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破曉,寧風和冷染帶著數十人站進了新兵一千多人的大隊伍里面,千夫長是個中年人,也曾經是風行軍身邊的親衛。
他振奮了一下軍心,然后帶著寧風等人到糧倉為排隊的百姓分發干糧,為了讓百姓不至于餓肚子,風行軍命令后勤連夜炮制干糧,還將干凈的水分出一半給了百姓。
天色大亮之時,風行軍親自帶領人馬過來,最后看了一眼糧倉,然后下令焚燒掉儲物戒指帶不走的堆積如山的糧草,百姓和將士們眼中都有淚光隱動,背井離鄉,是多么可悲而無奈的一件事。
正在這時,探馬來報,毒師撤走了三門兵馬,大軍在北門外嚴陣以待,正在城下挑戰。
風行軍聞言,命令一半新兵留下幫助百姓從其他三門出城,然后帶領寧風等數百人和本部親衛直奔北城門。
寧風和冷染更在風行軍身后,一同上了城樓,城外旌旗蔽天,密密麻麻的毒師大軍一望無際,前有數十頭體型巨大的魔獸壓陣,后有黑壓壓的大軍橫刀立馬,鐵甲森冷,四野一片肅殺。
“風家小兒可敢答話?”
刀屠聲如洪鐘,胯下騎著一頭威風凜凜的大老虎,赫然是頭六級魔獸,六級魔獸已經能夠自由變換大小體型,所以與普通老虎無異。
槍狂和書狂恭敬的站在金鑾身側,四周沒有重軍簇擁,可見毒師的自信。
“風行軍在此,手下敗將,也敢在此放肆!”
風行軍大喝一聲,聲音洪亮無比,響徹行云,讓金鑾里的毒師都暗自點頭。
“前日我和師弟奉師命故意與你交戰假裝不敵,真要殺你,我一人一刀就可,風行軍,可敢一戰。
風行軍這時也看到了金鑾,并沒有理會刀屠的話,而是對著金鑾大吼道。
“毒師,可敢出來說話?”
毒師聞言一笑,自金鑾中走出,然后在槍狂耳邊低語一番,槍狂聞言立時大聲道。
“我師尊說,念你年幼,就是用大軍大敗了你怕你也是心中不服,你我雙方各選三人,分別是武宗,靈武,靈脈修為,分三場決斗,平手也算作你風行軍勝了,你要你贏了兩場,便斥退三軍,讓你們自行離去,可敢接戰?”
風行軍心中一動,心想此刻百姓大多還沒遣散,自己正需要拖延時間,如此三場決斗,縱然有什么毒師詭計,但也能拖去足夠的時間,到時兩軍決戰,自己沒有后顧之憂,也能放手一搏,何不答應下來!
“有何不敢!你告訴毒師,我需要一炷香時間和麾下將領們商議,選出出戰的三人。”
槍狂扭頭看向毒師,毒師點了點頭,他知道風行軍是想拖時間,不過那又有什么作用,這滿城百姓走了更好,要是和風行軍一條心,他怕是不得不下令屠城,到時候惹得天怒人怨,也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情況。
風行軍見毒師答應心中暗喜,轉身叫諸將到陣前商議,武宗強者,風行軍打算自己親自上陣,龍屠攔下,說風行軍是軍心所向,不能赴身冒險,要是毒師待會玩什么陰謀詭計,那他怕是來不及接應。
風行軍聞言豪邁一笑,環顧諸位將領道,自己自十四歲從軍以來,大小戰役幾百場,不管是何等兇險,每一戰必然披堅執銳,身先士卒,今日不過是一對一單打獨斗,反而還要畏手畏腳不成。
靈武強者,最后選定了黑月城的城主張成,他是靈武八重的老牌靈武強者,雖然沒有靈武大圓滿的境界,但卻是罕見的土火雙屬性武修,靈武強者之中鮮有敵手,眾人自然沒有異議,靈武強者雖然很多,但大部分都在靈武五重之下,想找出這么一個雙屬性戰力強悍的人可不簡單。
靈脈強者的候選人卻是出現了短暫的尷尬,商議的都是些修為最低靈武的將軍,也只能舉薦麾下的小將,或者一些頗有名望的千夫長,但卻沒有人能打包票說自己推薦的人穩贏,風行軍一時間也猶豫起來,靈脈境界的部下倒是不少,但卻沒有特別突出的存在。
“我舉薦兩個人,應該能拿下這一場,少將軍可以在他們里面選一個,這是我一個屠夫的直覺。”
龍屠突然出聲,他思索良久,雖然不知道寧風和冷染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但能在新兵營里折服那么多人,還能在那夜黑衣人和亂軍以及山賊的手里活下來,可見他們手段非凡,尋常的靈脈強者根本無法相比。
“誰?”
風行軍問道,他清楚自己這個叔叔的脾性,從不說什么大話,既然他都說這兩人中選一個能拿下這一陣,怕是這兩人決計不簡單。
眾將領也是疑惑地看向龍屠,心中好奇,到底是哪兩個部下,自己這么久都沒發現這等人物。
“他們兩個。”
龍屠伸手指向寧風和冷染,二人身前的千夫長一愣,有些不知所措,那群大人到底在說些什么,怎么談得好好的,全都扭過頭看著自己,特別是龍屠將軍還用手指著自己。哎,雖然我一直知道自己很優秀,但明明已經夠低調了,怎么還是被這些大人看出來了?我可真是命苦呀。
“你們兩個過來!”
