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牢劫
輝夜聯盟乃是秋雲牧堡中對聖族的人類反抗組織,他們行蹤詭秘,極爲難追查,就是偶有抓獲也都是小魚小蝦,不成氣候。但輝夜聯盟可以說是秋雲牧堡最大的隱患。當然也是牧堡管理者和人頭衆主要對付的對象。而此番,白七等牧遼一番商議後,決定讓軒嚴與那位黑臉牧遼,逵四逵牧遼一同前往十二牢,審訊輝夜聯盟的囚犯。
軒嚴來此秋雲牧堡不過二百餘日,其間要麼躲在家中修煉,要不前去天石採礦,確實沒有真正長時間去接觸秋雲牧堡,對牧堡的瞭解很是欠缺。而這秋雲牢獄,軒嚴甚至都不知道在哪裡。
軒嚴與逵四在第二日相見後,逵四帶著軒嚴在大街上一路行走,凡是看到逵四的凡俗無不一臉的膽怯,就是一般的練氣修士看到成四後,也是多有躲避,而這成四大大方方的走著,並和軒嚴介紹這十二牢,而軒嚴一番打聽也知道這天石的構架管理。
這天石最大的當然是大牧首,只此一位。大牧首下又有牧首十二位,各個牧首基本都有牧巡二十餘位,但這些牧巡中有些是負責雜項的,如秦牧巡這般的實權者,掌管人口的也就十位左右。而如秦牧巡這般的牧巡便同時在掌管一牢,而秦牧巡掌管的牢獄便是這十二牢,這十二牢是有兩個人負責的,一個是他逵四,還有個肥二,談及那肥二,逵四十分不喜。而談及這肥二後,軒嚴他們終於到了這秦牧巡治下的古寒街十二牢。
當軒嚴看到這十二牢的時候,只見一石頭堆砌的高一丈,長寬五丈左右的大石屋矗立在眼前,軒嚴看著眼前的十二牢,想到這牢獄倒是不大,想來關押之人也不會太多了。軒嚴跟隨逵四上前,有練氣修士門前守衛,見到逵四後,恭敬的拜過逵四,逵四又讓二人對軒嚴認個臉熟,說軒嚴乃是秦牧巡賞識,要在這十二牢打出個響來。
如此軒嚴終於進入了這十二牢,而當軒嚴進入後,才知道自己想錯了,這十二牢原來是在地下,在這石屋的下方,挖掘百丈有餘空間,整體青石建造,大大小小的牢室百餘間,而軒嚴一詢問,僅這十二牢就常年關押四百人上下。一入其中哀嚎叫喊聲不斷,逵四得意的一邊介紹一邊領著軒嚴終於見到了那些軒嚴將要審訊的犯人。這是一間比較大的牢室,鐵欄桿後面的牢室內,在四周的牆壁上用大鐵鏈懸吊著不下十人,這些人脖頸被鐵索綁著,腳踝,四肢也都被鐵鏈拴在牆壁之上。。而牢門前,一位練氣修士已經恭敬的打開了牢門,先一步進入,並恭敬的從牢內一角落挑出了一鞭子出來,雙手捧著,而角落裡,殘破的短刀,帶血木棍等堆積在一起。
逵四一腳邁入牢內,看著鞭子道:
“今日便由我這成五兄弟來伺候這些蠢貨了,我嗎,給他們在留點念想”
說著吩咐那人將刀拿來,那練氣修士將刀又恭敬奉上,逵四道:
“老子今日便不伺候諸位了,不過還是要先問一句,誰他嗎的是輝夜聯盟的人”
說完提刀看向一衆囚犯。這些人大都已經奄奄一息,身上的傷已經遍佈,只一兩個還在**喊冤,看著沒有回答,逵四爺沒有耐心,直接上前對著面前的人,一刀捅進了心臟,那人只咳咳咳的噴出一口鮮血,而後便斷了氣息。逵四扔了刀子,而後看向軒嚴道:
“這些人,你隨意些,手段嗎,各有所長,若是成五兄弟有所不明,呶,這小子看的門清,不行便讓他給兄弟做個樣子”
說著對著旁邊的練氣修士,說道:
“苦九,這幾日便在這好好聽我這成五兄弟的差遣,若是找出個輝夜聯盟的,也有你一功”
苦九諾諾稱是。隨意逵四又囑咐軒嚴幾句,轉身離去,向著更深處的牢獄而去。
