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青燈(41) 已改
(41)
見他遲遲沒有回答,阿敘屈指敲了敲茶杯,清脆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
頓了頓,沅之淮才道:“藥性差不多就在明日退干凈了,到時候再給他們服一次藥就完全沒事了。”
阿敘頷首,不再言語。
沅之淮就那么看著她,直到眼酸視線也沒挪動半分。
“你要讓他們跟到什么時候?”
伸出粉舌舔掉指上的糕粉,阿敘呷了口茶解膩,眼神淡淡,表情淡淡,就連語氣也是淡淡的:“你要跟我跟到什么時候?”
沅之淮知道她絕對不會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眉毛輕挑,笑紋加深,道:“等你和我去個地方后我就不再纏你。”對他來說“纏”字更符合他對阿敘的感情。他就是要纏著她,哪怕她嫌煩。
兩人的習性早已熟透于心,沅之淮能猜到她的回答,那么她自然也能猜到他的想法。
并未如他所愿去詢問和他去什么地方,而是掩口懶懶打了個呵欠,慵懶地抬抬眼皮,斜睨沅之淮一眼,平靜道:“那件事怎么樣了?”她問的是客棧起火的那件事,雖然從行人和小二的口里聽到不少消息,不過她更想聽完整版的。
聞言,沅之淮斟了杯茶,有種要說很久的架勢。
“雖然燒的干凈,不過還是有遺漏。玄娘的鞭法太凌厲,除了那人的女兒,其余全是尸首不全,不是少了頭就是丟了腿,骨頭沒燒完,很容易就看出了端倪,好在當時你我都在外面,有轎夫作證,否則衙門不知道要糾纏多久。”
“尸首如何處理的?”
“靠近火源的都燒成了灰,其他的還有形狀。把那些還在的骨頭堆在一起又燒了一次,裝在兩個骨灰罐里,灑在了河里。”
阿敘沉吟,少頃道:“這樣也還好。”隨后又道,“等他倆藥效一過我們就離開。”
沅之淮半瞇著眼,笑得邪氣:“自然。一切聽你的。”
阿敘不看他,話鋒一轉:“讓你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你說姬箐?”他以手托腮,說的漫不經心。
上次她使眼色讓他去查姬箐到底是何身份,也是她大意,處了那么久才想到查人底細,如果不是姬箐漏了餡兒,或許她到現在也不會想起這件事。
后來仔細回想,越發覺得姬箐不似表面那么不簡單。單說初見時,那么多位置可以拼桌,為何獨獨選了他們這一桌,并且一來就與方疏抬杠,她可不相信只是無心之舉那么簡單。
再然后便是吃飯時的細節,像方疏這種世家公子在餐具清潔方面都沒那么講究,她卻是讓掌柜用滾燙地開水沖了三次碗筷才用,吃飯的速度不快不慢,且從頭到尾一點聲音都沒有,儼然是經過很好的調教了的,可是當她問起姬箐家里的情況時,她只說她父母是很普通的莊稼人,如此一來這些大家閨秀的表現就更為奇怪了。
最后,阿敘曾在拉她手的時候不經意感覺到,她的手厚繭很多,尤其手指前半部,她也是會樂器的,自然知道這些繭是長年練琴長出來的,依她的厚度來看,這琴絕非五年八年,而是十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