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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卡奧斯的真面目

再倒黴、再不幸的旅途也有盡頭,蘇菲娜他們終於回到了帝都艾尼爾斯。

法克斯帝國的都城艾尼爾斯佔地近百里,人口五百餘萬,是熾炎大陸上少有的大型城市。在它的四周駐紮了四支城衛軍,分別守衛著東西南北四座城門以及其對應的郊外。

由於帝國的富庶,艾尼爾斯的街道非常寬闊,光是城門處就可以並行二十餘騎,路上時常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一派繁榮昌盛的景象。

卡奧斯早就得到了蘇菲娜返都的消息,爲了迎接索菲雅的特使,也爲了能更早地見到蘇菲娜,他早早地就帶著儀仗隊出城相迎了。

然而他這個時候並不知道,原來那個能與他談笑怒罵的蘇菲娜,再也回不來了……

蘇菲娜老遠就看見了卡奧斯,嘴角流出一絲淡淡的冷笑。

卡奧斯,這一天終究是來了……真是讓我等的好幸苦呀……

卡奧斯也看到了那個令他魂縈夢牽的身影,心中甚是高興,這個讓他日思夜想的女人終於平安歸來了。

蘇菲娜,你總算平安回來了……你可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有多麼想你,有多麼後悔當初的決定嗎……

長長地隊伍終於來到了卡奧斯的跟前,蘇菲娜、伊恩、歐特拉等一干人等紛紛下馬,半跪著行禮。

“臣,法克斯帝國皇家禁衛軍督統(暗影衛騎士),蘇菲娜·奧丁(伊恩·萊迪斯),叩見殿下!”

在蘇菲娜和伊恩的帶領下,所有的法克斯軍人全都對卡奧斯行了跪拜之禮。

卡奧斯樂呵呵地把蘇菲娜扶起,親切地說道:“督統大人一路幸苦了,不必如此多禮,快爲小王引見索菲雅的使臣吧!”

說完,他調皮地衝著蘇菲娜擠了擠眼睛,後者卻故意裝作沒看到似的,木然將他領到了鄭謙的面前。

卡奧斯心中正在奇怪,鄭謙卻已經彎腰行禮了:“索菲雅平北元帥鄭謙,參見大殿下。”

卡奧斯一把他拉起來,笑道:“元帥大人太見外了,我們是老相識了,何必這麼多禮節呢?”

“那怎麼行,您畢竟貴爲……”

“嗯哼!”

鄭謙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很做作的咳嗽聲打斷了。

卡奧斯眉頭一皺,很不悅地看著那個發出聲音的女人。

這是鄭謙的女人?怎麼一點禮貌都不懂!

鄭謙這纔想起身後的列歐娜,道:“真該死,臣下忘了給您介紹,這是敝國的大公主——列歐娜殿下。”他滿懷歉意地看著列歐娜,尷尬地笑了笑。

“哦,原來是公主殿下,”卡奧斯顯然沒想到這個不懂事的女人是鄰國的公主,他忙收起自己鄙夷的態度,“小王方纔失禮了,請見諒。”

列歐娜狠狠地皺了皺瓊鼻,道:“真服了你們倆了,這麼說話累不累呀!趕緊找個地方休息吧,我都快累死了……”

“小王已在宮中設宴爲各位貴客接風洗塵了,”卡奧斯慌不迭地說道,“如果公主殿下不嫌棄的話,就請隨我來吧。”

“好哇,好哇,趕緊走吧!”一聽到有好吃的,列歐娜頓時來了精神,推著卡奧斯就往城裡走。

“咯噔”一下,鄭謙鬱悶地垂下了頭。

拜託,你好歹也是一國公主,能不能別這樣……

……

卡奧斯寢宮——

蘇菲娜冷冰冰地盯著卡奧斯,而那個腦子缺根弦王子似乎還沒意識到眼前美人身上散出的寒意,不斷在她面前做著各種搞怪地動作,想盡一切辦法討她開心。

“女神大人,你到底是怎麼了?也不跟我說句話。”見蘇菲娜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卡奧斯頓時有些泄氣。

我們還有話可說嗎……

蘇菲娜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在見到卡奧斯本人之前,滿腹的委屈和怨氣折磨她苦不堪言,她曾無數次地想對他破口大罵,甚至甩他耳光!可真正見著了他之後,蘇菲娜心中反而平靜了下來,客觀地看待起那件事。

出賣我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畢竟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而已,作爲一國的王子,作爲一個上位者,你所做了完全正確的決策……

“今天是我最後一天直呼你的名字,”蘇菲娜突然說話了,語氣很淡,“過了今天,你我只是君臣……”

“蘇菲娜!”卡奧斯一下慌了神了,愣愣的望著她,“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別嚇我啊……”

蘇菲娜笑了,笑很勉強,甚至有些苦澀。她道:“卡奧斯,你真是一個非常好的……王子,法克斯帝國日後在你的手中,一定會比現在更繁榮富強吧……”

“蘇菲娜!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卡奧斯感覺很莫名其妙,自己又沒有得罪她,怎麼一回來就變了個人似的,“如果是我做錯了什麼,你直接說出來就行了,我一定會改的!”

蘇菲娜沒有理他,依然淡淡地笑著:“說真的,如果你再努把力,或許我真會對你……另眼相看,不過現在看來,永遠也不可能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卡奧斯都快急死了,恨不得用腦袋去撞牆,也好過在這兒受煎熬。

蘇菲娜緩緩說道:“我現在只想問問,你當初說對我有……好感,是真的嗎?”

“當然了,這是毋庸置疑的!”卡奧斯激動地說著,“對於我而言,你比什麼都重要!”

