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水池不遠處是一片小樹林,地上是濃密的草叢。兩人一邊你呼著“小黑”,一邊四處尋找著,冉竹暗想,那貓兒跟了南宮澈那麼久,瞧它也是極聽他的話,即使一時貪玩離開了主人,也應(yīng)該會識得回去的路,可都失蹤一天了,若不是死了,就是被有心人故意抱走了;再就是傷了,不知待在哪裡,無法回去。
前方花圃中有一塊石頭,看起是那麼突兀,似乎是被人臨時搬到那兒。冉竹緩緩靠近,月光下,石頭下壓著一個小小的縮成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那雙原本如藍寶石般璀燦的眼睛卻是暗淡無光,正是小黑,它的左腳被石頭壓著,已是奄奄一息。
“小黑!”南宮澈一聲驚呼,飛奔過來蹲了下來,伸手試圖將貓兒從石頭下拉出來。
“不要!”冉竹連忙扯住了南宮澈的衣袖,這貓兒已經(jīng)如此傷重,再被他這樣一拉,哪還活得成啊。
南宮澈回望她,不滿地吼道:“小黑是我的朋友,我要救小黑。
“你若是這麼救它,還不如不救呢,因爲它不僅會死,而且會痛苦而死。”冉竹不慌不忙地道。
南宮澈拭了拭眼中淚水,道:“那怎麼辦?小黑陪伴我多年,我不要它死啊?!?
倒真沒想到這在深宮中長大的皇子對一隻小貓竟有這樣的感情,不過想想皇帝也沒幾個孩子,平日裡圍在他身邊的都是些想奉承他的人,無人真心對待,這小黑一直陪伴它,他與它感情深厚也無可厚非了。
冉竹看了看那塊石頭,並不是太大,她至從喝了墨軒給的藥,武功已恢復(fù)得差不多,憑她一己之力便可將石頭搬開,不過爲了讓這小皇子鍛鍊鍛鍊,也得讓他出一份力,冉竹環(huán)顧四周,找來一塊小一些的石頭放在身邊,道:“你真的是男子漢麼?”
南宮澈用力點了點頭,道:“當然!”
“好,我們現(xiàn)在合力將石頭擡起,救出小黑。你可以麼?
”
“嗯,好!”南宮澈眼睛裡閃過一道光。
冉竹示意南宮澈一起擡起石頭,看著南宮澈使出了吃奶的勁,不禁暗自想笑,其實一個孩子的力氣根本不頂用,不過由此可見,他對這小貓兒的感情還真是真摯。
大石頭離地的剎那,冉竹擡腳便將腳邊的小石頭墊在下面,南宮澈不用冉竹教,便用最快的速度將小黑抱了出來,那被壓著的腳已是血肉模糊,軟綿綿地垂著,而小黑也已氣若游絲。正要離開,石頭附近一支鑲鉗著紅翡翠的簪子吸引了冉竹的目光,她若有所思地拾起,這小黑的腳怎麼會被壓在石頭下?是有人故意而爲之麼,又會有誰爲難一隻小貓?恐怕是針對人吧!這簪子會是那個人不小心遺留下的麼?
冉竹將南宮澈帶回房間,用藥給小黑包紮好??粗说男『?,南宮澈將它更緊地擁在懷裡,又擡頭看了看冉竹,道:“我突然覺得你好眼熟呢!”
冉竹一愣,這小傢伙是認出她了麼?
“我想起了,你是在父皇身邊侍候的宮女,我見過你呢!”
冉竹鬆了一口氣,點頭道:“是啊?!?
南宮澈突地笑道:“我現(xiàn)在知道你的住處,又知道你是在父皇身邊當差,以後想找你玩就容易了。好啦,我要回去了,否則,她們發(fā)現(xiàn)我不在,要告訴母妃了。”
看著那離開的小小身影,冉竹心中竟爲他而感到心酸,若是生長在民間的孩子,這個年紀,應(yīng)該是會有很多玩伴吧,而他是寂寞太久了。
從懷中拿出方纔拾到的那隻紅翡翠簪子看了看,冉竹微凝黛眉,這究竟會是誰遺落在那兒呢?這簪子無論是從做工還是成色都看得出價值不菲,絕不是普通宮女所能擁有。
確不曾想第二日便知道了答案。“愛妃,你今日怎麼不黛那支紅翡翠簪子了?不喜歡了?”皇帝疼寵地看著懷中的媚妃。
“那是皇上送給臣妾
的第一份禮物,臣妾豈有不喜之理,只是不知爲何,今日晨起牀想戴時,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了。”媚妃嬌柔地道,美麗的玉容上染上了淡淡的哀愁。
“丟了就丟了吧,愛妃犯不著爲這點小事難過,朕再送你一隻更漂亮的便是?!被实廴崧暟参康?。
冉竹一愣,悄悄擡頭瞥了媚妃一眼,是了,那隻簪子一定就是她遺失的,弄傷小黑的會是她麼?若真如此,她也太歹毒了吧!
可是,她應(yīng)是聽命於鳳辰逸的,心口微滯,種種猜測浮於心間,難道是鳳辰逸授意的麼?種種跡象表明,南宮義是假皇子,而鳳辰逸若是想扶這假皇子登上帝位,就得將真皇子都除掉,這次是一隻貓,下次就該輪到南宮義了吧!那隻不過是個孩子啊,他怎麼能那麼心狠.他對她是那麼溫柔,是她忘了,他本就是個冷酷攻於心計的人,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這件事還沒讓冉竹消化,卻又發(fā)生了另一件事,天聖國竟然派了使者來議和,不僅帶了公主來和親,還帶來了許多大禮??商炻}國的皇帝明明就沒有公主,這來和親的公主想來是哪個大臣的女兒爲了和親被封爲的公主,冉竹不由自主地爲這個公主心疼,爲何國與國之間的交易總是要犧牲女子的幸福。
天聖國與龍曦國交戰(zhàn)多年,幾乎每次都是天聖國挑起戰(zhàn)爭,現(xiàn)在竟然主動提出議和,皇帝自是特別重視,爲表誠意,將公主許給了太子南宮浩,他早已有正妃,皇帝便下旨公主嫁進門後,與之同爲正妃。只是令冉竹怎麼都沒到的是,天聖國來的使者竟是夜君離,他雖然戴著面具,可冉竹還是第一眼便認出了他,而他也看到了她,那眼中除了震驚,還閃過一絲欣喜。
兩國議和,宮宴自是少不了,除了象以往一般各大臣嬪妃圍坐在一塊吃飯,夜君離卻提出了新的慶賀方式,賽馬球。這天聖國與龍曦國雖然經(jīng)常發(fā)生戰(zhàn)事,卻有一樣活動是一樣的,那便是打馬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