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掉毒齒后,蕭川龍又將那名日特翻了個身,臉朝下,背朝上,主要防止嘴里污血回流造成窒息,好不容易作完手術,再一口血嗆死,那多浪費感情?
此刻,這名日特也被劇痛疼醒,手腳狂動拼命掙扎,嘴里嗚啦嗚啦的,也聽不清究竟在說些什么。蕭川龍隨即解下他的腰帶,將其反綁捆好,又從他的外套上撕下一大塊布料,塞進他那滿是血污的臟嘴之中…
搞定這一切后,剛站起身,便聽得圍觀人群之外傳來一陣哨聲和腳步聲。蕭川龍抬頭一看,只見一隊身穿黑服的巡警正快步跑來,他們身后還跟著為數不少身著灰裝頭戴鋼盔手持沖鋒槍的士兵。
沒人敢擋這幫人的道,路人們主動讓開一條通道,兩股人馬轉眼便來到蕭川龍他們跟前。
人群站定,從灰裝士兵中走出一名滿臉怒氣的少尉軍官,指著地面死尸,大聲質問道:“這怎么回事?你們殺的?挺狠吶,都是腦袋開洞…”
軍官話音剛落,巡警和士兵們便迅速將現場圍成了一個圈兒,并舉槍對準了蕭川龍他們,見狀,齊萱林琳也急忙舉槍指向了那位軍官。
右手持銀槍,左手握著“贓物”的蕭川龍掃視了一番眾人,平和道:“稍安勿躁,都是自己人,萱兒,琳達,槍放下”
聽到蕭川龍的話,二女先后放低槍口。
此時,那名少尉軍官的心緒可就無法平靜了,因為他曾聽自己的團長講述過有關“銀色手槍”的事情,雖說未曾親眼見過槍身,但他卻知道這種手槍的大致模樣,也深知它的寶貴程度,更明白擁有此槍將代表或意味著什么。
眼下,一男二女,三把銀槍,加上一句“都是自己人”,軍官不由得心生波瀾,再細細打量三人的穿著裝束,怎么看都不像簡單之人,軍官稍一琢磨,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慌忙轉身令道:“都給我把槍放下!”
士兵巡警們不明白長官這是搞得哪一出,可命令一下,又不得違抗,于是紛紛掛著一臉的問號放低了手中之槍。
少尉軍官插槍入匣,緊走兩小步來到蕭川龍面前,客氣道:“先生剛才說都是自己人,敢問先生高就何處?與我部又是何種關系?”
蕭川龍瞅瞅自己雙手,遂抬起雙臂,將手槍與贓物置于軍官胸前,說道:“來,先幫我拿一下”
“哦?…哦,好,那個誰,四喜,過來…”猶豫了一小番的軍官小心翼翼接過銀槍,又命身后那位名叫四喜的士兵接過了血糊糊的牙床。
蕭川龍先用日特的外套擦了擦滿是污穢的左手,然后從自己右側褲袋里掏出一個藍色小本,遞給了那名少尉軍官,同時,又從面有難舍之情,魂兒都快被某個物件兒勾走的軍官手里要回了自己的槍。
“將官證,蕭川龍,陸軍中將,國民革命軍第二十九軍名譽副軍長,名譽軍事總顧問,軍事參謀處名譽副處長,遊龍雇傭軍…啊!”啊聲過后,少尉軍官就覺小腿猛地一軟,似乎有些站立不住,心跳瞬間加速,顫意隨之涌來。令他驚訝的,除了二十九軍那幾個嚇人名銜外,最最心驚的,還是那個「遊龍雇傭軍最高指揮官」!
二十九軍“峰會”之后,特別是親龍決議落實執行之際,游龍雇傭軍的大名便迅速被全軍及其他華夏軍隊勢力所知,而光盤行動徹底結束的同時,日方也終于搞清楚了駐屯軍究竟是滅于何人之手。
知曉游龍其名不假,可在游龍故意營造出的“神秘感十足,神龍不見首不見尾”的狀態下,大多數人卻對它的組成架構,成員信息和指揮系統不甚了解。各界勢力各方政權各支軍隊包括二十九軍大部分中低層官兵在內,對他們來說,“蕭川龍”的確是個非常陌生的名字。
二十九軍中,除眾位將領及參與執行親龍任務的部分官兵和37師38師少數軍官外,就再沒人知道游龍長官到底姓甚名誰。
早前,刻意模糊后的“簡版親龍決議”是由師長口傳至旅長,旅長再往下傳,傳到最后,只有各級軍官知道大概章程,當這些大概章程再傳到普通官兵耳中時,其信息完整程度及準確度高低便可想而知了。
現如今,游龍的這種神秘姿態自然也是蕭川龍所希望的,能出現此種效果,一方面得益于二十九軍眾大佬們所制定出的極嚴保密政策,另外一方面則歸于華夏軍隊傳統且落后的信息傳導體制。
民國時代的華夏軍隊中,當了大半輩子兵,連軍長甚至師長的面兒都沒見過一次的基層官兵大有人在,很多人只知道自己老大的名字,可當老大真正站在自己面前時,卻經常是一臉的茫然,不明所以。
故此,雙手握著藍皮小本的這名少尉軍官根本就不認識蕭川龍這個名字,令他心驚不已的點,是他沒想到竟能在這里碰到游龍雇傭軍的最高指揮官。話說就算將指揮官的名字換成張三李四王二麻子,那這名軍官的心情也是跟此刻一模一樣的。
雙手將證件遞回,軍官后退一步,身板一挺,一個立正,啪的一個標準軍禮:“長官好!”。
禮畢后,軍官剛欲轉身命令部下敬禮,卻被蕭川龍一把攔住,并低聲說道:“少尉,我的身份需要嚴格保密,不可透露,違者槍斃!明白嗎?”
