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明道,就不得不提起他的師父青木子。
而提起這個青靈宗的現(xiàn)任掌門青木子,就不得不詳細說一下青靈宗。
青靈宗現(xiàn)在,雖然只是一個‘三流宗門’,可是自從建立以來,到如今也已經(jīng)渡過了超過三百年的歲月。
在衡岳山三宗之中,也算是年歲最為長久的宗門。
雖說如今論起實力來說,已經(jīng)弱于神劍宗,乃至于稍稍弱于凌云派。
可若是論起底蘊來,整個越國惠州境內(nèi),也就只有處于惠州城的皇家道觀——‘止水觀’,稍可比擬。
所以,三宗的掌門人若是偶然間坐在一起,論輩排序的時候,都少不得都要稍微謙讓一下青靈宗的掌門人。
其實要說起來,青靈宗當年也算是整個越國境內(nèi),頗有聲望的宗門。
三百多年前,衡岳山上并沒有什么像樣的宗門盤踞。
那時候的衡岳山,作為惠州僅有的一處靈脈之地,各大主要山峰上,大大小小同時盤踞著十余個不入流的修真家族,而其他位置稍次一點的靈脈之地,也隱居著許多的山林野修。
那時候的衡岳山,是非?;靵y而無序的。
不過,這樣的混亂局面,終于在某一天被打破了。
那一日,從一個極其遙遠的地方,有一道寬大之極、且古色古香的青色靈舟,從遙遠的北方天空飛來,最終停留在了這座衡岳山上。
然后,這艘靈舟的主人,便稍微放開了一下自己的強橫神識,并且發(fā)出了一聲帶有警示之意的長嘯之后,只用了一晚時間,整個衡岳山就從此變得清凈無比了。
那一晚,所有原本盤踞在衡岳山上,整日里山頭林立,遠交近攻,往來爭奪彼此靈脈地盤的低階修士們,在聽到這聲長嘯之后便盡皆的面色大變。
旋即,這數(shù)千名低階修士,就盡數(shù)面如土灰一般的狼狽而出,一個個如同搬家的螞蟻一般,一言不發(fā),屁都不敢放一個的盡數(shù)遷出了衡岳山。
并且,這些低階修士,還極為識相的讓出了方圓千里之內(nèi)的所有區(qū)域。
同樣在那一晚,原本在越國境內(nèi)香火極為隆盛,乃至于擁有一名金丹后期老祖的‘止水觀’,也連夜徹底關(guān)閉了道觀,并且收縮了所有勢力范圍,數(shù)百名的修道弟子,從此龜縮不出,一直持續(xù)了上百年。
而這一切,只是因為那一晚停留在衡岳山之上的修士,乃是一名元嬰期的大修士!
這名元嬰期大修士,就是曾經(jīng)跟李森有過一面之緣的‘青靈子’。
當年,已經(jīng)年壽將盡的青靈子,從李森手中求購一枚‘壽元果’沒能成功之后,便已經(jīng)籌謀后事,最終選擇在‘衡岳山’這個地方,創(chuàng)立了這個能夠傳承自己衣缽的‘青靈宗’。
那一晚的長嘯,就是青靈子宣布自己將要在這座衡岳山上落腳的創(chuàng)宗宣言。
而元嬰期修士的一嘯之威,便足以撼動整個惠州。
乃至于,這一聲長嘯的余波,直接震動了大半個越國。
之后接連的三日之內(nèi),以衡岳山為中心,方圓十萬里之內(nèi)所有宗門的掌門、長老,只要是修為是元嬰期以下的,無不是恭恭敬敬的前來拜見青靈子,表示臣服。
甚至于方圓百萬里之內(nèi)的所有大型宗門,也均有使者派遣而來,以示慶賀。
青靈宗,從此聞名于世。
那一晚也可以說是青靈宗有史以來,最威風的一日。
只可惜,這種威風只持續(xù)了百年不到。當青靈子這個威風八面的創(chuàng)派祖師,壽盡隕落了之后,他所創(chuàng)建的青靈宗就很快衰敗了下去。
乃至于從第三代的掌門之后,整個青靈宗里面竟然連個金丹期修士都沒能出現(xiàn)。
不久之后,衡岳山這個靈脈還算不錯的廣袤之地,就強行的擠進來了另外兩家新宗門,分別是凌云宗和神劍門。
而龜縮了整整上百年的皇家道觀‘止水觀’,也不知何時,悄悄地再次打開了道觀大門,并且逐漸的恢復了往日的鼎盛香火。
到了此時,顯而易見的就是,原本聲勢極大的青靈宗,如今已經(jīng)衰落了下來。
但是無論如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依靠著青靈宗的三百年底蘊,還有青靈宗之內(nèi),被‘青靈子’這個元嬰期大修士完整遺留的衣缽,青靈宗修士依舊有不俗的實力。
就好比現(xiàn)在的掌門人青木子,雖然看起來只是普通的筑基后期修士,可是無論是神劍宗的劍秋仙子,還是凌云宗的凌云散人,心中其實均是對他頗有些忌憚的。
因為無論是劍秋仙子還是凌云散人,都不知道當年的青靈子,到底給青木子這個徒孫,遺留了多少的底牌。
萬一這種未知的底牌,就如同剛才那場宗門大比的戰(zhàn)斗里,李森最后忽然爆發(fā)而出的殺手锏一般,那么劍秋仙子和凌云散人,恐怕是根本就招架不住的。
而且,除了這個完全未知的底牌之外,還有一件事值得一提。
