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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正常人

蔣修遠宣布解散之后人就不見了,夏安安找了半天才在教官宿舍樓的附近找到他,只不過……

“教官,我叫蘇可純,之前在北城我爸爸帶我參加宴會的時候我還見過蔣老太爺呢,我爸說了,這陵城是蔣家的地盤,我沒想到我才剛來就能認識你。”

這孜孜不倦的熱情蔣修遠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看著蘇可純臉上的笑,蔣修遠覺得膩到反胃。

“說完了嗎,說完你能讓開嗎,你爸難道就沒告訴你,在弄堂里堵著人不讓走很沒禮貌?”

蘇可純紅著臉,不知道是曬的還是害羞,她低頭絞著衣角說:“我知道這樣很沒禮貌,我就是想說,想說……”

“想說什么快點說。”

“我想說,我喜歡你,蔣三爺,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一聲哼笑,除了嫌棄,還是嫌棄。

蔣修遠伸手把擋在面前的人往旁邊一推,正準備走,就看到夏安安看戲似的站在那,兩手插著褲子口袋,腿一曲一直,還在晃蕩。

蘇可純臉上的失望維持不到一秒,見蔣修遠停下來沒走,她高興,驀地轉身。

看到夏安安,蘇可純臉色一僵,皺起眉頭吼道:“你在這干什么?”

夏安安眉眼一彎,笑的深邃,“沒什么,路過。”

嘴里說著路過,人卻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蔣修遠心里合計著該怎么解釋,誰知,夏安安卻直接從他面前走了過去,直奔蘇可純。

“剛才聽你跟教官告白,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你見他到現在還不到一天,說起來也不過兩面而已,你就喜歡?你喜歡他什么呀?”夏安安笑盈盈的問,如果不是了解她的人,根本看不出她的笑里藏刀。

只可惜,能看出她的笑有詭異的人都不在,喬小牙和姜子一走,夏安安身邊就連個警鐘都沒有了。

蘇可純臉色難看,紅一陣白一陣的,告白還沒成功,就被她聽去了。

她瞪著夏安安:“關你什么事,我愛喜歡他什么就喜歡什么,跟你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

夏安安滿臉的笑容一收,瞬間化為烏有。

夏安安提起蘇可純的下巴,貓眼瞇了瞇,“以后給我理他遠點,再纏著他,小心我揍你。”

“你,你憑什么!”蘇可純一把揮開她的手,吼完之后卻發現蔣修遠在偷笑。

“憑什么?”夏安安挑了下眉梢,捏著蘇可純下巴的手抬起,朝著身后的人勾了勾手指。

蔣修遠俯身湊近,嘴角抿著笑,“嗯,在。”

夏安安回頭,一把扯住他的領口,用力一拽,軟糯的唇直接朝著他貼了上去。

蘇可純瞪大了眼睛,看鬼似的看著夏安安,“你,你瘋了?”

夏安安扯著蔣修遠領口的手沒松,扭頭看向蘇可純提醒道:“聽好了,這個男人是我的,你再敢勾搭他,我就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滾。”

*

辛梓看著夏安安朝著教官宿舍走過去,一轉眼蘇可純就氣呼呼的走了回來,她覺得有點事大,急忙扯了扯蔣語杉的袖子。

蔣語杉看了一眼走回來的蘇可純,發出一聲不屑的哼笑,“看樣子是正宮娘娘發威了,收拾了那些不要臉的小妖精。”

辛梓愣怔的眨著眼,看著蔣語杉,“你是說,安安?”

“別小看那丫頭,她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辛梓點著頭,“嗯,我知道,這也是我喜歡她的原因。”

看著夏安安走的人可不止蔣語杉和辛梓兩個,夏依然看起來什么都沒做,實際上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從夏安安身上離開過。

她跟程巧坐在一旁的石墩上休息,看到蘇可純回來,還頂著一張生氣的臉,夏依然笑了一下。

程巧問:“依然,你笑什么?”

“沒什么。”

“你為什么不讓我說蔣修遠的女人就是夏安安,你把這事告訴蘇可純,她肯定會跟夏安安過不去的,到時候咱們只管看熱鬧就好了。”

夏依然慢悠悠的擰開礦泉水的瓶蓋,喝了口水說:“你以為我們不說她就不會知道了?”

