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的戰果是非常豐富的,除了死掉和一些見勢不妙逃跑的匪賊,總共有兩千一百三十七人投降了,主要的幾個匪賊頭領中,除了王安園幸運的逃跑之外,魯大深死了,蔡寶驢被活捉了,其余的匪賊首領也是死的死活捉的活捉,這一場戰斗,可以說,一舉掃空了林蔭縣的地界,這塊地方已經沒有了匪賊了。
但是,卓遠他們的損失也是很大的,本來在這段時日內,卓遠帳下的青龍軍士兵就損失了接近一百人了,這一次與匪賊的決戰,更是損失了半數人,有三百多名青龍軍士兵戰死,涂泗帳下的青龍軍,也有近百人的犧牲,就連在接近尾聲的林蔭縣城衛軍,都有十數人死亡。
事實上,這一次戰斗非常的兇險,雖然整場戰斗只發生了兩個時辰,但是,如果這一次不是對陣的匪賊,卓遠及帳下青龍軍早就全軍覆沒了,根本無法堅持到涂泗的到來。
匪賊們一開始的沖鋒太遠了,且沒有個陣型,混亂不堪,當沖到結陣的青龍軍面前時,只有那些跑得快的,因此青龍軍面對的壓力小了不少,而且,當匪賊們損失超過了兩成時,他們就開始混亂了,無法再組織起有效率的攻擊,他們的首領們,只顧著攻擊卓遠這位將領,完全不懂得去指揮,而唯一懂得一點指揮的蔡寶驢,又去抵擋涂泗一行去了,結果,當匪賊們的損失越來越多時,他們就開始潰散逃跑了,否則真讓他們堅持下去,結果還不知道呢。
當涂泗來到卓遠身邊時,他眼中的卓遠非常凄慘,渾身是傷,連那副堅韌的鐵質甲胃,都有著數道口子,只是好在口子不算太大,才沒有傷到身體,但卓遠的四肢上,則布滿了傷口,就連臉上都有兩道,雖然都是皮肉傷,卻讓他看起來非常的凄慘,好似隨時都要死了一樣。
卓遠因為接連抵抗魯大深那巨力的攻擊,手早就累得無法抬起了,他看到涂泗來了后,才松了口氣,費力的吩咐道:“你來了,太好了,接下來由你來負責指揮。”說完,他就閉上眼倒下了。
看到卓遠倒下,涂泗急忙上前查看,發現他雖然傷重,但不危及生命,只是累昏過去了,也才松了口氣:“快帶將軍去城里醫治。”他急忙指揮著士兵們抬著卓遠去找醫者。
擔憂的看著被抬走的卓遠好一會,他才去指揮士兵們打掃戰場,場中除了昏迷的人外,還有許多是被砍斷手腳的人,他們倒在地上,不斷哀嚎著。
在經過一個被青龍軍砍斷了腿的匪賊時,看著那匪賊,想到今日戰死的青龍軍士兵和昏迷的卓遠,一股怒火沖進了涂泗的腦袋里,他拔出劍,一劍斬斷了那哀嚎不斷的匪賊的腦袋,向周圍的青龍軍士兵大聲的命令道:“殘疾的人一律殺了,死人都給我補上一劍。”國君要的俘虜必定是要來干活的,就像之前被俘虜的那些元國士兵一樣,因此殘廢的匪賊不僅浪費糧食,還沒有什么用,不如殺了。
在涂泗十多米的地方,一個原本看上去像是死了的尸體,突然跳了起來,遠離涂泗的逃跑而去,這是一名在看到情況不妙,當場裝死,試圖躲過一劫的匪賊,但涂泗的命令讓他知道躲不過去了,裝死的昏迷的都會被補上一劍,所以他急忙不再裝死,跳起來就跑。
在看到突然跳起逃跑的匪賊后,涂泗也沒有慌亂,而是舉起自己的劍,向那逃跑的匪賊投擲而去,劍一下子就擊中了那逃跑的匪賊,自他的后背穿過,在他的胸前露出了劍尖,讓他無法相信的望著從胸口處鉆出的劍尖,倒下了。
聽到涂泗的命令后,那些在戰斗中殘廢的匪賊們,能起身的都慌亂的起身逃跑,不能站起身的,則向著遠離青龍軍士兵的方向爬去,更有匪賊,不顧身體斷口處的劇烈疼痛,哭喊著向青龍軍士兵們求饒,只是青龍軍士兵都是經過嚴格命令訓練的,他們絲毫沒有動搖。
瞬時,無數慘叫,在場中回蕩開來,那凄厲的慘叫聲,就連打醬油的周志和與城衛兵們,都有點不忍心,但他沒法開口勸,因為他知道匪賊俘虜太多了,對林蔭縣的糧食是個極大的壓力,而且這些匪賊都是殺死過無辜的平民百姓的,沒有一人是無辜的,更何況,這一場戰斗的勝利,是青龍軍帶來的,這些匪賊都是青龍軍的戰利品,他們這些打醬油的沒有資格開口。
過了半個時辰,房亞男也帶著數百人來幫忙了:“這位將軍,我是林蔭縣的縣令,請讓我們來幫忙打掃。”這數百人都是林蔭縣內的成年男人,也是比較有勇氣的男人,畢竟雖然城外打贏了匪賊,但這么多匪賊也是非常恐怖的,普通人都不敢出城,就更不用說來為青龍軍幫忙了,此刻能有數百人,就算是不錯的了。
“等我們檢查完后,你們再進來。”涂泗看到房亞男,點點頭說道,對于房亞男,他倒是很贊賞,畢竟這么有勇氣的縣令,而且還是個女人,他可從來沒有見過。