逵四走後,苦九上前道:
“大人想如何開始”
軒嚴看著牆壁上掛著的一個個人,心中竟生出了一絲膽怯,但硬著頭皮說道:
“你來吧”
那苦九聽後,一聲諾,而後拿起皮鞭隨意選了一個還在哀求的上去便是來回大力抽打,那人被打的不停哀嚎求饒,只言自己不是,自己不是,但苦九卻毫不停歇,直到將那人打的昏死了過去,而後看向軒嚴,見軒嚴並沒有發話,只是一旁平靜的看著,於是又選了一個人開始抽打,如此直到第三個人被打的不知是昏迷還是死了過去,軒嚴突然轉身說道:
“好了,我看剩下的幾個也都是沒用的,不如你帶我去看看別的囚犯,此番我來是必要拿下一功的”
苦九應諾,而後詢問軒嚴想看何種犯人,軒嚴道:
“你領路便是了,若有合適,我便親自動手”
那人領著軒嚴於是便在這十二囚轉悠了起來,後來竟又看到了逵四在拷打犯人,軒嚴只言,那幾個都是沒用的,不如自己選來,到還方便些。逵四道:
“你看上了便讓苦九開了牢門,自行審問便是了,但只一處,那最深的暗牢,關押的是肥二的犯人,且那人是已經確定的輝夜聯盟的人,你不能插手”
軒嚴聽後,連連稱是,心中卻反而急了,軒嚴雖然到了現在也不能確定自己加入的是不是輝夜聯盟,但十有八九應該是了,如今這牢中有確認是輝夜聯盟的人,心中如何不慌亂。軒嚴心中慌亂,表面仍是鎮定,而後繼續前行,一路問東問喜,十分隨意。直到一處呼喊叫罵十分刺耳之所,那裡是牢獄最是深處,軒嚴問道:
“那是什麼犯人,怎麼呼喊的如此慘烈”
苦九說道:
“那便是輝夜聯盟的人,聽說還是一位比較重要的成員”
軒嚴道:
“如何重要”
苦九說道: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
軒嚴短暫的沉默後,道:
“帶我去看看”
那苦九卻有些爲難,道:
“這,那裡乃是肥牧遼的管轄,我們如此過去,怕有些冒失”
軒嚴道:
“無妨,我們就是看上一看,那肥牧遼還能不允了”
苦九無法,帶著軒嚴前去查看,待到近前,只見一個身材魁梧肥頭大耳的傢伙,敞懷露胸,脖帶銅禁靈鎖,正揮舞著小刀,一刀一刀割下一個人的肉來,而後在旁邊的一個爐火之上慢慢煎烤。幾刀下去,又會給那傷者上一些藥粉,那藥粉似乎還具有劇烈的疼痛刺激,那肥頭大耳還會慢慢的說道:
“這蛇花散雖然疼了些,但我保你百日內在我這刀下平安無事”
說著還嗅了嗅鼻子,道:
“你聞,香嗎”
那一片片被割下的肉有些已經焦黃流油,軒嚴看著幾乎嘔吐了出來。而肥頭大耳突然轉回頭來,卻真真一個油膩的大臉,看到軒嚴和苦九,眉頭一皺,但因爲軒嚴佩戴著銀禁靈鎖,所以並未過分衝撞,而是問道:
“苦九,這又是誰”
苦九爲那肥頭大耳介紹軒嚴,只說是逵四逵牧遼帶來的貴客,要在這十二牢中,找些功績。這話一出,那肥頭大耳立即急了,怒道:
“滾滾,滾,這賊子可是我肥二尋得的,誰都不能搶”
軒嚴聽後趕緊說道:
“肥牧遼不必緊張,成五不過秦牧巡賞識,來此看看,並不會與你爭奪什麼功勞”
肥二還是有些不信,軒嚴又道:
“逵四已然與我言明,此間乃是你所管轄,我又豈敢越俎代庖,且我來此不過是想看看肥牧遼的手段,習學一二,也好在他處施展不是”
肥二聽後,纔不善的說道:
“雜家是有些手段,讓你看看又如何”
而後軒嚴便看到了一次“精彩”的審問,到了後來那囚犯痛苦對著軒嚴喊道:
“求你了,讓他殺了我,讓他殺了我.........”
