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漷城已經好幾天了,到現在爲止維森都沒有聯繫過她,夏安安拿起手機看了看,剛好被走進來的蔣修遠見到她嘆氣。
蔣修遠走過來,拿過她的手裡放在牀頭櫃上,“才幾天而已,別急?!?
“我以爲他會時刻把那邊的情況告訴我呢,沒想到到現在爲止他都沒個消息。”
蔣修遠看了她一眼,“你真的覺得他是那種一點本事都沒有的人?”
在漷城的時候看起來維森像是什麼事都聽她的,實際蔣修遠卻看得清楚,維森之所以不動聲色是爲了不再黃德面前太損自己的形象,如果能由夏安安出面就解決這些事自然是好的,但要是她做不到最好,到時候他也不用在黃德面前太失人心。
夏安安輕輕蹙了蹙眉,“他要是沒本事黃德也不會既顧忌又想重用了?!?
“看來你還沒糊塗。”蔣修遠笑了笑,走到她身邊,“在你面前他並沒有表現出他的全部,所以你不能對他掉以輕心,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到了最後,他逃不掉,也沒的逃?!?
這樣的話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他一直堅信維森不是她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夏安安心裡也清楚,身處在這個位子上的人,又有幾個能是簡單的。
她嘆了口氣,“維森不找我也就算了,連雷卡也沒消息了,我真的害怕事情到了最後我是竹籃打水。”
“不會的?!?
聞言,夏安安擡頭看著蔣修遠,“你怎麼就知道不會?”
“因爲這一個月來他們折了幾個重要的人物,現在漷城的人只聽你的,他們需要人手,也需要你。”
*
z國是蔣語杉的地盤,難得夏安安來一次,她怎麼也要帶她到處轉轉。
陪女人逛街這種事蔣修遠第一次做,雖然無聊,但只要看到夏安安就在他眼前,他也認了。
蔣語杉挽著夏安安的胳膊兩個人逛了一上午,羅生習慣了陪蔣語杉逛街,看了一眼始終一言不發的蔣修遠,他問:“中午了,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一會?”
看了一眼前面意猶未盡的兩個人,蔣修遠淡淡的說:“我從來不知道女人逛街的時候體力這麼好?!?
“阿杉一直這樣,只對逛街感興趣。”
聞言,蔣修遠看了他一眼,“不止吧,她還對你感興趣?!?
羅生耳根微紅,輕咳了一聲。
蔣修遠沒再繼續打趣他,換了個話題說:“這次讓你跟安安去是迫不得已,不管到時候出於什麼原因,你都要以她爲主,你要是敢給她惹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羅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就算他不提醒他,羅生也不會輕舉妄動。
羅生點頭道:“放心吧蔣三爺,我知道該怎麼做,不論這件事結果怎麼樣,我都要謝謝您和夏小姐?!?
“先別謝的那麼早,如果最後證實了你老子真的背叛了羅家,別說羅老爺子,就是我也容不下你?!?
蔣語杉拉著夏安安往前走,夏安安有點累了。
“都逛了一上午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我餓了。”
夏安安回頭看了一眼蔣修遠,見他神色嚴肅的在跟羅生說著什麼,他這樣的表情肯定又是在威脅人家了。
蔣修遠見她們不走了,跟上去,“怎麼了?”
夏安安摟住他的胳膊,“餓了?!?
“那就去吃飯?!?
蔣語杉不樂意的看了蔣修遠一眼,“小舅,你是不是又欺負羅生了?”
蔣語杉口不擇言慣了,她說什麼蔣修遠都不會生氣,但是羅生卻不願意讓她幫他說話,他拉住蔣語杉,“沒有,我們只是在說離開這之後的事?!?
這話一聽就是假的,什麼時候離開還不一定呢,有什麼好說的?
路上的人不少,其中一個男人卻無意間跟夏安安莫名的對視了一眼。
蔣語杉拉著她說:“我知道前面有一家不錯的餐廳,咱們去那吃吧。”
夏安安點了下頭,跟著蔣語杉走卻不由得回頭又看了一眼。
剛纔那個人,她好像在哪見過。
沒走多遠,夏安安腳步倏然一頓,猛地回頭。
蔣修遠見她表情不對,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怎麼了?”
“剛纔那個人,是黃齊生身邊的。”
話音未落,夏安安拔腿就去追。
好在那人還沒有走多遠,夏安安追上去,一把拍向他的肩膀,男人回身,直接掃來一拳。
夏安安躲了過去,結果換來男人的一聲悶哼,撲通一聲被撂倒在地。
蔣修遠將人放倒,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是誰?”
男人擡起頭看了看他們,皺了皺眉,“我認識你,你是之前在賭場冒充我們兄弟的傢伙?!?
夏安安抱起胳膊哼哼道:“你眼力不錯嘛!”