雖說是幫忙,但他們也主要是負責搬運死去的匪賊,收拾場中匪賊留下的那些武器裝備,看著青龍軍不斷的殺死那些殘廢的匪賊,他們也很害怕,不敢上前,特別是看到突然跳起來逃跑的匪賊,他們生怕在搬運死尸時會有裝死的匪賊突然跳起來。
尸體必須要埋起來,不然會產生瘟疫的,因此房亞男讓林蔭縣的男人們挖出了一個巨大的坑,隨著無數的匪賊尸體被丟進去,這大坑很快就被填滿了,看著場中遺留的尸體數量,房亞男不得不再挖一個,比這個更大的坑。
活著的健全的匪賊數量太多了,導致繩子都有些不夠用,不得已,青龍軍士兵們不得不將匪賊們的衣服撕成布條,來捆綁。
但是如何管理這些匪賊,則讓涂泗頭疼了,除了這場戰斗中俘虜的匪賊外,他自己,在來與卓遠匯合前,就已經抓了近千的匪賊,這是個極為龐大的數量,幾乎與周國的士兵數相比了,當他知道卓遠也在這之前抓了近千的匪賊后,他更加頭疼。
直到他看到了在林蔭縣外,青龍軍的營地旁,一個簡易的巨大囚牢里,近千的匪賊們,仍然呼呼大睡,他才拉過一名卓遠帶的青龍軍,詢問他們卓遠是如何讓這些匪賊睡覺的,當他聽到‘蒙汗藥’后,立刻眼前一亮,讓人去林蔭縣內搜刮任何可以做蒙汗藥的材料,一時間林蔭縣內能被做成蒙汗藥的材料,都被搜刮一空,蒙汗藥的材料中,有些材料是普通的治病藥材,也被涂泗搜刮個干凈了。
由于材料太少,匪賊俘虜太多,因此,為了節約材料,涂泗不得不讓人熬煮了一大鍋蒙汗藥,給每個匪賊灌上一口,因為材料被稀釋了,所以并沒有讓匪賊俘虜們睡著,但也讓他們頭昏目眩,四肢無力。
花了整整兩天,才初步的打掃完戰場,匪賊們的尸體在林蔭縣外,壘起了一座座小土堆,每一個土堆下,都被埋了上百具匪賊的尸體,許多土地都被鮮血染紅了,久久無法消去,而林蔭縣外青龍軍的軍營旁,則有著一座巨大的山,這座上是被無數的武器裝備堆積起來的,都是匪賊們的武器,有些武器比青龍軍的制式武器還好,但就如垃圾一樣堆積在那里。
匪賊們被集體消滅了,讓整個林蔭縣的百姓都興奮起來,許多被匪賊們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都跪倒在街道上,大聲的嚎哭起來,卻沒有人嫌棄,而是用充滿憐憫的眼神望著他們,城內的紅燈籠都被買光了,不得已,許多百姓只能自己制作,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紅燈籠,如同過節一般。
在房亞男的不斷派人宣傳下,林蔭縣的百姓們才知道他們的天已經變了,而這些毀滅了匪賊的士兵們,是周國的軍隊,一時間,整個縣城內,到處都是對青龍軍士兵們的感激聲,以及對遠在宛城吃喝玩樂的周寒的高功頌德,許多百姓家中,都為周寒豎立起了牌匾,每日一次的拜祭,感謝國君將自己從匪賊們的恐懼中解救出來。
又休息了一日,林蔭縣縣衙內,涂泗在向房亞男和周志和說著自己的打算:“房縣令,周縣尉,我打算帶五百青龍軍離開,不知什么時候會回來,你們照顧好卓將軍。”
“涂將軍,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們幫忙的嗎?”房亞男不解涂泗為什么在這忙碌之際要離開。
“經過我的審訊,那日逃跑的匪賊中,有一人,是四大匪賊首領中的王安園,我要找到他,否則留下他就是個禍害,而且,經過我的審訊,許多匪賊都供出了他們藏在老巢中的財物,這么多的匪賊,想必是一筆巨大的財物,我要將他們帶回來,上交給王上。”
“那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嗎?”房亞男再次問道。
“你們照顧好卓將軍就行了,另外,多派人在城外巡視,我擔心那王安園會回來,我在縣外軍營里,還留有一千士兵,足以看管那些匪賊了,你們只需要按時送糧食過去就行了,如果有需要。”他拿出一塊令牌,遞給房亞男:“可以拿著這令牌,去軍營里尋求幫助,也可以直接和卓將軍說。”畢竟卓遠只是皮肉傷,包裹的嚴實了一點,身體還是沒有什么大礙的。
“請您放心吧,我們會管理好這邊的。”周志和拍著胸口說道。
在得到了房亞男和周志和的答復后,涂泗就帶著五百青龍軍士兵,和兩百輜重隊離開了,輜重隊中滿是吃食,足夠涂泗的五百人及輜重隊吃上半個月的,而且他們也可以打打野味,找些野菜,補充糧食,更何況,那些匪賊們的老巢內,絕對會有儲存的糧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