“什么意思?”

夏依然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夏安安是那種被人搶了東西卻不吭聲的人?”

程巧愣了一下,隨后恍然道:“你的意思是……”

程巧話還沒說完,就見蘇可純氣沖沖的朝她們走了過來。

夏依然看了她一眼,神色一如往常,蓋好瓶蓋,拿著水瓶,等著蘇可純對她的興師問罪。

“夏依然!”

蘇可純邁的步子碩大,幾乎是沖過來的,她站定腳步,瞪著夏依然,“夏依然,你耍我是不是?”

夏依然看著她,“我怎么了?”

“你知道蔣修遠的女朋友是夏安安,你故意不告訴我,蔣修遠是你未婚夫的舅舅,夏安安又是你堂妹,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們兩個在一起的事,我昨天問你,你為什么不說,你是故意想看我出丑!”

蘇可純越是激動,就說明她越生氣,夏依然悶不吭聲的坐在那,她更是等不及想要聽她的辯解。

“你說話呀,你為什么不說話?”

夏依然只想在最旺的那把火上澆油,看著蘇可純氣的不行,她才開口說:“我的確知道,可是那又怎樣?”

“你……”剛才在夏安安那受到的氣還沒撒出去,這會兒連她都敢這么跟她說話!

蘇可純咽不下這口氣,甩起手就要打她。

夏依然一把截住她打下來的手,站起來,沒有生氣,也沒有給她第二次揚手的機會。

程巧站起來嚷道:“蘇可純,你干什么?”

夏依然握著她的手腕,淡淡的說:“我沒有耍你,我的確知道夏安安跟蔣修遠是一對,可是你也知道我跟夏安安現在是什么樣的關系,之前我跟你說過她有后臺,是你自己不信,后來你問我,你要我怎么說?所有人都覺得我對不起夏安安,如果我再在背后說她的事,你會和他們一樣,覺得我是在無中生有,所以我才不說。”

蘇可純的確生氣,但也沒有喪失理智,尤其是夏依然這么冷靜的跟她說這些,一點都看不出她的心虛。

蘇可純掙出自己的手,“所以你就讓我出丑?”

“我沒有,從頭到尾我都把自己置之事外,為什么你會說是我讓你出丑?”

蘇可純一時找不到話來回應。

一開始她接近她,討好她,都是在提醒她注意夏安安,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參與什么,她就算想怪,也怪不到她夏依然的頭上。

“好,就算這件事跟你無關,那你現在告訴我,夏安安到底是什么人,憑什么她可以被蔣修遠那樣的人認可,是不是因為她跟蔣語杉是朋友?”

夏依然做這么多,就是為了等她問這句話,“那倒不是,蔣語杉是一個月前才回國的,至于夏安安為什么會跟蔣修遠在一起,那是你不知道她勾引人的本事大著呢,何止一個蔣修遠,凡是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有幾個不被她騙,我這么說或許你會覺得我是在詆毀她,但是我也不怕承認,她在我們家的這些年,過的的確不好,要不是靠男人,她怎么活到現在。”

蘇可純皺起眉頭,“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在騙蔣三爺?她的膽子也太大了吧,不行,我要去告訴他。”

夏依然一把拉住蘇可純。

她的名字可真沒取錯,還真是單純。

“你拉著我干什么?”蘇可純不樂意的甩開她的手。

“你別這么沖動,難不成你打算現在去蔣修遠面前說夏安安是騙他的嗎,你覺得他會信?”

“不然呢,讓他繼續被騙嗎?”

夏依然沉默了一下說:“我雖然要叫他一聲小舅,但是他的事我真的管不了太多,要知道,沒有證據的事就算你說了也會變成詆毀,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讓他親眼看到,夏安安在勾引男人。”

*

夏安安不是會輕易生氣的人,但她也不大方。

未免再有那不開眼的往上貼,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吃飯的時候明晃晃的做到了蔣修遠那一桌。

教官同桌吃飯,突然一個餐盤從空而降,秦升益看了她一眼,隨后又看了看跟著她一起過來卻沒有她那么膽大的辛梓。

上午的事蔣修遠連一句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她跑了,還以為小丫頭會生氣,沒想到她居然自己過來了。

周圍的唏噓聲不斷,嘀咕什么的都有,夏安安坐在凳子上,伸手拉了一把辛梓。

“坐,吃飯。”

夏安安想昭告天下,但辛梓不想,被她拉著坐下,她渾身不自在。

蔣語杉可沒那么多顧忌,找地方坐下后看了看蔣修遠和秦升益問:“我不耽誤你們吧?”

