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勾舒林已經傾盡全力積極治療,但是韓父的毒已經深入骨髓,勉強留存的艱難掙扎之後,終究還是沒有等到女兒大婚的那一天。
帶著些許的遺憾,韓父閉上眼睛,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每天都會醫院去看望父親,一直在祈禱他能夠好起來的韓洛依幾乎不能相信這樣的事實,哭著,求著,不讓醫院將父親推去太平間,只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
雖然這一段時間以來,父親都不待見自己,而且每天都只能躺在牀上,什麼都不能做,但是,只要他還活著,她就能相信,一切都還有機會,現在,終於什麼希望都沒有了,只能用力的抓著父親最後穿的衣服,大聲的對他喊叫,懇求他還能夠再睜開眼睛,寵愛的看著自己,看著相互彼此唯一的親人。
她知道這樣喚不回自己的父親,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纔可以面對這樣的事實
面對已經接近崩潰,伏在韓父屍體上哭著不停的韓洛依,蕭逸塵沒來由的心中緊疼,雙手從背後握住她的胳膊,有技巧的將她帶離韓父的身邊,馬上有人將屍體推走了,韓洛依瘋狂的叫嚷起來,掙扎著要把自己的父親搶回來。
蕭逸塵從後面緊緊的抱住她,修長右手帶著巧力按在她的腦勺上,讓她的眼睛能夠看到自己,無比冷靜而堅定的眼神幫助她恢復平靜般引導道:“老婆,伯父已經去見伯母了,他已經去他想要去的地方了。”
“逸塵,我沒有爸爸了。”韓洛依淚流滿面轉過身,靠在他的胸膛上吸取一點點的力量:“我在這個世界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彷彿像是第一次踏足這個人間的世界,身邊居然連一個可以牽絆的親人都沒有
有力的雙手沒有遲疑地將她緊緊的抱住,就像環保著這世界最珍貴的禮物,菲薄的嘴脣帶著堅定不移的信念一般,認真得彷彿在說一個誓言般:“沒關係,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
就是你的親人。”
“逸塵,爸爸明明好轉了,爲什麼還是,還是沒有了,我沒有爸爸了……”韓洛依哽咽著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要丟在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冷靜點,你還有我。”抱著她,蕭逸塵撫摸著她的頭,一聲聲的安慰道。“我們是夫妻,我們就是親人,我的親人也是你的親人,所以,你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
完全沉浸在父親去世悲哀中的韓洛依對他的話幾乎是充耳不聞,帶著責備的質問:“你說過,爸爸一定會好的。”
蕭逸塵頓了頓,彷彿那種痛苦是在自己身上一般難以忍受,只有讓她能夠好過一點,什麼都可以,無奈的嘆了口氣,哄小孩般的說道:“對不起,老婆,我給你跳脫衣舞吧,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我不要,我只要我爸爸。”韓洛依哽咽著任性道。
“洛依……”他將她用力的抱緊在自己懷裡,“伯父只是去見伯母了,那是他的心願,我們,只要祝福他們早點相見就好了。”
“我不要……我要爸爸回來陪著我。”忘記自己已經成年獨立,忘記自己已經結婚成家,現在,這個世界自己最依賴的人離去,彷彿在一瞬間將她的心臟全部掏空一般。
蕭逸塵輕輕的恩了一聲。
“若是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因爲朱燕而從家裡搬出來,我要和爸爸住一起。”韓洛依哽咽的說道。
蕭逸塵又輕輕的恩了一聲。
“我也不會浪費時間去相親,而是認真的找一個上門女婿,陪在爸爸的身邊一起生活。”韓洛依繼續哽咽的說道。
蕭逸塵恩不下去了,“我知道你很難過,難過你就放聲的哭出來吧,哭過來,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我不想要你,我還是想要我爸爸。”
“那我就做你的爸爸,也做你的老公。”
淚眼婆娑的眼睛看了他好半天,突然得出結論道:“你沒有我爸爸一半有魅力,憑什麼做我爸爸?”
蕭逸塵忍著無語。
在醫院的冰冷的病房外,蕭逸塵一直陪她到她含著眼淚睡著了,纔將她帶回家,放到貴賓休息室的大牀上。
金錢權勢,終究也改變不了事實,就好像十一年前,自己的父親車禍後去世的場景一般,哪怕是再多的眼淚,竭盡全力的呼喊,終究,人的力量還是拗不過天,也就在那一刻,他發誓,只要是能夠扭轉的,他就一定要努力的將這一切扭轉。
韓父沒有等到兩人婚禮的那一天,這對婚禮能夠如期的舉行,蕭逸塵並不覺得有什麼影響,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
心中默默的沉念著自己的計劃,他關注的是如何說服她繼續舉辦婚禮,畢竟韓父去世的時間,比他預期的要早了太多,確實棘手。
看著哭得太累而沉睡的人此刻雙目緊閉,就像兩個浮腫的桃子,提醒著剛纔痛哭的事實,讓他的心莫名的一陣心疼。修長的手體貼的爲她蓋上輕柔的空調被,然後才站直了身子,默默的注視了片刻之後,放輕腳步,走了出來。
穿著白色休閒服的勾舒林雙手環胸狀的靠在牆上,兩隻腳交叉的站著,雖然同是穿著白色,但是此刻的他,看不出半點醫生的模樣。韓父終究未能挽回,他也準備就此離開。
“他是韓仲秋吧?”勾舒林看到他走出來,開門見山的突然問道。
蕭逸塵目光一凜,警備的看著他,手不由的握成了拳頭,如果有必要,他從來都不會留下任何的隱患。
“你的保密工作確實做得很好,所以我並沒有查出任何的線索。”勾舒林淡淡的說道,平靜得讓人分辨他此刻究竟是怒還是靜。“剛纔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我想我是猜對了。”
蕭逸塵下意識的心中一緊,深邃的雙眸緊緊的盯著他,“你想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