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老五報給蘇青的地點正是當初她第一次主動找他的那家會所,停車場里依舊停滿了各式豪華轎車,現在將近晚上八點,正是夜生活的開始。
兩人停好車,來到了會所的門口,一名經常跟在譚老五身邊的小弟阿細正一臉著急地東張西望,當視線掃到蘇青兩人時,眼睛一亮,神色稍微,立馬迎了上來,“蘇小姐,你可來了,老大讓我在這等你,我現在就領你們過去。”
“老譚叫蘇小姐過來到底什么事啊?搞的神秘兮兮的,莫不是他搞大了人家的肚子,讓蘇小姐過來幫忙打胎?”孔銘揚渾不在意地調侃道。
阿細聽了,臉幾乎鄒成了一團,都什么時候了,這位爺還有心情在這開玩笑,“我們家老大一向光明磊落,從來不強迫人,怎么會做出這么沒品的事情?”
阿細領著兩人走到會所后邊烏七八黑的巷子,目光掃向四周,見無人,這才小聲唉聲嘆氣地說道:“今天晚上,后門不知道怎么跑來一個瘋婆子,渾身臟兮兮的,披頭散發,在垃圾桶那里撿垃圾吃。
那垃圾桶里的東西都是餿掉的過夜食物,吃進去肯定會生病,剛好被倒垃圾的阿炳看到,就呵斥了她幾句,想著將她嚇走,可阿炳當時不知道這人腦袋有問題,不知道那句話沒說對,就惹得那瘋婆子發了瘋,頓時暴躁起來,逮著阿炳就撕咬起來,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瘋婆子就倒在了地板上,神志不清,口吐白沫,抽搐不已,像是患了癲狂癥似的,很是嚇人……”
蘇青打斷了話,問道:“阿炳是不是打了她,人才會變成這樣?”
阿細猛地搖頭,“絕對不會,你別看我們是混道上的,可是我們老家一直要求我們,不能對老弱病殘的人下手,更何況還是一名神志不清的瘋婆子,阿炳就是再氣憤,也不敢違背老大的規矩,因為要是被老大知道,那懲罰的手段,不死也要脫層皮,他哪敢啊!”
“人在會所里患病,為什么不趕緊送醫院?”若是急病發作,那可是爭分奪秒的,叫她過來這不是耽誤時間嗎?也不知道這譚老五怎么想的。
阿細聽蘇青這么問,一臉的委屈,“我們也想啊,可正準備送人去醫院的時候,這瘋婆子的女兒找來了,看到她母親口吐白沫,神志不清的躺在那里,以為沒救了,頓時急紅了眼,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二話不說,就撲上了周圍的兄弟。”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其實,今天我們也真夠倒霉的,莫名其妙來一瘋婆子,在我們會所患了病,可誰知這瘋婆子的女兒更是出人意料,其貌不揚,還是殘疾,動起手來,沒幾下就將幾名身高馬壯,五大三粗的弟兄給撂倒了,根本就抵抗不住人家的一招半式,你說邪門不邪門?
后來其他兄弟得信,趕來幫忙,可是最后一大幫人居然不是一個小姑娘的對手,弟兄們一看這架勢吼不住了,就通知了我們老大,我們老大來了之后,見那女子像是瘋魔了般,不停地攻擊我們的兄弟,嘴里說什么,她母親死了,她一定要殺了那個罪魁禍首為她母親陪葬什么的。
老大看躺在地上的那婦人,并沒有斷氣,立馬就對她喊說,人還沒死,要趕快送醫院,可那女子估計她母親沒救了,誓要殺了導致她母親患病的阿炳。”
“老大看她已經失去了理智,手里還掐著阿炳的脖子,只要她的母親斷氣,阿炳的脖子估計就會被立馬扭斷,老大無計可施之下,只得告訴她,他認識一名神醫,能治好她母親的病,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要不然她母親就真的沒救了,那女子聽了之后,神智稍微恢復了些,就讓老大快點叫人,救不活她母親,她就殺了手中的那人。”
“老譚在道上蠻橫囂張了這么多年,居然栽倒了一個小女孩手里,這聽起來還真是有趣。”孔銘揚一副幸災樂禍看好戲的表情。
阿細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危急時候,老大居然找來這不靠譜的兩人,看他們兩人一副事不關己,平靜的神情,瞬時在心中懷疑,這兩人是來看戲的還是救急的?
