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得意著的強少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是一滯,猶如被人迎頭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他想不到竟然有人敢不給他面子,于是不由得轉(zhuǎn)身惡狠狠地看了過去。
趙東升也轉(zhuǎn)過身,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白裙女孩面紅耳赤地站在那里,剛才那句話就是她說的。
“小娟,你胡說什么。”分頭年輕人見狀,連忙上前一拉白裙女孩的手臂,阻止她與強少作對。
“小妹妹挺有勇氣的嘛。”強少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一名清秀女孩,微微怔了一下后,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曖昧的神色,色迷迷地說道,“既然你看見了,那么等下跟我回去,咱們好好聊聊。”
“強少,這是我妹,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計較,她什么也沒看見。”分頭年輕人聞言連忙向強少陪著笑臉,同時把白裙女孩擋在了身后。
“二狗,你好像是家里最小的一個吧,哪里又蹦出來一個妹妹?難道是情妹妹?”強少微微一笑,一雙眼睛在白裙女孩身上滴溜溜地打著轉(zhuǎn),陰陽怪氣地說道。
“是我的鄰居,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分頭年輕人的雙目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訕笑著解釋。
“這不就得了,又不是你情妹妹,你操的哪門子的閑心。”強少聞言沖著立在白裙女孩一旁的小青年招了一下手,“把她帶過來,讓強爺好好瞅瞅。”
“強少,小娟是我們706廠的子弟,你這么做有些不合適吧。”兩名小青年立刻走上前想要帶走白裙女孩,分頭年輕人見狀一把將兩人推開,然后神情嚴肅地望著強少說道。
“我管你706廠還是707廠,被你強爺看中的女人還能溜走?”強少的嘴角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絲毫也沒有把706廠這個破廠子放在眼里。
“強少,你與外面的人怎么樣我管不著,不過要是與我們廠有關(guān)的話,那么我就不能置之不理了。”分頭年輕人見強少鐵心要帶走白裙女孩,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憑你?”強少??強少打量了分頭年輕人一眼,一臉的輕蔑。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群年輕人從廠門的方向跑了過來,有的穿著保安制服,有的穿著工裝,有五六十號人,每個人的手里都拎著鋼管。
在眾人的注視下,那些人迎著趙東升所在的攤位奔來,立在分頭年輕人的身后與強少帶來的人對峙起來。
“勇哥!”一名穿著保安制服的短發(fā)青年來到分頭年輕人身旁,沖著他喊了一聲,隨后冷冷地望著強少。
“來了不少人呀。”強少掃了一眼分頭年輕人身后的那些人,一臉輕蔑地說道,“跟我比人多,你們706廠撐死了兩三萬人,整個山安市可是幾百萬人,我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滅了你們這些不自量力的東西。”
“不過,那些粗魯人的玩法,不適合我這種有修養(yǎng)的人。”隨后,強少語鋒一轉(zhuǎn),一臉倨傲地說道,“跟我斗,你還不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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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少,你別忘了,我們706廠可不是軟柿子,任由你胡作非為!”分頭年輕人聞言,神情嚴肅地望著強少。
“不就是個破軍工企業(yè)嗎,有什么了不起的,現(xiàn)在窮得都快倒閉了,要不是市里可憐你們,你們連水都喝不上了,還在我面前擺什么譜。”強少冷笑了一聲,冷嘲熱諷地說道。
分頭年輕人聞言,雙拳不由得緊握了起來,不可否認,強少說的是事實,現(xiàn)在706廠還欠著市里不少水費和醫(yī)療費,如果不是市里的領(lǐng)導(dǎo)開了綠燈的話,706廠真的連水都喝不起。
“你這話可就說錯了,706廠雖然現(xiàn)在沒落了,不過他為國防事業(yè)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這是不可磨滅的。”聽到這里,趙東升站起了身,宏聲向強少說道。
“不可磨滅個屁,有種先把欠市里的錢給還上。”強少冷哼了一聲,對706廠充滿了蔑視。