蘇可純看著他們幾個坐在一起,手里的筷子都快掰折了。

夏依然淡淡的說:“現在他們連大家的眼光都不顧了,明目張膽的秀恩愛。”

蘇可純本來就生氣,聽她這么一說就更氣。

一想到夏安安上午威脅她的話,她更是坐都坐不住了,飯都不吃就走了。

“依然,這個蘇可純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她該不會真的喜歡蔣三爺吧。”

程巧就納了悶了,陵城這么大,是個女的就知道不去往蔣修遠身上貼,她嘴里說著聽說過他,居然還上趕子往上湊,不是腦子有病那是什么?

夏依然慢悠悠的吃著飯,說:“她有沒有病跟我沒關系,她想做什么跟我也沒關系,我只不過是說了我自己知道的事,成與不成,就看她自己唄。”

“什么成與不成?”程巧聽不懂

夏依然沒說話,再次看了一眼夏安安,她只希望蘇可純不要太蠢,最好能一次就把夏安安拉下來。

一頓飯的時間,大家對夏安安的揣測就已經天花亂墜。

敢從蔣修遠的碗里夾菜,那可不是一般人敢做的,關鍵的是蔣修遠居然還由著她,這還是那個陵城人人懼怕的蔣三爺嗎?

*

“怎么了,還不高興?”

操場上她鼓著小臉,蔣修遠搓了搓她的腦袋。

夏安安腳步一頓,看著他,“你什么時候走?”

“去哪?”

“愛去哪去哪,總之別在這就行。”

這還不到一天就趕他走,蔣修遠怎么會肯,“那可不行。”

夏安安不樂意的瞪著他,“你是不是舍不得跟你告白的人啊,那你帶回去唄,我看她肯定樂意。”

每次她泛酸,那點酸勁都在蔣修遠可承受的范圍之內,甚至他還很享受。

看周圍沒人,他捏起她的下巴偷了個香,“我舍不得的是你。”

“少來,看到你我就鬧心,好好的一個軍訓就因為你變的亂七八糟的,你要是再待下去,還不如讓我直接回去算了。”

“那就回去唄。”

“。…。”

蔣修遠摸了摸她氣呼呼的小臉,“乖,別鬧,我答應你,大不了我不跟姓秦的較勁,那個女的你也已經處理了,我就在這陪你,不給你添亂。”

“已經很亂了。”

夏安安嘟囔著往回走。

她也不想搞特殊,也不想被人指指點點,要不是被逼無奈,她也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昭告天下。

下午的訓練蔣修遠沒有出現,他這個人一向說得出做得到,夏安安雖然習慣了他的說話算話,但還是有點莫名的小感動。

“安安,小舅都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你怎么還笑得出來?”

夏安安一邊跑一邊說:“如果我說他在屋里睡覺,你信不信?”

“睡覺?”蔣語杉搖頭,“我不信。”

夏安安笑了笑,沒說話。

秦升益訓練起人來還真不把人當人看,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休息過,人都累癱了一大半。

晚飯的時候食堂都比之前安靜了很多,因為那些累癱的人連飯都沒力氣吃了。

可是這還沒完,除了訓練,還有值班夜巡,每天每個寢室出一個人,今天剛好是蔣語杉。

夏安安從外面回來,就見蔣語杉穿戴好,整個人沒精神的攤著站在那。

“語杉姐,你這是怎么了?”

蔣語杉看她半晌,突然撲過來,勾肩搭背笑的一臉奸詐,“好安安,我不想一個人去值夜班,你陪我一起吧。”

“可以是可以,不過……”

“沒什么不過,你就陪我去吧,還是不是好朋友了?”

