，子於也不確定他是不是相信。坐到自己的電腦前，呂彬開了電腦等著起動。

子於看回自己的屏幕，幾個人都已經開始練寵，無敵豬帶著新抓的幼虯，改名叫“晴天”。山風身邊也跟著只寵，叫“小白”，就是人物一個頭大小的一團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大少和二愣也都拿出寵在練，子於給衆人加上占卜後，也放出多雲開始打怪。

這裡確實能算個練寵的好地方，幼虯雖然敏高，但是第一次攻擊肯定是對人，一口咬下去也就一百多的傷害，子於兩次技能攻擊就能解決他，多雲雖然也會撲上去幫忙咬，但是幼虯的設定應該是攻擊攻高的，所以一直是攻擊子於。再加上幼虯的分佈很鬆散，所以只要不是到處亂跑就不會被偷襲。

打怪之餘，子於還是注意著山風。現在這時候看上去，他除了技能比普通20級的號高了點之外並沒什麼其它特別的。對付幼虯就跟八年抗戰一樣，每打一隻都要休息一下等回血。是故意隱藏實力還是隻靠隊員刷經驗，自己懶得動？看了半個多小時，他一直是這樣，再看下去也是多餘。

不過讓子於覺得好笑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剛見面時被無敵豬損成那樣造成的陰影，山風對無敵豬很好脾氣，只要無敵豬有問，山風就有答，儘管許多時候都是答非所問。

子於這邊練著寵，呂彬那邊也沒閒著。在自己的電腦上弄了半天后又一一打開他們新加的電腦，不知道弄了些什麼後再關掉，一圈下來只剩子於的電腦沒弄過了。

“等下，我也下了。”看呂彬朝自己這邊走來，應該是自己這臺也要弄什麼。

“這是地城一層？”呂彬只看一眼就認出是什麼地方了。

“嗯！”跟二愣他們打過招呼，子於就退出了神戰，然後把位置讓給呂彬。

“是個好地方！”呂彬笑著坐下，點開運行，貌似在網絡中運行什麼，把桌面的圖片給改了。

“你這麼晚過來就爲了改這個？”子於看著桌面上多加的那一行字，有點想笑。

“晚上是有事，本來想回來繼續看著你們，結果全跑了。”

又不是坐牢，用得著一直看著嗎？子於有點不舒服呂彬的做法，但是想起晚上趙傑他們幹得事，又覺得呂彬果然很有先見。

“我是怕你們出事，畢竟是我把你們捲進來的。”換完桌面，呂彬把位置讓回子於，一邊解釋。

“老大你回家嗎？”看呂彬讓出位置，子於問。

“怎麼？有事？”

“沒，你走的話我也走了。”也許辦公室跟自己的家完全不一樣。以前在家裡一個人練號通宵是常有的事，但是現在在辦公室，他卻突然有種不想一個人的念頭，即使呂彬不來，他也不會待太晚。

人多的時候並不覺得，等到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孤單、不安、疲憊，這些會讓人變得軟弱的情緒總是圍繞在心裡散不開。也許正因爲這樣，人才沒辦法一個人生存。

“那走吧！”呂彬似乎明白些什麼，笑著說。

關了電腦，把所有電源都檢查了遍，最後由呂彬鎖上了門。

走進電梯，呂彬突然問，“我記你得家好像挺遠的，騎車回去一個多小時吧？”

“嗯，沒辦法，誰叫下班太晚車都停了呢！”

“這時候回去沒幾個小時又要來公司，不如去我那睡一晚算了。”

呂彬借的地方離公司就幾分鐘的路，還是走路去的。自從知道呂彬家住這麼近之後，那就成了趙傑他們的臨時房，不高興回家就去那窩一晚。想來，呂彬也習慣了把他們這些小BOSS領回家去暫住。

