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修遠宣布解散之后人就不見了,夏安安找了半天才在教官宿舍樓的附近找到他,只不過……
“教官,我叫蘇可純,之前在北城我爸爸帶我參加宴會的時候我還見過蔣老太爺呢,我爸說了,這陵城是蔣家的地盤,我沒想到我才剛來就能認識你。”
這孜孜不倦的熱情蔣修遠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看著蘇可純臉上的笑,蔣修遠覺得膩到反胃。
“說完了嗎,說完你能讓開嗎,你爸難道就沒告訴你,在弄堂里堵著人不讓走很沒禮貌?”
蘇可純紅著臉,不知道是曬的還是害羞,她低頭絞著衣角說:“我知道這樣很沒禮貌,我就是想說,想說……”
“想說什么快點說。”
“我想說,我喜歡你,蔣三爺,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一聲哼笑,除了嫌棄,還是嫌棄。
蔣修遠伸手把擋在面前的人往旁邊一推,正準備走,就看到夏安安看戲似的站在那,兩手插著褲子口袋,腿一曲一直,還在晃蕩。
蘇可純臉上的失望維持不到一秒,見蔣修遠停下來沒走,她高興,驀地轉身。
看到夏安安,蘇可純臉色一僵,皺起眉頭吼道:“你在這干什么?”
夏安安眉眼一彎,笑的深邃,“沒什么,路過。”
嘴里說著路過,人卻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蔣修遠心里合計著該怎么解釋,誰知,夏安安卻直接從他面前走了過去,直奔蘇可純。
“剛才聽你跟教官告白,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你見他到現在還不到一天,說起來也不過兩面而已,你就喜歡?你喜歡他什么呀?”夏安安笑盈盈的問,如果不是了解她的人,根本看不出她的笑里藏刀。
只可惜,能看出她的笑有詭異的人都不在,喬小牙和姜子一走,夏安安身邊就連個警鐘都沒有了。
蘇可純臉色難看,紅一陣白一陣的,告白還沒成功,就被她聽去了。
她瞪著夏安安:“關你什么事,我愛喜歡他什么就喜歡什么,跟你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
夏安安滿臉的笑容一收,瞬間化為烏有。
夏安安提起蘇可純的下巴,貓眼瞇了瞇,“以后給我理他遠點,再纏著他,小心我揍你。”
“你,你憑什么!”蘇可純一把揮開她的手,吼完之后卻發現蔣修遠在偷笑。
“憑什么?”夏安安挑了下眉梢,捏著蘇可純下巴的手抬起,朝著身后的人勾了勾手指。
蔣修遠俯身湊近,嘴角抿著笑,“嗯,在。”
夏安安回頭,一把扯住他的領口,用力一拽,軟糯的唇直接朝著他貼了上去。
蘇可純瞪大了眼睛,看鬼似的看著夏安安,“你,你瘋了?”
夏安安扯著蔣修遠領口的手沒松,扭頭看向蘇可純提醒道:“聽好了,這個男人是我的,你再敢勾搭他,我就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滾。”
*
辛梓看著夏安安朝著教官宿舍走過去,一轉眼蘇可純就氣呼呼的走了回來,她覺得有點事大,急忙扯了扯蔣語杉的袖子。
蔣語杉看了一眼走回來的蘇可純,發出一聲不屑的哼笑,“看樣子是正宮娘娘發威了,收拾了那些不要臉的小妖精。”
辛梓愣怔的眨著眼,看著蔣語杉,“你是說,安安?”
“別小看那丫頭,她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辛梓點著頭,“嗯,我知道,這也是我喜歡她的原因。”
看著夏安安走的人可不止蔣語杉和辛梓兩個,夏依然看起來什么都沒做,實際上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從夏安安身上離開過。
她跟程巧坐在一旁的石墩上休息,看到蘇可純回來,還頂著一張生氣的臉,夏依然笑了一下。
程巧問:“依然,你笑什么?”
“沒什么。”
“你為什么不讓我說蔣修遠的女人就是夏安安,你把這事告訴蘇可純,她肯定會跟夏安安過不去的,到時候咱們只管看熱鬧就好了。”
夏依然慢悠悠的擰開礦泉水的瓶蓋,喝了口水說:“你以為我們不說她就不會知道了?”
“什么意思?”
夏依然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夏安安是那種被人搶了東西卻不吭聲的人?”
