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夜宵,填飽肚子后,她才發(fā)覺,從她回來起,似乎就不曾見過容謙的身影。
剛開始也只是心存疑慮,里里外外找了好幾圈后才發(fā)現,原來,他一回來就直接去了書房,便再沒出來過。
好端端的一個人干嘛非要待在書房中,她是在下人偷偷閑聊時聽說的,容謙一回來就直接去書房,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中,就連送餐的人都被擋回來,竟然還把門也帶上了。
“依我看啊!總裁和夫人定是鬧別扭了,你是沒看見總裁剛剛回來時,臉色有多難看。”其中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下人說道。
“你這么一說,我還倒真想起來了,從夫人回來時,我就覺得不對勁,她身上穿的好像是男人的衣服吧!”
“那有什么?就算是她穿總裁的衣服也很正常。”
“說的也是。”轉念一想,立刻補充道,“不對,她下午出門時,穿的可不是這套衣服,那個時候,總裁還在房間睡覺。”
……
話說的越來越離譜,幾人面面相覷,似乎發(fā)現了什么驚天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他們要進一步把話說出口時,顧眠恰到好處地咳嗽了幾聲,佯裝剛剛從他們身旁路過,他們這才乖乖閉上了嘴。
雖說顧眠嘴上不想承認,眼睛也不想看到,可她自己心知肚明,他們說的猜猜都是實話。
她身上穿的的確不是自己的衣服,再想到她和袁木之間本來就有著不虛不實的緋聞,如果這件事在傳到旁人耳中,怕是會不堪入目,指不定會寫出怎樣的特大新聞花邊報道。
到時,可不是她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了。
最重要的是,容謙和容羽到現在還未必相信她。
也就是說,在這件事上,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必定會是孤軍一人奮戰(zhàn)。
顧眠此時此刻才發(fā)覺,就算袁木肯幫她,這趟渾水只能是越攪越渾。
兩個當事人湊在一起說的話,旁人必定不會相信,可如果連她的丈夫都不相信她,那么這個世界上,還會有誰相信她呢?
想想便覺得可笑,心中雖然有不甘和委屈,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件事。
怕是旁人看在眼中都會誤會吧,就算容謙的做法確實有些過激,但出于對自己的考慮,也是情有可原。
特意回房間,換了身自己平日里愛穿的睡衣,端著剛剛新做好的百合蓮子粥,緩緩移步到書房門前。
書房內很靜,她甚至聽不到任何聲音,如若不是看到里面還開著燈,和平日里沒有人在的景象并無差別。
站在門口徘徊了許久,心中一直猶豫不定,雖僅是一扇門之隔,可她的心跳卻感覺時而近,時而遠,時而快,時而慢。
心里的世界分不清她的內心真實的感受究竟是何等模樣,有時,她真的想把自己的心解剖開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她對容謙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
不光如此,她甚至想把容謙的心也剖開看看。
心中一陣苦笑連連,雖知她的這個想法太過于血腥殘暴,不符合實際,可她還是忍不住的去想。
只要一想下去,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心中的想法越來越血腥,也越來越嚴重。
她甚至想過她和容謙同歸于盡時的場景,雖然只是幻想,但想想確實很過癮。
書房內的一聲咳嗽聲把她從幻想的世界拉回現實。
輕晃了晃自己的頭,她都在想些什么?有時候,和一個人在一起太久后,便會被他的思想和身上的習性所同化。
如此看來,這句話的話真的不假,從現在的妄想癥上來看,她已經是并發(fā)初始癥狀。
估計,再過不久之后,這樣嗜血暴力而血腥的想法便會在她心中越來越濃烈。
估計再照這樣的狀況發(fā)展下去,時間一久,她就會變得和容謙一樣殘酷冷血,像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想到這里,便覺得太可怕了,感覺站在這里生活便會有冷風不斷的吹來,就連她的脊背也直直發(fā)涼。
轉頭就走,可剛下臺階沒幾步后,又轉身回來,最終在理智與瘋狂的戰(zhàn)斗下,她還是輕輕叩擊手指,敲響了那實木芯的門。
敲了幾聲,無人響應后,顧眠推了幾下門,見門是鎖著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他不會在書房里……
許久之后,還是無人作答,顧眠逐步放棄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量他這樣的人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到底還是自己想多了。
心中還是不死心,站在門口又輕輕呼喚了幾聲,“容謙,你在嗎?”
“容謙,我能進去嗎?”