不知道為什么,夏安安有的時候總覺得蔣語杉的開心都是裝出來的,她很害怕一個人單獨在一個地方,聽辛梓說就連昨天晚上她都是爬到她的床上跟她一起睡的。

夏安安放下洗漱用品說:“我也想陪你一起巡邏,但是剛才有人叫我,說教官讓我去整理器材室,準備明天用的軟墊。”

蔣語杉皺起眉,“那東西干嘛讓你去整理,那不都是男生的活嗎?”

夏安安端了端肩,“我也不知道。”

蔣語杉再次把頭耷拉了下來,哼哼唧唧的說:“可是我真的不想一個人去,好無聊啊。”

辛梓坐在夏安安的床上看書,聽著她們的話,她探出頭說:“安安,你就陪她去吧,器材室那邊我去幫你整理。”

“你?你能行嗎?”

她們三個當中辛梓體力最差,夏安安真的擔心她的小胳膊會弄不動那些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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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梓笑了笑說:“教官能讓你去,肯定不會是什么重活,我可以的,你就被語杉去巡邏吧,巡完邏你們去找我唄。”

蔣語杉使勁點頭,說:“對對對,實在不行辛梓就在器材室等我們,等巡邏結束咱們一起收拾。”

她們兩個都擅自決定了,夏安安只有點頭同意的份。

蔣語杉拉著夏安安出門,辛梓整理了一下,就朝著器材室走了去。

器材室比較偏,在宿舍樓后面幾百米的地方。

器材室的門是一扇橫拉的鐵門,生了銹,開關比較麻煩,但是門是開著的,沒有鎖,也沒有關嚴。

辛梓走過去,人直接從門縫擠了進去。

昏暗中她借著門縫透進來的一點光亮摸索著,想要找到燈的開關,可是摸了半天都沒摸到。

突然,轟隆一聲,鐵門關了,唯一一點的亮光都消失了。

她跌跌撞撞的跑到門口拍了拍門,“誰在外面,開門,快點開門。”

“你就是夏安安?”

突然冒出來的說話聲嚇了辛梓一跳。

她驀地轉身,但因為這里實在是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見。

“你是誰?”

“不是我,是我們。”

身后又有一個人在說話,辛梓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他剛才問,她是不是夏安安?

他們是沖著安安來的?

“夏安安,聽說你對男人特別感興趣,只要有錢,你什么都肯做是嗎?”

“你胡說!”辛梓吼道。

這兩個男人寧愿摸黑在這堵她都不敢開燈,他們一定是在這一起軍訓的學生。

辛梓砰砰的砸著鐵門,喊道:“有沒有人,開門。”

“別喊了,我們既然能把你騙來,就說明不會有人來打擾咱們,你放心,我們不是那種玩完不負責任的人,錢我們有的是,你只要把我們哥倆伺候好了,有你的好處。”

辛梓很少接觸人,更沒接觸過這樣的人,她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伺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可以感覺到,那絕對不是好事。

“放開!”辛梓尖叫一聲,腳下不知道被什么絆到,“你們就不怕被教官知道嗎?”

聞言,兩個人笑了笑說:“教官?教官知道我們是誰嗎?我保證直到你爽完了都不會知道我們是誰。”

轟的一聲,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塌了,這里太黑,就算是那兩個人在這待了半天也都找不到辛梓現在在哪。

“操,人呢?”

“手電筒拿出來,快點把人找到。”

手電筒打開,辛梓手在臉上擋了一下,一個男的說:“在那。”

也不知道辛梓是哪來的力氣,看到身邊擺滿雜物的鐵架,用力一拉,一點都不在乎會不會砸到自己。

鐵架轟隆一聲倒了,把那兩個人隔住爬都爬不過來。

辛梓冷眼看著他們,眼中有一種豁的出命去的堅韌。

突然,一個男人覺得有點不對勁,“金子,不對啊,她,她不是夏安安。”

拿著手電筒的人照了照她的臉,愣住了,“你,你是誰啊?”

辛梓皺著眉頭,她長的嬌弱,緊緊一個皺眉的動作就顯得她像是在害怕。

“誰讓你們來的?”

