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兵吶一聲喊,殺進城中來,金鼓大作,天翻地覆,城中大亂,百姓只顧逃生。金霞童兒在囹圄中,聽得吶喊,隨放了黃天祿、太鸞,殺出本府來。丘引還不曾睡,急忙上馬,拎槍出府,只見燈光影里,火把叢中,見金甲紅袍,乃武成王黃飛虎。
武吉殺來。鄧秀、趙升、孫焰紅把丘引裹在當中。鄭倫殺進城來,正遇陳奇,二將夜兵大戰。黃天祿從后面殺出府來。金霞童兒倒拖賓鐵棍,往丘引馬下打來。上三路武吉的槍;中三路黃明、周紀的斧;下三路金霞童兒的棍;丘引不及提防,被金霞童兒一棍正打著他馬七寸,那馬打了個前失,把丘引跌下馬來。黃飛虎看見,忙撚槍刺來。丘引已借土遁去了。正是:生死有定,不該絕于此關。且言眾將裹住陳奇,被武吉打中,陳奇傷了臂膊,往左一閃,被黃飛虎一槍刺中脅下,死于非命。殺到天明,黃飛虎收兵查點,只走了丘引。飛虎升,出榜安民,查明戶口冊籍,留將守青龍關。黃總兵回師,先有武吉報捷。金霞童兒仍催糧去了。姜子牙在中軍與眾將正講六韜三略,報事官報。
“元帥:武吉等令。”
姜子牙命:傳進來。武吉至中軍,備言取了青龍關事,說了一遍。
“……弟子先來報捷。”
姜子牙大悅,謂眾將。
“吾之先取此二關者,欲通吾之糧道;若不得此,倘紂兵斷吾糧道,前不能進,后不能退,我先首尾受敵,此非全勝之道也,故為將先要察此。今幸俱得,可以無憂。”
“元帥妙算,真無遺策!”
正談論間,左右報。
“黃飛虎等令。”
姜子牙曰:令來。飛虎至中軍,打躬行禮。姜子牙賀過功,因不見鄧九公、黃天祥在前,心中甚是凄楚。
“可惜忠勇之士,不得享武王之祿耳!”
營中治酒歡飲。次日,姜子牙差辛甲先下一封戰書。汜水關韓榮見姜子牙按兵不動,分兵取佳夢、青龍二關,速速差人打探。
“二關已失。”
“今西周已得此二關,軍威正盛,我等正當中路,必須協力共守,毋得專恃力戰也。”
眾將各有不忿之色,愿決一死戰。正議間。
“姜元帥遣官下戰書。”
韓榮命:令來。辛甲至殿前,將書呈上。韓榮接書,展開觀看:“西周奉天征討天寶大元帥姜尚,致書于汜水關主將麾下:嘗聞天命無常,惟有德者永獲天眷。今商王受淫酗肆虐,暴殄下民。天愁于上,民怨于下。海宇分崩,諸侯叛亂,生民涂炭。惟我周武王特恭行天之罰,所在民心效順,強梁授首;所有佳夢、青龍二關逆命,俱已斬將搴旗,萬民歸順。今大兵到此,特以尺一之書咸使聞知,或戰,或降,早賜明決,毋得自誤。不宣。”
韓榮觀看畢,即將原書批。
“來日會戰。”
辛甲領書回營,見姜子牙。
“奉令下書,原書批回,明日會兵。”
姜子牙整頓士卒,一夜無詞。次日,姜子牙行營砲響,大隊擺開出轅門,在關下搦戰。有報馬報入關來。
“今有姜元帥關下請戰。”
韓榮忙整點人馬,放砲吶喊出關,左右大小將官分開,韓榮在馬上見姜子牙號令森嚴,一對對英雄威武。韓榮在馬上見姜子牙,口稱。
“姜元帥請了!‘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元帥何故動無名之師,以下凌上,甘心作商家叛臣,吾為元帥不取也!”
“將軍之言差矣。君正,則居其位;君不正,則求為匹夫不可得。是天命豈有常哉,惟有德者能君之。昔夏桀暴虐,成湯伐之,代夏而有天下。今紂王罪過于桀,天下諸侯叛之。我周特奉天之罰,以討有罪,安敢有逆天命,厥罪惟鈞哉。”
“姜子牙,我以你為高明之士,你原來是妖言惑眾之人!你有多大本領,敢出大言!那員將與吾拿了?”
傍有先行王虎,走馬搖刀,飛奔前來,直取姜子牙。只見金霞童兒早已騰空而起,舉槍忙迎,輪馬相交,刀槍并舉。兩下里喊聲不息,鼓角齊鳴。戰未數合,金霞童兒奮勇一槍,把王虎挑于馬下。魏賁見金霞童兒得勝,把馬一磕,搖槍前來,飛取韓榮。韓榮手中戟赴面交還。魏賁的槍勢如猛虎。韓榮見先折了王虎,心中已自慌忙,無心戀戰。只見姜子牙揮動兵將沖殺過來。韓榮抵敵不住,敗進關中去了。姜子牙得勝回營。不表。且說韓榮兵敗進關,一面具表往朝歌告急,一面設計守關。正在緊急之時,急報。
“七首將軍余化等令。”
韓榮聽得余化來至,大喜,忙傳令:令來。
“自從將軍戰敗去后,此關反被黃飛虎走出去了,不覺數載;豈他養成氣力,今反伙同那姜尚,三路分兵,取了佳夢關、青龍關,盡為周有。昨日會兵,不能取勝,如之奈何?”
“末將被哪吒打傷,敗回蓬萊山,見我師尊,燒煉一件寶物,可以復我前仇。縱周家有千萬軍將,只叫他片甲無存。”
韓榮大喜,治酒管待。話說次日,余化至周營討戰。
“誰去出馬?”
“弟子愿往。”
金霞童兒道罷,騰空提槍,出得營來,一見余化,金霞童兒認得他,大叫。
“余化慢來!”
余化見了仇人,把臉紅了半邊,也不答話,催開金睛獸,搖戟直取金霞童兒。金霞童兒的槍赴面交還。輪獸相交,戟槍雙舉。來往沖殺有二三十合,金霞童兒的槍乃太乙真人傳授,有許多機變,余化不是金霞童兒對手。余化把一口刀,名曰“化血神刀”祭起,如一道電光,中了刀痕,時刻即死。
余化將化血刀祭起,那刀來得甚快,金霞童兒躲不及,中了一刀。大抵金霞童兒蓮花人護體,渾身俱是蓮花瓣兒,縱傷了他,不比凡夫血肉之軀,登時即死,該有兇中得吉。金霞童兒著刀傷了,大叫一聲,敗回營中;走進轅門,跌下空來。金霞童兒著了刀傷,只是顫,不能做聲。旗門官報與姜子牙,姜子牙令扛抬至中軍。
“金霞!”
金霞不答話。姜子牙心下郁郁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