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計劃,趙東升將乘坐第二天晚上從黃州市開往唐州市的列車,次日上午十一點左右就能到達唐州,正好可以趕上鄭衛(wèi)民的壽宴。
雖然黃州機場有直達山南省省城山州市的航班,不過是上午的飛機,到達山州市后趙東升如果再乘車前往唐州市的話下午才能到,時間上來不及,會錯過壽宴。
所以趙東升就選擇了乘坐火車,火車的時間雖然長,但是直達唐州,而且他在火車上睡一覺就到了,非常便捷。
由于黃州市的居住人口進入兩千年后已經(jīng)突破了一千萬,所以建于上世紀六十年代的黃州市火車站已經(jīng)無法負荷龐大的進出站客流量,而且硬件設施也跟不上,因此黃州市市政府和河東省鐵路局進行了協(xié)商,拿出了一個改建計劃。
一年前,新的黃州市火車站建成,規(guī)模和檔次在全國數(shù)一數(shù)二,擁有著完善的軟硬件設施,給廣大旅客的出行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趙東升這次去唐州市將帶趙娟、柳葉和周軍、馮偉兩名警衛(wèi),以及兩名工作人員,他要趁著這次去唐州市的機會視察華威集團在山南省所屬企業(yè)的工作情況。
由于乘火車的事情已經(jīng)提前安排好,所以趙東升到了黃州火車站后,站長已經(jīng)帶著幾名車站的領(lǐng)導等在火車站外,把趙東升一行人從車站工作人員專用通道領(lǐng)進了車站里,送上了停在站臺的列車,列車已經(jīng)預先給趙東升等人留了兩個軟臥車廂。
趙東升和周軍、馮偉一個車廂,趙娟、柳葉和兩名工作人員一個車廂,列車長和乘警長已經(jīng)接到了消息,于是過來跟趙東升見面,安排好相關(guān)的事務后才離開。
負責趙東升所在車廂的女乘務員二十出頭,剛工作了兩年,第一次接待像趙東升這么高級別的領(lǐng)導,顯得既興奮又緊張。
直到趙東升送給了那名女乘務員一盒從紐約帶回來的巧克力,她這才平靜下來激動的心情,她沒有想到趙東升這么大的領(lǐng)導竟然就像普通的旅客一樣,不僅完全沒有什么架子,而且還平易近人。
像乘飛機??飛機一樣,趙東升上了列車后就倒在下鋪呼呼大睡,他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時間來休息,周軍和馮偉則輪流值班,以確保趙東升的安全。
趙東升睡得很熟,一覺醒來就已經(jīng)臨近第二天上午十一點,等他洗漱后不久列車就進了唐州市火車站。
臨下車前,戴著墨鏡的趙東升滿足了那名女乘務員的請求,與她照了一張合影,通常情況下他是不會拒絕服務人員的合影要求。
趙東升這次來唐州并沒有驚動唐州市的人,隨著客流離出了站,華威集團駐山南省辦事處主任崔亦風等在出站口,見趙東升出來后立刻迎了上去。
離開了火車站后,趙東升乘車徑直前往鄭衛(wèi)民舉行壽宴的酒店,除了周軍和馮偉跟著他外,柳葉、趙娟和那兩名工作人員去了華威集團唐州汽車制造有限公司的招待所,她們在唐州的這兩天將住在招待所里。
近些年來,由于華威集團在唐州建立的汽車制造有限公司規(guī)模不斷發(fā)展壯大,因此唐州市已經(jīng)成為了國內(nèi)有名的汽車城,與南方汽車制造有限公司和北方汽車有限公司形成了國內(nèi)三大汽車生產(chǎn)基地,其生產(chǎn)的紅山農(nóng)用車、宏宇客車、振豐卡車和威宇轎車遠銷海內(nèi)外,成功打進了國際汽車市場。
如今,汽車已經(jīng)成為了唐州市的城市名片,被外界譽為汽車城,每年給唐州市創(chuàng)造了眾多的工作崗位和巨額的稅收。
作為華汽的總經(jīng)理,石威已經(jīng)連續(xù)幾年被山南省評為先進個人,并且行政級別也提升到了副廳,與華威集團駐山南省辦事處主任崔亦風平級,是華威集團在山南省的二號人物。
如果不是石威去京城出席全國汽車行業(yè)工作會議的話,那么他會與崔亦風一起到火車站接趙東升,趙東升對他這些年的工作非常滿意,否則的話也不會將他的級別提為副廳,成為華威集團的中高層干部。
趙東升的車隊一共有兩輛車,開車的都是華汽汽車隊經(jīng)驗豐富的老司機,前面一輛坐著馮偉和一名華威集團駐山南省辦事處的工作人員,后面一輛是他和周軍,兩人在車里談笑著,聊著周軍當年在部隊里的一些趣事,看起來心情顯得非常好。
“我們集團亞洲大區(qū)近來要招聘一批職員,其中有一些內(nèi)部名額,你問問你未婚妻想不想想不想去海都市工作。”閑聊中,趙東升想起了一件事情,笑著向周軍說道。
由于亞洲市場,尤其是東南亞經(jīng)濟的高速發(fā)展,華威集團亞洲大區(qū)業(yè)務飛速擴張,雖然趙東升已經(jīng)從華威集團內(nèi)部調(diào)了不少人調(diào)往亞洲大區(qū),但是隨著新市場的開發(fā)還面臨著人手缺口。
所以趙東升決定面向社會招聘一批職員,按照慣例其中一部分為華威集團的內(nèi)部名額,華威集團家屬子弟優(yōu)先考慮。
周軍是遼東省人,今年五一的時候?qū)⒒丶遗e辦婚禮,未婚妻比他小三歲,在家鄉(xiāng)一家公司當文員,是周軍的街坊,從小就喜歡周軍,而且一直在等周軍,兩人如今終于喜結(jié)連理。
說起來,周軍能在五一結(jié)婚還要多虧了趙東升,由于周軍工作的特殊性,五一期間正是他保護趙東升的關(guān)鍵時期,按理說他是不能請假的。
是趙東升得知這件事情后特批給了周軍時間,并且給華威集團駐遼東省辦事處主任打了一個電話,使得周軍的婚禮能在五一這個結(jié)婚黃金時間在一家高檔酒樓舉行。