“三年以內(nèi),706廠絕對能起死回生。”趙東升聞言,高聲向強少說道。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替別人操心,真他媽有病。”強少見趙東升既然幫著706廠說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嘴里罵罵咧咧地說了一句。
“誰自身難道還說不準呢。”趙東升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向強少說道。
“老子現(xiàn)在就讓你知道誰自身難保。”強少非常不喜歡趙東升的這種態(tài)度,這時遠處傳來了警笛聲,于是他惡狠狠地瞪了趙東升一眼。
趙東升聞言無所謂地笑了笑,他現(xiàn)在有些巴不得事情鬧大了,事情鬧得越大,那么山安市就越被動,他也能更好地給706廠爭奪權(quán)益了。
片刻之后,一輛警車在路邊停了下來,一名二級警司和一名剛參加工作的年輕警員從車里走了出來。
見現(xiàn)場聚集了不少人而且氣氛緊張,尤其是強少在場后,二級警司的眉頭頓時微微一皺,領(lǐng)著那名年輕警員走了過去。
二級警司是轄區(qū)派出所的人,這個時候山安市還沒有這么多的巡警,因此一般出了事情先通知轄區(qū)派出所的人趕去處理。
接到市局指揮中心有人在706廠門口打架的通報后,二級警司于是帶著人前來查看,萬萬沒想到現(xiàn)場這么大的陣仗,連強少這個令人頭疼的家伙都來了。
趙東升開始還拿不準二級警司是接到自己的報警趕來的,還是強少喊來的,不過注意到二級警司皺眉后,心里立刻明白了過來,知道他不是強少口中的王哥。
“你們誰給市局指揮中心報的警?”二級警司走過來后,不動聲色地問趙東升和強少等人,首先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我。”趙東升聞言指了一下捂著眼睛、滿身湯汁的楊德華,沉聲向二級警司說道,“我的同事在吃飯的時候被人蓄意毆打。”
伴隨著趙東升的話,楊德華松開了捂著眼睛的手,露出了一個烏眼圈。
“誰打的?”二級警司瞅了一眼楊德華,神情嚴肅地問趙東升,心中暗自搖了搖頭,他已經(jīng)聽出了趙東升的外地口音,覺得趙東升這下倒霉了,招惹誰不好去招惹強少,很顯然趙東升和強少不是一伙兒的,否則的話根本就不用報警,早就被強少擺平了。
“他!”趙東升并沒有回答二級警司,而是看向了楊德華,這種指認兇手的事情最好由受害者去做,楊德華于是伸手指向了捂著腦袋立在強少身后的光頭青年。
二級警司沒有注意到光頭青年,等看見他滿臉的鮮血,不由得微微一怔,顯得頗為意外,沒有想到光頭青年會被人打破了腦袋。
“放屁,你他媽的哪只眼睛看見老子打你了。”光頭青年聞言頓時破口大罵,然后向二級警司一指趙東升,“這位警官,我的腦袋就是被他砸破的,快把它抓起來。”
“你的腦袋是自己砸破的,別想冤枉人。”楊德華冷笑了一聲,高聲反駁道。
“你說了不算,大家可都看著呢。”光頭青年瞅了一眼楊德華,一臉兇相地說道,“你別急,咱們之間的帳到時候還要好好算算。”
“是該算算了。”楊德華忍著心中的怒氣,冷冷地看著光頭青年,如果不是趙東升在場的話他早就表明身份,讓山安市的市領(lǐng)導(dǎo)給他一個交待了,到時候光頭青年的下場絕對很慘。
“你有證人嗎?”二級警司見雙方對掐了起來,沉吟了一下后望向了楊德華,既然是楊德華這一方報的警,那么他當然要先問楊德華。
“我們都可以作證。”韓素素聞言,不動聲色地回答。
“我們也可以作證。”見此情形,那個粗壯青年也跟著喊了起來。
“你們先跟我回所里,等下我的同事會對這件事情進行調(diào)查。”二級警司見雙方都有證人,于是拿起腰上的對講機開始呼叫支援,然后向趙東升和光頭青年說道。
“我去可以,不過還有他。”趙東升沉吟了一下,伸手一指強少,沉聲向二級警司說道,“他也是涉案者。”
二級警司聞言看了一眼強少,雙目不由得流露出為難的神色,不要說他了,就是所長來了沒辦法把強少帶回去。
“如果他不走的話,那么我也不會去的。”趙東升看出二級警司心里有顧忌,于是重新在座位上坐了下來,望著他說道。
“你可別后悔。”強少聞言陰森森地向趙東升一笑,好像趙東升這樣做正中他的下懷。
就在這時,又有一陣警笛聲從遠處傳來,一輛警車和一輛面包車由遠而近地開來,在路邊二級警司的警車后面停下,一名一級警司領(lǐng)著幾名警察走了過來。
“王隊,你怎么來了?”二級警司見到一級警司后,雙目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然后不動聲色地問道。
“你是東風(fēng)路派出所的吧。”一級警司的臉上有些紅,看樣子是喝了酒,看了二級警司一眼,不動聲色地說道,“我接到了報警,要帶走幾名嫌疑人。”
“王隊,這不合規(guī)矩吧。”二級警司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沒有答應(yīng)一級警司的這個要求,因為一級警司并不是東風(fēng)路派出所所屬的東門區(qū)區(qū)警察分局的人,而是北關(guān)區(qū)警察分局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按道理是不能在東門區(qū)的轄區(qū)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