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一臉不解的樣子,我搖搖頭沒再問下去。很顯然,天生身上也隱藏著一些秘密,而這些秘密,很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至于他為什么不覺得奇怪,不去追尋秘密的根源……
假如我生下來就八只手,肯定會認為自己是從火星來的,對你們這些地球人來說,我長的可有才了,但絕不是最有才的那個。
更何況,天生雖然長的快,但心性還是小孩子。以他的頭腦,除了吃之外,恐怕也想不出別的了。
你也要多修煉才行,如果連他都對付不了的話,還怎么對付別人。小美女說。
她并沒有睜開眼睛,卻像看清了一切。我心中暗嘆,這丫頭真是風風火火的性格,變的太快。但話說回來,從老婦人離世,到獨生脈覆滅,到自己差點死掉,再到如今失去老道。一連串的打擊,正常人是絕對受不了的。
能承受得住而不瘋不死的人,絕對會變得無比堅強。
在最黑暗的時候,我們往往只有兩個選擇。要么瘋狂地站起來,要么瘋狂的倒下去。小美女能選擇前者,著實令人欣慰與贊嘆。
這時,山下有人飛掠而來,沒多大會便到了我們跟前。
來的人正是噶木,他前夜剛走,這會又回來,而且看其神色匆匆,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
沒等我問,噶木就主動開口,拋出一則驚人的消息:五典正式出世了。
在哪?我驚訝地問。
不知道。噶木搖頭說:我翻了天尸脈留存的許多古籍,大多數與之有關的記載,都說五典立于虛空,以自身為點,吸取萬物信息。所以,他們可能在某一處類似昆侖山的地方,而不是在這里。
這倒有可能……不過既然沒固定的道場,你怎么知道他們出世了?
大哥告訴我的。噶木說:他吃了仙果,對靈性的感觸敏銳,察覺到五典的氣息四處蔓延。在之前,這種情況從未出現,所以,五典肯定是正式冒出頭,準備再次延續宗脈了。
唔,還有別的消息嗎?
有!噶木點頭,但神色有些古怪:還有一個消息,他的肉身,可能還有得救。
什么?我驚詫的叫起來,連忙問:怎么救?
也幸好我天尸脈的傳承久遠,而大哥如今又掌控了主脈鐘家,不然的話,還真難翻到那種消息。噶木先是感慨一句,然后才在我焦急的注視中說:五典的傳承來自五帝,嚴格來說,他們與九丘是相輔相成的。九丘鎮壓山川,而他們則鎮壓萬物生息。
嗯?那不是和我們八索有沖突?我疑惑地問。
沒有沖突。噶木搖頭說:八索掌控乾坤,與五典和九丘之間,應該存在一個度。只要不超過這個度,你們彼此是沒有任何沖突的。
哦……我恍然大悟,可緊接著又覺得羞愧。自己家的事,卻要別人來解釋才能明白。
這時噶木又說:五典既然傳承五帝,對于這五位帝君,自然有著敬畏之心。而他們無數年的傳承里,有一項規矩,就是子弟死去后,要葬天。
葬天?天葬?
當然不是俗世喇嘛那種葬法。噶木說:簡單的來說,就是將死者的肉體放入我們無法理解的空間里,這個空間似乎與萬物相連,與現實相接。被葬天的人,身體會化作一種力量,重歸萬物。
什么?我大吃一驚,連小美女也聽的急匆匆站起來。
這不等于吃人嗎!我剛喊出聲就想起來,之前噶木也說過這樣的話。
雖然我很想說五典這樣的行為非常沒道理,可轉念一想,我八索似乎也有這規矩?
或許不能算是規矩,忘記是老道還是石爺爺曾告訴我,八索一脈死去后,身體會化作能量反哺天地,因此無法入輪回投胎轉世。這是真正的死了,連再生的機會都沒有。
這么說來,難道四大家都有這樣的事情?
生于天地間,死后重新歸于天地間,這也說得過去。
可對我來說,這種事絕不能發生,尤其不能在老道身上發生。
先不說他與我的關系,就說他自己的身份。五行脈雖然是五典的核心精髓,可畢竟不是五典,沒理由按他們的老規矩來辦!
要阻止他們。我斬釘截鐵地說。
這是當然。噶木點頭說:但現在要做的,是探查出五典的所在。這件事,只有你來做。
我沒有猶豫,點頭說:這件事交給我,什么時候開始?
