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有何感(全)
方亦信在禾后寒身邊勒住馬,道:“大人,此地就是灰雁山,過了這道山,就是我朝西北邊陲駐扎之地,這里有我朝駐守兵士,我等需要等接應(yīng)的隊伍前來才可前行。恐怕這一來二去要等些時候,塞外寒冷,大人不如先進后邊的馬車歇息。”
禾后寒是隨軍督戰(zhàn),雖說沒什么實權(quán),但好歹一直是皇帝眼前的紅人,即便如今莫名其妙就被發(fā)配來了邊疆,可那丞相一職還掛在京城呢,誰知道皇帝這是不是韜光養(yǎng)晦,等日后禾后寒回了京又是一番榮寵?
隨同的將士們自然不敢隨意得罪他,再說等這仗打完,眾將士班師回朝,立不立功是一回事,盡力沒盡力又是一回事,這不全是督戰(zhàn)往上怎么說就怎么是。因而督戰(zhàn)這職位,雖然分不到什么功勞,手中也沒多少權(quán)利,卻是個讓眾將士著實不能得罪的差事。
方亦信的的女兒方之檀兩個多月前進了宮里做了妃子,他更要小心,這會兒便特意折返馬頭親自跟禾后寒通報一聲。
禾后寒心里明白,也不多說,只頜首道:“本官雖為文職,卻也并非弱不禁風要躲到車里去,這一路本官不也跟過來了,方將大可安心。“稍頓,他又接著道:“再說本官不過隨軍督戰(zhàn),這些大事小事還是方將說了算。”他說話時自稱改了本相,只說本官,并不是自降身份,歷朝歷代京官公差出城,不論是何官職,一律自稱本官,以示公正嚴明,已成了舜朝慣例。
方亦信連忙謙遜道:“丞相乃百官之首,本就是我等楷模,如今更是隨我大軍同進退,身負皇命,下官怎敢不敬。”
兩個月的長途跋涉,與數(shù)萬兵士同行,在嗡嗡嚶嚶嘈雜的似乎可以踏平前方一切事物的大軍行進之中,軍旅生活的枯燥勞累讓他幾乎想不起來宮中飛翹的琉璃檐角,那方方正正的朱紅色變得模糊不清……如今他遠離崇淵千里萬里,回憶仿佛被碾磨成了渣子,不知飛散到了哪兒去。
禾后寒與方亦信并沒有等多久,不多時,十幾個人的小隊嘚嘚駕著馬靠了過來,隊形整齊,很是訓練有素。
禾后寒不禁在心中贊嘆:不愧是師兄帶的兵!
那十幾人的小分隊移動得很快,不大會兒就到了跟前,禾后寒看清了為首一人,呼吸猛地一窒,簡直要喜形于色。
方亦信眼神也不差,自然也是一驚,連忙駕馬迎上前去,大聲道:“榮將軍怎的親自迎來,這叫下官受寵若驚!”
禾后寒的目光同榮嘉祿的一對上,就挪不開了,他師兄比他大四歲,如今已是年滿三十,三十而立的男人,常年征戰(zhàn)沙場,獨居苦寒,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把冷硬的兵器,寒光凜凜,無堅不摧……那戰(zhàn)馬之上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