那就是青木子所修煉的功法,絕對是整個越國修真界里,堪稱一流的功法。
這部功法的名稱,叫做‘六脈青龍訣’。
想來也是,畢竟是元嬰期大修士遺留的功法,哪里能弱到哪里去?只不過青木子修煉的功法雖好,可是資質(zhì)和運氣總是差了一些,所以始終無法成功突破到金丹期罷了。
不過,可以想象的就是,這種優(yōu)秀功法所帶來的戰(zhàn)斗力,自然也是極為強大的。
而且有一條頗為有趣,那就是青靈宗的掌門繼承人,從來都是一脈單傳。
當年的元嬰期大修士青靈子,一直到死也只收了一個金丹期修為的關(guān)門弟子。
所以如今的掌門人青木子,這輩子也遵規(guī)蹈距的,只收了一個關(guān)門弟子。
這唯一的一名關(guān)門弟子,就是明道。
并且青木子還將宗門復興的期望,全部寄托在了明道的身上。
而現(xiàn)在,繼承了優(yōu)秀功法、承載了整個青靈宗希望的明道,就站在比武臺上。
他神色安靜,氣勢沉穩(wěn),帶著一絲儒雅氣息的方臉上,完全看不到絲毫緊張的模樣。
就仿佛,他來到臺上,并不是準備跟李森爭奪宗門第一,而是再準備跟李森登高詠懷,吟詩作賦一般,盡顯從容之色。
不錯,就是從容。
如果說李森在整個宗門大比中的表現(xiàn),一直都是平靜、乃至于冷漠的話,那么明道則是一如既往的從容。
甚至于,當一些低階弟子對他發(fā)出一聲聲大叫,給他助威打氣的時候,他還能好整以暇的回過頭,示意一笑。
這讓他在保持著一如既往的高人氣同時,再度獲得了無數(shù)宗門弟子的好感。
相比于此刻仍然在臺下靜靜打坐,迅速恢復靈力的李森而言,明道此刻顯得極為禮貌。
他沒有出聲催促李森的打算,也沒有如同之前的映日峰弟子糜越、劉厲一樣,在此刻出言嘲諷、冷笑。
他只是將一雙大手,從容的負在身后,然后安安靜靜的看著天邊夕陽、茜色云海。
偶爾,他那雙黑色的眼睛,才會朝李森打量一眼。
也就在此時,他無比從容的神色之中,才會稍微露出一絲凝重來。
看來,就算是這么一個從容、灑脫慣了的明神峰大師兄,青靈宗的最強煉氣期修士,也是無法完全忽視李森的。
不過很快的,這一絲凝重之色就散去了,然后,他便繼續(xù)看著天邊的云海和夕陽,看著遠處層巒疊嶂的青郁山峰。
明道稍微計算了一下時間。
他發(fā)現(xiàn)今天的宗門大比,相比于他之前參加過的二十多次宗門大比而言,幾乎算是最快的一次了。
所以留給他和李森,進行決賽的時間很多。
也就是說,從此刻到夕陽完全落山,尚且還有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
一個時辰對于明道而言,已經(jīng)足夠他去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了。
而這些許多許多的事情之中,就包括在接下來的決賽中……
擊敗李森。
不錯,明道對于自己的實力,是擁有極強信心的。
明道已經(jīng)蟬聯(lián)青靈宗的宗門大比首席冠軍,超過二十年了。
從明道第一次參賽開始,他就是第一名。
那一年,他跟李森一樣,也是煉氣期五層。并且最后一戰(zhàn),也是對陣一名煉氣期九層的弟子。
這讓明道的心中,忽然莫名的產(chǎn)生了一絲懷念來。
所以,他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李森很強,甚至在許多時候,還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強。
但是……
那又如何?
李森雖然強,但是為人太過于冷傲、乃至于冷漠,就似乎世間萬物在他眼中不過爾爾,任何修士對他而言不值一提。
先不說別的,但是這種冷傲性格,明道就很不喜歡。
難道這個區(qū)區(qū)煉氣期五層的小子,還真以為自己就是如同開派祖師‘青靈子’一般的至高存在?
這絕對是一種性格缺陷。
而通讀了道藏的明道則認為,真正的修道之人,是應該溫文爾雅、猶如謙謙君子,而絕不應該有這種性格缺陷的。
所以,李森雖然強,在飽讀圣賢詩書,謹守道家經(jīng)典的明道眼中,也只不過猶如一匹從荒野中,忽然殺出的、渾身尚且?guī)е靶U和血腥味的狼一樣。
這匹狼沒有底蘊,沒有心境,就算是擁有過人的兇狠,到最后也只不過是只能咬傷幾個人而已。
他已經(jīng)連續(xù)咬傷了糜越、張羽、劉厲了,難道還想再咬傷自己不成?
哼!區(qū)區(qū)大成的火球術(shù),還有幾張用起來猶如暴發(fā)戶、敗家子一般的符箓,就想擊敗自己?
這,恐怕是不切實際的。
如今,就先讓這匹狼喘幾口氣、稍微恢復一下體力吧!
在此之前,明道認為自己擁有足夠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