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陵城夏安安也沒事做,折磨陳斌成了她唯一的工作。
她認識夏依然的時間比陳斌要久,她是什么樣的人夏安安比他清楚,夏依然有膽子做壞事可她不會讓自己白死,當時唯一一個跟她走得近的人是陳斌,夏安安不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隊里有楚離,陳斌自然不會死,這幾天下來別人到還好,楚離差點被折騰死。
“我說你能不能跟你媳婦說說,讓我休息兩天,她這天天變著法的折騰,然后我還得救人,她不累我還累呢。”
蔣修遠靠在門口抽煙,理不直氣還壯的說:“那看來你只能多辛苦一下了,我打算把她從秦升益那要過來。”
聞言,楚離一怔,驀地站起,“什么?她天天來折騰你還嫌不夠,還要把她弄隊里來?我求你了,你就讓你媳婦在家好好的當個賢妻良母行不?”
蔣修遠抽了口煙,看了他一眼,“我也想啊,但那丫頭不想,反正她在家也呆不住,與其讓她到處跑,還不如把她弄到我身邊看著。”
“呵,還真是為了媳婦忘了兄弟,她要是來,我還不得被她折騰死。”
想到這幾天陳斌被她折磨的,還真是別出心裁,疼能把人疼死但不會要命,這個小姑娘看上去文文靜靜的,沒想到這么狠,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
被抓起來的人除了陳斌還有雷卡,雷卡屬于國際罪犯,雖然被他們緝拿,但是沒有辦法私自判罪,在所有人落網之前,他只是暫時被關押在這。
夏安安兩天沒有提起他,最后還是來了。
再次見面,夏安安的身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雷卡怎么都沒想到像她這么一個嬌弱的女人,居然會是特種兵。
“你別這么看著我。”夏安安找了個地方坐下,相比面對陳斌,對待雷卡她平易近人多了。
“你來干什么?”
聽他的聲音夏安安就知道,她特意安排讓這里的人不許動他,他并沒有領情。
事情走到這一步,夏安安也沒想過他們還能繼續成為朋友,不對,他們本來也不是朋友。
夏安安說:“我來看看你,好歹也是到了我的地盤,盡盡地主之誼還是有必要的。”
雷卡撇過頭不看她,“不用了,你走吧。”
雷卡后悔,不是后悔相信了她,而是后悔自己一向小心結果卻還是被騙,到現在為止他都想象不到夏安安在面對他們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到底那就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她的演技好到讓人找不出一丁點的毛病,就算再來一次,他估計自己還是會被她騙。
夏安安坐在那,沒有走的意思,也不說話。
沉默了許久,雷卡知道她是不會走了,他嘆了口氣,淡淡的問:“維森怎么樣了?”
“沒找到。”
聽她這么云淡風輕的說沒找到,雷卡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沒找到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或許死了,或許逃了,我不知道他的下落。”
雷卡擰眉,用一種陌生的眼光看著她,“夏末,在你心里從一開始我和維森就是你的敵人是不是,你從來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我和他對你來說只是你的任務,所以現在你才會把維森的下落不明說的這么輕巧。”
夏安安經過了多少天的掙扎才敢走到這來看他,維森的失蹤始終是她最懊悔的事,她刻意把話說的不在意,為的是想讓他更好接受這件事,維森受了那么重的傷掉下海,生存的幾率少之又少,她把話說成這樣結果卻遭到他的懷疑,夏安安笑了。
“是啊,你們一直都是我的敵人。”
“那你還來干嗎?”雷卡沉下臉,滿臉厭惡的看她。
“我來是想跟你說一聲,你母親我們會繼續治療,齊叔叔不會放棄治療你母親。”
聞言,雷卡蹙眉看她,“齊叔叔?”
之前他們從來沒有說過話,突然叫的這么親密,雷卡這才對他們的關系感到好奇。
夏安安說:“齊叔叔是羅生的爸爸,而那個在藥廠掃地的大叔,是我老公的姐夫。”
“你,你老公?”
雷卡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跟他認識的夏末是完全的兩個人,他不是不了解夏末,而是不了解夏安安。
夏安安沒有對她“老公”的身份多做解釋,但雷卡也不是傻子,他想了想說:“我和維森都見過你的這個‘老公’對么?”
夏安安只是看著他,沒說話。
雷卡說:“當初幫沃夫賭錢的那個人。”
夏安安挑了下眉梢,沒有否認。
“還有上次你受傷住院的那個醫生。”
這一次,夏安安笑了,“知道這些有什么用,沒錯,是他,是不是我承認了你心里會舒服一點?”