“容謙……”
起初,剛聽到點書房里有輕微的動靜,他便在門外等了幾分鐘。
可這一等十分鐘過去了,雖然源源不斷的聲音從書房傳來,但到后來,又恢復了初始般的平靜,哪里還聽得見半點聲音。
而她卻像是個傻子一樣,手中端著個碗,就這樣呆呆的在門口站了十分鐘。
這樣下去,顧眠也沒了心情,撇下手中端著的百合蓮子粥,怒氣沖沖的回到房間。
關燈后,整個臥室里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她一個人躺在諾大冰冷的大床上,翻來覆去許久,始終不曾入眠。
只要剛一閉上眼睛,眼前除了那漆黑一片的景色外,浮現的便是那一張張讓她惡的臉。
十分鐘,二十分鐘,一個小時過去了……
她也不知究竟過去了多久,總之,等黑暗色的天空逐漸開始轉向日出時,她終于閉上了雙眼。
笠日。
室外的陽光透過這次城鎮(zhèn)中閃過的一絲縫隙,直直的照射在顧眠姣好的臉頰側,照射出一道余暉,好看的光線在她臉上,形成一道獨特光暈,光彩照人。
失眠的后果便是她一大早剛睜開眼睛就感到無數的酸澀和痛楚感襲來,兩個眼皮也耷拉了下來,像是腫了一大圈,臉上的表情也帶著濃濃的倦意,讓人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
醒著也沒多久,便習慣性的把頭轉向一邊,在看到床邊依舊冰冷的空床位時,心中便知,容謙昨晚定是沒在這里睡。
憑著本能的直覺,腳上穿著一雙拖鞋就直接走到了書房。
見房門是開著的,她便徑直走進去,長的張嘴,剛想開口說話,可在見到那空無一人的書房時,又只好乖乖的把嘴閉上。
這一大早的,才幾點,人去哪兒了?
剛一出門,便碰到一個傭人,拉著她,張口便問道,“總裁呢?”
“夫人,總裁已經走了。”那傭人先是向顧眠恭敬地鞠了個躬,而后才緩緩說道。
“已經走了?”一雙眼睛睜得溜圓,詫異的問道。
“是啊!夫人不知道嗎?總裁已經走半個時辰了。”
“哦。”只是低低的回應一句,并未再說別的。
雖然這樣的結果倒也在情理之中,但他心中還是說不上來的失望,或許經過這一夜,她對他或多或少都有些期待的吧!
可這一次,還是讓她失望了,不要說容謙沒有來看她,就連踏也從未踏出過書房一步,好似用金箍棒畫了個圈禁,將她禁錮在此中。
這一夜中,本是一睜眼便會過去,也就是睜眼和閉眼之前一瞬間的事,可顧眠卻熬得極其痛苦。
她不僅要飽受著身體上的煎熬,還要飽受著心理的折磨,這兩者之中,無論哪一個選擇,對她來說都是致命而慘痛的。
接連幾天,顧眠也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每每是她起床以后,容謙就早早不見了身影。
一天中最多也就見到過他一次,有時,甚至連面都會碰不到。
經過向家里的下人打聽后才得知,容謙這些天一直睡在書房,偶爾還會上客房睡上幾日。
這天晚上,容謙還是像往常一樣,并未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顧眠吃過飯后,剛好走到嬰兒房,把寶兒帶回來自己的臥室。
雖然這樣空蕩蕩的房間中,一個人睡是有點寂寞,但好在她還有一個如此貼心的兒子。
無論什么時候,他都不會離開她,他們母子倆永遠是彼此最溫暖的依靠。
看著依舊在襁褓中裹著的嬰兒,顧眠露出了一絲暖心的微笑。
輕搖了搖那小巧而精致的搖籃,目光緊鎖在他臉上停了幾分鐘,這才把目光移向別處。
“寶兒,媽媽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山林中有一只小兔子,小兔子的的眼睛很紅……”
顧眠的聲音時而大,時而小,講到后來,有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講什么……斷斷續(xù)續(xù),可偏偏當她已經困到不行時,寶兒每每卻還在興頭上,吵著鬧著讓她繼續(xù)講。
這樣的故事她講的多了,也就自然熟練了。
雖說寶兒這么小的年紀,不見得會聽懂什么,但她還是很耐心的把這個故事給他講完,喂過奶后,唱著搖籃曲……逐漸哄他入睡。
接下來的幾天,她一直變是這樣如此反復,白天便是一個人在家?guī)Ш⒆樱紶柌宀寤ǎ瑢W學園藝。
除此之外,每天會抽出固定的時間去學烹飪,做糕點,還有一些比較有地方特色的飯菜。
按照她的話來講,家里的飯永遠是比外面的香,在家吃飯的這種感覺永遠是外邊再高檔,再豪華的餐廳,所不能比的。
雖說他的手藝是不如專業(yè)的廚師好,可她對自己這段時間來的勞動成果是相當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