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本是一隻九尾狐貍,有九條命,名字也是當年夕遊歷這裡遇見青狐給取的,青字就是取自這青嵐山了,這件事情青狐誰也沒告訴。
不得不說當時的青狐還沒有那麼多心眼,也沒那麼狡詐,這都是跟著夕學的。
那天,是青狐至今回想起來就覺得是自己人生中最噩夢的一天,早知道後來會是這樣的結果,他肯定就是會老老實實地縮在窩裡面不出來,不然也不至於會碰見夕,也就沒有後來這麼多的事情。
在山中逛來逛去,追逐兔子和老鼠,上樹掏鳥蛋什麼的是青狐每天最喜歡的事情了,偶爾會抓來熊啊還是老虎的騎一騎,畢竟這山中就屬他最厲害。
當然,夕的到來它就變成了第二厲害的人。
青狐碰到夕的時候,他正在大樹下面烤著什麼東西,拔了毛的腿,油脂的香味飄散出去,哪裡認得出來這是什麼動物的,但是青狐正是循著味道找過來的。
是真的很香,烤腿的柴火好像還用的有味道的木頭,燃燒起來有些濃重特別的香味,讓人忍不住遐想。
“喂,山林有火乃是大忌!還不速速離去?!”青狐表現的十分正義凜然的樣子,狐假虎威其實就是這麼來的。
夕纔沒有理會青狐的叫囂,他不過是流落人族避避難什麼的,跑到這裡烤只野雞腿怎麼了?礙著誰了?這狐貍瘋了吧?敢跑到他面前叫囂?
青狐有些震驚,這個人族竟然不怕他?他可是可以口吐人言的精怪!會吃人的!很兇殘的!
但是他絲毫沒有引起夕的注意,還是自顧自烤自己的串著的雞腿,時不時翻個面什麼的。
這味道聞著真的是讓青狐涎水直流三千尺啊!
直到夕烤好了,準備拿起來吃了,才發現青狐眼巴巴地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在吃東西,眼裡有著說不出的渴望,身後的九隻尾巴在後面騷動的不行。
但是即使是在對方無比渴望的情況下,夕也是面帶嚴肅一本正經的將兩隻腿全部吃了個乾乾淨淨,連丁點兒肉渣都沒有給青狐剩,以青狐的性格肯定是不能夠這麼幹看著啊,期間偷襲了好多次,但是都是還沒接觸到夕就被對方給攆走了,真的是好不委屈了。
但是即使是這樣,青狐依舊是發揮了自己不屈不撓百戰不殆的精神,一次被攆走,再來!兩次被攆走,再來!三次被攆走,再來!眼看著吃完了被攆走,不來了!
青狐生氣了,真的,提到鐵板了,居然奈何不了夕,這還能忍?正當它想使出渾身解數來對付的夕的時候,夕卻轉頭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弄只野雞過來,我給你烤?!?
“哎!好咧!”青狐忙不迭的就去了,也沒想對方會不會是騙自己。
這個時候的青狐還沒有化形的資格,也不會化形,在它的審美眼光裡面自然不會認爲人族好,還是原本狐貍身最是美貌無雙,騷氣的九隻狐貍尾巴美的很。
但是它從來沒有吃過人族的食物,自然也是對夕烤食物覺得非常有趣,聞著味道也非常喜歡。
當青狐捕捉了一堆野雞野兔甚至還有野鹿野狼之類的動物過來的時候,看著夕的眼神簡直就在發光。
嘆了口氣,夕看了眼青狐,然後就開始動手處理它帶過來的那些獵物。
一隻肯定是不夠的,兩個也面前才能嚐到個味道出來,等到夕將所有的獵物處理完,青狐才勉強打了個飽嗝,撫摸著突然大了好幾倍跟揣著個西瓜似的肚子,滿足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夕將生的火星悉數踩滅了,然後走到了青狐的身邊,拎起了青狐。
青狐一驚忙想著就掙扎,但是絲毫不能脫離開夕的鉗制,這下它纔開始驚慌失措起來,可惜自己吃的太多,逃跑都不方便了。這跟溫水煮青蛙沒什麼區別??!上當了?!
看著青狐驚慌失措的小眼神,成功取悅了夕,將鼻子湊近過去聞了聞它的味道,還好,除了點土腥味沒什麼異味,看來平時沒少洗澡沒少臭美,看著這毛色就知道了。
“你家大不大?我想休息會?!笨戳藭嗪ι狭怂难劬φf道。
“還好?!鼻嗪粗鴽]辦法逃脫,索性也就認命了,畢竟眼前的這個人比他更狠一點。
等到夕跟著青狐的指點到了它日常居住的洞穴的時候,夕才深刻理會到這個還好是什麼意思,這豈止是還好?簡直就是豪華!