一個高大的將領推開擋在前面猶在騷包的千夫長,指著寧風和冷染道,寧風朝冷染點點頭,二人就走到了諸將領身前。
“你們什么修為,還真看不出來,你二人都有隱藏修為的法門,事關重大,希望你們說實話。”
又是一名魁梧的將領對著寧風和冷染說道。
“我靈脈二重,他好像也是,怎么了?”
寧風疑惑道,怎么也不覺得派強者對決的事情能落到自己和冷染的身上,軍中靈脈強者甚多,幾乎一個百人小隊最少也有五六人,這樣軍隊的靈脈強者加起來,怕是有幾百人之多。
“靈脈二重?你確定沒有說錯,還是我耳朵不好使?”
先前問話的將領愣了愣,明顯很是不相信,龍屠將軍像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嗎?將領自己搖了搖頭,這明顯不能呀,就是自己看到老母豬會爬樹,也不敢相信龍屠將軍會這么幽默,而且這場合也不對。
“你呢,也是靈脈二重?”問話的將領滿是希冀的看向冷染,后者只是冷冷一哼。
“靈脈二重,差不多吧。”
問話將領聞言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乖乖,這兩人還真是靈脈二重呀,其余將領聞言相視無言,這下還真是左右為難,龍屠將軍難得舉薦一回人,這要是反對吧,有些打臉的嫌疑,但要是不反對,怕是這靈脈層次的對決結果已經毫無懸念了。
龍屠并沒有解釋什么,看到將領們精彩的表情,干脆閉上了眼睛,來個眼不見心不煩,風行軍突然再次大笑,一錘定音道。
“好了,就這么決定了,武宗對決由我親自上場,靈武強者由黑月城城主出陣,靈脈強者……寧風和我是朋友,我相信他,這一陣,就交給你來!”
眾將領想說什么,但話到口邊卻怎么也張不開嘴,只得無奈的嘆息一聲。
寧風則是有些莫名其妙,怎么這么大個事情都不和自己商量下呢,你們不愿意,我還不答應呢!但寧風看到風行軍信任的眼神,也實在不忍心讓他失望。
城外,毒師早就選好了出戰人手,武宗強者是他的二弟子刀屠,靈武強者是個矮瘦的老頭兒,看上去死氣沉沉,絲毫沒有什么威脅,靈脈境界的是個手提長矛的年輕人,一身黑衣,胯下一匹獵豹,威風凜凜,修為也是靈脈境界大圓滿,距離靈武之境不過半步之遙。
“都選好了,那我們就開始吧,先從靈脈境界開始,豹兒,上!”
那威風凜凜的年輕人原來是槍狂的獨子,他也是毒師軍中的一名青年猛將,據說曾經在戰場上越級反殺了一名剛剛突破靈武的武修,可見他的不同尋常。
寧風自城樓上躍下,雙腳著地,微微躬身緩減力量,然后起身,自身后取出斷劍,黑布卻不解開,只是平靜的看向騎著獵豹的年輕人。
“嘿,你是何人,我管豹不殺無名之人,速速報上姓名,哪怕立時死去,他日我崛起之時,別人也知道你這螻蟻是何人。”
管豹猖狂一笑,寧風不與他多說,只是用斷劍指著他,然后挑釁的笑了笑。
管豹怒喝一聲,提長矛一蹬獵豹,整個人騰空而起,火屬性的璀璨光芒包裹著長矛,朝著寧風的面門刺去。
鏗……
寧風也沖殺過去,在空中與其硬碰一擊,左手卻是開始勾勒靈印,二人抽身退后數步拉開距離,空氣中滿是混亂的火屬性靈力。
寧風毫不遲疑,剛落地就再次握著斷劍奔管豹而去,后者同樣長矛如蛇,狠狠的砸向寧風,寧風斷劍與長矛在空中僵持不下,二人同時用力,兩股灼熱的靈氣浪潮撲向四面八方。
管豹大喝一聲,右腳踢向寧風左膝,寧風后退,二人再次分開。
忽然,管豹祭出了自己煉化的靈脈,赫然是一頭獵豹模樣的靈脈虛影,長矛光芒大作,一聲獸吼,再次撲向寧風,寧風急忙運起御劍凌天避過,先前站的位置便瞬間出現一個半人高三尺長的大坑。
寧風一躍,這時候八百靈劍印也布置完成,瞬間催動,管豹便只覺周圍靈力異常狂暴起來,隨后數百道靈力氣團三五成群對他進行輪番轟炸。霎時間煙塵四起,外面的人也看不準里面到底勝負如何。
“靈印師!”
毒師何等眼力,見狀都驚呼出聲,靈印師可是稀罕的副職業,怕是比起煉丹師也不逞多讓,因為靈印師的條件實在是太過苛刻了。
“師尊,怎么了?”
槍狂有些擔憂的看向煙塵里面,先前那攻擊聲勢巨大,也不知道自己兒子出事沒有。
“豹兒對決的那小子不簡單,你叫豹兒打不過就認輸,可別出什么意外,靈印師呀,你可知道你三師兄的手段。”
槍狂聞言神色一變,神色更加擔憂,毒師見狀卻是一笑。
“無需擔心,豹兒無事,他可有三級魔獸追風浴火豹這頭坐騎呢,那速度,可是靈武強者都奈何不得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