“那可太謝謝老板了。”周軍聞言頓時笑了起來,連忙向趙東升道謝,既然趙東升開口了,那么他未婚妻肯定將進入亞洲大區(qū)總部工作,而且是擁有正式編制的正式工,是非常難得的一個機會。
由于趙東升身份的特殊,所以為了避免暴露他的身份,周軍這些警衛(wèi)平常不喊他“首長”,而是更為通俗的“老板”。
趙東升聞言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對于他來說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周軍等人盡心竭力地保護著自己,他自然應該幫周軍他們解決后顧之憂。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了一聲沉悶的聲響,接著前面的轎車忽然嘎一聲停了下來,使得趙東升座車的司機不由得不來了一個急剎車,幸好趙東升系著安全帶,否則肯定會被甩到了前面的椅背上。
“怎么回事?”周軍見狀立刻緊張了起來,連忙按了一下掛在耳朵上的通訊器,詢問前面車里的馮偉。
“一輛車從路邊沖了出來,與我們撞上了。”馮偉聲音很快從通訊器里傳了過來,“現(xiàn)在還不清楚車里人的意圖,你帶老板先走。”
“轉(zhuǎn)彎,離開這里。”周軍聞言向前瞅了一眼,果然看見前方的轎車與一輛轎車的車頭撞在了一起,于是立刻吩咐司機駛離這里,因為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趙東升現(xiàn)在都要第一時間離開現(xiàn)場。
“不行呀,這里是車流密集區(qū),我們已經(jīng)被擋住了。”司機扭頭看了看兩旁車道緊湊的車輛,無奈地向周軍搖了搖頭。
“可能只是一起車禍,等等吧。”趙東升聞言微笑著向周軍說道,目前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靜制動,看看前面的車禍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軍覺得趙東升說的在理,于是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警惕地觀察著前方的形勢,右手不動聲色地按在了腰上的槍套上。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坐在前方副駕駛室的那名華汽職員和司機下了車,前去與相撞轎車上的人進行交涉。
一名脖子上戴著一根粗大金鏈子的年輕人從相撞轎車駕駛室下來,指著兩人的鼻子就破口大罵,還踹了司機兩腳。
“收拾他們。”隨后,幾名穿著保安制服的壯漢從街道旁的一家大廈里沖了出來,年輕人指著那名華汽職員和司機向那幾名壯漢說了一句,那幾名壯漢于是就氣勢洶洶地逼了過去,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架勢。
趙東升覺得那個年輕人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后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一下,他想起來對方是誰了。
“我們是華汽的。”見情況不妙,那名華汽職員連忙自報了家門,在唐州市華汽的招牌還是非常好使的。
“等等。”年輕人聞言頓時制止了那幾名壯漢,打量了一眼那名華汽職員,開口問道,“你是華汽哪個單位的?”
“我是總廠辦公室的。”華汽職員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沉聲回答,同時也在暗自猜測著這個年輕人的身份,看樣子好像很不含糊的樣子。
“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年輕人看了一眼華汽職員乘坐的那輛轎車,發(fā)現(xiàn)前擋風玻璃上有一個華汽公司總廠的通行證,于是向華汽職員笑了笑,然后沖著那幾名壯漢擺了擺手,示意沒事了,讓他們離開。
“今天的事就算了,這是修車錢。”隨后,年輕人沖著自己乘坐轎車招了招手,副駕駛的座位上于是走下來一名漂亮的年輕女子,扭動著腰肢走過來,把一個手提包遞給了年輕人,年輕人從包里取出一疊一萬美元的鈔票甩給了那名華汽職員。
說完后,年輕人摟著那名年輕女子上了車,駕著車頭被撞壞的轎車揚長而去。
那名華汽職員看了看手里的一萬塊錢,然后招呼著司機上車,他已經(jīng)記下了年輕人轎車的車牌,回去一查就能知道車主的身份。
由于這是車流量很大的路段,就這么一會兒公司后面已經(jīng)堵了幾十臺車,有的車主不耐煩地按著喇叭。
接下來的時間里,趙東升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凝重,他認出了那個年輕人是大趙村一個本家的侄子,小時候這小子還很靦腆,想不到長大了竟然如此得囂張跋扈,如果不是那名華汽職員自報了身份,恐怕會被那些壯漢毆打。
尤其是趙東升記得這個小子去年年底才結(jié)的婚,當時李玉蓉還以他的名義送去了禮金,而今天那名車里的年輕女子絕對不是那小子的老婆。
趙東升的眉頭微微皺著,大趙村的那些本家親戚跟著他沾些光,各自擁有一番事業(yè)是人之常情,而且態(tài)度適當?shù)陌谅部梢岳斫猓墒撬钣憛挼木褪沁@種不分青紅皂白就仗勢欺人的行徑,看來這次他回來是要好好地整頓一下趙家的家風了,要不然的話保不準什么時候就會捅出大亂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