宜早不宜遲,越快越好。噶木說。
一聽這話,我都有立刻掏通冥玉佩的沖動了。噶木緊接著又說:務必要小心,不要輕易與他們起沖突。把情況探明了告訴我,假若時間允許的話,或許大哥會來幫忙。
天尸脈不是……
我與大哥商量了一下,與其推遲讓他們實力更加強大,倒不如出其不意,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噶木說:所以,計劃一個時辰后就開始。但就算能順利打掉秘尸脈,我們可能也需要兩天時間來整頓,不然很難穩定下來……
噶木說這話時,表情有些為難。我擺擺手,說:可以理解,老道的事只能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不成功的幾率。但你們的計劃,成功幾率更大,自然先以你們為重。況且以老道的性子,如果他活過來,知道因為自己讓天尸脈失去一統安定的最好機會,估計會立刻找把刀抹脖子。
他倒真能做得出來。噶木點頭說。
因為得到了具體消息,我心情豁然開朗,哈哈笑了兩聲,被小美女在背上狠錘了一下。笑聲戛然而止,噶木看著我們倆,一臉古怪的笑。我嘿嘿兩聲,忽然想起石頭的事,便說:對了,廖老頭讓我找的東西找到了,這事咱們什么時候去做?
他的事先放一邊,等那小子的肉身拿回來再去也不遲。噶木說:不過你動作夠快的,這才多久。
那當然,八索道法天下第一,可不是浪得虛名。我略有得意地說:對了,你猜那東西在哪?
在哪?噶木看看我:你該不會已經拿到了吧?
當然沒有,我是讓你猜地方。
這我哪能猜得到。噶木沒好氣地說。
我把身子往前探,低聲對他說了三個字:中皇山。
中……噶木只說了一個字就閉上嘴,但還是下意識往那個方向看了看。他很快回過頭來,先掃視四周一圈,然后低聲回我:注意保密。
必須保密。我點頭說:那老頭坑我們好幾次,這次怎么著也得狠坑他一把。
噶木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我們交談沒多大會,他就迅速離開了。
天尸脈的整合計劃,在兩個小時候開始,那時候,太陽會升到最高,而尸氣會被壓制。魏擎蒼倒是會選時間,他吃了仙果,雖然是銅甲尸之身,卻不被烈陽壓制。但其它的尸,卻要因此被消弱。
此消彼長,縱然魏擎蒼身邊的頂級尸不夠多,但是想對付秘尸脈,應該問題不大。關鍵就在于,怎么保全那些實力偏弱的弟子。想來這段時間,他早已有所準備,否則也不會把時間提前。
送走噶木后,小美女繼續和天生展開了攻防練習。看她們練的熱火朝天,我也不好意思在旁邊無所事事,干脆在一邊坐著,掏出通冥玉佩準備查探五典的位置。
這時候,石爺爺走到我身旁。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問:你真決定要那樣做?
我知道以他的本事,肯定能聽到噶木所說的話,便回道:必須要做。他因為我而死,我不能就這樣坐著。如果真因為我與五典起了爭執,那也只是我個人的事,就算三墳出事,也不可能因此毀掉整個八索。
但你死了,八索就毀了。石爺爺說:你難道忘記,她這一生只有你一個孩子嗎。
當然記得。我點頭,語氣有些低沉:但如果她也這么想的話,那時候就不會要殺我了。如果沒有您攔著,我是不是還能活到現在?
唉……石爺爺重重地嘆口氣:都是孽,全是孽。
您也不必那么擔心,說不定很順利就完成了呢。
沒那么簡單。石爺爺說:葬天之禮,五典必定會觀到最后,你們哪來的機會。
您難道不能幫我嗎?我看著石爺爺,在這個問題出現后,他臉上的表情并沒有變。可我卻知道,他肯定不會說“能”。
為什么不能呢?我問:您不是真正的八索,與五典的沖突并不會影響到什么。難道,您是怕會受到傷害?
我沒有什么好怕的。石爺爺說:但是幫你了,就等于與你母親……
又是她……我嘆口氣,說:為什么到現在,您仍不愿意告訴我,她究竟想做什么,為什么會對我這樣呢?這種和我有直接關系的秘密,難道您想讓我到死的那一天都不明白嗎。
石爺爺看著我,臉色有些發沉,過了半晌,他忽然張口吐出一團白氣。這團白氣飄飄蕩蕩,在他掌心縮成一團。石爺爺將這濃縮成丸狀的白氣放在我手上,說:人之生,以魂為主。你要救他,就先把魂魄拿回來。這團白云煙是我本命精氣所化,能護住他的魂魄通過陰陽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