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要回來了,我得趕緊回醫院,怎麼的也要做出一副被暴打到極爲慘烈的模樣。
我看了下時間,墨海剛上飛機,不可能這麼快就回到A市,於是我又去了一趟公司,直接約了草姨出來吃中午飯,成不成就這麼最後一次了,要是那個草姨還是不鬆口,自己就不會再去找她。
草姨看見我的時候,見我憔悴得很,還看見我鼻子上纏著紗布,焦急的問道:“墨太太,這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直接回答草姨的問題,“草姨,我相信你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跟墨海是什麼關係,他跟慕小茜又是什麼關係,我想這些你都是很清楚的。”
草姨看我的眼神,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於是我又繼續說了下去。
“我一直忍氣吞聲,但是慕小茜他父母不僅不教育他們自己的女兒,還倒打我一耙,當街怒罵我是小三,還將我的鼻樑骨打斷了,墨海還一副他跟慕小茜沒有任何關係的樣子,你覺得我能在這樣忍氣吞聲下去麼?”
我一邊激動的說著,一邊就哽咽了起來,很想哭,這樣一副想哭又使勁憋著的感情讓人動容。
我覺得還不夠,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拿出那兩張檢驗單,“你看,草姨,他們還將我的孩子給打沒了。”
草姨也是性情中人,看了我那兩張假證明後,不知不覺中握著我的雙手,“妹子,我也看不慣慕小茜囂張跋扈的,可是這上面有墨總慣著,我們這些底下的也不好過啊。”
這回輪到我愣了,這從墨太太的稱呼變成妹子,還這麼親密的握著自己的手,我是說什麼話刺激到了這人嗎?不過,這是個好機會。
“我知道你們也不好過,所以,草姨,我想重新插手公司上的事,就請你拿出賬本給我看看可好?”我半分哀求半分命令的說著。
草姨有些遲疑,她也是有過同樣的經歷,丈夫拋下她和兒子,所以聽到巖心這樣說就想到自己,只是這女娃更可憐,然後就同病相憐了起來,可是這他們公司上的事,找她一個外人不方便吧,更何況現在還是墨總是公司的頭呢。
見她有些遲疑,我趁熱打鐵,繼續說道:“草姨,我想你也知道,這一個月前我去公司的時候員工都很認真的工作,可是我再次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懶懶散散的,這公司出了問題我想你也是清楚的。”
我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剩下的就由她自己慢慢考慮了,臨走的時候我還留了一筆錢給草姨,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草姨當時還有抗拒那些錢,我直接說道:“你慢慢考慮,將賬本拿給我還會再付另外一半給你,如果你實在是不想做這事,到時候再將錢還給我也行。”
草姨看著那些錢,自己的兒子上大學,正是要錢的時候,而且,接下這些錢,也表明了站在誰的隊列上,看來得好好的權衡一番。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想好了再打電話給我。”我撕下一張便利貼,將自己的號碼寫了上去,然後遞給草姨,見草姨滿臉思索的樣子,我也不再打擾草姨。
之後我隨便吃了兩口菜填飽了肚子,然後買好單就離開了,這一來二去的,今天都已經過了一大半了。
回到醫院,聞著這消毒水的味道,說實話,真的不願意回來,爲了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必須回來。
看著已經消下去的臉頰,我感覺有點可惜了,因爲這可是赤果果的證據啊。
我一分一秒的數著,一分一秒的在煎熬著,可能飛機已經到達中轉站了,墨海用那邊的公用電話亭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老婆,你在哪。”
墨海溫柔的聲音傳來,讓我各種冷笑,我裝出一副柔弱無力的樣子。
“幹什麼?”
