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不過並不是如她所說的去了梁氏集團的辦公大樓,她一個人在街上游蕩了很久很久,沒有目的地逛著,直到腳實在有點走不動才停下來。她對最近發生的一切感覺到迷惑和惶恐。
最後,她一個人去了不昧今生酒吧。
有幾個眼尖的服務生一眼就認出了她是經常和另一個女孩來找紅姐的客人,忙不迭地過來招呼她。
“小姐,請問您需要什麼酒水?”
“隨便!”
“隨便嗎?您已經知道我們這有一種酒水叫隨便啦?是聽紅姐說的吧,說起來,紅姐還真是個天才調酒師呢!”
是嗎?本來只是想隨便讓他們推薦個酒水算了,沒想到還真有叫隨便的酒水。紅姐還真是聰明,想來這就是她的又一傑作了。
“那就隨便吧!”云溪懶懶地應道。
“小姐,以前和您一起常來這的那位小姐呢?她今天沒有和您一起過來嗎?”有位服務生不知是想在別的服務生面前顯示他和這位小姐有多熟,還是說他今天說話時運不濟,一開口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啊……她今天有點不舒服,不來了。”云溪有點懊惱地答道。
本來還準備著向這位小姐打聽點另一位小姐的情況,表示一下對常來酒吧的相關客戶的關心,但看見云溪那張極度不悅的臉,服務生還是陪著笑臉,將心裡的話咽回肚子裡去了。
中午剛過,酒吧的客人只有零星的幾個,有的人甚至趴在吧檯上打瞌睡。云溪其實昨晚喝下去的酒應該都還沒有在體內完全分解,加上昨晚那番折騰,休息得也不是很好,精神上很是憔悴。服務生的酒還沒有端上來,她就趴在卡座邊打盹起來。
“小姐,您的隨便。”
“知道了,放在這裡吧。”
昨晚的宴席上除了酒水,云溪別的東西基本上沒怎麼動過,今天上午的大半天她也沒有進食任何食物或者水。身體有種說不出的難受。然後,她擡起頭將服務生端上來的一杯隨便像白開水一樣喝了下去。
隨便的顏色和白開水幾乎一樣,喝下去之後云溪甚至都懷疑紅姐這是在糊弄人家,什麼隨便嘛,不就是酒水裡面兌白開水嗎?
然後,接著趴在那打盹。
很久,她感覺到周圍人聲越來越嘈雜,她再次擡起頭看了一下週邊,已經滿滿的全是人了。見鬼!睡得正好的時候被活生生地吵醒了。
“喂,小妞,別睡了!紅姐馬上就要過來調酒了!”一個青年對她嚷道。
紅姐過來調酒?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云溪看了一下窗外,朦朧得很,不像是晚上,倒像是她早上剛剛醒來的時候。不過,紅姐不都是在晚上才調酒的嗎?云溪爲了讓自
己的時間觀念再準確一點,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結果一看,手機是黑屏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機竟然自動關機了。是不小心按到關機鍵了嗎?云溪開始按開機鍵開機,按了好長時間,手機屏幕都沒有變亮。這才悲催地認識到,手機沒電了。
鍾紅有的時候調酒用很激烈的音樂,一般做花式調酒的時候,音樂的節奏感都用得快而且強。不過,她有時候也用比較舒緩的音樂。其實,鍾紅一進酒吧的時候,就有服務生對她說,以前常來找她的兩個女孩有一個今天中午剛過就來酒吧了,而且那個女孩似乎遇到了什麼煩心事,要了一杯隨便之後,就趴在卡座邊上睡,她一直沒有擡頭,大家也不好去叫醒她。
心情不好嗎?暖暖她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嗎?
然後,鍾紅看到來的那個女孩並不是暖暖,而是經常跟她一起來不昧今生酒吧的那個女孩。鍾紅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這個晚上,不昧今生酒吧放的都是Chill out音樂。這種音樂是一種含有強烈環境音樂元素的電子音樂,往往節奏都比較舒緩。裡面有很多飄渺虛幻的電子音效,可以將人帶入一種自由自在的無邊無際的空間,讓人有一種心中平靜、悠然的感覺。
云溪恍惚間聽著聽著又入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用手指戳自己的腦袋,云溪擡起來,看見鍾紅那張嬌媚無雙的臉。
“紅姐。”云溪慵懶地叫道。
“還認識我啊?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嗎?最近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你和暖暖了呢!”鍾紅說道,“你們最近很忙嗎?”
