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谷是燕京的旅游盛地,內有老象峰、飛龍谷、洞湖水、金海湖、軒轅臺,更有聞名遐邇的京東大峽谷和京東大溶洞。熊耳營在市區正東三公里處,基本上屬于平谷的中心位置,依山傍水空氣極佳,建在這里的熊耳營醫院帶著濃厚的療養院性質,就醫的病人全是有錢主兒。
王劍和馬漂亮進京后,立刻就坐上了醫院班車。
饒是如此,到醫院門口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沒關法,火車到西站就是早上十點多,燕京車多路堵,太繁華了……
喀嚓!
門口保安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班車直接開進大門。
王劍心里一震,就這一個軍禮,醫院的形象完全升了一個檔次。
下了車,更是有點犯暈了,這哪兒像醫院,分明是個大花園。
雖然山里偏冷,除了冬青大部份花樹都還沒長芽,但是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山石花草、亭塘榭橋,向里面看了足有半分鐘,又折回去在門衛那兒詢問,才知道顧教授在主三樓最里面的教授室。
極為巧合的事,給馬建國治病的大夫,就是王劍爺爺的老朋友顧教授。
此行想要順利,必須先拜見一下這位顧教授,這樣醫院里很多事情才好辦。
馬漂亮說馬建國住就是這家醫院,是王劍的爺爺王奉德給介紹的。
可事情是這么簡單嗎?
為什么,那個死去的女孩也埋在醫院附近?
而且,看樣子,馬漂亮對這個地方十分熟悉!
門衛給顧教授打了電話,顧教授在電話里哈哈大笑,正等著你們呢。
有了這句話,保安才放心地放王劍和馬漂亮進去。
顧教授足有一米八幾的大個子,一頭稀疏的白發,禿腦門跟紅臉皮都泛著一層亮光,臉上帶著大肚彌勒佛的招牌微笑,只看了王劍一眼,便笑著說:“哎呀,小小年紀就當上【道醫門】門主,真是不簡單!其實你爺爺也是多此一舉,憑他的本事,什么病不能藥到病除。”
看顧教授的反應,王劍就知道爺爺跟他通過氣兒了,而且告訴自己現在是【道醫門】門主了。王劍一臉郁悶,自己是【道醫門】門主,還跑這么遠找別人來看病,好像有點——丟人。
顧教授讓王劍坐在對面,左手三指,在王劍右手寸關尺上一搭,瞇著眼睛靜默了幾秒,輕聲笑道:“身體完全正常,比健康人還健康。就這么著吧,回去替我給你爺爺捎句話,我的瑞獸陰陽鑒拿去好幾個月了,讓他趕緊還我,要是給弄壞了,我跟他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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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劍心中微微一震,這老顧看病也太簡單了,連病情都不問,看一眼、號下脈就“ok”。反正,他來的目的也不是這個,巴不得早點完事,于是站起來爽快地笑著回答:“顧爺爺,那我們就不呆著了,你放心,我肯定把話捎到。”
馬漂亮在邊上卻有點懷疑,問道:“教授,王劍真沒事吧?”
王劍瞥了馬漂亮了一眼,心說你什么意思,你這是質疑人家的醫術嗎?
顧教授倒是毫不在意,哈哈笑道:“肯定沒事!我后面還有幾個病人,你們要是實在擔心,就再去做一下西醫的常規檢查。”
人家都說這話了,兩人也沒法再呆下去,告辭出來。
“去我爸的病房看看?”馬漂亮邊走邊問。
“今晚就是正日子,現在都快下午三點了,時間緊迫,咱們還是先去那個女人的墳地看看!”王劍果斷決定。
兩個人順著醫院前的公路沒走出一里地,插進右邊一條羊腸小路。
馬漂亮似乎去過那個地方不止一次,對道兒挺熟。
她說,去墳地的路道窄路險,修新公路的時候,把那段繞過去了,現在去那地方只有這條小山道。
正是初春時節,向陽花木泛出翠綠,熊耳營挨近京東大峽谷,沾著游覽區的邊兒,森深景幽。即使是崎嶇的山路,五里地對于年青人來說,也并不算很遠,順著腳下的羊腸小路,向西走了三里,翻過一個小山頭,眼前就出現了那段廢棄的山路。
路面長面了經年的枯草,亂草中是一堆堆山坡上滑下來的山石。山路只剩下一米多寬,看樣子再過不了幾年,路便又要與山融為一體了。
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春風料峭,后背被山風吹得嗖嗖發涼,王劍輕輕咳嗽一聲,向下邊看了看,陡峭的山坡下面是個大河灘,河灘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兩個只有一米高的小孩兒,佝僂著身子,正在河邊燒什么,黑乎乎的火鴿子隨著清煙裊裊上天。
王劍心里納悶,怎么有人敢在這兒點火玩兒,這可是旅游區啊?
王劍輕咳一聲,問馬漂亮:“女孩的墳在什么地方?”
“就在燒火的小孩兒那塊兒……”馬漂亮也覺著有點不對勁,瞥了王劍一眼,“怎么會有兩個小孩兒!你說,他們在燒什么?”
王劍心里也是大驚,山路這么難走,普通的孩子怎么可能來到這個地方?側頭看了看馬漂亮,見她臉色蒼白,眼神里充滿了憂慮和驚恐,心里突然莫名的一酸,好端端的花季少女,天天生活在鬼魂的陰影中,可不是件好事,看在她美麗的大眼睛上,拉她一把。
王劍故意裝得很輕松,哈哈一笑,說:“肯定是附近的孩子,偷了鄰居家小雞,在野外帶毛燒烤呢,我小時候竟愛干這事。嘿,不說這個我都忘了,咱們一路奔波,大早上一口熱湯都沒喝上,這頓飯得給我補上!”
馬漂亮聽了這個玩笑,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兩人鞧著屁股,抓著坡山的凸石和荊條枝子,向山坡向慢慢出溜。手被葛針扎了好幾下,蹭了一屁股蛋子土,才灰頭土臉地踩上亂石灘。王劍腳一踏到石灘,就抬眼向那個燒火的地方看,這一瞅,心里登時吃了一驚——那兩個小孩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
“麻滴!小兔崽子,看見大人就溜,肯定沒干好事!”
王劍罵了一句,嘩啦、嘩啦踩著石頭,向冒著青煙的地方走去。
幾塊燒得黢黑的大卵石縫里,一疊沒燒透的冥紙還在突突冒著火苗,石塊正前方供著來不及收走的祭品,那祭品不是瓜果酒水、也不是元寶蠟燭,而是胭脂水粉、眉筆唇彩和幾件時髦的女裝!
馬漂亮說過,女孩的父親幾年前已經去逝了,她沒有任何親人,怎么會有人來給她祭奠?再說,就算是她還有親人,也不可能光來兩個小孩兒!祭品擺設齊全,小孩又怎么可能想得這么周到?
微風刮過,石縫間的紙灰被搜掠出來,飛揚上天,王劍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景色,有點傻了,旁邊的馬漂亮突然冷冷說了一句,“你剛才有沒有發現,燒紙的兩個小孩,其中有一個一動不動,像個人偶?”
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