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聽過之後,覺得完全不能理解家族的思維。
在她看來,爲了家族利益就可以隨意犧牲一個女人一輩子的幸福這種事情簡直扯淡;況且這次事情的結果很容易讓這個家族遭到更沉痛的打擊,難道不應該直接取消比武招親嗎?一時的面子難道比家族的命運還要重要?
赤對此嗤之以鼻,但別人家的事情,她也沒有閒心去管,只是問道:“聽道友的說法,好像參與的人還挺多的呀?難道大家都有信心爭一爭那個位置?”
那修士一拍手:“怎麼可能,許多人只是抱著試試的僥倖心態(tài)去的,況且這次比武招親,前十都有獎勵,甚至可以進入陳家做管事!”
獎勵!
窮酸赤眼睛一亮:“哦?什麼獎勵?”
“嘿嘿,這陳家可是坐擁礦山的財主,前三獎勵十萬紅玉,兩塊礦石,前十五萬紅玉,一塊礦石。”修士說著,雙眼也同樣光芒四射,想必也是囊中羞澀之輩。
“原來如此,多謝道友告知!”
“不謝不謝,道友身法驚人,能與道友聊天是在下的榮幸。”那修士也很開心,和赤寒暄了一陣。
聽到有獎勵,赤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主意。
一出酒樓,赤便迫不及待地將吃得鼓鼓脹脹的同伴們拖到僻靜處:“聽我說!全部去參加比武招親!”
“比武招親?那是什麼?”誰知,三個同伴一臉茫然,傻乎乎地看著她。
赤這纔想起自己面對的都不是正常人,只得解釋了一遍。
“去去去!包攬前四!”熊第一個響應。
啪!
赤一巴掌打在它頭上:“笨蛋!包攬什麼前四,難道你還要去做他家的女婿啊!”
“額,那就包攬第二到第五。”熊咧嘴憨笑。
“嗯,這樣看起來最劃算。”赤摸著下巴說。
龘終於看不過去了:“你們是白癡嗎?我和熊是獸類,陳家又不是腦子進水了,怎麼可能讓我們報名!”
“額,有道理,”赤老臉一紅,在怪物羣裡呆久了,都忘記人獸有別的事情了,“那我和小蔥去。”
龘一副快要昏厥的樣子:“你在逗我,你也不看看你的性別,你以爲你能報名成功?”
好像也有道理。
赤咬咬牙,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哼,男子比女子發(fā)育晚,我裹裹胸,換個髮型不就是一名長相陰柔點的男子了?”
她這麼說也不是完全沒有根據(jù),比如趙天宇,十四歲的時候比她十二歲還矮點,臉上的輪廓也不硬朗,聲音也不算粗。
“爲了錢,你竟然……”龘捂著自己的小心臟,覺得簡直無法跟上這位豔王的思路。
“嗯,爲了大家,我就犧牲一下好了。”赤繼續(xù)氣死人不償命。
既然決定好了賺錢之法,就得儘快實施。
赤帶著同伴們一頭扎進街邊便宜的小店,淘了十件廉價的一階法衣。
反正在築基修士的戰(zhàn)鬥中,一階法衣根本起不了作用,不如就買便宜的省點錢。
赤果真撕爛了自己那件補丁法衣,把胸裹起來,再在外面套上有點寬的廉價法衣,又把頭髮像男子一樣束起,這才從陰影裡走出來對龘和洪衝:“看,是不是像個男人了?”
“……”洪衝呆呆地看著赤。
“散了散了,除非陳家人全部瞎了!”龘氣得轉過身去鬧著要走。
正在此時,一個身影從巷子對面走進來。
一擡頭,雙方都愣了一下。
“是他!”赤看清來人,心道一聲不好。
而來人看到赤卻有些不確定,猶豫道:“可是方纔在酒樓勝過小生的道友?”
