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修遠從槍擊室走出來,不急不慢的腳步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
秦升益隨后跟出來,看了他一眼,“這就是你這幾年一直等著的女人?會不會太小了點?”
“呵呵!”蔣修遠嫌棄的瞪了他一眼,“你好意思說我?你那個五年前就領回家了,不要臉。”
秦升益:“……”
他的確五年前就把她帶回了家,可那時候在他眼里她只是個孩子,可蔣修遠不以言,他從十年前就開始惦記人家,十年前她才多大?
蔣修遠這張嘴,欠起來秦升益恨不得手撕了他,被他這么一說,秦升益懶得在跟他爭辯什么。
他們兩個人的關系說起來很奇怪,彼此從來都不肯承認跟對方的感情好,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整個部隊的人都攔不住,但是他們又很了解對方,任何私事彼此間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人人都說他們兩個不合,連他們自己都這么認為,但是他們也知道,他們不合是因為他們實在是太像了。
這十年來,他們都是隊里最拔尖的,家世相近,又都不肯服輸,也許是兩人知道彼此的厲害,又都不肯承認,所以各自心里都墊起了一層隔閡,下意識的認為他們不該是朋友。
秦升益嘆了口氣,他難得對蔣修遠露出羨慕的目光,“看得出來,你們關系不錯。”
蔣修遠嘚瑟的說:“那是,爺守身如玉這么多年,跟你能一樣嗎,對不起人家還擺出一副大爺的姿態,怎么著,人家就活該在被窩里等著你,還得端著笑臉,伺候你這個不知道有沒有臟病的老男人?”
秦升益:“……”
秦升益就是煩他這個德行,說話總是帶損人的,他是沒他能說,但不表示他說不過他也打不過他。
秦升益皺眉瞪他,“老男人?你就不是老男人了?老牛吃嫩草的事別把自己撇這么干凈。”
蔣修遠叼著煙笑了一下說:“我家丫頭可不嫌我,但你家那個我就不知道了。”
這話真是戳心,蔣修遠能拿來當笑話講的事,但秦升益卻覺得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難題。
難得,蔣修遠也就只有在這件事上能讓他閉嘴,以前他還沒有對夏安安得逞的時候,說這話的時候總會底氣不足,但現在不一樣了,跟他比,他最起碼有一樣超過他了,那就是女人。
兩人走出大門,蔣修遠丟掉手里的煙頭用腳尖捻了捻。
他看向秦升益,挑了一下眉梢,“爺今天就教你一招,對待女人,尤其是對待這種年紀小的女人,你床上功夫再厲害根本沒辦法吸引她們,女人都是感性的,尤其是像她們這種小女孩,情竇初開,誰不喜歡浪漫一點,貼心一點?再看看你那張臉,成天冷的跟冰窟窿似的,我看著都煩,別說人家了。”
秦升益可一點都沒有被他的話安慰到,反而在聽完他說的之后,臉色更沉了。
“瞧瞧,就你這樣的,人家能不躲著你嗎?”
秦升益呼吸加重,沉默半天,咬著牙說:“如果你的女人背著你去墮胎,還差一點死在手術臺上,我相信你也會跟我一樣笑不出來,你的廢話就別說給我聽了,我跟你情況不一樣,你是在她小的時候就把她定下了,可是辛梓,她心心念念的只有擺脫我。”
聞言,蔣修遠愣了一下。
“墮胎?行啊你,沒看出來,還挺厲害的。”
厲害個毛!
秦升益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忍不住罵了一聲,“操,每次跟你說話都會一肚子火,下次別讓老子見到你,還有,讓你的女人把那丫頭給我帶回來,不然讓我找到的話,我可不能保證她不會缺胳膊斷腿。”
“你特么敢,你敢動她,刨了你家祖墳!”