兩個男的看到堵錯人了,郁悶的喃罵了幾句,“關你屁事,你不是夏安安你早說呀,自己在那裝什么鬼,我還沒問你來這干什么呢,神經病。”

“你們針對的人是安安?”

兩個男人慫了一下,“沒,沒你事,你少多嘴,你要是敢到處說,看我們怎么收拾你。”

辛梓手背上不知道被什么劃了一道口子,兩只手緊緊的攥成拳頭。

夏安安是她第一個朋友,也是她最喜歡的朋友,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不管是誰,想要傷害她,她絕對不允許。

攥成拳頭的手慢慢松開,她解開自己身上迷彩服的扣子,一只手抓著肩膀的袖子用力一扯。

嘶啦——

兩個男的一愣,“你干什么?”

衣服被她扯開了幾道口子,辛梓瞪著他們,抱住自己,慢慢的蹲了下去。

下巴低著自己的膝蓋,堅韌的眼神靜靜的盯著他們,“你們知道夏安安是誰嗎?”

兩個人一臉不關心、不好奇的表情,更不愿意搭理她。

大門不會這么快打開,他們坐在一邊等,也不理辛梓嘴里碎碎念的都在說些什么。

“她是蔣修遠的女朋友,蔣三爺你們聽過嗎,殺人不眨眼的,如果讓他知道你們今天針對的人是夏安安,你們一定會死的很慘。”

他們是不想理她,但是這里太安靜了,她的話就像一根冰柱一樣從頭灌穿。

兩個男生臉色一變,驀地站起,“不,不可能。”

辛梓低聲笑了笑,“原來你們不是我們一組的人,難怪。”

他們組的人都親眼看到夏安安跟蔣修遠同桌吃飯,除非是別組的才會聽到這話之后露出這樣的表情。

兩人見自己暴露了,吼道:“你他媽給我閉嘴,你要是敢亂說話,小心我們收拾你。”

*

所謂的巡邏就是到處溜達,這里又不是什么軍事基地,又沒有特務什么的盜取機密資料,有什么好巡的。

走累了,蔣語杉拉著夏安安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

“真是無聊,白天都快累死人了,晚上還讓巡邏,什么毛病!”

她對這里吐槽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夏安安聽慣了也就不再去發表什么意見。

她笑了下說:“教官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唄,反正巡邏也就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蔣語杉是想說,這一個小時就很難熬了。

過了一會,蔣語杉靈機一動,笑瞇瞇的看向夏安安說:“要不咱們去看看辛梓,去整理完器材室時間正好也差不多了,剛好回去睡覺。”

見周圍沒人,夏安安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注意,她點了點頭,站起來。

兩人正準備往器材室走,遠遠的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教官宿舍走了出來。

“出什么事了?”

蔣語杉伸著脖子看了看,“不知道啊,好像真的出什么事了,小舅都出來了。”

這么晚了,他們全體出動,該不會是又要半夜訓練什么的吧?

不過應該不會,如果是訓練,怎么會往器材室走呢?

*

“教官,你讓我整理器材室,我來的時候門是鎖著的,我聽到里面有動靜,我又不敢進去。”

蘇可純扭扭捏捏的躲在蔣修遠身后,跟他們一起來的人除了秦升益,蘇可純整個寢室的人都被她叫出來了,夏依然本來是不想來的,這種事她不愿意把自己攪和進來,但是蘇可純說什么都不讓,而且整個寢室的人都來了,她要是不來,似乎有點此地無銀的感覺。

蔣修遠看了她一眼,夏依然解釋道:“我跟她是一個寢室的,她說害怕,就把我們叫來了。”

夏安安和蔣語杉聽到動靜跟過來,蔣語杉奇怪的問:“你們這是要干嘛呀?”

順著說話聲回頭,看到夏安安,蘇可純倏然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會在這?”

夏安安一臉愣怔,“我怎么就不能在這了?”

“小舅,你們怎么都到這來了?”蔣語杉看著器材室的鐵門,上前推了推,“誰把門鎖住了?辛梓還在里面的。”

“你說什么?”秦升益聞言一怔,驀地一把扯過蘇可純手里的鑰匙。

鐵門嘩的一聲被拉開,里面漆黑一片,兩個人影直接往外跑。

蔣修遠和秦升益眼疾手快的一人抓住一個,往回一丟,這才看清了兩個想要逃走的人。

夏安安和蔣語杉急忙跑進去,“辛梓!”