那囚犯最後所求的不過是痛快的死去,軒嚴看的心中慌,驚,而後便是恨。但當那肥二將一盤熟肉端到自己面前品嚐時,軒嚴終於還是忍受不了的,直接吐了出來,軒嚴大口的吐著幾乎將腹中的食物吐了個乾淨。而肥二卻哈哈大笑了起來,軒嚴再也無法在這裡看下去,直接逃離了回去,當走回自己剛來的囚室中,軒嚴才逐漸穩住了心神,而身旁的苦九端著一碗茶水,平淡的說道:
“ 大人還是先喝杯茶水穩些心神纔是”
軒嚴接過茶水,結果一口下去,又吐了出來,苦九又爲軒嚴倒了一杯,道:
“這是清新茶,喝了可安神,大人不該在此地露了怯 ”
軒嚴聽後,眼中卻又露出了慌亂,而苦九一聲大人喝下便好了。軒嚴竟直接一飲而盡,強忍著沒有在吐出來。而喝了那茶水後,軒嚴果好了許多,再無慌張煩亂,只覺眼中眼中一切都緩慢輕柔,而苦九問道:
“大人,這幾人可還要審訊”
軒嚴慢悠悠的道:
“繼續審,給我繼續審”
那苦九領命道:
“大人放心,今日若再問不出個是非來,我便將這幾人一併瞭解在此了”
說著提著鞭子便走了上去,軒嚴只見又有鞭影揮動,又有人慘叫連連,心中那股反感又涌上心頭,自己卻又要努力壓著,心中晦暗難明,眼前便不知西東了。
軒嚴迷迷糊糊中醒來,看到一張蒼白,眼睛圓睜的大臉就在自己面前,軒嚴初時還有些混沌,想著這是誰,突然想到這不就是剛剛的肥二嗎,誒,他脖子怎麼斷了,對呀,他的脖子斷了,那是一個頭顱,那一刻軒嚴驚坐起,那肥二的人頭就在自己面前,軒嚴被嚇的後退到了牆壁處,身後又摸到了異物,轉頭看去,卻又是一具死屍懸掛在牆上,慌張的站起,四下一看,一具具掛在牆上的死屍也是熟悉的,正是被自己拷打的囚犯,這是怎麼了,這到底發生了什麼,軒嚴慌張的邁出牢門,四下的牢房內,都已經空空,只走廊中有著些許的死屍橫躺在道路中央。軒嚴嚇的驚慌逃跑,腳下卻突然被絆倒,同時更有哀嚎聲起,軒嚴看時,卻是苦九,苦九此時一臉的血,其中左臂更是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軒嚴急忙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
苦九告訴軒嚴,輝夜聯盟的人劫獄了,他們劫走了那要犯,此時各個牧遼已經在奉命追查了,軒嚴本想救治苦九,苦九卻道:
“我沒有事,快,大人,這是您的機會,只要您抓住了那人,您便是大功一件呀”
軒嚴還是不放心,苦九坐起讓軒嚴查看,這苦九幾處大傷確實並不算致命,而苦九更是急忙催促軒嚴,十分的焦急,說道:
“若是那人追查不回,我等皆要連坐呀,大人”
軒嚴終於被說服,而後出了十二牢,此間外面已經是夜晚,一片漆黑。軒嚴急匆匆出來,卻並沒有看到一個人,而後一路行進,卻是往家趕回,軒嚴可沒有心情追查什麼要犯,可這一路,在街角遇到了巡邏的,上前盤問軒嚴,而那領隊牧首上前時,與軒嚴一見,卻也是熟人,乃是第一日前來給軒嚴同天大慶的一個牧遼,那牧遼滿臉的焦急,告訴軒嚴十二牢出了事故, 一要犯逃跑了,這附近的街道皆以封閉,不得過去,看到軒嚴有些匆忙,卻還是堅持道:
“ 還望成五兄弟末讓齊猛爲難”
軒嚴無法,只是詢問古陽街可封閉了,那牧遼告訴軒嚴,這到沒有,不過得繞路纔是了。 更是告訴軒嚴如何從邊緣之地繞路回去。軒嚴無法,與之告辭,而後按照那齊猛所說,一路行走,路上果又見巡邏的,但都直接躲避了。而後當軒嚴剛進入古陽街的時候,一處黑暗的角落突然有人在晃動,軒嚴驚的一句,誰,卻有一人跌跌撞撞從黑暗中出來倒在了軒嚴身旁。軒嚴小心查看,這一看不要緊,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十二牢的要犯,軒嚴嚇的直接起身轉身就要走 ,但走出了兩步卻又折了回來,將那人擡起,軒嚴一番查看,那人睜開眼後,看到了是軒嚴,嚇的頻頻後退,試圖掙脫開軒嚴。軒嚴小聲安撫道:
“不要喊”
那人眼神慌亂,但軒嚴並沒有在猶豫,背起那人快速遊走,到了牧堡的邊緣,找了一處無人的破舊茅草棚,躲了進去。軒嚴雖然沒有什麼靈藥,但一身水靈之力已然很渾厚,施展水靈之法,將那人治癒了一番。如此,當軒嚴收了靈法,那人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那人看著軒嚴,問道:
