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療傷
金眼的傷勢,讓莫曉生心驚肉跳,他雖然給戰馬做過手術,也給他受傷的獵犬,接過斷裂的腿骨。
不過那都是畜生,而眼前的這人,是他尊重的金眼大哥,要給他尊敬的大哥金眼取子彈,他的心不免有些慌亂。
李保田再次催促他的時候,他咬咬牙,用力深呼吸幾次,瞪圓雙眼:“金眼大哥,忍住了?!?
他用尖刀劃開金眼的傷口,尋找射進金眼肩膀上的子彈。
子彈鑲在金眼的肩胛骨上,莫曉生試著把尖刀插進子彈和肩骨之間。
金眼冷哼一聲,渾身顫抖,冷汗淋漓。
扶著金眼的飛鷹不忍直視,閉上眼睛,將頭扭向一邊。
“誰?”莫曉生大喊一聲。
金眼和飛鷹齊齊向洞口望去。
莫曉生藉著金眼分神之際,拿尖刀的手一用力猛地一撬,子彈應聲而出,從金眼的肩胛骨上脫落。
金眼大叫一聲,咬斷木棍。
莫曉生扔掉尖刀,來不及擦拭額頭上汗水,把李保田早已備好的藥,摁在金眼的傷口上,用繃帶快速的爲金眼包紮傷口。
做完一切後,莫曉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
緩過神來的金眼,輕輕活動了一下右臂,驚喜的叫道:“呦,呦,好多了,舒服多了,生子,你小子真是個寶貝,無所不能,軍醫的活你也幹得來?!?
黃二狗撿起彈頭,感慨地說:“生子,真有兩下子,我看你以前不是打獵的,應該是殺豬的,這剔骨剝肉的活幹得還挺在行?!?
飛鷹把莫曉生拉起來:“生子,你比我飛鷹是強多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三寶嘻嘻笑道:“生子,來,還有我,我的左臂也受著傷呢?!?
黃二狗輕拍了一下三寶的頭:“滾你奶奶的腿去吧,你小子是貫穿傷。治療這傷,要把左臂上的肉都剔掉,這活我就能幹,不用勞動生子?!?
三寶呵呵笑著:“得得得,你別勞神了,我還是留著我的肉吧!”
“生子?!苯鹧畚⑽⑿χ骸跋氘斁褤羰謫??我教你。”
說起射擊,莫曉生來了精神,他忘了剛纔爲金眼療傷時的恐懼和疲勞,噌地來到金眼面前。
“金眼大哥,你說的是真的?你肯教我射擊?”
金眼點點頭:“我說的是真的,你很有做狙擊手的天賦,好好鍛鍊,將來一定是個優秀的狙擊手。不過你要記得,神槍手和狙擊手絕對是兩碼事?!?
李保田拍拍手:“好啦,靜一靜,說兩句。”
他看看靜下來的特工隊員:“經過一天的休整,大家的體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也該辦正事了?!?
“我們的窩被別人佔了,無論對方是敵是友,都得想辦法奪回來,沒有個落腳點,我們怎麼生存,總不能做個沒有家的遊魂野鬼吧?”
他輕咳一聲:“大家各抒己見,都發表一下自己的想法,別藏著掖著?!?
倉鼠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我們一共有十五個人,兩個負傷的,能夠參加戰鬥的只有十三個人?!?
“而在靠山宗山寨門口的哨兵和巡邏隊,人數已經超過十五人,山寨裡還有多少人,我們就不得而知。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依我看,我們必須先摸清山寨裡的情況,搞清楚對方是敵是友,然後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他看看特工隊的隊員:“我還要說明一點,不管對方是地方抗日武裝,還是佔山爲王的土匪綹子。我們都要想盡一切辦法說服他們,讓他們加入到我們的隊伍?!?
黃二狗笑著說:“黨代表,你是不是有點一廂情願啦?”
經過這兩場惡戰地洗禮和磨合,抗聯特工隊隊員,已經完全接納了倉鼠,將他視作了生死兄弟。
李保田嚴肅地說:“倉鼠黨代表說的不錯,不管我們是不是一廂情願,我們都要試試?!?
“能不動手,儘量不要動手,即便是他們不加入我們的隊伍,我們也要和他們結做殺鬼子的同盟?!?
“這主意好。”倉鼠擊掌笑道:“如果我們能把瀋陽周邊的地方武裝都結爲同盟,那就會給瀋陽的小鬼子造成巨大的壓力,小鬼子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飛鷹搖頭說:“想法很不錯,可是要想做成這件事,那就難咯?!?
他笑嘻嘻地看著倉鼠:“黨代表,要不你先做做佔領我們山寨這支綹子的工作?要是你能降服了他們,我就相信你的計劃能夠成功?!?
倉鼠微微笑著:“我的確有這種想法,我打算明天就拜訪靠山宗山寨的當家的。”
“不可以?!崩畋L锢淅涞卣f:“你做個政治工作我看還行,這種打打殺殺的活,還是由我來吧!”
倉鼠笑道:“隊長,我們現在不是去打打殺殺,做的就是政治工作,我去比你要合適得多。”
黃二狗上前一步:“隊長,黨代表說的不錯,他去比你去合適,我請求和黨代表一同前往。”
飛鷹也走過來:“我陪他兩個一起去。”
金眼站起來:“我和生子在山寨的對面山頭找個狙擊點,我給生子做觀察手,他的槍法不在我之下,保你們安全。”
李保田哼了聲:“你們別瞎編排了,黨代表文質彬彬,像個秀才。山寨的綹子,一個個驕橫跋扈,黨代表能鎮住他們嗎?亂彈琴?!?
他不等倉鼠說話,接著說:“你別爭,在這裡等消息。二狗順子隨我走一趟,其餘的人留在山洞?!?
他又轉頭對莫曉生說:“生子,天亮後,你跟在金眼飛鷹身邊,尋找合適的狙擊點,我摘帽子爲號,露一手嚇嚇他們?!?
倉鼠微一沉吟說:“我服從命令?!?
李保田拍拍他的肩膀:“這就對了嘛?我們一文一武就該好好配合?!?
他又大聲喊道:“留下警戒哨,其餘的人就地休息,明晨行動?!?
獵獵的夜風,拂過樹梢,發出嗚嗚的聲音,似是野獸吼叫,直到東方破曉,風力纔有所減弱。
莫曉生和飛鷹金眼,靜靜地趴在山寨對面的狙擊點上,莫曉生透過狙擊鏡,看著李保田和黃二狗順子,大步走向靠山嶺靠山宗山寨的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