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吸了一口涼氣。
“你特么有病吧?”凌天也正煩悶不已。
驚慌失措中,陳道明忽然大叫道:“臭雜碎,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怎么,特么發個神經還要咬人!”蹭蹭的,凌天惱火萬分。
本來正想著解決辦法,只是這家伙卻是沒完沒了,哪有一絲男子的氣概。
“嘿嘿……”陳道明慘笑一聲,聲音尖銳道:“若不是你打穿了地面,我們怎么會落到這里來,被這一群哩孜貓抓住?”
“我若不打穿地面,你們早就被烏青那些人給殺了,還能活到現在?”凌天冷笑一聲,知道陳道明恐怕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
“老子是陳家的人,他們那些雜碎敢殺我?”陳道明嘶吼道:“只要我報上真實身份,他們到時候會拿著我去陳家討賞,怎會傷我性命。”
“你或許不用死,不過其他人,尤其是那兩個……嘿嘿,若是落到那些人手上,清白恐怕就保不住了,我想她們更愿意被困在絲網中也不愿被那些人抓住。”
“她們的清白與我有狗屁的關系,老子只要活著就行!”陳道明口不擇言地怒吼一聲。
話一出口,似乎意識到不該說出這樣的言語,突然又緘默下來,悶悶不吭聲。
“陳道明……沒想到你是這么想的。”方蕓痛心的聲音傳了過來,其中蘊夾著無比的失望和厭惡。
一個女兒家的清白身譽,有時候比性命還要重要。
那時候如果真的被魔域的修煉者給活抓,方蕓只會在被****之前自絕生命。
云妙音淡淡道:“小蕓不用在意,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聲音古井不波,聽不出有什么喜怒哀樂的不滿。
“貪生怕死,陳家的人果然都是軟骨頭!”方蕓譏諷道。
“懶得跟你們說。”陳道明囁嚅一聲,氣急敗壞。
這一下他算是徹底與兩個女人撕破臉皮了,雖然不至于兵刃相向,但就算能夠脫困而出,恐怕也不會再走在一起。
凌天和柳輕煙兩人彼此對視著,皆是好一陣無語。
沉默許久,凌天才皺了皺眉頭道:“你若想走,現在就可以走了吧?那貓母也沒有要留下你的意思。”
柳輕煙緩緩搖頭:“可它不放你走啊。”
凌天的神色頓時古怪起來,嚴肅地打量著她。
遲疑道:“我們的交情好像也沒好到這種程度吧,就跟那云妙音說的一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柳輕煙沒有說話,只是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不會認真的吧?”凌天微微動容。
“我說了,我一輩子只會對一個男人動情,你當我騙你?”
柳輕煙幽幽一聲嘆息,道:“若不是你上次在我的識海中留下氣息。我才懶得管你死活,你這小混蛋又流氓又好色,早就應該被人殺掉,免得糟蹋那些清白的姑娘們。但事已至此,我有什么辦法。”
除非柳輕煙不想自己的心法大成,不想要超強的實力!
那情種已在心間生根發芽,成長起來只是時間的問題,情種一旦飽滿之時,便需要與所愛的男子歡好一夜。
而且,哩孜貓一脈的女子,一旦動情,比起其他女人更加的刻骨銘心。
所以,她這一脈的女人,從來都是極其悲涼的一脈。
一面是至死不渝的愛念,一面是所修心法的大成。
即便因為愛念舍棄所修的心法,也抵擋不住彼此間的吸引和誘惑。
柳輕煙的母親柳玲,就是在一夜間,無意中與她父親歡好,待到清醒之后,愛人橫死身旁,痛苦一生,最終郁郁寡歡,無疾而終。
凌天的神色凝重至極,深深地盯著柳輕煙的雙眸,似乎要穿透她的心扉,直視她的記憶深處。
柳輕煙微微一笑,毫無顧忌,主動放開的識海的防御,輕聲道:“要是你不信,自己來看!”
凌天也沒有猶豫,神識直接深入到她的識海中。
一片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和上次見到的情況一般模樣。
大海上方,柳輕煙嬌柔的身軀迎風而立,笑吟吟地注視著凌天的神識,輕聲道:“你可別碰我,這是我的神魂,若是碰到了,后果不堪設想。”
“我知道。”凌天沉聲應道。
兩人的神魂若是交融,或許可以品嘗到那比肉身交融美妙千百倍的滋味,但要是心智不穩的話,只會在魂交中迷失自我,瞬間變成白癡。
其中的利害關系,凌天也是清楚。
柳輕煙潔白的玉手揮動間,一團團光束打進凌天的神識中。
窺探著這些光束中蘊藏的信息,凌天洞悉了這妖女所有的情感經歷和一切心中所想,毫無保留遮掩的可能。
也看到了她們這一脈體質的特殊和所修心法的危害,更意識到了自己將來的命運。
一幕幕的場景在眼前劃過,猶如親身經歷,活靈活現。
許久,凌天才慢慢退出她的識海。
雙方眼神交匯在一起,柳輕煙嬌笑道:“現在信了吧?”
