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琴放下手機,旁邊文志強急問道:“誰啊?”
閆琴搖搖頭:“他不肯透露身份,他就叫我現在先不要動,他說他會在半個月后安排我去省軍區找一個叫曲劍的參謀長,他說這個曲劍能幫我?!?
“曲劍?”文志強回想了下道:“這個人我以前在報紙上看到過對他的介紹,聽說他是個很不錯的人,可是你能見得到他嗎?就算你能見到,他又肯幫你嗎?”
閆琴道:“不管怎樣,這次我都要去試試,剛才給我打電話的那人雖然不肯表明身份,但我感覺得到,他沒有惡意,他是真心想幫我的。”
文志強道:“那好吧,小琴,你自己小心吧?,F在你就一個人,要不你還是住到我家去吧,讓瑗瑗陪你。”
閆琴搖頭道:“文叔叔,謝謝你的好意,但不必了,我就住在家里哪也不去,這里有我和爸爸在一起最開心的時光,我永遠都不會離開這里?!?
文志強也不勉強,道:“好吧,小琴,那你自己小心吧,有什么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他本想著要不要把閆敬安托付自己保管一些證據的事告訴閆琴,但他猶豫了下后還是決定先不說。
此后半個月,對一些人來說肯定是難熬的一段日子。
銅吉大橋事故的善后工作很快都結束了,銅吉市政府撥出款項,事故中遇難者家庭每家補償五十萬撫恤金,受傷者家庭由政府負擔全部醫療費用并另外補償二十萬慰問金,這樣那些事故中的遇難受傷者家庭都沒再鬧漸漸平靜下來。
省委的調查組也確實在認真的調查,然而他們并未有什么更多的發現,除了確認銅吉大橋的建造工程是個典型的偷工減料的豆腐渣工程外,所有的犯罪證據也僅指向了閆敬安和一些小嘍啰。盡管黃青一再催促調查組詳查吳保明的問題,可吳保明早已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調查組沒有找到他的任何問題證據,黃青雖然不滿但也無奈。
十幾天過去了,寒假春節很快就要到了,曲劍夫婦的遠洋海訓也快要結束了,他們再過兩天就要回來了。但在這個時候,各方博弈已到了最激烈的時候。
一家看似平常的飯店包間內,邢遠征、吳保明、王建昆和周秉坤四人又一次秘密聚會了。吳保明道:“邢市長,這調查可以結束了嗎?閆敬安不是都承認了嗎?”
邢遠征道:“閆敬安是認罪了,調查組也確實不想再查了,現在問題就出在黃青那里,她是怎么也不肯結案?!?
吳保明叫道:“她到底什么意思?。俊?
王建昆道:“我聽我在調查組的熟人說,黃青根本就沒信任過這個調查組,她現在這么拖著就是想等著曲劍回來讓他接手這個案子?!?
吳保明氣叫道:“難不成這個曲劍真的就這么神?我還不信了,他來就能把天給翻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周秉坤突然道:“吳保明,你可千萬不能小看這個曲劍,這個人過去辦過的案子我也查了下,他真的很神,就算你自認為你已防備得無懈可擊了,但還是有可能會被他找到破綻?!?
吳保明還是不服。王建昆道:“但不管怎樣,這件事拖得時間越長對我們越不利?!彼聪蛐线h征道:“邢市長,你能不能想辦法讓上面早點作出結論結束調查?”
邢遠征嘆道:“難??!我會向省里說服一下的,不過這個黃青可是個死硬的人,就怕她還是會作梗啊。她又是北京派來的特派員,楊書記和曲省長也不能對她勉強。”
“媽的,真想把這個冷女人給做了!”吳保明罵道。
邢遠征道:“再堅持下吧,我會盡力讓上面盡快結案的,你們現在必須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讓人抓到任何把柄?!蓖A讼滤謫柕溃骸皩α耍@些日子閆琴有什么動靜嗎?”
王建昆道:“她倒沒什么動靜,每天都正常去上班工作,就是下班后常去我們局里打聽她父親的情況??磥黹Z敬安并沒把真相告訴她女兒。”
邢遠征又注意的問道:“她有沒有和什么特別的人接觸過?”
王建昆道:“閆敬安的一個老朋友叫文志強的經常去照顧她生活,但他們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舉動,這個文志強我現在也已派人盯著了?!?
邢遠征沉思了會,道:“我覺得有點不對,好像閆琴現在表現得有點太過平靜了。建昆,你們可一定要把她盯緊了,她若有異動,必須馬上控制?。 ?
“放心吧。”
周秉坤突然又道:“老邢,老王,你們這次把閆敬安已害得夠慘了。閆琴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姑娘,你們就別再去太為難她了吧?”
“阿坤?。 眳潜C骼淅涞溃骸拔艺f了,現在可不能有婦人之仁,一點小疏忽就會釀成大禍!你別忘了,你和我們是一體的,我們遭難的話你也逃不掉!”
