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汶崖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地上的一大灘血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今晚的鳳儀閣絕不平靜!
片刻間,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圍了過來,老穆,菊嬸,還有幾個下人。
這時,我早已躲在角落頭,暗暗注視著這一切,只見陸汶崖突然彎下身子,從血泊里撿起一個物件,老穆徑直走過來,“先生,真是他?!”
我不知道老穆所指的他是何人,倒是陸汶崖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轉(zhuǎn)而他扭過身子,朝大家朗聲說道:“都散了吧,散了吧!”
眾人散去后,陸汶崖在老穆身邊耳語了幾句,竟自匆匆離開了。轉(zhuǎn)身剎那,我瞥見他手里的那個物件似乎是張小小的紙條。
四下無人,我趁機悄悄地摸上了矮樓,果然,那徐鄴竟是消失不見,望著地上的血跡,我越發(fā)迷茫起來。
正當(dāng)我看的入神,主樓突然又是一絲關(guān)門聲,我趕緊避開身子,卻見一個黑衣人竟自從門里走出來,看那模樣,竟是陸汶崖!
我好一陣吃驚,這大晚上的他要去哪?難道和那張神秘的紙條有關(guān)?!
那陸汶崖走的飛快,片刻間就開了大門,一轉(zhuǎn)眼就消失不見了,我看的心切,一咬牙也竟自跟了過去。
遠遠見他步履飛快,竟是朝那血蝙蝠林方向而去。我二話不說,不緊不慢跟在身后,果然沒多久,二人就一前一后到了那亂墳崗。
此時,陸汶崖反倒停了下來,見他四處張望,完全一付找人的模樣。我不由看的好奇,也就這功夫,不遠處林子突然噗噗的一陣急響,片刻間,就見二個人影從樹頂徑直飛落下來!
我定睛一看,竟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那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徐鄴和那灰袍怪人!只不過此時徐鄴已是身軟如泥,衣裳上下血跡斑斑,竟是看不出生死!
陸汶崖似乎也有些錯諤,就聽那灰袍人一聲獰笑,“陸先生,果然是信譽之人,怎么樣,風(fēng)伯膽帶來了嗎?”
我一聽此話,多半也猜出了那紙條內(nèi)容,當(dāng)下就朝陸汶崖看去。
“怎么是你?!老杜呢?”
那灰袍人哈哈就是一陣大笑,頓時驚起了無數(shù)飛鳥,一時嘎嘎聲響徹了整個林子。須臾,見他森然笑道:“陸先生,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風(fēng)伯膽帶來了嗎?”
陸汶崖愣了一愣,隨即從懷中掏出一物,我看的仔細,正是那串念珠。
“放了他,這個給你就是!”說著,陸汶崖將這念珠就往那灰袍人拋去。
不料那灰袍人剛剛接過,就是一陣冷笑,“陸汶崖,你果然是重情重義,不過今天,你我之間的帳也該有個了結(jié)了吧!”說著,就是懷中猛地一掏,竟自要下手了!
倉促之間,我已來不及提醒。只道他必是動了殺機,眼見陸汶崖就要命喪當(dāng)場。誰知就這當(dāng)口,身下徐鄴突然活過來一般,一腳就往灰袍人身上踢去。
不過那灰袍人似乎早就料到徐鄴有此一招,竟是輕輕一避,直接讓徐鄴撲了個空!轉(zhuǎn)而仰天就是一陣狂笑,“真是老天有眼啊,大哥,今天你總算可以瞑目了!”
他話音剛落,臉上卻是嗯的突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渾不知又出了什么變故,就見那灰袍人身子緩緩倒了下來,這時他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人來!
居然是和我同房間的那個胖子! 此時,那胖子一把刀徑直插在了那灰袍人的腰間,果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我看的心驚肉跳,卻不料更意外的還在后頭!
“陸兄,這個人就交給你了!”那胖子指了指地上的灰袍人,竟和陸汶崖打起了招呼!
眼前這一幕反轉(zhuǎn)得太快,來不及我多想,就聽陸汶崖好一聲斷喝:“躲在后面的朋友,出來吧!”
我心中暗暗叫苦,原來陸汶崖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看來這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沒來由,我只得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那胖子呵呵一笑,“陸兄,這小子可一直跟著你??!是得好好盤問盤問!”我見陸汶崖鐵青著臉看著我,地上那灰袍人竟是生死未卜,陡然間覺得這人人都可怕起來。
我只低下頭,正想著如何解釋,眼角余光就見徐鄴慢慢爬將起來,竟是要給那灰袍人再撲上一刀,嚇得我啊的一聲,就見陸汶崖一聲斷喝:“雨桐,住手!”接著就聽的嘭的一聲,一把短刃飛來,竟是將徐鄴的手彈開。
原來就在這電光火石間,那胖子徑直出手,救了那灰袍怪人。
那徐鄴此時頭發(fā)凌亂,滿臉血跡,渾身上下竟是如血浸泡了一般,氣急敗壞道:“大哥,還留著他干嘛?你不殺他,他便殺你!”
陸汶崖?lián)u搖頭,上前一把扶住徐鄴,“雨桐,事情還沒搞清楚前,暫且留他條性命,對了,你看見老杜了么?”
徐鄴似是猛地醒悟過來,張嘴就道:“老杜?就是他把我打成這樣,不過我暈過去之后就沒再見到他了!大哥,怎么了?!”
陸汶崖卻不言語,竟是沉吟片刻,忽而朝那胖子一拱手,“馬兄,這次辛苦你了,麻煩先帶這位雨桐兄弟去會館里療傷,這邊我來處理吧!”
說著,那馬胖子徑直攙住徐鄴就要離開,倒是徐鄴看似好是著急模樣,“大哥,我不礙事,要么你讓這位馬兄弟先回去吧!”
我聽徐鄴話里竟是不肯離開,想來是怕灰袍人把他和南造云子的約定給抖落出來,怪不得要急于殺人滅口,不由心中暗暗篤定,就要當(dāng)眾將他面目戳穿。
可無巧不巧,突然身旁陸汶崖啊的一聲驚呼,我一個吃驚,就見他俯身從那灰袍人腰間,扯下了一枚玉佩,雙手兀自發(fā)抖起來,“這,這,他果真是懷山?!”
我想起安河橋上的那兩行小字,料想這兩人必是相識已久,只是不知為何陸汶崖竟給他修了墳?zāi)梗窀莿萑缢?。莫非這里面還有不為人知的故事不成?!
此時的血蝙蝠林,眾人都讓陸汶崖的這聲驚呼給愣住了,渾不知,林子里已然悄悄升起了一絲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