*
他們把抓來的人關在了酒店,沒有管他,客廳裡,羅生問:“這個人要怎麼處理?”
李京還沒回來,暫時也沒辦法把人帶走,現在他們人都在z國,蔣修遠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羅家。
他看了一眼羅生,“羅家的地牢借我用一下?!?
羅生點頭說:“好,我回去跟爺爺說?!?
蔣修遠看了一眼夏安安,見她坐在那一臉不安,他拉過她的手問:“想什麼呢?”
“我在想他爲什麼會在這,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黃齊生不是已經會濱州了嗎,他是黃齊生身邊的人,爲什麼會一個人在z國的大街上跟我偶遇?!?
“那你覺得呢?”
蔣修遠也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原本打算安頓了這個人之後去找人查一下,沒想到連她都覺得不對勁了。
夏安安沉默半晌,說:“我覺得他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至於他爲什麼來,我想,我還是問問派他來的那個人比較好。”
黃家手底下的人守口如瓶的程度他們已經領教過了,蔣修遠沒打算對這個人拷問什麼,最初羅生還不懂爲什麼不直接問被抓來的這個人,後來把人關在羅家之後他去質問過才知道,這人根本不怕死,更不會吐露出一星半點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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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蔣修遠一早接到電話,夏安安直接從牀上彈了起來。
蔣修遠講完電話,回頭看了一眼坐在牀上兩隻眼睛晶亮的人,忍不住笑了一下,“穿衣服?!?
“找到人了?”
蔣修遠點了下頭,“找是找到了,但是這次只能我們兩個親自動手了?!?
夏安安聞言一笑,“好啊,好久沒活動活動筋骨了,這次不管來的是誰,他都別想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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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下,這裡來往的人不多,穿過天橋正對著的是一家酒店,這家酒店不是什麼高檔的場所,住在這的人大多是因爲沒錢。
蔣修遠守著橋洞的洞口,靠在那捏著一根菸,橋底下的打鬥聲終於停歇了。
他扭頭朝裡面看了一眼,就見夏安安手裡的槍低著那個人的頭,兩人慢慢的走了出來。
看清了人,蔣修遠瞇了瞇眸子,“果然是你。”
黃齊生看到蔣修遠的那一瞬,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仔細看了看,驚道:“是你?”
蔣修遠最後抽了一口煙,菸頭仍在地上,腳尖捻了捻,“沒錯,是我,”
黃齊生看了看夏安安,有看了看蔣修遠,“原來你們認識,難怪,難怪上次會有那麼巧的事。”
夏安安輕聲笑了笑,收起銀色短槍,走到他面前,摟住蔣修遠的胳膊,故意歪頭靠在他肩膀上,“可惜你們都太蠢,寧願相信是巧合也不懷疑我們是不是認識的。”
夏安安的舉動彷彿告訴黃齊生,她和蔣修遠不止是認識,而且關係密切到讓他們想象不到。
黃齊生臉色難看的瞪著夏安安,“你到底是什麼人?”
“黃先生,到了現在你好像都沒有認清局勢,現在是你提問的環節嗎?還是你來說說,你爲什麼會在z國,或者說,你是從一開始就跟著我一起來的z國。”
夏安安可不相信有這麼巧的事,她來z國,他也來了,他明明在黃德被抓之後就回了濱州,怎麼會一轉眼就到了這?
想到這麼長時間維森一直沒有跟他聯繫,夏安安就覺得不對勁,現在看到他在這,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黃齊生閉口不言,夏安安冷哼著笑了笑,“不想說就算了,你的目的對我來說其實也沒那麼重要。你們讓維森回去,卻提出條件不讓我跟他一起去濱州,無非就是想要查清楚我的身份,可惜了,你的追蹤技術並不好,從現在開始你沒辦法再傳遞任何消息回去,況且我也沒做過什麼大不了的事?!?
“沒做過什麼大不了的事?”黃齊生鄙夷的看了一眼蔣修遠,隨後對著夏安安說:“你不是黃桑的女人嗎,你揹著他在外面勾三搭四,這也叫沒什麼大不了?如果維森知道了這件事,你以爲他還會像以前一樣對你?”
聞言,夏安安笑了笑說:“你還不知道吧,我跟黃桑根本就不是那種關係,我勾三搭四他早就知道,你覺得他對我不好?”
要不是在黃齊生面前,夏安安真的笑不出來,她一直覺得維森是信她的,卻沒想到自己這麼失敗。
如果維森真的相信她,他又怎麼會同意讓黃齊生來跟蹤她?
果然就像蔣修遠說的,這些人,心思太重,只有她天真的想要把他們一個個的拉出泥潭。
黃齊生喘著重氣,生氣的問:“你到底是誰?你是警察?”
夏安安搖頭,“當然不是?!?
