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皇族之中可有不少記載著有關五域諸事的典籍,雖然對其他四域記載的并不詳盡,但郝悅彤也算是博覽群書,否則,在三宗試煉第一關當中,如何能分辨出數十條武學口訣來?
如今青煙手腕處的標記又是如此奇異,典籍之中雖無記載,但以排除法進行排除,不難得出這一結論,畢竟,武道圣地當屬中洲,各方勢力魚龍混雜,而且每一方勢力放在其他四域,那都是龐然大物的存在。
能將手什么這么長,連南域小小的清風郡都有勢力存在,能做到的也只有中洲的勢力,其他三域中各勢力再強大,也做不到如此密集的程度。
聽到這句話,葉寒心中大驚不已,葉家本脈就在中洲,而且實力堪比其他兩大巨頭,樹立的強敵絕對不在少數,現在有中洲實力滲入清風郡,葉寒不免會將它和葉家聯系在一起。
畢竟,上一世的經歷已經證明了這一切,樹大招風,葉家這可參天大樹,可被不少勢力窺探,若不是如此,實力雄厚的葉家豈能在短短數月時間,就徹底消失在了九霄大陸。
念及至此,葉寒頓時就警惕起來,小心翼翼的看著青煙,沉聲問道:“青煙小姐到這清風郡,難不成是為我葉家而來?”
見葉寒雖是質問,但語氣尤為堅定,可不是完全不是詢問的口吻,現在自己就算不承認也不行了,解釋太多反而就是證明他的判斷。
青煙淡淡一笑,眼中看不到絲毫的情緒波動:“葉公子,既然認定我是中洲之人,那我便是中洲之人,現在公子已經得到了答案,那就離開吧!”
就這么被她下了逐客令,葉寒可極不甘心,雖然已經知道了青煙乃是中洲之人,可她的身份依舊是個謎,更何況現在自己不單單在意她的身份,更想知道她的目的。
重生以來,葉寒一直為抵擋三年后的浩劫而做著準備,就算自己憑一己之力無法挽回九霄大陸所有葉家,但至少也要保全這里,不讓親人有失。
現在中洲的勢力已經滲透到這么深的程度,若不明確他們的來意,自己如何能安心?
“你們究竟是為何而來?”葉寒冷聲質問,整個人的氣息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強硬到甚至有些決絕。
現在對葉寒而言,也僅有這些事情才能讓他心緒不寧,上一世的畫面早已經觸及到了靈魂深處,或許,上天給他一次重生的機會,就是讓他為此而來,這可能是一種使命,深深烙印在靈魂深處的使命。
見葉寒態度大變,青煙眼底只是閃過了一道異色,并未引起太大的波動:“葉公子年紀輕輕,又是天縱之才,這些事情不是你該考慮的。”
答非所問,他們的目的豈不是正是自己所說的意思?葉寒此刻兒的思緒可極為敏銳,一語就察覺到一絲端倪,既然心中明了,自己豈能這么離開?
“是,還是不是?”葉寒繼續逼問,氣勢逼人。
一道寒氣擴散開來,青煙慢條斯理的道:“至少目前,我們的目的不是葉家。”
“那以后呢?”葉寒仿佛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緊追不放,不留絲毫余地。
“我只知道這么多,至于以后的事情,誰又能知道?”青煙繼續看著窗外,柳眉微蹙,預示著她的情緒已不再平靜,似乎也不想在與葉寒糾纏此事。
“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葉寒此刻兒已經成了關心則亂的地步,現在即便青煙不想糾纏此事,但也已經由不得她。
劍氣回蕩開來,充斥著整個房間,珠簾搖曳不止,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響聲,書桌上的攤放著的畫紙,發出悉嗦之聲,整個房間已經亂作一團。
葉寒一個健步,赫然來到青煙身前,雙眼如同餓狼般緊盯著青煙,眼神足以表達的心中的怒氣,一股劍氣跌蕩開來,萬劫劍受到家主情緒牽引,在劍鞘之中嗡嗡作響。
即便面對如此強勢的葉寒,青煙臉上的神色絲毫未變,冷聲道:“我說過,你知道這些后只會死。”
這句話讓葉寒的動作不由一滯,一道凌厲的氣息直逼而來,梁頂那人再也按耐不住,赫然出現在葉寒身旁,待葉寒察覺之時,短小的匕首已經橫在他脖頸上,一道清晰的血痕陡然出現。
“這……”葉寒瞳孔緊縮,詫異的看著身前的青煙,臉上全是震驚之色。
只見那男人的臂膀竟被看似弱不禁風的青煙拉住,正因如此,葉寒還喘著氣站在這里,若不是青煙出手制止,單憑這匕首鋒利的程度,葉寒的身首早就分離了。
“你這是為何?”與此同時,這男人也是吃驚不已,葉寒已經觸及了他們的底線,他絕不能活著,浣花樓的特殊之處已經暴露,知情之人必須死。
他不知青煙為何三番五次阻攔他出手,但這一次絕不能在聽她的話。
“放他走!”青煙輕聲說道,那股令人心悸的寒氣消失不見,青煙又恢復成最初的模樣,柔弱到令人疼惜。
“你……”到現在她還要放走葉寒,這讓男人很是不解,雖說他對青煙存在著別樣的情愫,但心中不禁氣惱起來。
見葉寒就像失了魂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青煙不禁冷聲喝道:“快走啊!我已經因你壞了一次規矩,在我還未改變主意之前,你還不走?”