凌天面色沉重地點點頭,萬沒想到這妖女所修的心法這么特殊。
苦笑一聲,凌天道:“我是要說是我的榮幸呢,還是要說我倒霉呢?”
柳輕煙對自己有感覺不假,但最后要了自己的命也是真的,不是危言聳聽。
聞言,柳輕煙神色一黯,輕聲道:“我們這一脈的女子,沒有哪一個會真的想殺掉自己喜歡的男人,但是這種吸引根本無法抵擋的,即便相隔再遠,也能牽扯彼此走到身邊,在混亂和無意識中用自己的清白之身殺掉中意的男子!”
雖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但這不過是一句說辭,真到那時候,恐怕沒哪個男人會含笑而終。
“你就沒想過化解?”
“自然想過,可是不知道該怎么做。”柳輕煙緩緩搖頭。
“算了,先不說這個。”凌天有些意興闌珊,不想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嗯。”
“既然你不愿意把我丟下離開,我們還是先想想辦法從這里逃脫。”
“等三天后,貓母醒來我再跟它說說吧。”
“要是不行呢?”凌天皺了皺眉頭。
“如果不行,那我再走唄。”柳輕煙抿嘴笑著,毫無擔憂之色。
凌天的目光閃了閃,輕聲問道:“如果你能恢復全部實力,能不能離開這里?”
“當然可以離開。”柳輕煙點著頭。
“不過我現在才只有天韻境三層,想要完全恢復,沒有幾個月是不可能的。”
“或許我有些辦法。”凌天嘿嘿一笑,窺探到了柳輕煙心中的很多念頭,對她也放心不少。
這妖女看著放蕩,艷名遠揚,所修心法,使用的法寶也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實則,在遇到自己之前,身心一片空白。
她對男女之事懂的比大多數人都要多,可并沒有親自實踐過。
“你有什么辦法?”柳輕煙好奇地問道。
凌天探出一只手,大手上的佛韻包裹著三滴凈水,隨即道:“張嘴!”
柳輕煙不明所以,嗔了他一眼,卻也依然張開了薄嫩的嘴唇,靈泉凈水直接被丟了進去。
“運轉心法煉化吧!”
無需凌天多言,在凈水入口的瞬間,柳輕煙的神色便驚異起來,趕緊閉上雙眸,運轉所修心法。
她的實力會下跌,主要原因還是受心法反噬,說到底只是內傷。
有三滴凈水相助,這種傷勢應該能夠恢復過來。
貓母三日后會再次醒來,柳輕煙有凈水相助,恢復絕對用不了這么長時間。
左右無事,凌天也養精蓄銳。
隨著時間的流逝,柳輕煙身上傳出的氣勢和魔韻波動越來越猛烈,明顯正是迅速恢復中。
察覺到這邊的變化,一直沉默不言的云妙音霍然抬頭朝這邊看了看,一雙美眸閃爍著,神色微微有些掙扎,也不知在想什么。
被困這么多天,她的實力也早已恢復,但是外面有那么多六階妖獸,縱然她可以破開絲網,也不敢有什么輕舉妄動。
柳輕煙的動靜,無疑讓她窺探到一線生機。
三日后。
柳輕煙忽然睜開了雙眼,水盈盈的眸子中熠熠生輝,柔軟豐腴的身子中似乎蘊藏著極其恐怖的力量。
“恢復了?”凌天急忙問道。
“嗯。”柳輕煙神色欣喜地點點頭,饒有興致地打量凌天:“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寶貝。”
稱贊一聲,又伸手捏住了凌天的胸口肉,狠狠一擰,咬著銀牙:“有這好東西,怎么之前沒給我用過?你這混蛋,果然對我還有提防之心。”
神色尷尬,凌天干笑不已。
若不是洞悉了她心中的念頭,凌天哪敢讓這妖女恢復實力,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恢復了咱們就趕緊走吧。”凌天捏住她的小手。
柳輕煙神色遲疑了下,開口道:“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我想把貓母的毒液也取了,要不然這次帶你離開,肯定會觸怒貓母,以后就不能來了。”
“有把握么?”