“今天才我一個人你才這麼說吧？”自從有了兩臺電腦，天天回家都比今天晚。

“當然，我那可住不下十幾個人。”呂彬笑著說。

“行，去看看咱老大家長啥樣！”子於也笑著開起了玩笑。

出了電梯，子於跟在呂彬身邊。深夜的大街就算有路燈，還是讓人覺得陰森森。

“對了，老大，你認識一個叫山風的人嗎？”一路上子於一直沒忘了那個山風，那男人實在有點詭異，再想到他很可能是知道神器的事才找上他，子於覺得最好還是問問呂彬。

“不認識，幾百萬玩家我哪能都認識。”

“那男人很可疑，突然出現以後就一直跟著我不放，又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他想跟就讓他跟好了，反正你們練寵也沒什麼好保密的。”

“我怕他是知道些什麼來試探我的，也有可能是那些黑客的人，反正我覺得他沒這麼簡單！”

呂彬皺了皺眉，又笑著問，“爲什麼這麼說？不會是你想太多了吧？”

“反正我對他很沒安全感。他才22級，卻一個人秒殺了6個60左右的玩家，上次那個邪……”話到中間，子於覺得不對，再說下去肯定出問題。

“上次那個什麼？”果然，呂彬疑聲追問。

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是呂彬，那他肯定能想辦法唬弄過去，但是是呂彬，就算不說話他也能從你身上挖出他想知道的東西。這男人真的很不好對付。

“不能告訴我？又是跟第一把神器有關的事是不是？”呂彬淡淡笑著，一點一點往下推。“那個山風22級秒殺了6個人，確實不太尋常。你拿這個做依據，那就是說上次那個也不太尋常，22級殺60……你們幾個去找那個人吃虧了，是不是？半個多月前你跟趙傑孫全明圍著說找人，等我吃飯回來你們幾個臭小子都一臉鬱悶樣，應該就是那天了。膽子不小啊，不但還在查，還找上門去了。”

“呃……呵呵……”這什麼人……什麼腦子……除了裝傻，子於不知道還能幹什麼。

“你是想放棄坦白的機會？”呂彬挑眉問。

什麼坦白……也就是加點細節而已，重點他自己都猜到了。但是眼下這個情形，不說也不行了。於是子於把自己讓二愣幫忙找人，二愣被人惡殺，一直到趙傑也被邪少殺回來的事都說了一遍。直到說完，他們已經站在呂彬借住的房子門口。

讓子於意外的，呂彬借住的地方並不是花園洋房，而是在棚戶區裡一間從外表看上去很……說好聽點是簡單，說難聽就是簡陋的小屋。

“先進來再說吧！”拿出鑰匙開了門，呂彬把子於迎了進去，反手關上門。

走進屋，子於有點驚訝的站在那。雖然他沒想過呂彬住得地方會是什麼樣，但是怎麼想也覺得不應該是眼前這樣。

一室一衛的簡單分隔。房間整理的很乾淨，卻更顯出屋子裡傢俱的稀少。一張四尺半的老式牀佔了房間的半邊，牀邊是個書桌，桌上有臺電腦。在現在這個19寸液晶大興其道的年代，子於沒法想像還有14寸球形屏幕的顯示器存在。門對面是一排窗，窗下是張三人坐的長沙發，天花板的正中央還有一個吊燈，除此之外房間裡別無他物。幾件換洗的衣服只是連著衣架掛在牆上的釘子上，怕沾灰套了個原本套西裝的塑料袋子，簡單的連個衣櫥都沒有。

“怎麼了？”呂彬收起鑰匙開了燈，問還站在門邊的子於。

“老大，就算借得地方也不該只帶這麼點東西吧？”子於盡量讓自己的口吻聽起來是在開玩笑。

“都在這了。”

“啊？”

“我是說，屬於我的東西，都在這了。”說著，呂彬徑自走進了衛生間。

“老大，公司一個月給你多少工資啊？”回過神，子於也跟著進了衛生間，原本就不大的衛生間站了兩個男人，一時連轉身都有難度。

就算是他們這些小BOSS，一個月3千的工資也不會就住這種地方，包子也是外地來的，聽說借了個一室一廳自己一個人住，房裡冷暖空調帶冰箱熱水器，必備家電一應俱全才900一個月。

“反正比你們多是肯定的！”呂彬笑著從牆上抽下根毛巾遞給子於，“沒潔癖吧？我的，牙刷都是一次性的，自己拿。”說著指了指水池上面的壁櫥，上面七七八八放得全是一次性牙刷。