青嵐山這裡是一座大山頭帶著一羣小山包。
但是,青狐的家,就在大山頭的山腳下,鑿了個碩大的山洞,據青狐的話來說這是他特地,注意,是特地請了穿山甲家族鑿的。
夕估計這個穿山甲家族要恨死他了,這麼大的洞,左邊一座小山似的果子,右邊小山似的石頭美玉,就像個巨大的廢品回收場,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實在是太可怕了。
但是這山洞確是被青狐收拾的十分乾淨,洞內好像做了通風裝置還是什麼,並沒有密封很久而產生的難聞的氣味,反而都是樹木花果之類的清新的香味,看來這狐貍生性喜潔,還不錯。
青狐看著夕一臉滿意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這是它的家,他那麼高興幹什麼?幹什麼?
後來夕才讓它體會到了什麼叫鳩佔鵲巢。
幾天之後……
“青狐,給我弄點水過來,我渴了。”
“青狐,給我弄點果子過來,我餓了,不要酸的。”
“青狐,給我把那個什麼那個什麼毛皮遞過來,晚上睡山洞有點冷?!?
青狐的內心是極度崩潰的,它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這麼無恥,就在這麼佔據了它的牀,而且!它不叫青狐好嗎?
“我不叫青狐,還有,你什麼時候從我家滾出去?”青狐面無表情地將一張虎皮遞給夕,然後語氣不是很友好地“勸說”道。
“你不叫青狐叫什麼?嗯?你是不是青嵐山的?”
“是啊”
“你是不是狐貍?”
“是啊”
“那不就好了,簡單來說就是青狐啊。”夕自以爲勘破天機般的洋洋得意,覺得不要太機智。
青狐的腦子裡一片?????
於是,這青狐的名字就被這麼叫出來了,時間一長,青狐也就習慣了這麼被稱呼了,畢竟自出生起就常是獨自生活,突然這個名叫夕的男人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面好像也不是那麼糟糕哦?
所以就這麼半推半就的就這麼的,青狐就和夕生活在了一起。
具體多久青狐已經記得了。
他還記得就只是那天,夕離開自己的時候告訴他,他要去做很重要的事情了,不能再呆在青嵐山了,青狐記得自己抱著他的腰不肯讓他走,但是那時候的夕的眼神身堅決,沒有商量的餘地。
青狐鼓起勇氣說要跟夕一起出去看看,夕要的做的事情它也可以幫上忙,所以,當夕告訴它讓它潛入魔族,混個還不錯的位置。
雖然青狐也不知道魔族是什麼,但是既然說是讓它混入魔族,那麼就混進去好了。
於是,青狐就在夕的有心安排下進了魔族,當了非白的走狗,但是剛開始跟非白關係,其實並不好,因爲他還不是很能接受除了夕之外的生物。
所以這也是剛開始爲什麼他經常會傷了非白的緣故。
後來將夕給放進魔族學校自然也是非白的手筆了,正是因爲非白無比相信自己是將青狐一手帶大的,因此在明白青狐其實是明明白白背叛他的時候,纔會覺得心情如此的複雜。
在這件事上,非白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就好像當初那個時候,他訓導狗靨讓他明白自己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誰,是非白而不是長樂。哪怕,他們相處了那麼久,感情那麼好,背叛也是不可能的。
離開魔族以後他將會回到虛空之境,跟後續的這一切統統沒有什麼關係了,現在夕已經恢復了實力,虛空之境的安全也終於能夠得到保障了。
狗靨拖著被折斷的腿,一步步離開了魔族,他要去找救兵,他要去找人救非白,狗靨雖然又傻又呆,但是他也知道現在去求魔帝奇靈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要去找誰幫忙他也不知道,但是現在酆都魔族都不能呆了,他得先離開這裡,然後想辦法找救兵去救非白。
唯一能夠想到的可以投奔的就是人族的長樂,只是不知道現在長樂還在不在人族,如果在的話,去求求長樂想想辦法,畢竟長樂跟神族好像還有什麼瓜葛之類的。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關係這個東西可能是真的很好用了。
長樂卻是已經不在人族了,她現在在精靈族待著,在桑雪的樹屋裡。
推開樹屋的門的時候,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凜冽的寒意刮在臉上跟刀子樣的,長樂喜歡這樣的感覺,涼涼的好像可以冰掉她胸膛裡汨汨流動的熱血,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眼睜睜看著安景,哦不,現在應該稱爲夕,將自己的心臟給掏了出來自己卻沒死掉。
桑雪看著長樂站在樹屋門口,有些擔心地說道:“要不今天就不去了吧,外面太冷了,你的身體受不了的。”桑雪說的身體是指的她的人類的身體受不了,因爲每次她昏倒在外面的時候都是他給拖回來的,長樂的身上臉上都是被凍傷的痕跡,大片的青紫腫脹然後破裂淌血。
長樂只是搖了搖頭,然後什麼也沒說,埋頭走進了風雪中,她要去守著林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