“是這樣嗎?”蘇菲娜露出了一絲嘲諷而迷離的笑容,“若我的生命能用來延續你的生命,恐怕你會毫不猶豫地將我犧牲掉吧……”

卡奧斯一下呆住了,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東西?

他忙辯解道:“誰在你那兒亂嚼舌根,我怎麼可能……”

“到現在你也不願說實話嗎?”蘇菲娜依然微笑著,只不過眼中多了失望的神色,“卡奧斯,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卡奧斯整個人已經傻掉了,事情的嚴重程度已超出了他的意料。他立刻閉上了嘴,生怕自己又說錯了什麼。

蘇菲娜搖搖頭,嘆息了一聲:“話非要說的這麼直白你才能明白嗎……好吧,我就直說了……我去擔任迎接使臣這件事,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吧……”

卡奧斯心中一震,蘇菲娜的話讓他整個方寸大亂。

她難道發現了那件事情?不可能吧……

卡奧斯忐忑不安地看著她,心中默默地祈禱了起來。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神啊,請保佑我這一次吧,這個女人對我真的非常重要啊……

蘇菲娜眼睛微眨,淡淡地說道:“還不願承認嗎?那我問你,伊恩大人他爲什麼會出現在依達城?是你派去的吧?”

這沒什麼不對呀?

卡奧斯想了又想,確定沒什麼紕漏,才小心地答道:“對,是我讓他去保護你的安全的……”

“你已經知道我會遇到危險了,”蘇菲娜打斷了他的話,“對嗎?”

“防患於未然呀,”卡奧斯道,“這沒什麼不對,況且我當初就已經跟你說過了,迎接的旅途並不好走,所以我才讓伊恩去保護你的安全的!”

“那麼我再問你,”蘇菲娜眼神突然變得冷澈無比,“爲什麼你會讓我成爲法師團的督統?”

“不是你讓我給你安排個工作嗎?”卡奧斯辯解道,“所以我就將你安排到法師團了,而且那兒的工作也很適合你。”

蘇菲娜擺了擺手,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說道這裡,她突然加重了語氣:“爲什麼我會成爲法師團中、僅在團長特里尼之下的高級軍官!”

卡奧斯心中一動,他隱約感覺到蘇菲娜已經覺察到了他的整個計劃,心裡越來越不安。

難道自己真的這麼倒黴?竟然被自己最在乎的人發現了自己內心的陰暗?

“從一開始,我就成爲了任你擺佈的棋子!你那麼拼命地挽留我,讓我爲你效力,並不僅僅是因爲對我的愛慕,恐怕還有鬼忍們對我的怨恨吧!”

“你心裡很清楚鬼忍對你的威脅,這是把隨時懸掛在你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你必須除掉他們!”蘇菲娜狠狠地說道,“恰巧這個時候我出現了,我救了你一命!我破壞了鬼忍的計劃!我也自然而然地成爲了他們必殺的目標!”

“你巧妙地利用了這一點,想以我爲誘餌,引出鬼忍,然後將其連根拔起!”蘇菲娜道,“然而日後我每日住在你的寢宮之中,鬼忍根本無從下手,所以你立刻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你知道我是一個一般男人很難抗拒的女人,所以故意讓我在穿著比較清涼的時候與你弟弟賽倫斯碰面,你算準了他一定對我產生愛慕之心,然後會想盡一切辦法挽留我!”

“果然,一切如你預想中的一樣,我被他說動了,主動向你索求了官職!”蘇菲娜道,“當然了,你或許會說這有這其中太多的偶然性,這我也承認。不過我想你準備的方案恐怕不止這一種,哪怕每個方案成功機率只有10%,但若準備了十個、二十個、三十個甚至更多,這個百分比就會被無窮放大!可能也就被轉化爲了必然……”

卡奧斯鐵青的臉色,陰沉似水,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菲娜看到他這副樣子,心中一陣陣刀絞般地疼痛,已經不對他報任何幻想了。

卡奧斯,惱羞成怒了嗎……原來在你俊雅的外表下,竟是這樣的陰暗……

“在我成爲法師團的督統後,你立刻讓我高調出現在帝都各權貴的視線,成爲衆矢之的!”蘇菲娜道,“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了,像你這樣有著敏銳政治感官的人,爲什麼會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讓一個自己愛慕的人處於如此被動的境地!”

“其原因只有一個,你要讓元帥廖風雨和宰相崔西合力打壓我!”蘇菲娜語氣越來越激動,“數年來,你和廖風雨和崔西的政見一直無法統一,你們三方一直互相打擊對方的勢力,妄圖使自己在政治鬥爭中取得絕對優勢!”

“所以你很清楚,崔西和廖風雨絕對不容許我的存在,他們一定會趁我還不夠成熟的時候,千方百計地要我扼殺在襁褓之中!”

“而這個時候,索菲雅使節團的來訪無疑給你創造了最好的機會,恰巧這次迎接任務又非常兇險,所以劇情就按照你設定好的方向發展了下去,我在廖風雨和崔西的舉薦下,當仁不讓地成爲了迎接使臣!”蘇菲娜嘆了口氣,由衷地說道,“你真是是一位精於算計的天才,我想我和廖風雨以及崔西的智慧都不算太低、然而卻沒有選擇地成爲了你的棋子,被你輕易地玩弄於鼓掌之間!真是悲哀呀……”

“在我去依達城迎接索菲雅人的途中,鬼忍會有無數次機會對我下殺手,依他們的性格,也一定會這麼做的。只要他們敢刺殺我,負責保護我安全的伊恩一定會順著這條線索找到他們的老巢……至於我的生死,那都是次要的了……我說的對嗎?卡奧斯殿下!”

蘇菲娜看了他一眼,後者臉黑如墨,眼中閃動著異常銳利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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