側身讓呂彬擠出衛生間，子於草草搞了下個人衛生也出了衛生間，“老大你這經常有人來借住？”不然放那麼多一次性牙刷幹嗎。

“是啊，趙傑他們經常來，這裡最多睡過四個人。”一邊說著一邊進了衛生間。

按照子於的推測，像神戰這樣開發代理一體兼備的大公司，再加上呂彬這樣的高級主管，年收入肯定兩位數後面再加個萬。搞不好公司連住房都能提供，就算不提供房子，房貼肯定少不了。真不明白呂彬這是在給誰省錢？

“這破房子就這麼讓你好奇？”走出衛生間，子於還在沙發上研究，呂彬忍不住笑問。

“是好奇，看這房子我真懷疑公司是不是快倒閉了，幾個月沒給你發工資了？”

“放心，公司狀況好的很！”從牀上拿了個枕頭給子於，“你要是不習慣跟人一起睡就睡沙發。”

“老大你也不習慣跟人一起睡吧？”抱住枕頭，子於看著呂彬問。

“嗯，我睡得淺容易醒。”呂彬沒有否認的應著。

“老大，你還沒說你怎麼就住這？”雖然知道探聽別人的隱私不好，探聽上司的隱私更不好，但是子於還是想知道。

“有這麼奇怪嗎？縱有良田萬傾，睡也不過半張牀，吃也不過一碗飯，何必那麼計較？”呂彬坐在牀沿，淡淡得笑語。

這個男人肯定經歷過什麼！

不是第一次聽人說這種話，但那些人都是酸葡萄心理。而呂彬不同，他有條件有能力住得更好，卻甘願窩在這，而且笑得坦蕩漠然。

有句話說得好，人活著，就是穿梭在物慾的叢林之中。那又是爲什麼，呂彬能遊走在這物慾叢林外？

縱然好奇，但是子於知道自己不能再接下去問了。問了呂彬也不會說，問多了還招人厭。

“不早了，睡吧！”說著，呂彬打算去關燈。

“等等老大！”不問房子的事不代表別得事不問，“山風的事我還沒說完呢！”對啊！就是因爲山風，他們找邪少的事才東窗事發，再不討論個結果出來太對不起自己了。

“你是指他殺人的事吧？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屁孩怎麼想的。”呂彬受不了的坐回原位，“你們懷疑邪少用元丹還算有道理，但是山風才22級，照你的說法秒掉6個不算低的人，仙級至少再加60，兩百多個元丹是什麼概念？普通玩家不可能這麼大手筆的收元丹，職業玩家更不可能，你可以算算，22級練一級是多少成本，四顆元丹要多少成本？”

“那你說他爲什麼能秒掉六個人？”

“在場的是你又不是我。”言下之意，子於都不知道他又怎麼知道。

“老大，神戰你比我熟，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人這麼強？”

“你這是做弊啊！”呂彬笑著提醒，“你要是同意把你們12個人的號都封了，我告訴你們就無所謂。”

“呃……睡覺吧！”開玩笑……趙傑他們不砍死他纔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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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於又出名了……這是子於第二天到公司打開電腦登上神戰後發現的。

按照現在網上最正統的說法是，昨天晚上，子於陪美女去紫焉山散步，因爲有人“不小心”說了句他是神戰第一小白臉，惹得子於大怒，買兇殺人血洗紫焉山，搞得整座原本風景秀麗的紫焉山是刀光血影，惡殺玩家無數，連10多級的小妹妹都不放過。但是舉頭三尺有神明，當天晚上子於的帳號就遭天譴的被某個神秘人盜走，不但所有好友被刪，而且還被刪號，證據就是所有好友被刪後就再也沒人見過有時有雨這個帳號。

以上算是最大陸版的，其它野史傳說不計其數。除了“神戰第一小白臉”、“最出名的先知”外現在又多了兩個名號：“最毒夫男”——當然這是指子於、“神秘男子A”——這是指盜號的。