“所以在漷城的時候,你是在我和維森的眼皮子底下跟他見面,還招搖說自己花心?”
夏安安一本正經的搖頭說:“見面是真的,花心也不是我造的謠,這話也不知道是從誰的嘴里說出來的,我從來都是一心一意,只是懶得去糾正你們的說法罷了。”
聞言,雷卡無語的冷笑,“懶得糾正,我看你是根本就不想糾正,你巴不得這樣的話傳出去,不然你用什么借口帶羅生去濱州?”
“帶羅生去濱州是臨時決定的。”
她說的認真,但是雷卡卻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不過事到如今是真是假又能怎樣?
“問完了嗎,問完了就說說你母親的事吧。”
雷卡不想再跟他說話,但是說到他母親,他又不得不放下身段,“我母親在哪?”
“在羅家。”
雷卡一怔,“你說什么?”
“你冷靜點,這世上只有齊叔叔知道你母親到底是怎么樣的狀況,他會想辦法,但你母親必須在他身邊他才能做得到,你放心,只要有你母親的消息我就會來告訴你,如果她醒了,我也會帶她來見你。”
在他最絕望的時候重新給他燃起希望,可笑的卻是這種絕望本身就是她給他帶來的,雷卡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謝謝還是繼續埋怨,他覺得自己看不懂她。
夏安安仿佛看穿了他的內心,淡淡一笑,“別這么看著我,我知道現在我說什么都挽回不了,但是同樣身處過正義的你,我相信你能明白我內心的糾結,我只不過是堅持了自己的己見,而你沒有回頭,我們的出發點是一樣的,只不過選擇了兩條路。”
回去的路上,蔣修遠沒有問她跟雷卡說了什么,她這么多天都不去見雷卡,今天看來是已經過了心里的那個坎了。
“你每天來折磨陳斌,就不怕別人說你是屈打成招?”
夏安安不在乎的說:“說就說唄,反正我只要聽到這句話就行。”
蔣修遠笑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隨便了?”
“跟了你以后變得呀。”夏安安眉眼一拋,勾人的笑臉看的蔣修遠心里癢癢。
蔣修遠咬著牙根,要不是這會兒在開車,肯定不會放過她,“跟誰學的這么笑,把嘴閉上。”
這就受不了了?
他的自制力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
夏安安挑眉,媚眼如絲,嘴角不但勾起還咬住了半邊,她欠起身子湊了過去,指尖從他胸口爬過,“小舅舅,你想不想……”
蔣修遠受不了這個,空出一只手一把摟住她的腰,“你想我就想。”
夏安安兩手在他身前抵住,笑臉一收,“你想不想好好開車?”
蔣修遠:“。……”
一路上夏安安都沒敢再惹火,她看得出來,剛才她要是再不及時收斂就要被就地正法了,這可是高速公里,不是鬧著玩的,但這家伙可一點都不在乎地點。
晚上夏安安正在和蔣修遠吃飯,隊里突然來了電話,蔣修遠接完電話看了夏安安一眼。
“怎么了?”
“陳斌招了,他說他親眼看到沐陽是被夏依然推下樓了,夏依然是自己跳下去的,這一切都跟夏寧無關。”
夏安安嘴里塞著一大塊牛肉,一邊嚼一邊皺眉,“這大晚上的他怎么想起來這時候招了?奇怪了。”
“是楚離,楚離給他包扎的時候用了刺激的藥,沒有給他止疼,他可能受不了了。”
夏安安一對貓眼倏然睜大,驚訝的說:“這也行?這楚隊醫還挺牛的,改天我要跟他討教討教。”
聞言,蔣修遠笑了一下,“怎么,你想該行學醫了?”
“改行不至于,一技在手總好過什么都不會吧,馬馬虎虎學一點是一點。”
蔣修遠說要把她從秦升益的手里要回來,話還沒到秦升益那就被夏安安給拒絕了。
夏安安沒有回隊里報道,而是約秦升益和辛梓出來吃了頓飯,順便把請長假的事給說了。
蔣修遠本來還不滿“長假”這個說法,后來秦升益說“你可以請一輩子”,蔣修遠這才沒有繼續堅持。
陳斌的事解決了,夏寧的清白也還回來了,大半個月過去了,蔣修遠才帶夏安安去大院。
呂梅心疼的拉著她的手,一口一句“瘦了”“吃苦了”心疼的不得了,蔣東霖對她的態度也比之前更好了。過了這么多年,當初那個讓她刮目相看的小丫頭如今能做出這樣的大事,有這樣的魄力一定是他們蔣家的人。
呂梅說起婚禮的事,事情耽擱了兩年,這倆崽子都不是省油的燈,未免夜長夢多兩人再鬧什么幺蛾子,呂梅張羅讓他們先把婚禮給辦了。
這一次拒絕的人不是夏安安,而是蔣修遠,呂梅不高興,“為什么不辦,怎么著,你還長花花腸子了?”