“那你是羅家軍的人?”
他居然知道羅家軍?
夏安安揚了下眉梢,“你就這麼想知道我是誰?”
黃齊生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剛纔夏安安抓他的那兩下子名下就是沒下死手,她要是出手重一點,這會兒他也就不能站著說話了。
“你們,到底是誰?”
夏安安笑瞇瞇的歪著頭靠在蔣修遠的胳膊上說:“他是我老公,親的?!?
黃齊生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夏安安說:“至於我是誰,你應該猜得到纔對,我姓夏,從陵城來,這麼明顯你們居然誰都猜不到,陵城夏氏一個月內十筆交易,你真的以爲我靠的僅僅是本事嗎?”
夏安安嘴角越揚越深,黃齊生卻已經黑了整張臉。
“你,你是……”
“沒錯,我是,我姓夏,叫夏安安,陵城夏氏是我爸爸媽媽一手建立起來的,被你們重用的夏成峰是我二叔,被你們殺害的夏成天夫婦,是我親生父母,我說的夠清楚了嗎?”
黃齊生一臉驚恐的看著夏安安,滿心驚訝。
他們的確應該早就想到的,就像她說的,她姓夏,來自陵城,單憑這兩點他們就應該好好的懷疑一下,可是他們卻沒有,他們沒有一個人想過她會是夏家的人。
黃齊生驚恐之下再次看向蔣修遠,“那,那他呢?”
“他就厲害了?!?
夏安安神秘兮兮的掩著嘴,小聲說:“他叫蔣修遠,陵城蔣家三爺,玄鷹隊長,國際軍統上校。”
黃齊生聽完頭一擡,脖子猛地一疼,直接暈了過去。
夏安安小嘴一噘,看了一眼突然出手的蔣修遠,“我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把他打暈了?”
“你說的夠多了?!笔Y修遠無奈的看著她,她一興奮還真是什麼都敢往外說,就這樣的,他怎麼敢把她一個人送去濱州,就算有羅生陪著怕是也管不住她這張快嘴。
回到就見,看到羅生和李京在酒店大堂等著,夏安安眼睛一亮,招呼道:“你們來的正好,快去幫忙?!?
聞言,李京趕緊跑了出去。
看到蔣修遠正在從車裡往外擡人,李京趕忙上去幫忙,“頭兒,我來?!?
蔣修遠看了他一眼,“事情交代的怎麼樣了?”
“還行,姜子辦事挺利落的,秦隊那邊我也交代過了,他也覺得夏小姐這會兒不應該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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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夏安安喃噥的說:“還好我沒有會陵城,不然的話被這個老傢伙一路跟著可真要穿幫了。”
“確實,不過還好提前發現了?!?
羅生一籌莫展的看著被仍在地上昏厥的黃齊生,不安的問:“他會不會把這邊的事已經傳回去了,那樣豈不是打亂了我們的計劃?我們是不是不能去濱州了?”
夏安安看了他一眼說:“不能去就不去唄,反正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本來這件事就是平白加了你,現在就當做我們沒說過這話好了?!?
羅生一急,“可是…?!?
夏安安笑了笑,打斷他的話,“放心好了,別可是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這件事急不來,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不過看這個傢伙剛纔那麼多問題,他應該還沒有弄清楚我是誰,不然也不會一個勁的問了?!?
蔣修遠點了點頭,“安安說的沒錯,他應該還不知道,頂多知道她跟羅家有點關係,至於什麼關係,我想他也不清楚,他不知道我的身份,而我們也沒有直接跟警察接觸過,應該沒什麼問題?!?
說著,蔣修遠看向夏安安:“就算他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但畢竟懷疑了,你以後不可再像今天這麼衝動,什麼話都說。”
夏安安吐了吐舌頭,沒做聲。
這樣的保證她可保證不了,她都是看情況說話的,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見她眼珠子溜溜直轉,蔣修遠嘆了口氣,“你別在心裡瞎合計,記住我說的話,你這樣太胡來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別念叨我了,我這不是有把握纔跟他說的嗎,就他,連我都打不過還能從你手裡跑了?告訴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京見自家老大不忍心說她,忍不住插嘴道:“夏小姐,老大說這些是爲了你好,你不知道這段時間你在維森身邊老大有多擔心,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的跟著姜子一起看著你,就怕你有什麼閃失,你這樣跟開玩笑似的做臥底實在是太嚇人了?!?
“什麼叫開玩笑似的做臥底啊,我很認真的好不好?!?
黃齊生慢慢的醒了過來,耳邊響起的就是“臥底”兩個字。
他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夏安安,有氣無力的說:“你,你是,臥底?!?
夏安安厭惡的齜了齜牙,“李京,讓他閉嘴?!?
李京點頭,走過去就是一腳。
黃齊生剛醒過來,李京這一腳又給踹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