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那些圍觀修士的話語雖然刻薄歹毒了一些,但卻也不無實情。
如今的李森在他們眼中,雖然是一個不錯的潛力股,但也得先渡過了雷劫才行。如果連雷劫都渡不過去,再好的潛力股,也只是一具毫無用處的死尸而已。
更何況,如今的李森已經(jīng)用完了所有法寶,而且神識、靈力莫不是處于透支的狀態(tài)。并且李森此刻的身體狀況也十分的差,幾乎可以說是凄慘。
以李森這幅模樣,整個場中的修士足有十之八九認(rèn)為李森無法挺過下一擊天雷。
更何況,正如青巾老者所擔(dān)心的那樣,以此刻劫云的厚重程度而言,很難想象這便是真正的最后一波雷劫,倘若接下來李森還要面對一輪雷劫,那么李森幾乎就是必死無疑的。
懷疑、好奇。
總之,到了此時此刻,場中沒有一個修士給予李森援手。
……
雷鳴谷中,神壇之上。
此刻的神壇,經(jīng)歷了數(shù)十次雷劫的襲擊,早已經(jīng)是模樣全非,只能隱約間看出來是一個高臺而已。
在這座坑坑洼洼的高臺上,李森面色蒼白,十分虛弱的盤膝坐在那里。
事先預(yù)留的極品療傷丹藥,早已經(jīng)服用過了。但此刻李森體內(nèi)的傷勢太過沉重,以至于吞服了療傷丹藥,短時間內(nèi)也難以徹底修復(fù)李森的傷勢。
雙手之上,雖然依舊是如同之前一樣的牢牢抓住了兩枚極品靈石,但是吸收的速度明顯有些緩慢,不如一開始那般的迅速。
這也沒辦法,李森的神識太疲憊了,又困又乏、此刻甚至都忍不住的要閉上眼睛休息一番。
神識困乏,靈力透支,然而還要面臨越發(fā)強(qiáng)勁的天雷。
無論怎么看,李森此刻都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不過,雖然在眾人眼中此刻的李森就是山窮水盡,但非常奇怪的是,從李森的面容之上,卻很難看到李森又任何的畏懼之色。
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甚至可以說淡漠,或者是冷漠。
天空中的黑色劫云,疾速翻滾著,無數(shù)道深藍(lán)色的雷霆出現(xiàn)復(fù)又消失,隱約間雷芒之中竟然已經(jīng)泛起了淡淡的金色,看起來透露出一絲奇特的詭異感。
許多修士的目光,也被這雷劫之云所吸引,不住的朝其打量,似乎在推算這一次天雷的威力。
在那些金丹期修士的眼中,如今這種級別的天劫,已經(jīng)堪比他們金丹期修士的天劫了。即便是他們這些金丹期老祖,都極難接下來。更何況還沒有進(jìn)階金丹期的李森?
有些金丹期修士,甚至想要趁著這一次降下的天劫,來對比日后自己進(jìn)階元嬰期時所要面對的雷劫,進(jìn)而估算出應(yīng)對此天劫所需要的防御手段。
“若要防御住這一波的天劫,至少也得兩件頂級防御法寶才行?!逼渲幸幻鸬ず笃谛奘孔匝宰哉Z的說道。
說完了這番話之后,此人便朝著李森掃了一眼,然后連連搖頭。
“此子莫說已經(jīng)消耗完了所有的法寶,即便是還有法寶,憑他如今的力量恐怕也很難動用。說實話,剛才那兩件法寶他只能催動出五分的實力,尚有許多特殊威能沒來得及動用,就被摧毀在了天雷之下,想來真是可惜之極。剛剛?cè)羰菗Q成我去渡那一擊天雷,即便是有些狼狽,但至少那兩件法寶肯定是能保下來的。”
說到這里,這名后期老祖不免露出了惋惜之色,顯然是在心疼那兩件無端端損壞掉的頂階法寶。
畢竟,他即便是貴為金丹后期老祖,身上也只有區(qū)區(qū)一件頂階法寶,兩件尋常法寶而已。
跟他一樣惋惜法寶的金丹期老祖,不在少數(shù)。不過也有一部分人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法寶,而這些人自然都是財大氣粗之人,就比如令狐燕。
此刻的令狐燕,正在一邊揣摩那些長老們的心思,一邊目露關(guān)切之色的看著李森,想看看李森在沒有法寶的情況下,到底如何來渡過這一擊天雷。
“李森啊李森,你沒了法寶,神識又疲憊不堪,急需休息。接下來的這一擊天雷,你到底準(zhǔn)備好如何應(yīng)對了嗎?”令狐燕美眸閃爍不定,顯然是對李森有些好奇。
……
不過,無論是金丹期老祖?zhèn)兊耐锵Ш秃闷?,還是筑基期修士們的敬畏與驚嘆,又仰或是長老會八大巨頭出人意料的冷漠。
他們都無法干涉到那朵孕育著雷電之力的巨型黑云!
此刻,黑云之中的那顆白熾色太陽,以一種奇異的節(jié)奏拉扯著黑云朝下落。
乍一看去,就如同冬天落下來的霜降,又好似快要跌落到谷底的一片雨云。
這片黑云壓迫著雷鳴谷,越發(fā)低沉。幾乎使得山崖上的那些人,一時間以為自己就站在黑云的暴風(fēng)圈之中。
自然的,在黑云底部游走不定的電芒,也開始毫不客氣的波及到了這些看客。
但是,前有八大巨頭的護(hù)盾阻攔,后又眾多金丹期修士的法寶抵抗,那些屹立于山崖之上的低階商盟修士們,雖然都有些心驚膽戰(zhàn)的,但最后都沒有出什么事情。
饒是如此,那些本來一直沒有敢亂動的商盟筑基期修士們,還是面露遺憾之色的架起一道道遁芒,紛紛離開了此地。
他們的遁芒五顏六色,就好似煙花一般。
隨著這一大批筑基期修士的離去,整個雷鳴谷中也就只剩下了一百人不到,而且?guī)缀醵际墙鸬て诰辰缫陨系男奘浚?