周秉坤不敢再說了。
傍晚。
閆琴下班后走出校門,后面馬上有人跟上了她,其實閆琴早已注意到了,但她現在自然也不可能去追究那些盯梢者。這些日子,閆琴一直依著半月前那個匿名電話的指示,小心翼翼的裝著平靜的樣子,只等著對方再次來電安排自己去找曲劍。雖然閆琴現在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好在此時學校已進行完期末考試,再過幾天就要放寒假了,所以閆琴目前的心情倒也沒影響工作多少。
路過一個小飯館時,閆琴再次進去,飯店里的服務員已認識她了,看見她馬上熱情道:“閆小姐,您來啦!請!”現在閆琴一個人生活,父親又深陷囫圇,她自然也不可能再有心情做什么飯菜,每天晚飯就在這個飯館隨便打發。外面的盯梢見閆琴進去吃飯,也沒再跟進去,這幾日閆琴一直都在這里吃晚飯,他們早已不奇怪了。
閆琴正食之無味的咀嚼著飯菜,突然她手機響了,她拿起一看立時愣住了,來電顯示正是半月前打來的那個匿名號碼。那個號碼其實閆琴已忍不住打回去試探過了,結果卻得知那只是一個路邊公用電話的號碼。閆琴看看外面那兩個盯梢,接著小心的起身進了飯館的廁所,她進入方便包廂關上門后,這才接聽:“喂!”
那邊果然又傳來那個聲調很怪的熟悉聲音,對方道:“閆琴,是我。算日子曲劍應該快回來了,我準備明天就送你去省軍區,你今晚就準備一下吧?!?
閆琴立時高興起來:“太好了,謝謝你?!?
對方又道:“我可以幫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閆琴愣了下,接著道:“你說吧,什么條件?”
對方道:“首先說一點,我只能把你送到省軍區外,至于你能不能見得到曲劍,只能看你自己了,我幫不了你。我的條件就是如果你能見到曲劍的話,你絕不能把是我指點你的事告訴他,你只能對他說你是久仰他的大名自己偷偷逃出去找他求助的,你能做到嗎?”
閆琴想了下,覺得這不是什么要緊的問題,便同意了:“好,我答應你。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把你透露出去的?!?
“記住你的承諾!”對方認真道:“好,現在你聽仔細了,明天早上你還是向往常一樣去學校上班,但你進入校門后直接到后門再出去,那里門口會停著一輛牌照是‘xxxxx’的出租車,你直接上車就可以,那車會把你直接送到省軍區的。你聽清楚了嗎?”
閆琴道:“我聽清楚了?!?
“那就這樣吧,祝你好運?!苯又鴮Ψ骄蛼鞌嗔穗娫?。
閆琴也沒多想,馬上回去準備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閆琴出門看似和往常一樣去上班,只是不同的是她今日帶了一只較大的包。她恐盯梢自己的人懷疑,沒敢拿行李箱,只帶了一個較大的包裝了幾件自己的換洗內衣,她已做好了在外面常待的準備,她決定自己這次出去無論如何都要見到曲劍。
閆琴趕到學校進入校門,那幾個盯梢者只當她又去正常上班了,便沒在意,只在門口繼續等著。而閆琴進入學校后,馬上找了一個自己相熟的同事請她幫自己去請個假,接著她徑直悄然的趕往學校后門。
閆琴出了學校后門,果見那里停著一輛牌號是“xxxxx”的出租車。閆琴還有點猶疑,那出租車司機這時也注意到了她,他拿起手上一張照片看了下,向閆琴道:“你就是閆琴小姐吧?”
閆琴小心道:“請問你是?”
那司機很平常道:“是你朋友今天包了我的車,叫我把你送到省軍區的,你不知道嗎?”
閆琴這下不再懷疑了,馬上上了車,車隨即啟動出發了。
車上,閆琴見那司機神情一直很平淡的樣子,已確信他肯定不是那個給自己打匿名電話的人,她問道:“師傅,我可以問一下,是什么人叫你今天來接我去省軍區的?”
那司機奇怪道:“難道那人不是你的朋友?”
閆琴搖搖頭,半扯謊道:“不瞞你說,我真的不認識他。我是要去省軍區辦點事,但有一個人昨天打電話給我說他已幫我安排好車了,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司機隨意道:“那倒是蠻怪的,可能那人是你的暗戀追求者,想拍你馬屁吧!昨天我接了一個客人,他后來問我愿不愿意送一個人去省軍區,我說只要傭金足夠我就愿接這活,后來他就給了我兩千塊錢傭金和一張你的照片,叫我今天早晨在第一中學后門口等你。”他把一張照片給閆琴看道:“你這張照片就是他給我的,他還關照我千萬別認錯人。”
閆琴接過照片看了下,這是一張自己平時在外面行路時被偷拍下的照片,她又問道:“師傅,那個人長什么樣?”
司機搖頭道:“這我真沒看清,昨天他戴著墨鏡和口罩,我看不清他臉。”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閆琴想著:“算了,先不管他了,反正我無論如何都要救出我爸,先找到曲劍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