聞言,軍官咽了咽唾沫,又望了望旁邊的齊林二女,這才轉頭道:“回長官,屬下明白”
“明白就好,地上躺這幾個人是日本特務,被我發現,就地處決了,你去找輛車,把這個活的給我送到軍部,多派些人護送,以防半道上有人滅口,另外,讓百姓們都散了吧…”
“是,長官請放心,屬下保證完成任務,那您?”軍官說話的同時,目光又不自覺的移到了蕭川龍手里的那把銀槍上。
“我的車停在永定門那邊,你派個兄弟過去通知一下,宋軍長的老福特,認識不?”
“回長官,認識”
“好,去吧”
“是,長官…”
“嗯?怎么還不走?還有啥事兒么?”見那軍官磨磨蹭蹭,蕭川龍隨口問道。
軍官又低頭看了一眼92F,然抬頭道:“回長官,沒事,我馬上去”說罷,轉身欲走。
“站住,回來”
“長官,有何吩咐?”
“看上我手中這把槍了?”
軍官輕輕點了點頭,忽覺不對,又趕忙搖頭。
“既然兄弟喜歡,那便送你好了,吶,給你,拿著…”
“啊?!…”
至于那名獲贈“龍首佩槍”的少尉軍官如何心潮澎湃激動萬分,這里暫且不論,總之五分鐘后,蕭川龍一行五人坐上了那輛開往軍部的老福特。
回到軍部,蕭川龍沒停頓,主動找到宋折元,要求其立刻通知各位將軍前來軍部開會。
蕭川龍在會上將自己在城內的遭遇極為夸張的講述了一遍,并扼要說明了大戰之前敵方特務間諜存在于己方區域內的危害性,聽得眾人不住點頭,無限贊同。
以致于后來蕭川龍還未說過癮呢,宋折元便帶頭表了態拍了板---派出部隊,聯合北平警察署保安隊等部,對北平城及其周邊地區進行地毯式搜查清剿,爭取用最短的時間徹底剿滅城內外全部日偽特務窩點及不明不良等危險因素。搜剿宗旨,發現特務,格殺勿論,不接受談判,對可疑目標寧可錯判錯殺,也絕不放過一個!
軍令一下,槍聲一響,整個北平城頓時陷入無比緊張之態。數千人的搜剿大軍幾乎挨家挨戶敲門直闖,迎來百姓們一片牢騷聲的同時,也獲得了不少戰果。
突如其來的全城鋤特行動讓“很多人”反應不及,僅一個多小時的工夫,就有六十多名已確定身份的日偽特務或身份不詳者被槍殺逮捕,其中不乏大魚,比如曰軍特高課負責北平方面的兩名少佐,還有一條大鯨魚,就是下面這位-
戴立是在一家飯店客房內落網的。
一開始,一臉無辜之相的戴老大凈繞圈子,死活就不表明真實身份,那些士兵們可不是頭腦簡單的大頭兵,能參與這類任務,誰沒有過或多或少的捕特經驗?吃他這套?
士兵們既不認識他,又沒搜到可證明其身份的證件,直到某位士兵舉起步槍欲扣扳機時,他才趕忙從墻壁夾縫中找出一本軍官證。
劉大生,國民革命軍某部隊后勤處少校處長,這,便是那本軍官證里面的信息。
雖亮出了證件,可戴立的行為舉止卻引起了士兵們的懷疑,商量過后,士兵們還是決定先將他暫時扣押,待交由上峰查明身份屬實后,是道歉賠禮還是不屑一顧的,到時再說。
走到飯店門口時,戴立突然轉了態度,語氣強硬目中無人不說,不知又從哪掏出一枚青天白日勛章,說是奉楠京之命前來北平與宋折元等人接洽,閑雜人等不得阻攔,且見章之部必須要為他提供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