說著話時,三人已經走到了后門,阿細上前拉開門,屋內的情形立馬盡收眼簾。
這間房子應該是儲備東西的倉庫,一百多個平方米,四周擱置了不少的東西,中間一片空曠,地上躺了不少哼哼唧唧叫痛的弟兄,墻角被女孩掐著脖子,臉色蒼白,估計過不了多久,這人就會呼吸不暢死亡的男子應該就是阿細口中的阿炳。
蘇青大致掃了一眼,當視線落在那名女孩的身上時,漆黑的瞳孔忍不住縮了縮。
“果然不是一般人。”孔二少一眼就看到了那名女子,不無意外地說道。
譚老五看到蘇青和孔二少進來,立馬迎了過來,“二少也來了,這次出了狀況,招待不周還請諒解。”
給孔二少打完招呼,扭頭就對蘇青說道:“蘇青,要不是事情緊急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叫你過來,這女孩子別看瘸了一條腿,可那身手確實厲害,招招致命啊,那股狠勁和手段,若說是邊境的殺手組織,都不為過。
奶奶的,我這些弟兄,無非是拿著砍刀,鐵棒打打群架,若是殺人那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我譚老五馳騁黑道這么多年,居然被一個丫頭搞的措手不及,若說出去,我這臉面都丟盡了,還讓你們看了笑話,哎!這些先不說了,你先先看看那地上躺著的女人吧。”
蘇青的目光射向那女孩,“你先把人放了,我會給你母親醫治的。”
當那女孩看到蘇青時,眼中瞬時閃過一抹掙扎,不過,在看到地上躺著奄奄一息的母親時,立馬堅定了幾分,“蘇青,你雖然幫過我,我也很感激,但是現在我一直相依為命的母親就要死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這里所有人的都別想好過,這不管你的事情,你趕快走吧。”她根本不相信蘇青能救人,以為是譚老五耍的詭計。
這女孩正是蘇青曾經幫過的林雪,在班里沉默寡言,不與任何人接近,面對眾人的嘲諷也是面無表情,別人都還以為她是自卑所以才會如此,一開始蘇青也是這樣認為。
只是有一次,別人在說她沒有教養時,就看到她身上陡然生出一股戾氣,眼中的光芒銳利嗜血,不過,這變化也只是一霎那的事情,但卻給蘇青留下了懷疑的種子。
慢慢地對她留了心,比如她左路,雖然瘸了一條腿,但是步伐卻是沉著有力,而且不管走到那,眼角的余光都會先掃視一遍,這種習慣,若不是經常訓練,是不會養成的,還有她食指上厚厚的繭子……
雖然心中有了心理準備,但親眼見到,蘇青還是有了不小的震撼,這時的林雪,那里有學校里沉默寡言自卑的跡象,現在的她,就像是一把銳利隨時會出鞘的劍,隨時都有可能在瞬間結果了某人的性命,譚老五說的沒錯,這釋放的氣勢明顯像是從死亡堆里走出來的人。
房間的氣氛沉悶壓抑,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就是哼哼唧唧的哀嚎聲,譚老五聽這兩人的對話,似乎彼此認識,就出言相勸,“這位姑娘,你雖然認識蘇青,不過,你可能不知道,若說在這京市有一人能救你母親,那就是你眼前的蘇青了,除了她,你找不到第二人,要想你母親活著,你就只能相信她。”
林雪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似乎在考慮譚老五話中有幾分真實,若是一旦她放了人,譚老五的人她可以不放在心上,但那孔銘揚雖然表面豪放不羈,向來對危險敏感的她,自然能從他身上嗅出巨大的威懾性。
就在她猶豫的片刻,突然黝黑的瞳孔中映射出幾枚繡花針,隨著繡花針逐漸放大,離她越來越近,她一個利落的動作,堪堪躲過蘇青射過來的幾枚繡花針,還沒松懈一下,站穩腳跟,那幾枚繡花針,卻詭異地迅速調轉了角度,閃電般地再次向著她的手腕而去。
在她采取應對措施之前,手腕已經中針,然后不受大腦控制地垂了下來。被她鉗制的那人,也獲得了自由,瞬時呼吸暢通,猛咳了幾聲,這才大力喘了幾口氣,臉上死灰一片,還殘留著恐慌的神色。
林雪瞳孔縮了幾縮,盯著蘇青,似乎不敢相信。
“你再不放手,他的命估計就要交代了。”說完,蘇青上前幾步,蹲下身,幾枚銀針迅速向著林雪母親的幾處大穴而去。
林雪已經被蘇青剛才露的那一手驚呆了,這冷清看不出一絲武力的人,居然還是高手,她居然連一招都招架不住。
能發射暗器并沒有什么稀奇,可能憑空控制暗器,這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同時心中也升起一股生機,希望她真能如他們所說,救活她的母親。
蘇青這一手不但林雪震撼,在場的人同樣如此,就連親近之人孔二少眼中都閃過一抹深思。
這種外放靈力控制物體的本事,還是蘇青在進入養靈功法三層之后,琢磨出來的,她無意間訓練針法時發現,這金針可以說是再好不過的武器,利用金針的組合,可以對付敵人,只是現在她還不夠熟練,能同時控制金針的數目有限,若是以后修煉有成,這金針的威力可是無往不摧,堅不可擋。
蘇青幾針下去,十秒鐘不到,那婦人就悠悠醒了過來,眼睛掃向四周,當看到旁邊的林雪時,瞬時爬到了她的身邊。
“不怕,不怕,有我在呢……”林雪柔聲安慰著懷中瑟瑟發抖的母親。
蘇青這次有時間仔細打量林雪的母親,臉上也不由得動容,身上的衣服自然好不到哪去,臟亂不堪不說,頭發亂七八糟的披散著,一開始遮住面孔,還不覺得,只是在她坐起頭發散向兩邊的時候,臉上恐怖的情形頓時進入眼底。
在場的人看到紛紛不忍再看,扭過頭去,害怕一個忍不住,就當場嘔吐起來。
那臉上的情形堪比麻風病人,坑坑洼洼,慘不忍睹,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面貌。
林雪安撫完焦躁的母親,這才抬頭看向蘇青,行了一個不知道哪個地方的禮節,看起來很是慎重尊敬,“我母親這些年太可憐了,如果你能治好她的病,我愿意奉你為主,任你差遣。”
林雪的這一舉動,讓蘇青震驚了一把,現在可是新時代,即使收下她,那也只是雇傭關系,這主仆關系談何而起,正想拒絕時,就聽孔銘揚說道:“若是治好了你母親,你反悔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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