程巧愣了一下,隨后恍然道:“你的意思是……”
程巧話還沒說完,就見蘇可純氣沖沖的朝她們走了過來。
夏依然看了她一眼,神色一如往常,蓋好瓶蓋,拿著水瓶,等著蘇可純對她的興師問罪。
“夏依然!”
蘇可純邁的步子碩大,幾乎是沖過來的,她站定腳步,瞪著夏依然,“夏依然,你耍我是不是?”
夏依然看著她,“我怎么了?”
“你知道蔣修遠的女朋友是夏安安,你故意不告訴我,蔣修遠是你未婚夫的舅舅,夏安安又是你堂妹,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們兩個在一起的事,我昨天問你,你為什么不說,你是故意想看我出丑!”
蘇可純越是激動,就說明她越生氣,夏依然悶不吭聲的坐在那,她更是等不及想要聽她的辯解。
“你說話呀,你為什么不說話?”
夏依然只想在最旺的那把火上澆油,看著蘇可純氣的不行,她才開口說:“我的確知道,可是那又怎樣?”
“你……”剛才在夏安安那受到的氣還沒撒出去,這會兒連她都敢這么跟她說話!
蘇可純咽不下這口氣,甩起手就要打她。
夏依然一把截住她打下來的手,站起來,沒有生氣,也沒有給她第二次揚手的機會。
程巧站起來嚷道:“蘇可純,你干什么?”
夏依然握著她的手腕,淡淡的說:“我沒有耍你,我的確知道夏安安跟蔣修遠是一對,可是你也知道我跟夏安安現在是什么樣的關系,之前我跟你說過她有后臺,是你自己不信,后來你問我,你要我怎么說?所有人都覺得我對不起夏安安,如果我再在背后說她的事,你會和他們一樣,覺得我是在無中生有,所以我才不說。”
蘇可純的確生氣,但也沒有喪失理智,尤其是夏依然這么冷靜的跟她說這些,一點都看不出她的心虛。
蘇可純掙出自己的手,“所以你就讓我出丑?”
“我沒有,從頭到尾我都把自己置之事外,為什么你會說是我讓你出丑?”
蘇可純一時找不到話來回應。
一開始她接近她,討好她,都是在提醒她注意夏安安,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參與什么,她就算想怪,也怪不到她夏依然的頭上。
“好,就算這件事跟你無關,那你現在告訴我,夏安安到底是什么人,憑什么她可以被蔣修遠那樣的人認可,是不是因為她跟蔣語杉是朋友?”
夏依然做這么多,就是為了等她問這句話,“那倒不是,蔣語杉是一個月前才回國的,至于夏安安為什么會跟蔣修遠在一起,那是你不知道她勾引人的本事大著呢,何止一個蔣修遠,凡是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有幾個不被她騙,我這么說或許你會覺得我是在詆毀她,但是我也不怕承認,她在我們家的這些年,過的的確不好,要不是靠男人,她怎么活到現在。”
蘇可純皺起眉頭,“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在騙蔣三爺?她的膽子也太大了吧,不行,我要去告訴他。”
夏依然一把拉住蘇可純。
她的名字可真沒取錯,還真是單純。
“你拉著我干什么?”蘇可純不樂意的甩開她的手。
“你別這么沖動,難不成你打算現在去蔣修遠面前說夏安安是騙他的嗎,你覺得他會信?”
“不然呢,讓他繼續被騙嗎?”
夏依然沉默了一下說:“我雖然要叫他一聲小舅,但是他的事我真的管不了太多,要知道,沒有證據的事就算你說了也會變成詆毀,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讓他親眼看到,夏安安在勾引男人。”
*
夏安安不是會輕易生氣的人,但她也不大方。
未免再有那不開眼的往上貼,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吃飯的時候明晃晃的做到了蔣修遠那一桌。
教官同桌吃飯,突然一個餐盤從空而降,秦升益看了她一眼,隨后又看了看跟著她一起過來卻沒有她那么膽大的辛梓。
上午的事蔣修遠連一句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她跑了,還以為小丫頭會生氣,沒想到她居然自己過來了。
周圍的唏噓聲不斷,嘀咕什么的都有,夏安安坐在凳子上,伸手拉了一把辛梓。
“坐,吃飯。”
夏安安想昭告天下,但辛梓不想,被她拉著坐下,她渾身不自在。
蔣語杉可沒那么多顧忌,找地方坐下后看了看蔣修遠和秦升益問:“我不耽誤你們吧?”
