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兒,你瘋了嗎?”
王奉德、王子溫和王子儉幾乎同聲大喝。
沙發(fā)上的馬漂亮望著王劍,暗暗擔(dān)心,這家伙不會真被那一板擦打傻了吧?
所有人都驚異的望著王劍,就連布萊克都瞪大了牛眼,現(xiàn)在的王家,別說道醫(yī),就是中醫(yī)都沒人繼承,想要彈【造化自然琴】,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肉掌和黑石琴面相接的瞬間,王劍的手臂如通了電的震動器一樣,與肉眼不可分辨的速度高形頻震蕩,一團(tuán)細(xì)不可察的暗紅色光影從【造化自然琴】的人形腹部瞬間沖上頭部,一聲有金戈交擊的鳥鳴之聲,從【造化自然琴】的人形頭部傳出來。
嘯!
鳥鳴之聲穿云裂錦、直上九霄。
每個(gè)人都全身一震,仿佛頭頂閉合的鹵門再次打開,靈魂追隨著一只無形的鳳凰直向云霄。
橫掌、豎掌、斷掌、空掌,或拍、或切、或磨、或摔、或旋。
單指、三指、劍指、虎指,或點(diǎn)、或戳、或扣、或撈、或鉆。
拳頭、拳身、拳眼、拳背,或轟、或壓、或撞、或擊、或鑿!
隨著第一個(gè)音符化做彩鳳將眾人的靈魂引上虛空,王劍指若穿花,手臂翻飛,整個(gè)【造化自然琴】上面動作的虛影。劇烈的運(yùn)動,讓他的手臂上冒出一層汗水。那些被甩露的汗珠還沒有來得及落到【造化自然琴】上,就被王劍的手掌擊碎。
擊碎、再擊碎,越來越多的汗珠形成一團(tuán)迷濛的白霧,將王劍籠罩。
如夢、如幻,如溪邊釣叟、如山中隱士。
與此同時(shí),眾人的精神世界中,碧空,晴日,彩鳳穿云,微風(fēng)暢爽,靈魂越飛越高、越飛越輕。遙遙望去,九天之上,似乎有一個(gè)無限偉在的身影在招喚,似希望、似幸福,似兒時(shí)夢中的媽媽,似普陀山上那位南無大慈大悲廣大靈感救苦救難千手千眼的觀世音菩薩!
叮叮、錚錚!
彩鳳與紅日相撞,激出億丈毫光,漫天的彩霞和漫天甘露漫天飄灑。
貧瘠的靈魂沐霞吸露,幸福的種子扎根破土。
嗚!
突然之間,一聲長鳴,大地奏響了歸家的號角……
眾人悠悠眼開眼睛,身心依舊沉浸在無法形容的愉悅中,良久都不愿自拔。
“這是!”王奉德睜大了眼睛,突然高呼道:“先天境大圓滿——鼓琴引鳳!”
先天境——大圓滿?
鼓琴引鳳?
眾人被王奉德一嗓子吼得恍過神來,跟著立刻被這個(gè)新鮮的詞驚到了,目光灼熱地望著王劍,同時(shí)又不約而同地問道:“什么是先天境大圓滿,鼓琴引鳳是什么意思?”
看著云淡風(fēng)清、一臉平靜,雙目微閉坐在那里裝逼的孫子王劍,王奉德激動地念道:“修道之人的境界大致分為六乘,清基平己、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練神還虛、練虛合道、踏破虛空。這六步之中,從煉氣化神開始,稱為先天境。修煉成功與否的關(guān)鍵,就是踏入先天!”
“先天境大圓滿,就是體內(nèi)先天一氣,達(dá)到了肉體極限!”
“王劍剛才彈的,也屬于【天機(jī)譜】嗎?【鼓琴引鳳】是什么意思?”