“你爲什麼要救我”
軒嚴並不回答,反而說道:
“你最好有接下去的安全之法,不然,我會在殺了你”
那人卻似乎並不懼怕,道:
“那你來吧,我海大若怕這個,便不入輝夜聯盟了”
軒嚴眼中怒目一瞪,將手都擡了起來,可還是放下了。此時才仔細看著這個瘦弱的少年,這少年與自己一般年齡,帶著黑色禁靈鎖,本就消瘦的身體此時幾乎沒有完整的皮膚,血肉胡亂一片。軒嚴問道:
“你爲什麼加入輝夜聯盟”
那人不語,軒嚴道: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軒嚴看那人還是不說話,便又說道:
“我是囚地來的人,不可能如他們一般,我只想知道輝夜聯盟到底是什麼”
那人聽到軒嚴這話,才說道:
“你是囚十三的殘存”
軒嚴點頭,那人還是有些謹慎,道:
“囚十三的人都死光了,你在騙我”
軒嚴說道:
“總會有有價值的人留下來,你也不是如此嗎,若非還有價值,他們會留你活到現在”
那少年道:
“ 如何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軒嚴搖頭道:
“我無法證明,不過說到了現在,我卻是應該殺了你了,不然,恐怕真會連累到我”
這一次軒嚴是真動了殺心,軒嚴不能讓這個人活下去。軒嚴平靜的伸出手來,當一股吸力衝擊到了那人脖頸時,他真的怕了,他急忙說道:
“你不用如此的,我自有辦法逃脫”
軒嚴聽後,卻並沒有停手,那人被吸到了軒嚴近前,軒嚴一掌捏住了那人的脖頸,那人急忙說道:
“這裡是牧堡邊緣,我從這裡出了牧堡便是了”
軒嚴聽後卻是心中一陣,這牧堡晚間不能外出牧堡的規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呀,而且這牧堡從來也沒有把守。只是“傳聞”晚間出了牧堡則會被妖獸隨意殺戮。軒嚴將疑問提出,那人告訴軒嚴,這不是傳聞,本就是真的,但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自己在這牧堡已然無法活下去了,這般也許還有條生路,軒嚴聽後,道:
“好,只要你告訴我輝夜聯盟到底是什麼,我親自送你出去,而且我想知道的並非什麼隱秘,只是想知道,這輝夜聯盟真的如傳聞一般是對抗聖族的聯盟嗎,還有他們的實力如何,只是此般的非緊要信息”
那人聽後,一時的猶豫後,道:
“好,高告訴你”
如此軒嚴終於確定了自己就是加入了輝夜聯盟。這人告訴軒嚴,自己所知其實也不多,自己不過也就是個負責通訊的人,只知道下線,就是負責一批聯盟底層人的聯絡,他會記住這些人信息,而他手裡有著最重要的那另半邊印章的存在,而他只是負責十人的聯絡,而且不過都是練氣期存在,而他自己也同樣是如此被上線聯絡的,僅憑半邊印章,根本不知自己的上線是誰。而那十五人的聯絡信息便是他的價值了。
至於輝夜聯盟確實是實實在在對抗聖族的。不僅如此,傳聞,他們已經和洛海牧堡,巖沙牧堡的反抗聯盟串通了,實力嗎,他也不知道,所知不過傳聞,那就是這輝夜聯盟的最高統帥是兩名元嬰修士,至於是誰,恐怕只有那兩個元嬰彼此知道對方了。
聽到這話,軒嚴又一次想要擊殺了此人了,也就是說,他也許知道自己的存在,軒嚴到了此時,突然又露出了殺意,那人看到,頓時緊張了起來,道:
“你答應放過我的”
軒嚴點了點頭,說道:
“我可以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那人點頭,軒嚴問道:
“ 我並沒有興趣想知道具體有哪些人是你的下線,但你應當可以告訴我,他們都在哪條街上”
那人一臉的猶豫,軒嚴卻冰冷說道:
“這是我最後的問題”
那人最後還是妥協了,說道:
“古寒街,墨一街,墨二街,墨七街,四象街,一回街,青頭街,青中街,青尾街,十字街”
當聽到那人說完,軒嚴終於鬆了口氣,也就是說,他並不是自己的上線。看到軒嚴的表情的變化,那人更加緊張了,但軒嚴卻道:
“走吧,我送你出去”
軒嚴沒有在猶豫,背起那人一路隱藏在黑暗中,向著牧堡外消失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