夏安安看著蔣修遠,雖然不覺得他會長花花腸子,但是他的拒絕她也挺好奇的。
蔣修遠說:“最近沒時間,我還有些是需要處理。”
“什么事比你跟安安結婚還重要,你不聲不響的自個兒把證扯了,人家連知道都不知道,你現在連婚禮都不想辦,你想找死啊?”
呂梅兇起人來還是不減當年,蔣修遠習慣了,不以為然,但他不想讓夏安安誤會。
看了一眼身邊滿眼好奇的夏安安,蔣修遠沒說話,只是擁緊了她。
回到房間,夏安安把門反鎖:“說吧,又有什么事瞞著我呢?”
以前都是他訓她,現在反過來了,看著她大搖大擺的背著手一副教訓手下的樣,蔣修遠笑了一下,伸手拉她,卻被她躲開了。
“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蔣修遠笑意淡了淡說:“兩天前我接到消息,a國動亂,一個村子的人全都被毒死了,動亂還在繼續,國際方面請求支援。”
聞言,夏安安神色一怔,“是吉爾?”
蔣修遠點頭,“應該是他。”
夏安安剛要說什么,蔣修遠拉住她的手說:“我想過不去,可是這次的事本來就是我們接手,不去說不過去,安安,這次的事你別參與,交給我,等我回來。”
“不要。”夏安安使勁搖頭,“我不喜歡等,我已經等的夠久了,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吉爾認識你,我不能讓你去冒險,要知道他們的計劃一旦實施就沒人能阻止的了,你不要再想用你的心軟去征服任何人,你做不到。”
夏安安知道,這件事一天不解決,誰都沒有消停日子過,就算蔣修遠可以放手不管,她也做不到。
蔣修遠把這件事跟蔣東霖說了,蔣東霖贊成他的做法,大事當前,私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可呂梅不管那些,天大的事沒有她娶兒媳婦重要。
“媽,讓他去吧。”
在場的人全都安靜了,夏安安輕飄飄的一句稱呼,讓呂梅心軟了,蔣東霖有些意外,但回頭一想,倆人結婚證都領了兩年了,這一聲媽呂梅也受得起。
蔣修遠看著夏安安,莫名的覺得她不太對勁,她答應的太痛快了,別的事先不說,這件事在她心里的重要性已經遠超過他,蔣修遠還以為她會鬧上一段時間,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她就同意了。
蔣修遠不太信她,“我走之后你就暫時住在這吧,媽,安安交給你……”
“不,我在家等你回來。”夏安安打斷他的話。
夏安安臉上在笑,呂梅卻感覺到她不是很開心,不過這也怪不得人家,好好的婚不結非要去打仗,有毛病么!
*
夏安安約了辛梓出來吃飯,辛梓一直提不起精神。
“怎么了?”
“阿升又要走了。”辛梓筷子撥弄著飯菜,半天都沒吃一口。
“哦。”夏安安塞了一塊肉進嘴里。
辛梓看了她一眼,“你們家蔣三爺不是也要去嗎,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夏安安咕噥著,不清不楚的說:“有什么好擔心的,他們本來就是干這個的,要是真擔心的話,這輩子都得擔心。”
“話說的沒錯,可是每次他離開我都會擔心。”
夏安安打趣的說:“你擔心什么,你擔心他會去找沈書韻?”
辛梓埋怨的皺起眉頭,“他們的婚約已經取消了,你別再說這事。”
“他們之間的婚約取消了,那你呢,你和他之間也該有個結果了吧。”
辛梓低下頭,和兩年前一樣只要說起這件事就極度沒有自信,“我不知道。”
夏安安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你的事還得我替你費心著,你放心,等我下次見到他一定幫你好好說說他,老大不小的人了,不為你打算也得為他自己打算吧,他們家的人還真想讓他一輩子不結婚啊。”
聽著夏安安的話,辛梓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安安,你剛才說下次見到他,你是打算回隊里嗎?”
夏安安送到嘴邊的筷子一頓,朝著辛梓笑了笑,“沒有,我說的是下次見面。”
“安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呀?”
辛梓還是了解她的,她說謊的時候總喜歡笑,而且笑的很難看。
夏安安假裝聽不懂她在說什么,“我能瞞你什么呀,吃飯吧,看你瘦的都皮包骨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秦升益虐待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