*
出租車里,辛梓仔細打量著夏安安,那雙黑豆似的眼囧囧有神,一點都看不出之前的怯懦。
一想到自己不顧一切的跟她跑出來,回去之后少不了會被教訓,辛梓心里有點后悔。
“你要帶我去哪?”辛梓問。
夏安安數著辛梓給她的錢,無所謂的說:“不知道,反正先跑了再說。師傅,我這只有一百八十塊,你往市區開,就開一百八的就行。”
辛梓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隨意的人,拿著錢讓出租車隨便開,這簡直是開玩笑嗎!
夏安安伸著脖子跟司機說完,看了辛梓一眼,“你叫什么?”
“辛梓。”
辛梓說話的聲音很小,像是從小被嚇大的似的,夏安安拍了拍她的手,“我叫夏安安,你別怕,那個黑面神什么人啊,那么囂張,他是不是欺負你,你為什么不跑?”
辛梓低下頭,沒說話。
見她不說話,夏安安又問:“你不跑是不是因為你怕他報復你?”
辛梓搖頭,“不是的,你誤會了。”
“誤會?”
夏安安才不相信是她誤會呢,她看的清清楚楚,就是那個黑面神欺負她。
“剛才聽蔣修遠說,你是他搶來的,怎么回事,他強搶民女啊?”
她說話的語氣和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引的辛梓對她有些好奇,她再次看了她一眼,問:“你跟蔣三爺,是一對嗎?”
夏安安點了點頭,“他是我喜歡的人。”
“真好。”淡淡的兩個字,卻讓她說出了羨慕的語氣。
夏安安奇怪的問:“哪里好?”
辛梓嘴唇很薄,抿起的時候微微上翹,很好看,她看著夏安安說:“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好,你也喜歡他,你們會很幸福的。”
她聽秦升益說過蔣修遠的事,聽說他從十年前開始就喜歡一個女孩,為了等她長大,他十年的時間都在軍隊里摸爬滾打,他說,他不是為了有所成就,而是時光難捱,沒有她的日子更難捱。
*
車開進市區,剛好一百八十塊,夏安安和辛梓從車里出來,順著路邊閑逛。
“那個黑面神真的沒欺負你嗎?”
辛梓一路上說了好幾遍秦升益沒有欺負她,但不管夏安安怎么看都覺得那家伙對她又推又捏的,說話動作都那么粗魯,根本就是欺負。
“謝謝你安安,我真的沒事,你不用為我擔心,今天的事就別麻煩蔣先生了,你應該還不清楚他跟秦升益的關系,這樣不合適。”
夏安安說要把她帶回去,秦升益再兇,想從蔣修遠手里搶人也是沒這個可能的,蔣修遠這個人軟硬不吃,更是不講理,單從他跟秦升益說話時不對付就能看出來,他們并不友好。
夏安安說:“你是怕蔣修遠出賣你嗎?”
辛梓抿起嘴笑了笑,“當然不是,只是……”
辛梓斂起笑意,輕聲嘆了口氣,“只是不管我走到哪他都會找到我,我如果真的跟你走,會給你添麻煩的。”
辛梓看得出來她是好心,同時她也看得出她并不了解蔣修遠和秦升益,“安安,認識你我很高興,我跟秦升益,跟你和蔣修遠不同,你和他之間是平等的,但我和他卻像是一座斷橋,如論如何都鏈接不起來,我看清了事實,但是他沒有,所以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夏安安聽不懂她在說些什么,“辛梓,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的意思是說,是我欠他的,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是我惹他不高興所以他才會這樣。其實,我是他買回來的,當初我爸欠了很多賭債還不起要把我賣了,要不是他,我應該早就死了。”
夏安安怔了怔,“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救了你?你在報恩?”
“他救了我是事實,但我也沒報什么恩,反而……”
辛梓欲言又止,之后的話沒有再往下說。
夏安安不是八卦的人,也不會逼她說她不想說的事,她拉住辛梓的手說:“不管怎么樣,就算是他救了你也好,你都不應該這樣委曲求全,你可以報警啊!”
“報警?”辛梓怪異的看了她一眼。
“你干嘛這么看我,我說錯了嗎?他倒是會給自己發好人卡,他買你,名義上是救你,但實際上做的事卻跟那些畜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