就連二愣也緊張兮兮的打電話過來問，“有雨，聽說你被盜號了？”

………………………………………………

倒塌，徹底無話……他刪好友的時候二愣也在吧？就算不知道好友是他自己刪的，地城一層是他們一起進的吧？

“子於，昨天你是住老大家的吧？”趙傑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叫醒了子於一臉無語問蒼天的表情。

“嗯！”早上他是跟呂彬一起來的，而且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說說，對老大家的感想如何？”住過很多次的趙傑壞笑著問。

感想……子於很認真的想了想，說，“還行，挺環保的。”

聞言，趙傑捂著嘴直樂。“你這說法還真給老大面子。”

“你覺得呢？”子於反問。

“很有考古價值！”

反正差不多！現在子於對呂彬家已經沒什麼想法了，因爲讓他更無語的一幕，今天早上他已經親眼目睹了。

[以下屬於記憶片段……]

眼前的女人四十多歲，臉上皺紋像林間小路，一頭大卷的短髮，穿著一身他媽常穿的那種地攤上十幾塊一件的毛衣。雖然子於是想過呂彬應該很受女人歡迎，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在呂彬家見到的第一個女人會是這個樣子。

“李姐，早啊！”呂彬打著哈欠打開門，把那女人讓進了屋。

“還早，都11點多了。”白了呂彬眼，那個叫李姐的女人直接走進了衛生間。一分鐘後拿著塊抹布走了出來。

“走吧！讓李姐忙吧！”把呆愣中的子於叫回神，呂彬讓他洗個臉刷完牙就拖出了門。

這這這這這……這什麼人？

拿著五位數的工資住著十來個平方的房子這也算了，就這麼點地方竟然還請了個保姆！原本子於還懷疑呂彬是不是家裡誰生重病或者欠了什麼鉅債才這樣，現在簡直懷疑呂彬就是喜歡那破房子！

回過神，子於已經登上了神戰，昨天自己是在地城一層下的線，現在上線是在天地城的大殿。點開好友，二愣和大少都在。

[二愣子：上來了？等下！]

關了二愣的短信，眼前一陣光亮閃過，山風已經出現在眼前。

因爲地城一層需要特定道具才能進入，所以想進去就必需讓山風帶進去。子於突然想到，這樣一來，以後他們就只能跟山風在一起了。

算了，暫時先看著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進到一層，二愣和大少還在清怪，子於拿鼠標掃了掃，二愣的亡靈31級，大少的青蟲變成了8級，看來已經3階了。山風也已經29，倒是那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寵，現在是7級，記得昨天晚上看得時候是16級，難道也升階了？

四人組了隊，子於的多雲也已經24級。2、30的等級本來就升得快，他們會這麼久還沒練到三階，是因爲他們一直在打十多級的怪。現在換成25級，今天就能跨進三階邁向四階了。

[有時有雨：山風，昨天暴得那本技能書你知道嗎？]雖然子於在打怪，但是身邊那羣從昨天晚上鬱悶到現在還沒恢復的小BOSS，讓子於想起中介裡還有本技能書。至於爲什麼問山風……子於只能說是怪人應該知道怪事的想法在作祟。

[山風：知道啊，你想要？]

[有時有雨：那是先知的技能書嗎？]如果是先知的技能書，他當然要！

[山風：不是啊！]

果然！子於笑子笑，想也是，哪來這麼好事，想要什麼有什麼。

[山風：是武鬥士的技能書。]

啊咧？

[有時有雨：不是隱藏職業的技能書？神戰武鬥士成千上萬，都能用？]

[山風：是啊，所以現在把那本技能書買回來絕對是一本萬利！]

[有時有雨：你怎麼知道？]其實子於更想問的是，“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山風：是你問我的。]

[有時有雨：我問什麼你都知道？]

[山風：你要是覺得我不知道你問我幹嗎？]

[有時有雨：………………………………]

子於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山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並且子於也決定，以後山風不想說的事，他再也不多問了。

不過不管山風爲什麼知道，既然明白了那本技能書是好東西，子於就沒道理放過，因爲二愣跟中介比較熟，所以子於還是託二愣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