“我,我在這。”

微弱的哭聲聽的兩個男生一怔,器材室里的燈忽然亮了,他們回頭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他媽的,這女的是瘋了嗎?

辛梓一身狼藉,衣服也破了,人也受傷了,整個人被鐵架夾在墻縫中,不管怎么看都是受盡了委屈。

秦升益眉頭緊的都快夾死一個人了,他走進去,因為著急怎么都挪不開那個鐵架。

蔣修遠進去幫忙,鐵架被移開,秦升益把人拽出來,沉聲問:“你沒事吧?”

辛梓委屈的搖著頭,一聲不吭,想要甩開他的手,秦升益卻抓緊了她,怎么都不肯松。

平時她倔強他都由著她,可是現在看到她這樣,秦升益就算是當眾把她帶走也不會讓她自己一個人。

看到辛梓這樣,夏安安驚訝過后的以第一反應不是問她發生了什么,而是看向夏依然幾個人。

通知她來器材室的人雖然不是夏依然,但這事怎么會這么巧?引她過來,卻有兩個男的在這等著,就為了帶人來看這一幕嗎!

夏安安一把揪住其中一個男生的領子,“誰讓你們來的?”

男生搖頭,什么都不肯說。

夏安安捏緊了拳頭,手骨咔嚓一聲脆響,只是沒人發現,這聲音是重疊的。

蔣語杉同樣蓄勢待發,一臉氣憤,夏安安一腳踹向其中一個男生的同時,蔣語杉的腳也踹了出去。

兩個男的撞到鐵架,上面的東西滑落,他們被砸的頭破血流。

蔣語杉可沒有夏安安那么客氣,走過去二話不說又是一腳,“說,誰讓你們來的!”

他們也是替人辦事,沒想到平白出了這樣的差錯,現在被人打,而且是當著教官的面,他們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蔣語杉蹲在被她打的那個人身邊,拍了拍他的臉,“不說是嗎?還沒進大學校門就敢惹是生非,你是給自己找好了后臺,還是給自己找好了棺材?”

“我……”

“你什么你,我在問你一遍,是誰讓你們來的?”

誰讓他們來的,其實就算不問蔣語杉也能猜到。

原本該來器材室的人是夏安安,這花花腸子是給誰準備的一目了然,這么缺德的事是誰做的還用說嗎?

“是……她。”兩個男生同時看向蘇可純,她想否認,但是已經晚了。

這時候,辛梓開口,哽咽的說:“他們以為我是安安。”

這把火,添的很是時候。

秦升益為了她能做到什么地步她不知道,但是蔣修遠有多在乎夏安安她卻是知道的。

她不同情任何一個想要傷害她們的人,就算背上難聽的罵名,她也要把這個幕后主使拉下水。

蔣修遠臉色一沉,看向蘇可純,語氣更如寒冬臘月被人在領口灌下一盆水,讓人從頭到腳都覺得泛寒,“你爸是北城副市長?”

當天晚上,一輛白色面包車進出,沒有留下太多痕跡,但軍訓中卻少了兩個人。

至于蘇可純,都說子不教父之過,有能力坐上副市長的位子,卻連自己的女兒都管不好,這懲罰自然由他來但著。

*

房間里,蔣修遠抽了滿滿一煙灰缸的煙。

秦升益敲門進來,皺了皺眉頭,“你是要把這點了?”

“你家那丫頭沒事吧?”蔣修遠問。

他還知道問問辛梓,看來沒失去理智,秦升益走過來,靠著窗,“她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堅強多了。”

蔣修遠吐了口煙,搖了搖頭,“所以說你這個人情商低,不討喜,女人再堅強也還是會害怕,你就這么放心,你真當她是鐵打的?”

