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森在那邊笑了兩聲之后,卻意外惹惱了令狐白。
“什么!你竟然還覺得有趣?”令狐白聞言,一雙劍眉卻陡然豎了起來,“李森,我從來都沒有察覺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人,我真是錯看你了!”
說著,令狐白就氣呼呼的轉(zhuǎn)過身去,就要徑直離開此地。
李森見狀,卻有些疑惑起來,似乎不知道令狐白剛才還好好的,為何忽然之間變得如此氣憤。
當(dāng)然,也許令狐白從剛見到李森的時候,就有些生氣吧。但她一直都是冷著一張臉,所以李森也無法完全分辨出她個人的喜怒來。
反正從李森第一次見到令狐白開始,她基本都是萬年不變的冷顏相對。
不過,經(jīng)歷了這么一個小插曲,李森也覺得有些郁悶,當(dāng)即便是微微搖頭的,就準(zhǔn)備離開此地。
可是李森沒想到的是,自己剛剛走開沒幾步,背后卻又傳來了一個聲音,再次將自己叫住了。
“且慢!你真的就打算這樣子走掉?”
原來,卻是令狐白去而復(fù)返,將李森叫住了。
令狐白劍眉高懸,一雙鳳眸瞪著李森,冷聲道:“我還以為你會叫住我,跟我解釋幾句。卻沒想到你真的就沒事人一樣的準(zhǔn)備離開了?!?
李森兩次離開都被叫住,臉上也終于露出了無奈之色。
“小白姑娘究竟是什么意思?李某怎么聽不明白?”
“我說你昨晚上去紅燈區(qū),還買了一名‘爐鼎’的事情!”
令狐白劍眉高豎,寒聲道:“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以前可不是這樣人!竟然會以奪取‘爐鼎’純陰之軀的卑鄙手段,來提高自己的修為!”
“哦。”
李森聽到這里,不禁有些恍然,知道令狐白為何今天跟自己一見面,就流露出如此憤怒的情緒了。
本來‘采陰補陽’這種秘術(shù),就頗受女性修士的厭惡?!疇t鼎’之說,在修真界更是見不得光的禁忌話題。
令狐白作為一名正義感很強的女修士,對于這些事情,自然遠比尋常的普通修士敏感許多。
只不過,李森本來就沒有做出什么傷風(fēng)敗俗的事情,平日里也一直都是行得正、坐得穩(wěn),脊梁骨挺得筆直的高傲之人。因此,對這些事情無愧于心之下,反而并不怎么在意。
既然令狐白對這件事情如此在意,李森倒也不介意解釋一下。
“小白姑娘真是誤會了?!?
李森口氣平靜的說道:“昨晚上,李某見到星城之中的黑市眾多,與往日情況迥異不同,心中不禁有了一些興趣。于是就漫步而去,隨便找了一家黑市。正好就遇到了一家掛著紅燈籠,并且被小白姑娘十分厭惡的‘元春坊’?!?
“于是你就進去了?”令狐白冷聲道。
“爐鼎之說,李某修道多年,也只是聽說過,并沒有親眼目睹過。這一次心中頗為好奇的情況下,就進去看了一眼?!崩钌f道。
“然后,你就將一位嬌滴滴的美貌少女領(lǐng)回府上去了?”令狐白聲音越來越冷,并且不依不饒。
李森有些驚訝令狐白的執(zhí)著,但還是點頭說道:“不錯。李某看這位少女頗為可憐,而且資質(zhì)還算不錯,留在‘元春坊’這種地方實是可惜了。于是就花了三千靈石,將之救回了自己府上?!?
“救?”令狐白聽到這個字,不禁微微一愣。
李森點頭道:“不錯,是‘救’。我等修道之人,雖然知道‘萬物芻狗、天地?zé)o情’,但偶爾也難免會動一下惻隱之心。這名少女被救回府上之后,暫時當(dāng)做打掃庭院的侍女使用。并且,昨晚上李某傳授她新的修煉功法,想必此刻她應(yīng)該正在勤苦修煉之中?!?
說完了這些話之后,李森朝著令狐白看了一眼,復(fù)又說道:“怎么,小白姑娘對李某的所作所為,有意見嗎?”
令狐白聽到李森這些話之后,不知為何,原本還冷若寒霜的俏臉,忽然間略過了一絲極淡極淡的嫣紅之色。
但這一縷嫣紅,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令狐白搖了搖頭:“沒有了,或許這才是李道友正常的行事風(fēng)格吧。剛才是小白唐突冒昧了,還請李道友責(zé)罰?!?
“責(zé)罰就免了,反正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李森卻將此事淡淡揭過。
令狐白卻說道:“李道友雖然大度不予計較,但小白心中依舊是十分自責(zé)不安。畢竟李道友乃是我和姑母二人的救命恩人,剛才我又怎么能如此懷疑李道友呢?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李道友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小白一定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這倒是不必了。說起來,我眼下正好有一件有些棘手的事情?!?
