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城后山,一座墳頭前。
拜祭完父母的江云緩緩起身,陰沉著臉轉(zhuǎn)身看向城主府方向,白發(fā)隨風(fēng)飄揚著。
在他身后,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也跟著起身,正是他兒子江志剛和女兒江小媛。
江志剛冷峻的臉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江小媛頭上包著紗巾,只露出半張精致的臉和閃閃發(fā)光的雙眸。
沉默了好一會,江小媛才長出了口氣,低聲問:“爹,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江云目光一閃,“上次那些人沒有一個回來的嗎?”
江志剛點頭,“沒有,應(yīng)該都死了。”
江云徐徐收回目光,轉(zhuǎn)身看著他們,“打聽得怎么樣了?”
江小媛輕描淡寫地回道:“江寧傷愈之后就被趕出了城主府,到目前為止,還沒聽說他們兄弟有反目成仇的跡象。”
江志剛突然冷聲問:“咱們要不要再派人來?”
江云突然眼神冰冷地瞪了過去,“再敢對他下殺手,我打斷你的腿。”
江志剛縮著脖子退后了一步,“我知道了爹。”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臉上的傷疤。
“這事是為父的錯......”
“是我沒聽你的話。”
江云嘆了口氣。
江志剛看父親沒再發(fā)火,便又問:“我們總不能一直這么耗下去吧?”
“先想辦法讓他們兄弟內(nèi)斗。”
“可是江寧已經(jīng)退出,江恒還會對付他嗎?”
“只要他一天不離開晉城,江恒就一天不得安心。”
江志剛目光一亮,“行,那這事就交給我來辦。”
“不行,你不是他們兄弟的對手。”兒子雖然夠狠,但缺乏手段。
江小媛看了看大哥,沉默了會說:“爹,要不交給我來辦?”
“你也不是江恒的對手。”
“那就挑江寧下手。”
江云依舊搖頭,“他若真是莽夫,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跟江恒斗個你死我活了。”
“這么說我們以前都被他騙了。”
“不僅僅是我們,而是所有人。”他很不想承認(rèn),可事實就是他的兒女都不如他們兄弟。
江志剛心里不爽,正要開口,卻突然瞥見山腳有一道身影緩緩朝山上走來,“爹,你快看,那人是不是江寧?”
江云轉(zhuǎn)身看去,不是江寧還能是誰?
江小媛冷笑了兩聲,“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先走吧爹,他交給我們,我們絕不會傷害他。”
江云正要同意,卻又突然皺眉,只因更遠(yuǎn)的地方,江恒正帶著陳健等侍衛(wèi)飛快趕來。
有陳健在,就算他們?nèi)寺?lián)手也根本拼不過。
“你們先走,我來會會他們。”
“爹!”兄妹倆著急。
江云冷眼笑了,“放心,在我父母墳前,別說是他們,就是江斌來了也不敢對我動手,你們趕緊走吧。”
兄妹倆猶豫了一下才快速躲進(jìn)山里。
江云目光閃爍了下,重新回到墳前,拿起樹枝將兒子和女兒的腳印掃掉,之后拿起酒坐在墳前慢慢地喝著。
行進(jìn)間,江寧聽到身后有聲音,轉(zhuǎn)身一看是江恒,不禁有些錯愕。
等了會,江恒帶著人過來,侍衛(wèi)們行禮喊了聲:“四少爺。”
江寧對他們點了點頭看向江恒,“你怎么來了?”
“父親得知二叔提前回來,知道你一定會來看他,所以讓我?guī)诉^來。”
“有點小題大做了吧?”
“別忘了你上次被行刺的事。”
江寧抬頭看了眼爺爺奶奶墓碑的方向,目光一閃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江恒也點了下頭,“走吧,我也有點想念二叔了。”
江寧笑了笑轉(zhuǎn)身。
直到他們到來,江云才冷漠地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江斌讓你們來抓我?”
江恒微微彎腰,喊了句:“二叔。”然后就抱著雙臂不吱聲了。
江寧笑呵呵地走過去,在墳前拜了拜,起身后準(zhǔn)備在他身邊坐下。
江云突然冷聲道:“離我遠(yuǎn)一點。”態(tài)度與之前大相徑庭。
江寧苦笑,“介意請我喝口酒嗎?”
“介意。”
“何苦呢?都是一家人。”
江云冷笑著掃了一眼江恒和他身后的侍衛(wèi),“你們有當(dāng)我是一家人嗎?”
江恒面無表情地回道:“老四半年前才遭了偷襲,我們不得不小心。”
江云哼了一聲,“關(guān)我屁事?”
“我當(dāng)然希望不關(guān)你事。”
江云眼神冷了下來,“你什么意思?”
江恒面無表情地沉默了下來。
江寧微微一笑,“二叔別誤會,我大哥不是那個意思。”
“滾,別打擾我陪我父母。”江云懶得再廢話。
江恒看了眼四周,淡淡道:“老四,既然二叔不歡迎咱們,咱們還是不要在這里礙著他了。”
江寧嘆著氣從懷里取出幾盒洗發(fā)膏,“這是我自己研發(fā)的洗發(fā)膏,你拿回去試試,若是喜歡,托人給我捎個口信。”
江云抬了抬雙眸,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又繼續(xù)喝酒。
江寧苦笑著將東西放下,默默轉(zhuǎn)身對江恒打了個眼色,江恒微不可查地點頭。
離開時,兄弟倆都沉默著。
過了許久,江恒才嘆了口氣道:“你這一次有點大意了,二叔起碼有兩個同黨。”
腳印是清除了,可惜在人煙罕至的山里,他們兄弟的鼻子比狗還靈敏。
小時候,江斌為了提高他們的生存能力,曾專門請人給他們做了野外生存的各種特訓(xùn),畢竟一旦打起戰(zhàn)來,各種可能性都會發(fā)生,多一條技能就等于多一些保障。
江寧嘆了口氣,“我沒想到二叔會騙我。”
“雖然我們還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你以后最好少跟他接觸。”
“我只希望半年前刺殺我的人不是他安排的。”
“我也不想對付他。”
兄弟倆同時轉(zhuǎn)頭,再次看了眼墓碑的方向。
江寧低聲問:“此事你會跟父親說嗎?”
“沒有證據(jù)之前,我不會說。”
“若是有證據(jù)呢?”
江恒目光冷漠地看了眼手中的長劍,淡淡道:“我會偷偷解決掉。”
江寧點了點頭,他明白大哥的意思,可又有點于心不忍,“若是可以,別趕盡殺絕,畢竟都是一家人。”
“除了我們兄弟,晉城不能落到任何人手里。”
“當(dāng)然。”
“既然如此,你還會替他求情嗎?”
江寧瞇著眼收回了目光,摸了下下巴才淡淡地開口,“這件事不如交給我來辦?”
江恒搖頭拒絕了,“你既然選擇了做生意,這種事就不要再插手了。”
“你是不是想派人去麥城暗中調(diào)查?”
“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