辛梓是不是鐵打的秦升益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辛梓的性格的確比外表看上去要堅韌,不然她也不會兩年來一直都不肯向他服軟。

她的頑強有的時候連他都覺得可怕,今天這兩個人對她來說,或許還比不上他的一聲吼。

“或許不是,但她可沒有夏安安那么聽話。”

聞言,蔣修遠哼笑,“聽話?那是你沒見過她不聽話的時候。”

兩個大男人在這討論兩個小姑娘,實在不是什么壯舉,秦升益從煙盒里拿出一根煙,打開窗戶陪他一起抽。

操場上蘇可純被罰站一晚上是秦升益的決定,罰的不算重,最起碼就這件事來說,她還能繼續參加軍訓就不算是懲罰。

“你真的覺得這件事是她一個人做的?”

秦升益的話不帶太多情緒,他看向蔣修遠,“你在查兩年前的那些人是不是?他們,跟夏成峰有關?”

蔣修遠低著眸子,煙一口接著一口,“問這么多干什么。”

“你以為我想管你的事,連我都能看出來你之前刻意不去追究夏成峰一家是另有目的,你以為別人就看不出來?從一開始到現在,夏成峰一家蹦跶的夠久了,現在你還在縱容夏依然,我警告你,下次要是在連累到我們家辛梓,我管你什么任務,我直接拆了這女的。”

蔣修遠哼了哼說:“這話你在我面前說有什么意思,有能耐去你女人面前說,哦對了,我聽丫頭說,你跟沈書韻的婚約是假的,可真有你的,這么大的事都瞞的滴水不漏的。”

秦升益皺了下眉,“她怎么說話不算話,不靠譜。”

“她不靠譜才是正常的,什么時候靠譜了,那估計是見了鬼。”

這話明明不是夸,但看他還挺驕傲,秦升益一臉嫌棄,“被你寶貝上的東西,臭的都是香的,不過跟你比,她的性子倒是還有點可取之處。”

蔣修遠的脾氣對誰都一樣,而且不分場合,夏安安雖然咋呼了點,但從今天晚上看來,她似乎還挺沉得住氣的。

蔣修遠也是被夏家的事鬧的實在沒了辦法,一方面他想幫夏安安出氣,另一方面夏家又跟很多事有關。

捻掉手里的煙頭,蔣修遠嘆了口氣說:“我的確懷疑夏成峰跟兩年前的事有關,我甚至懷疑五年前安安父母的死也跟這件事有關,你以為我不想讓夏成峰這一家子趕緊消失?我只是想給安安一個真相。”

“你真覺得她需要知道這種真相?”

聞言,蔣修遠抬頭看他,看著秦升益滿臉的認真,蔣修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那你認為呢?”

朝著窗外吐了口煙,秦升益心里也有他所壓抑的地方,他說:“有些真相我覺得還是不知道比較好,隱瞞有的時候也是一種保護,我們有我們的身份和立場,這是我們該做的,明知道有危險的事你又何必強加在她的身上,難道你說出來之后她會覺得開心?”

他們兩個人性格上相像,但事處理事情上卻各不相同。

蔣修遠不否認他的說法是對的,只是他不想對夏安安有所隱瞞,不管是任何事,他都不想瞞著她。

嘲笑秦升益的同時,蔣修遠心里也在嘲笑著自己,他說:“你都是用這樣的方法來實行你的保護?你把她關起來,屏蔽她對外界一切的感知,你覺得不知道就會不上心,那現在呢,你把她放出來,難道就不怕隱瞞這么久的事敗露?”

“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蔣修遠最不愿意聽他這種毫無意義的辯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買下她的時候她父親何止是個爛賭鬼,他如果真的是讓自己女兒賣身也就罷了,他是把人賣給……”

“好了,你說這些干什么?”秦升益不滿的打斷他的話,“這些事辛梓一點印象都沒有,很多事她記得也都不是很清楚,這話不要在她面前說,我不想讓她知道。”

蔣修遠知道,他把辛梓關起來并不是因為他變態,而是想要保護她,他不想讓辛梓知道,但這件事并不是秘密。

蔣修遠說:“其實我能理解你媽,她不接受這個女孩有一定程度也是為了你好,沒人知道她當年到底被控制到了什么程度,人體試驗不是玩笑,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了。”

“廢話真多。”

扔掉手里的煙頭,秦升益轉身就走。

門砰的一聲關上,蔣修遠搖了搖頭,吐了一口煙,“前方山高路遠,希望她還是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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