無絲毫情緒波動的眼中終于出現了一絲波動,這讓青年男人極為驚訝,多少年都未見她會因某人而產生這么明顯的變化,但就在這短短的這一刻兒,她已經做出這些反常的舉動,這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告辭……”葉寒雖近乎瘋狂,但并未喪失理智,眼前這男人的實力就已經高的出奇,自己在他手上即便有萬劫劍、天道之力這些震懾一切的東西,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青煙能單手阻攔他必殺的一擊,恐怕她的實力不在這青年之下,若自己再一味的追問,那必死無疑。
郝悅彤本就技藝頗雜,自然明白眼前這兩人的驚天實力,雖不知青煙為何會如此,但她依舊向她投去感謝的目光,轉而拉著葉寒道:“木頭,還不走?”
說著,也不知郝悅彤從何而來的氣力,就這將葉寒生生拉出的門外。
然而,就在繞過屋中內室之時,那副被劍氣吹落在地的畫紙赫然出現在他視線中,畫紙之上僅有一男子的背景,雖然是草草幾筆,但飄逸瀟灑的氣韻已然在其中。
“萬劫劍?”當看到畫中男子手中所持之物時,葉寒心頭猛然一怔,這不是萬劫又是何物?
男子的背影雖極為潦草,可他手中的萬劫劍畫的極為細致,其上的紋路都清晰可見,不過,唯一與自己手中萬劫不同的一點,便是那股凌厲之氣。
……
“為什么……”眼睜睜看著葉寒離開,青年男人心中極為不甘,他的職責便是清除像葉寒這等人,但現在卻被青煙接二連三阻攔下來,他完全不能理解。
青煙依舊是那副冰冷之色,她亦步亦趨的走到內室前,拿起那張畫紙,沉默了片刻兒,這才開口道:“他身上的秘密比我們看到的還多,難道你沒有覺察到?”
“什么秘密?但不論他懷揣多少秘密,既然知道了浣花樓的秘密,那他必須得死。”青年男人依舊不甘的反駁,就像有些賭氣的模樣。
此言一出,青煙面色一厲,轉而死死的盯著他:“看來,你已經不適合留在這里了。”
“什么?”聞言,青年男人徹底呆住,自己守護浣花樓已有五年之久,現在她就要為了一個陌生的小子,就要將自己趕走?
見男人驚奇的模樣,青煙款款解釋道:“關心則亂,方才在梁頂你曾三次想要動手,皆是因我而起,既然我已經讓你亂了心智,你已經不適合再守護浣花樓了。”
此言一出,男子心里自然明白也很清楚,就在剛才葉寒以一副輕佻的樣子對她時,他早已經起了殺心,若不是她組織,葉寒的性命早就被自己取了。
“你已經在這里苦守五年,難道我的關心有錯嗎?”青年男人不甘的低吼一聲。
“你離開吧!”話音落下,青煙再次拿起墨汁未干的狼毫毛筆,繼續描繪起記憶中的畫面,寥寥數筆,畫中之人更具神韻。
沉默片刻兒,男子眼底閃過一抹兇光,憤憤離開,只留下了一道稍帶涼意的勁風。
良久,筆停,畫紙之上已經出現了一副完整的畫面,皚皚白雪,一支臘梅獨自綻放,一輪彎月,一位青年,一把萬劫,完全將記憶中的畫面勾勒了出來。
“為什么……為什么拿的偏偏是萬劫?”青煙黯然神傷,輕撫著未干的畫紙,芊芊玉指之上沾染了不少墨,但她似乎并沒有察覺,就這么輕撫著畫紙。
葉寒被郝悅彤強撤出浣花樓后,直接返回葉家,暗淡的月光將二人的影子拖得悠長。
“你究竟要查什么事?”一路上葉寒默不作聲,郝悅彤心中不禁一急,忍不住問道。
話音落下,葉寒突然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她究竟是什么身份?為什么要救我?”
這一刻兒,他的腦海中總會浮現方才那副畫面,揮之不去,她的身上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畫紙之上為什么是萬劫?那男人有究竟是誰?
無數疑問轟然涌上心頭,好似亂麻般纏住了他的心臟,對于郝悅彤的問題,他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嘴里就這么嘀咕著。
“小子,把命留下吧!”
突然,一陣清風拂過,一道怒喝之聲在頭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