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不應該讓秦珍這樣一個弱女子來承擔。
像秦珍這樣的女孩子,就應該有自己的幸福,就應該快樂地生活。
“秦珍——你真的沒必要這樣——你應該追求自己的幸福才對?!?
秦珍給了尚明凌一個微笑:“敏殤哥,謝謝你!我知道你一直為我好。但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我不可能放棄墨家軍,更不可能讓整個家族的重擔在我的身上毀于一旦。我做真的做不到。我已經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我只希望,來世,能過得輕松一點——敏殤哥,多虧還有你的幫助,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辦!”
尚明凌擺了擺手,看著堅強的秦珍,尚明凌是心里真的難受。
尚明凌不由問道:“那凌默呢?他是真的愛你。他現在已經沒有人樣了。沒有了你,他的生活都沒有意義了?!?
凌默才是秦珍真正的死穴。
說到凌默,秦珍哭得更加傷心了。
那是她這輩子最愛的人,也是最愛她的人。
但是如今,她配不上他,更不希望他為了自己冒險。
整個凌家還指望著凌默。
她不能這么自私。
凌家養了她這么多年,她不能用這種形式來回報凌家。
雖然秦珍心如刀割般疼痛,但是她也只能選擇放棄。
秦珍含著眼淚說道:“凌默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還有自己的生活要過。我相信他能好好地——過他的生活——不要被我所連累——”
尚明凌還想說什么,就被秦珍打斷了:“敏殤哥,我希望這所有的事情,你都不要讓凌默知道。我寧可他恨我,但是我希望他能好好地生活?!?
尚明凌看著心意已決的秦珍,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他很想說,他前兩天見到的那個凌默,早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自信、沉著、運籌帷幄的凌默了。
現在的凌默就跟發了瘋一樣,他憤怒、怨恨、不解,卻又無處可解。
他一直以為他的戰友背叛了他,他最愛的女人也離開了她。
尚明凌知道,凌默能生存下去,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凌默會變成什么樣子。
尚明凌想想,也覺得頭疼。秦珍選擇了一條很艱難的路,她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凌默同樣也頭疼,有苦只能自己知道。
從那以后,尚明凌和秦珍時不時會有書信的往來。
秦珍有事也會找尚明凌幫忙。尚明凌也會盡自己所能幫秦珍。
但是尚明凌怎么也沒想到,幫助秦珍會給自己全家帶來殺身之禍。
秦珍找了個機會跟凌默說了明白,凌默雖然絕望,但是也接受了家里的安排。
事情看似踏上了正軌。但是當江恒知道了尚明凌跟秦珍一直有私下里的來往之后,江恒就發了瘋一般追殺尚明凌,手段還極其殘忍。
尚明凌好幾次都死里逃生。
無奈之下,尚明凌只能埋去“林敏殤”這個名字,重新做回了“尚明凌”。
但是江恒派出的人,實在是太頑強,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即使林敏殤變成了尚明凌,也險些沒有逃過當年的那一場車禍。
為了家里人的著想,尚明凌只能舉家搬遷,搬去了安縣那個地方過上了安逸的生活。
這一搬,就搬了十幾二十年。
而這,便是所有的故事。
說完所有的事情以后,尚明凌已經呈現出醉態了。
他看著江深墨笑呵呵地說道:“所有人都覺得尚明凌是個窩囊廢,但是我也沒有辦法。隨他們說好了,反正我要保命,我的家人更加要保命。的確,尚家的家世不夠硬。但是哪怕家世硬了的又能怎樣?還是逃不過命運,還是逃不過暗殺。”
江深墨的眼眸閃過各種情緒。
沉默片刻,江深墨起身,向尚明凌鞠了深深的一躬:“尚伯父,你是秦家的大恩人。謝謝。”
尚明凌眼神迷離,心卻無比清晰,透過這個年輕人,又仿佛看到了年輕的自己。
他笑了起來:“沒事,都過去了。這也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只可惜,你的母親那樣好的人,還是去世那么早?!?
這也是尚明凌最遺憾的。
江深墨聽完所有的事情,心中的方向卻越來越明確。
他會幫母親完成之前沒有完成的事情。
墨家軍,他會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尚明凌看著江深墨,眼神清明了幾分:“江深墨,我的女兒——我不希望她有危險。這一點,你能保證嗎?”
江深墨認真地看著尚明凌:“尚伯父,我答應你,我會用生命來保護小溪。如果我發現自己保護不了小溪了,我會讓她回來,重新過平凡但安全的生活。”
尚明凌心里這才安慰了幾分:“我的女兒也是一個傻丫頭。本來跟著你,我是一萬個不同意的。但是女兒大了,有自己的主張了。要是再跟她反著來,估計她會真的不認我這個父親。你說我忙忙碌碌一輩子到底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老婆和孩子嘛。要是老婆和孩子都不理我了,那我做這些事情還有什么意義?”
尚明凌擺了擺手:“也罷,你們想折騰就折騰去吧,折騰累了就回來——反正我現在是累了,困了,想要睡覺了。”
說完,尚明凌就直接躺了下來,酒性上來,很快就讓他入睡了。
江深墨看著熟睡的尚明凌,心中驚濤駭浪漸漸散去,慢慢地心又趨于平靜。
他需要理好思路,想好下一步要怎么走。
他知道母親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但是他怎么也沒想到,他的母親,跟凌家還有尚家居然有這么深的糾葛。
他更加不知道,他的母親一個人居然背負了這么多。
正如尚明凌所說的,這是他母親經過深思熟慮做出的決定,她走了下去。
那現在換成了他江深墨,他也要走下去。
只不過在這條路上,他不僅要走下去,他更要保護好他所愛的人。
天漸漸黑了下去,尚明凌也終于醒了過來。
他看了看時間,伸了個懶腰:“走吧,回家去了,吃飯去了。”
“家”這個詞原來對江深墨來說是最陌生的一個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