李森覺得自己跟令狐白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因此也不隱瞞什么,直接說道:“說實話,我今天來到這里,是準(zhǔn)備在拍賣會上掛拍一些東西的。但是來到此地之后,卻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排了一條長龍,李某若是老老實實的排隊,恐怕都要排到中午去了。若是尋常的時候,半日功夫也就罷了,李某倒也等得。但如今,陰魔宗的修士就在星城之中,六道老魔恐怕就在距離此地不遠的地方。李某若是在這里久待,恐怕會有生命危險。畢竟,我跟六道老魔在海族大戰(zhàn)的時候,就有些過節(jié)。他和陰魔宗想要取李某性命的事情,早已經(jīng)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
聽到李森的這些話,令狐白不禁皺緊了眉頭。
“六道老魔?我知道的,你的確跟他們陰魔宗一脈有些過節(jié)。但卻沒想到,已經(jīng)到了不可調(diào)和的地步。據(jù)我所得知的消息,六道老魔和其他幾名前來捧場的元嬰后期大修士,如今正在星島之中跟商盟大長老文仲等人聚會飲樂。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是出不來的,但為了以防萬一,李道友的確不適合長時間呆在這里?!绷詈渍f道。
“正因如此,李某剛才在這里站了片刻之后,就準(zhǔn)備離去的。不過,既然小白姑娘也在這里,就不知道小白姑娘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幫助李某將自己的一些東西掛到拍賣會上去?”李森看著令狐白,頗有期待之色。
“若是尋常的時候,這個忙或許我還幫不了。但今日不同以往,你確實正好趕上了一個好時間。”
不知為何,令狐白卻忽然嘴角微微一勾的,露出了微笑之色。
她一直以來都是萬年冷霜臉,此刻忽然露出了笑容,真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魅力在里面,就像是寒梅初綻、月濺春江,這種奇特的美感,一時間就連李森都看的有些走神。
“卻不知道,小白姑娘所說的好時間,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森回過神來之后,連忙詢問道。
“這個,你待會兒就知道了。你且隨我過來就是?!?
令狐白卻小小的賣了個關(guān)子,然后直接引著李森去了貴賓通道。
李森見狀,稍稍猶豫之后,還是跟在令狐白的身后而去。
可是那些尚在排隊的修士們,見到此幕卻不禁炸開了鍋。
要知道,這些足足上百名之多的排隊修士,雖然筑基期修士占了絕大多數(shù),但其中金丹期修士還是有十多人的。其中就包括兩名修為境界還在李森之上的金丹后期老祖。
即便是比李森修為境界還高,這些金丹后期老祖尚且本本分分的排著隊,可李森何德何能,盡然直接就跟著一名白袍女子朝著貴賓通道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莫說是這些排隊修士一臉怒色相向,就連看守貴賓通道的那幾名商盟執(zhí)法修士,也紛紛露出一臉冷漠之色的走了過來,伸手阻攔李森和令狐白進入。
可是,面對這幾名商盟執(zhí)法修士的阻攔,令狐白卻走了過去,然后輕飄飄的在這幾人耳邊說了幾句話。
一時間,就像是被施展了某種奇妙的術(shù)法一樣,原本還鐵面無私、神色冷漠的商盟執(zhí)法修士,在聽了令狐白的耳語之后,竟然都露出一絲尊敬之色的看著李森。
“既然令狐道友如此說了,那么我等就沒有阻攔的道理了。李道友,請進吧!”
為首那名金丹期修為的商盟執(zhí)法修士,說完了這句話之后就率先讓開了道路。他讓開了之后,背后那幾名筑基期執(zhí)法修士亦是紛紛讓開。
一時間,一個空蕩蕩的通道就出現(xiàn)在了李森面前。
對此,李森心中自然是頗為驚訝的,因為李森根本就不知道令狐白剛才到底說了什么。
但是,既然‘貴賓通道’已經(jīng)在李森面前打開,那么李森自然也沒有什么要客氣的意思,直接就腳步一邁的,進了貴賓通道。
令狐白亦是毫不客氣的跟了過去。
等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貴賓通道之后,那幾名商盟執(zhí)法修士方才露出一副冷漠神情的,將貴賓通道入口封死了。
見到此幕,那些仍然在漫長排隊過程中的修士們,卻再也忍耐不住,直接炸開了鍋。
但是,任憑他們再怎么喧嘩、再怎么不滿,只要不強闖拍賣會主場、不到處搞破壞,那些商盟執(zhí)法修士就始終一副冷漠姿態(tài),完全就是聽之任之、并不理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