“不是不是,你認錯人了!”赤翻著白眼。
這下好了,被陳立行撞破,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去參賽拿獎了。
然而出乎赤的意料,陳立行不但沒有慍怒,反而面露喜色。
只見他大踏步向前,雙手捧起赤的手道,深情地說:“道友,莫非你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什麼鬼!”赤甩開他的手,陰毒地說,“你最好給我說清了,我可不管你是什麼陳家張家人,撞破我的好事,不給我說清楚你的想法,今天就別想完整地回去。”
陳立行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被赤和她的小夥伴們包圍在中間,只要一個不慎,今天怕是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陳立行臉色一白,可是看見赤那不男不女的打扮,他又鎮(zhèn)定了下來。
“道友別急,道友這副打扮,想必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陳家比武招親的事情?”陳立行道。
赤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知道啊,那又怎麼樣?”
“道友乃是女子之身,想必是爲了獎勵纔來參賽的吧?所以我有一個雙贏的提議,”陳立行神采奕奕,完全不理會赤古怪的眼神,一股腦地說道,“我來幫道友化妝打扮成男子,道友幫我在比賽中狙擊掉季咬金那小子可好?”
“哈?季咬金不是奪魁種子嗎?我又不想做你家女婿,幹嘛要去找他麻煩?”赤斷然拒絕。
“這有什麼,道友贏過他之後輸給其他修士不就行了!”陳立行循循善誘。
“呸,打敗種子然後輸給一個無名之輩,你當觀衆(zhòng)都是傻子看不出來嗎?”在玩計策上赤是個雛,可是在戰(zhàn)鬥上,她卻有著非同一般的敏銳。
“哪裡是無名之輩!我調查了報名的修士,其中一名叫席天的修士在星垂修真域也算是小有名氣,據(jù)情報說他爲人豪爽講義氣,我打算幫助他奪魁,讓舍妹嫁給他。”陳立行趕緊說道。
赤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畢竟赤自己是大門派出來的,知道門派精英修士和修真界普通修士的差距,這個席天真的能夠讓她輸?shù)孟裾娴乃频膯幔?
“放心,席天的實力很強的。”陳立行看出了赤的想法,安慰道。
赤糾結了片刻,隨即釋然。
就算被人看出來自己作假,他們也無可奈何,比武招親又沒說必須盡全力,她就不想娶陳家小姐,只想拿獎勵怎麼了?
但是她還是有些疑惑,只憑在酒樓身手,陳立行憑什麼認爲她就能狙擊掉季咬金:“爲什麼找我啊?”
“方纔輸給道友,小生突然覺得道友有些面善,回家翻了翻海捕令,發(fā)現(xiàn)道友不就是天奕門的核心弟子——赤嗎?如果說這裡還有人能阻止季咬金,小生認爲只有道友了!”陳立行喜氣洋洋地說。
然而此話一出口,陳立行立刻察覺到小巷中的溫度驟降,恍若凝實的殺氣在他身邊繚繞。
“哦?你知道我是誰?”赤面露猙獰,一把揪住陳立行的衣襟,“不錯嘛,我要是放你走,怕不是項上人頭都要保不住了吧?”
“啊?道友,小生絕對沒有那麼想啊!小生是真心實意想找道友合作的!”陳立行哪裡被這等窮兇極惡之人圍住恐嚇過,嚇得冷汗直冒,驚恐地爭辯道,“小生的家族雖然不大,也不會缺三百塊黃玉啊!再說天奕門和四相城中間還隔著一個大門派和無數(shù)中小勢力,遠水解不了近渴,陳家和天奕門根本沒有交好的必要,小生殺掉道友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你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不過關係到我的性命,你給我立刻發(fā)下心魔誓,否則,哼哼!”赤冷酷地威脅著。
陳立行汗流浹背,哪裡敢耽誤,當即發(fā)誓:“我陳立行這次請赤道友幫忙,絕無任何對她不利的心思,否則必被心魔吞噬,死於非命!”
心魔誓可不是鬧著玩的誓言,如果違背心魔誓,是真的會被心魔吞噬掉的。
聽到陳立行發(fā)誓,赤才鬆開手指,面色一改,像兄弟一樣拍拍他的肩膀:“讓陳道友受驚了,那麼我們達成共識了,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