“修之身其德乃真。道家的修行和佛家不同的是,佛家視肉身為臭皮囊,修性不修命,道家則性命雙修。就修肉身這塊來說,初級【敲竹喚龜】,調(diào)動人散亂的元?dú)猓屑墶厩荦埛ⅰ浚行奘繑厍帻垟嘟^凡精、女修士伏白虎斷絕凡血,再向一步就是煉氣的【鼓琴引鳳】。”
“我確實(shí)、確實(shí)看到了一只鳳凰,怎么會出現(xiàn)這情況呢?”馬漂亮雙眼锃亮,急切地問道。
“剛才小蘺說過,琴是情,對應(yīng)五臟。古華夏還有一樣樂器叫做【瑟】,通【色】講的人身之景,人的脊柱二十四節(jié)、肋骨二十四根再加上顱骨和盆骨共五十,所以古瑟五十弦。一首樂曲講究琴瑟鳴。人的肉身感情同時(shí)震蕩,其妙無邊!”
“至于說鳳嘛,”王奉德笑了笑,“心屬火,位南方,數(shù)丙丁、形為朱雀。琴瑟合鳴是煉氣化神,心是神之腑,所以說鼓琴引鳳。”
“我滴個(gè)天,華夏古文化有這么厲害嗎?”馬漂亮被驚得連連乍舌。
卜!
王奉德、王子溫、王子儉幾個(gè)人聊得正歡,布萊克好奇地聽著滲漏,旁邊卻突然傳來一聲異響。
大家轉(zhuǎn)頭一看,只見苑別離嘴角噙血,眼神渙散。
“小蘺,你受傷了!”
王奉德大吃了一驚,“你剛才和小劍的琴音對抗了!小劍的琴音里根本沒有攻擊之意,為什么你……”
“你說弟子只有我一個(gè)!”
苑別蘺看著王劍,目光如冰劍,說話的對象卻是王奉德。
“我、我沒有……”王奉德用力吞了口唾沫,看了看苑別蘺又看了看自己的孫子,一時(shí)間百口難辨。
以現(xiàn)在的情況,誰都會和苑別蘺想得一樣,王奉德表面上只收了苑別蘺一個(gè)弟子,實(shí)際上暗自藏私,把厲害的東西都傳授給了自己的親孫子——王劍!
苑別蘺淡淡一笑,眼里濃濃的寒意讓任何人都覺得骨子里發(fā)冷。
她翻了翻衣服,掏出【道醫(yī)門】的門主令牌,緩緩放到地上,又緩緩地抬起頭,一字一句地道:“不用解釋了。恐怕,九年前我來的那天,你就已經(jīng)設(shè)計(jì)今天的這場好戲了!”
“小蘺!”王奉德低喝一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是想起你的母親姓苑,而且你長得……”
“三年!”苑別蘺猛地站起來,眼睛望向王劍道:“三年后,我將像我父親那樣,用龍虎山道術(shù)挑戰(zhàn)你。到時(shí)候,咱們姐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完,苑別蘺轉(zhuǎn)身就走。
背影,如雪山中的青蓮。
“蜜絲苑!”看見苑別蘺撇下自己,轉(zhuǎn)身就走,布萊克帶著幾個(gè)黑衣人也匆匆離去。
“唉,小蘺這孩子!”王子溫微嘆一聲,從地上撿起【醫(yī)道門令牌】遞到父親王奉德手里,眼睛看了看依舊坐在那里的王劍,神色中難掩著濃濃的欣喜。
王奉德望著門外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扭過身看見王劍,笑得很復(fù)雜:“本以為【道醫(yī)】在我王家從此絕種。沒想到小劍居然是先天大圓滿,【鼓琴引鳳】這種絕技,我只是聽師父彈奏過一次,我全盛時(shí)間也沒有這種修為。小劍啊小劍,沒想到你藏得這么深啊!”
“小劍,起來吧,別坐著了。”王子溫走到王劍旁邊,伸手推了一邊,“爺爺跟你說話呢!”
王劍被推得身子一歪,倒在椅子里。
“怎么……”
王奉德大吃一驚,兩步跨到王劍身邊,抓起了王劍的胳膊。
“爸,小劍,什么情況?”王子溫?fù)?dān)心地問道。
馬漂亮和王子儉也急切著望著王奉德的臉龐。
“只是脫力暈厥,并無大礙。”
王奉德放開王劍的脈門,一臉疑惑:“明明剛才是先天大圓滿的境界,為什么脈象卻如此虛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