“有一點,你是不是控制了一只哩孜貓?”
“嗯。”
“讓它幫忙制造些騷亂出來。”
“好!”凌天點點頭,然后給自己控制的那一只哩孜貓下達了命令。?
不大一會,那只哩孜貓忽然狂暴,不由分說攻擊著自己的同伴,其他的哩孜貓見狀,急匆匆邁開腿朝戰場那邊飛奔。
柳輕煙潔白玉手一揮,直接在絲網上切出一道口子,身形一閃就不見了蹤影,聲音傳入凌天的耳畔:“你別亂動,等我回來!”
凌天自然不會亂動,神色沉穩,仔細查看著外面的動靜。
自己控制的那一只哩孜貓此刻正在與其他的同伴奮力大戰,六階妖獸,已經有了許多神智,雖然凌天以往遇到過會人類言語的妖獸。可,那都是那一類妖獸中的王者,一般的妖獸根本沒有交流意識,只會一些簡單的思考。
被攻擊的那些哩孜貓似乎不明白這只同伴為什么會突然發瘋,正如不明白它之前為什么殺死不少魔域的修煉者一樣。
抵擋片刻,哩孜貓們也不知道進行了怎樣的溝通,忽然不再留手,仿佛認定這只同伴已經失去理智,無法拯救了。
十幾個呼吸之后,凌天控制的六階妖獸便已被擊殺。
圍聚在一起的哩孜貓們這才散去。
“那位公子,我叫云妙音,這是方蕓妹妹,我們是中域派出來打探魔域消息的!”云妙音忽然朝凌天的絲網喊了一聲。
凌天冷著臉沒答應。
“柳姐姐是不是已經恢復實力了?”云妙音急切地問道。
依然沒有回應。
云妙音苦笑道:“這位公子,你不是這么小氣的男人吧?”
“不必了,中域八大勢力的云家么,云大小姐身份尊貴,我高攀不起。”凌天曬道。
“呵呵,你我都是明白人,那我也不跟你繞彎子惹你厭煩。”云妙音輕笑著說道,“待會柳姐姐回來之后,你能不能請她把我和小蕓也帶出去?放心,只要她能答應,我云家必有厚報!”
“人魔已經不兩立了,何況她救不救你們是她的事,我沒辦法干涉。”凌天皺了皺眉頭。
“不會吧,我看你們關系這么好,妖媚女王可從未對哪個男人這么親密過,你若能幫我們說說好話,柳姐姐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說著,云妙音的聲音軟了下來,道:“只要別讓我和小蕓當丫鬟什么的,其他的所有條件任由你提!就算你想娶我云家旁系的年輕女子,我也可以做主答應!呵呵……不過在柳姐姐面前,我想你還是別提這事,免得她吃醋哦。”
凌天面露不耐之色:“我說了,救不救你們是她的事,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你跟我廢話這么多有意義么?”
云妙音凄苦一笑,神色泫然欲泣道:“但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如果你不施加援手,我和小蕓恐怕難逃此劫。”
說著說著,聲音都哽咽起來,楚楚可憐:“你就這么忍心看著我們兩個嬌滴滴的小女孩子死去?”
女人真特么天生會演戲,凌天領教了,自嘆弗如。
知道她是在惺惺作態博取自己同情,凌天不禁心生厭惡,極為無奈,再也不愿搭理她。
對玩弄心機的女人,凌天向來沒什么好感。
“這位公子……”云妙音毫不氣餒,依然一遍遍地輕聲呼喚。
兩人的談話雖輕,但方蕓就在一旁不遠,自然也是聽的清清楚楚。
眼見這人這般冷酷無情,方蕓也不禁面色灰敗,六神無主地輕呼:“云姐姐,我們怎么辦?”
云妙音幽幽一嘆,放棄了打動凌天的努力,苦笑道:“等等吧,總不能真死在這里。”
就在此時,一縷香風忽然襲了過來,一道艷紅色的身影闖入凌天面前,手指一揮,捆縛著凌天的絲網便被切開。
“走!”柳輕煙神色緊張,一手拉著凌天,輕身一縱,便朝上方飛去。
凌天也是神色凝重地跟上,在他神識的查探下,貓母那獨特的氣息正在迅速蘇醒,顯然柳輕煙剛才的舉動已經驚醒了它。
“柳姐姐。”云妙音急忙揚聲呼喊,咬著牙,面上流露出一絲猶豫掙扎。
但她也知道,此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果讓柳輕煙走了,她和方蕓就真的再無脫困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