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兄妹?”祁淵一愣,跟著就鬧了大紅臉。
方常也忍不住斜他一眼:“我說小祁,你年紀輕輕,腦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怎么凈是這些想法?”
“不是,我……”
不等他解釋,方常便又打斷他:“奇怪了,你明明都沒經歷過多少案子,怎么就習慣性的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人了呢?
這倒也不是什么錯,只能說是職業病吧,但你以后最好還是注意一點,自己心里想想,或者跟我們說說都沒關系,可別讓受害人嫌疑人他們聽了去,小心挨投訴。”
聽她這么一說,祁淵也懶得解釋了,只撓撓頭,哦一聲表示明白。
接著往下看,便見前頭站著的老太太摸出了五張身份證,遞給前臺的服務員。
直到這會兒,這五人看上去都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舉止親密,就如一家人一般,根本看不出任何問題。
李瑞也壓根就不像是“逃犯”。
但下一刻,李瑞便似乎發現了前臺的監控,抬起頭發了會兒呆,便忽然一陣擠眉弄眼,跟著又張了張嘴,無聲的說了些什么。
但很快,那女孩兒便又抱住了他的胳膊,他臉上表情一僵,跟著瞬間恢復如常,并微微低下頭吻了女孩兒的額頭一口。
女孩看上去很是滿意,身子往他胳膊上貼的更緊了些,還把腦袋靠在了他肩膀上,兩眼笑的瞇了起來,嘴角高高揚起,就像是被全世界寵愛的小公舉。
男人也同時笑了笑,并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頭。
如果沒有先前那一幕的話,祁淵說不定會認為,這男的笑容里滿是寵溺,可結合先前他沖著攝像頭擠眉弄眼,再加上目前對他的一些判斷,讓祁淵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再看這個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澀。
很快辦理好手續,五個人便往里走,進了電梯。
一只手從祁淵和方常的腦袋中間穿過,啪嘰叩了下空格鍵,畫面暫停。
“你們應該也看到了吧?李瑞的表現相當不正常。”趙蕈見他倆回過頭,便說道。
“嗯。”方常頷首:“看監控,確實不對勁,總感覺,他像是被人給挾持了的樣子。”
祁淵則注意著另一個方面,問:“趙隊,我覺得他好像是在無聲的說些什么,你們這有懂唇語的專家嗎?能不能分析下他……”
“嗯,”趙蕈輕輕頷首,打斷他說道:“恰好,我學過唇語,所以昨晚把監控拷貝回來后,我就對著分析了許久,最終得出結論。
他說的意思是,救救我爸媽,他們有危險。”
“什么?”方常大吃一驚。
見狀,趙蕈輕輕搖頭:“看樣子,你們下火車后到現在都沒跟你們同事聯系吧?凌晨我得知情況后,就立刻轉告那邊了。”
方常微微皺眉,掏出手機。
片刻后,他又放下了,說:“我先把這邊的情況都了解一遍吧,嗯,他們五個辦好手續開好房間,然后呢?”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趙蕈聳聳肩:“硬要說的話,昨天晚上九點多,他們五人便又離開了賓館,目前不知所蹤。”
“九點多……”方常扶額:“松哥給他打電話,也是在晚上九點多。這么說起來的話,他掛了電話后不久就跑了嗎?這幫家伙,竟然這么謹慎。”
趙蕈從口袋中掏出煙,散了一圈,自己卻不抽,直接把煙放回口袋,并說道:“這樁案子,我聽你們同事也大概說了一遍,結合目前的線索,我有點兒想法,不知道你們愿不愿意聽聽?”
“趙隊你說。”方常趕緊說道。
趙蕈講道:“其實很明顯了,有人劫持了這個叫李瑞的人的父母,脅迫他去干一些他并不樂意做的事兒,但他并不甘心,目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提醒你們,給你們線索。”
方常連連點頭,這是明擺著的,不用他說也知道,便跟著追問:“那,然后呢?”
“問題就在這兒了,”趙蕈說道:“他分明與你們單獨接觸過,有機會直接面對面的向你們尋求幫助,可他為什么沒這么做?
還有,案件最開始,那個裝有三顆人頭的行李箱,不論從哪方面都沒有辦法解釋——不論是他有意通過這種方式揭露案情,還是兇手脅迫他以這種方式將行李箱曝光。
如果是前者,那么還是那個問題,想要揭露案情,為什么不在與你們單獨見面的時候說清楚呢?這就很矛盾了。
但如果是后者,脅迫,那可能性也不大,就像你們同事說的,兇手沒理由主動把案情曝光,除非他具備反社費人格,想以此制造恐慌。”
“嗯,”方常點了點頭:“問題的焦點之一,也是最大的謎團之一,就是這個行李箱了,我們一直都是這么想的,可是……”
“感覺不論怎么想,都想不出個合理的解釋,對吧?”趙蕈問道。
“趙隊你有想法?”
“想法說不上,就是個思路。”趙蕈輕輕搖頭,說道:“其實你們也只是陷入了一個怪圈當中,道理很簡單的。”
“噢?”
“偽裝,這一切都僅僅只是李瑞的偽裝。”趙蕈深吸口氣,說:“他先以一場‘意外’來讓這個案情曝光,而之后,又扮演起了‘被脅迫者’身份,以此脫罪。”
以此為前提,再通過策劃與表演,做出自己只是被脅迫而不得不撒謊的姿態出來,再有‘主動配合’咱們調查,曝光案件之類的功勞在,他有極大的概率會被免罪。”
“是這樣么?”方常這回聽明白了,可還是不太能理解:“雖然聽起來像是這么一回事兒,但他倒地是不是被脅迫的……人一逮到,一審訊,豈不就真相大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