氣氛顯得越發(fā)緊張。
誰都知道,接下來的雷霆一擊,將會是這一場雷劫至今為止最強(qiáng)的一擊!
漸漸的,在刺耳的狂風(fēng)呼嘯、電閃雷鳴之中,天空中的那輪詭異圓日,好似攢足了能量一樣,猛然一個收縮。旋即,一道足有丈許粗細(xì),通體深藍(lán),表面卻又散發(fā)著一層淡淡金芒的刺目雷霆,從圓日之中激射而出,直奔李森頭頂而去!
這一擊雷劫尚未真的擊中李森,其在空間之中產(chǎn)生的強(qiáng)大威壓,就已經(jīng)讓圍觀的眾多金丹期老祖紛紛心驚肉跳!
若是這些金丹期老祖沒有什么準(zhǔn)備,驟然面對這一擊的話,恐怕十之八九都要被斬殺于此的!
可是,容不得他們多想什么,這道天雷已經(jīng)來到了李森頭頂三尺之處!
“嘶!”
雷鳴谷頓時響起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誰也想不到此刻的李森,會用什么手段去應(yīng)對這一擊雷劫。
下一瞬,眾人眼前白芒驟然一閃,霎時間整個雷鳴谷都籠罩在了刺目的雷芒之中。李森所在的三丈方圓之內(nèi),更是此地被深藍(lán)色雷芒所籠罩!
那些金丹期老祖急忙睜眼去看,卻混混沌沌的看不清楚。
反倒是那幾名元嬰期大修士,仿佛看出了些什么。
“咦?那是什么東西?”商盟大長老文仲,神色有些驚訝的問道。
站在他身邊的幾人,亦是微微皺眉的看著谷中,似乎也有些不解。
反倒是魏如龍,在見到谷中情景之后第一時間露出了意外之色。
大長老文仲回過頭來,朝著魏如龍看了一眼:“魏長老,你可知道那兩個抵擋雷劫的靈獸,到底是何物?”
“那是噬火蟲。”
魏如龍回答道:“是一種只產(chǎn)于淮南赤火嶺的稀有靈獸,當(dāng)年魏某在那里捕捉‘赤篁蛇’的時候,應(yīng)李森請求順手抓到的另外一種火系靈獸。沒想到,原本只是三階左右的低階妖獸,如今已經(jīng)被他培養(yǎng)到了五階級別!”
聽聞此言,在他身旁的簫鳳鳴卻不禁皺了皺眉。
“即便是五階妖獸,實力也值相當(dāng)于尋常的金丹初期修士而已,豈能真正的抵擋住這一擊雷劫?”
魏如龍一邊觀看著場中渡劫的景象,一邊開口解釋道:“這噬火蟲乃是十分稀有的靈獸,最為強(qiáng)悍之處乃是此蟲的護(hù)甲??芍^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根本不懼天雷之力。單以防護(hù)力來論,恐怕在五階妖獸里面也是能排上名號的存在。因此,進(jìn)階到第五階的此蟲,防御力已經(jīng)不低于尋常的防御法寶了?!?
說到這里,魏如龍復(fù)又指了指正在渡劫的李森,說道:“而且,此子對于御蟲之道似乎頗有研究,并且還精通陣法。他以兩只噬火蟲為基礎(chǔ),又加上其他的布陣法器,在身體四周布下了一個小型的‘兩儀陣’,正在全力化解雷劫的威能?!?
簫鳳鳴聽聞此言,不禁有些驚訝的道:“依你所言,除了這兩只噬火蟲的防御力極為不俗之外,這個李森還善用了此蟲的靈活性,正在用陣法不斷消弭雷劫的威力嗎?”
魏如龍搖頭道:“單是正面抵擋的話,根本消弭不了太多的威能,噬火蟲防御力雖然不俗,但又豈能真正的跟極品防御法寶相媲美?李森正在做的,大多數(shù)還是將雷勁卸到一旁。實在是卸不掉的雷勁,則由他和那兩只噬火蟲各自分擔(dān)一些。因為噬火蟲乃是與他簽訂神魂契約的靈獸,所以替他抵擋雷劫并不受天道懲罰?!?
“如此說來,李森抗住這一波雷劫的可能,也不是沒有了?”簫鳳鳴眉梢微微一挑,顯然是來了興致。
魏如龍卻顯得謹(jǐn)慎了許多:“很難說。即便是有兩只噬火蟲幫助李森分擔(dān)雷劫的威能,又有陣法卸去大部分雷勁,但即便如此,剩余的雷劫威能也不容小覷。倘若是李森沒有修煉煉體術(shù),恐怕在剛才雷劫觸碰他的瞬間,此人就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因此,能不能撐到最后,就連他的煉體術(shù)到底修煉到了何等水準(zhǔn)?!?
聽到這番話,這些元嬰期大修士也終于紛紛沉默了起來,沒有人再繼續(xù)說話。
但是這八人的目光,卻牢牢鎖定在了李森身上,不曾移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