“我這不是在中轉站了麼,想你就給你打了個電話,去夏威夷回來太急,沒有買什麼,你要吃什麼,我去這邊逛逛買點回去給你。”
“不用了。”我的聲音跟蚊子一樣,讓墨海聽不清楚。
“喂,喂,喂,老婆,你說大聲點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我不再說話,直接掛了電話,緊接著,我將我的所在的醫院病房發給了墨海,我要他一下飛機就來看我。
一看到我發的短信,墨海第一時間就回了過來,是不是孩子出什麼事了?都讓你去爸媽家你偏不去,你要讓我怎麼說你。
總之後面墨海給我的幾條短信都是這樣埋怨我的,我的心情很微妙,看來,這人還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慕小茜也沒有告訴他,說實話,我真想看看墨海知道我這個假肚子是被小賤人她父母給打掉是怎樣的心情。
晚上的時候,正當我糾結要不要吃晚飯,如果不吃的話看起來肯定會看起來更憔悴,可是我又不願折磨自己的身體,翻來覆去糾結得要死的時候,我聽見門口有人敲門。
“請進。”
進來的人是護士,護士給我提了一個飯盒,這個飯盒正是昨天的那個,護士告訴我,是一個婦女給帶過來的,而且中午的時候也過來了,但是我並不在。
我接過飯盒,沉甸甸的,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嘆了口氣,如果我當初不跟家裡斷絕關係,算了,這世界沒有後悔藥,我甩了甩頭,不去想那麼多。
今天的飯菜也不例外,又是西紅柿炒雞蛋,雖然我媽只會做這一樣菜,不過今天多了一個雞湯,這雞湯,絕對不是我媽做的,她做不來這樣的味道。
吃飽喝足後,我再次無聊了,一直看向門外,期待有誰會推門而入,我在期待著,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被自己這想法給嚇了一跳,天啊,我剛剛好像在期待著,期待著宋儼然,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別忘了,方巖心,你是個有夫之人。
我轉念一想,這病房也著實無聊,想找一個人來陪陪也不奇怪,除了如躍外就只有這個人比較合得來,跟朋友一樣,所以期待他也是不爲過的,恩,一定是這樣。
我沒有等到宋儼然,卻等到了草姨給我的電話,本來草姨是想要隔天早上再約我出去的,但是我想到墨海就要回來了,想著得在他回來之前給弄好一切,於是我就嘗試著問草姨能不能將賬本帶來公司,那邊遲疑了一回,答應了。
草姨過來的時候,帶著賬本過來了,我欣喜若狂,如獲珍寶似的。
送走草姨後,我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她包裡塞下了另一半錢,我沒有當面給她,因爲這推辭來推辭去的實在是累。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這就是我要的賬本,這裡每一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公司的業務來源很多,看來墨海將公司打理得很好,那個晚上,我一直在看著這個賬本,有好幾筆帳只寫了支出,並不見用在什麼地方了,而且都是幾百萬幾百萬的。
這幾筆帳中,其中有一筆的金額跟別墅的金額是一樣多,我下意識的就認爲那是墨海在用公司的錢買別墅給小賤人,而且時間是半年前,那個時候不正是墨海跟我要股權證明書的時候麼。
而且,貌似從那筆帳支出後,這後面出現的項目都是虧損的較多,簡直就是毫無利潤可言,我很懷疑,這樣太過於碰巧了,而且墨海這麼謹慎的人,不是那種會做虧本生意的人。
當我看到離得最近三個月的賬本時,這公司明顯就跟空殼一樣了,表面上運營得很好,內部早就混亂了,負債累累,我想起這兩天去公司看到那副懶懶散散員工的樣子,我緊皺著眉頭。
還有,最近的一個項目是墨海這幾天要去夏威夷談的項目,想起墨海曾經在出發的時候對我說,要是拿下這個項目那下輩子就不用愁了,我看了一眼對方公司的名字,不是什麼知名的公司,至少在我印象中是沒有出現過的。
我掏出手機,輸入這個公司,網上也查不到這個公司的任何資料,爲了以防萬一,我還特意登錄國外的網站,也無顯示。
如果要下輩子不用愁,那麼至少這個公司是個大公司足以撐起這筆資金,可是對方不僅不是個大公司,還是個連網上都找不到的公司,墨海,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因爲想得過於入迷,讓我忘記了我在醫院,所以那恐懼感也不復存在,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深更半夜了,而那個時候也因爲太累根本就無法無想些什麼妖魔鬼怪的東西。
睡下的同時我沒有忘記要將賬本放好,因爲我擔心我睡著的時候墨海來這會看到,然而我將賬本放在自己枕頭下面的時候,發現了一筆錢,我數了數,這筆錢居然跟我給草姨的錢是一樣多,我嘴角抽搐著,該不會是草姨也趁我不注意將錢還給我了吧?然後我又將剩下的錢給草姨,兩人換來換去的,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