不過,看著云溪趴在這裡呼呼大睡的樣子,也許不是因爲忙碌的緣故。
“紅姐……”云溪再次低低地叫了一聲。
鍾紅緩緩地在云溪的身邊坐下。
“不如,我們換個位置聊聊?”鍾紅提議道,“我看你的樣子,不像是遇到了小麻煩啊!”
紅姐的笑依然傾國傾城。
此時,不昧今生酒吧的高潮已經過去了,很多客人都載興歸去,因爲不是每一天都會遇到這麼美麗動人的調酒師的。云溪和鍾紅找了個合適的位子坐下,然後又讓服務生送了兩杯隨便過來。
“這是你開發的新品種啊,名字不錯,糊弄人的吧?”云溪喝了一口那個隨便說道。
“怎麼能這麼說呢?你見過紅姐什麼時候糊弄人?”鍾紅沒好氣地回道。
云溪聽紅姐這麼一說,又見她那幅含嗔帶恨的模樣,終於忍不住笑道:“哪裡,我覺得紅姐最會糊弄人了。哪一個來不昧今生酒吧喝酒的人不被紅姐糊弄得服服帖帖的。”
說罷,兩個人同時掩口而笑。
還能說俏皮話,還能笑出來,看
來麻煩事也不是特別難搞,鍾紅的眼看著云溪臉上的笑容想著。
“說吧,今天怎麼回事,趴在卡座裡睡覺算什麼,聽服務生說你好早就過來了。”鍾紅覺得氣氛已經不錯了,於是直入主題問道。
“唉!也沒什麼事,就是感覺有些心煩意亂。”云溪說。
“說起來,今天是工作日吧。我看你還真是悠閒呢,正常上班的時間竟然躲在酒吧裡打盹,試問你有什麼煩心事連忙碌的工作也沖淡不了?”
“也不是……”伶牙俐齒的云溪忽然覺得自己一陣詞窮,她該怎麼表達出自己心中的那個結呢。
鍾紅看著云溪在遲疑著什麼,也不催促她,任她仔細地斟酌著。有時候,人想要準確向別人傳達自己的意思,還真有點困難,尤其是那些自己也弄不確切的有關於感情的事情。難道說,云溪這個丫頭戀愛了?
“紅姐啊,你覺得如果兩個人的人緊緊地握在一起,那表示什麼呢?”云溪醞釀了一會終於試探性地問道。
“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嗯。這是一個含義豐富的動作。如果是商務洽談會上,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可能是雙方的意見比較統一,八成這洽談是成了。如果是日常生活中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可能是這兩個人在向彼此傳達一種共同的情緒,比方說喜悅啦,激動啦,信任啦等等等等。”
“那如果是日常生活中,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呢?”
“這個嘛,要分場合啦,怎麼?云溪準備戀愛了嗎?”紅姐狡黠地看著云溪問道。
“談戀愛?只有戀愛的人才會將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嗎?”云溪追問道。
“嗯。八成,八成是要戀愛了。”鍾紅以爲云溪和某男子情難自禁之下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如果是那樣,八成是雙方都有好感的啦。不過,她很快看見云溪聽到她的回答後,開始搓動手掌,不像是剛剛要戀愛那會兒的激動與忐忑,倒像是遇到了什麼不情願的事情。
“你不喜歡那個男人嗎?”鍾紅問道。
“一點也不喜歡他。”云溪一想到彩輝和葉瀾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很乾脆地說道,一點也沒有猶豫,確實。云溪一開始就不喜歡葉瀾,倒真像是這兩個人命理犯衝一樣。應該說云溪是一個非常執著的人,而且對一個人的評價或者好感在第一印象確認之後就很難更改。就像她第一次見到彩輝,覺得她像天使,彩輝在云溪的心中便一直都是天使。她第一次聽說那個晚上侮辱彩輝的人叫葉瀾,葉瀾在云溪的心中便是惡魔一樣的男子,一開始就是,所以一直都是,即便葉瀾幾次三番地救了她和彩輝,她依然抹滅不了最初建立的那個認知。她固執地認爲那個男人只能帶來災難,他是不詳的象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