蘇可純看著他們幾個坐在一起,手里的筷子都快掰折了。
夏依然淡淡的說:“現在他們連大家的眼光都不顧了,明目張膽的秀恩愛。”
蘇可純本來就生氣,聽她這么一說就更氣。
一想到夏安安上午威脅她的話,她更是坐都坐不住了,飯都不吃就走了。
“依然,這個蘇可純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她該不會真的喜歡蔣三爺吧。”
程巧就納了悶了,陵城這么大,是個女的就知道不去往蔣修遠身上貼,她嘴里說著聽說過他,居然還上趕子往上湊,不是腦子有病那是什么?
夏依然慢悠悠的吃著飯,說:“她有沒有病跟我沒關系,她想做什么跟我也沒關系,我只不過是說了我自己知道的事,成與不成,就看她自己唄。”
“什么成與不成?”程巧聽不懂
夏依然沒說話,再次看了一眼夏安安,她只希望蘇可純不要太蠢,最好能一次就把夏安安拉下來。
一頓飯的時間,大家對夏安安的揣測就已經天花亂墜。
敢從蔣修遠的碗里夾菜,那可不是一般人敢做的,關鍵的是蔣修遠居然還由著她,這還是那個陵城人人懼怕的蔣三爺嗎?
*
“怎么了,還不高興?”
操場上她鼓著小臉,蔣修遠搓了搓她的腦袋。
夏安安腳步一頓,看著他,“你什么時候走?”
“去哪?”
“愛去哪去哪,總之別在這就行。”
這還不到一天就趕他走,蔣修遠怎么會肯,“那可不行。”
夏安安不樂意的瞪著他,“你是不是舍不得跟你告白的人啊,那你帶回去唄,我看她肯定樂意。”
每次她泛酸,那點酸勁都在蔣修遠可承受的范圍之內,甚至他還很享受。
看周圍沒人,他捏起她的下巴偷了個香,“我舍不得的是你。”
“少來,看到你我就鬧心,好好的一個軍訓就因為你變的亂七八糟的,你要是再待下去,還不如讓我直接回去算了。”
“那就回去唄。”
“。…。”
蔣修遠摸了摸她氣呼呼的小臉,“乖,別鬧,我答應你,大不了我不跟姓秦的較勁,那個女的你也已經處理了,我就在這陪你,不給你添亂。”
“已經很亂了。”
夏安安嘟囔著往回走。
她也不想搞特殊,也不想被人指指點點,要不是被逼無奈,她也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昭告天下。
下午的訓練蔣修遠沒有出現,他這個人一向說得出做得到,夏安安雖然習慣了他的說話算話,但還是有點莫名的小感動。
“安安,小舅都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你怎么還笑得出來?”
夏安安一邊跑一邊說:“如果我說他在屋里睡覺,你信不信?”
“睡覺?”蔣語杉搖頭,“我不信。”
夏安安笑了笑,沒說話。
秦升益訓練起人來還真不把人當人看,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休息過,人都累癱了一大半。
晚飯的時候食堂都比之前安靜了很多,因為那些累癱的人連飯都沒力氣吃了。
可是這還沒完,除了訓練,還有值班夜巡,每天每個寢室出一個人,今天剛好是蔣語杉。
夏安安從外面回來,就見蔣語杉穿戴好,整個人沒精神的攤著站在那。
“語杉姐,你這是怎么了?”
蔣語杉看她半晌,突然撲過來,勾肩搭背笑的一臉奸詐,“好安安,我不想一個人去值夜班,你陪我一起吧。”
“可以是可以,不過……”
“沒什么不過,你就陪我去吧,還是不是好朋友了?”
不知道為什么,夏安安有的時候總覺得蔣語杉的開心都是裝出來的,她很害怕一個人單獨在一個地方,聽辛梓說就連昨天晚上她都是爬到她的床上跟她一起睡的。
夏安安放下洗漱用品說:“我也想陪你一起巡邏,但是剛才有人叫我,說教官讓我去整理器材室,準備明天用的軟墊。”
蔣語杉皺起眉,“那東西干嘛讓你去整理,那不都是男生的活嗎?”
夏安安端了端肩,“我也不知道。”
蔣語杉再次把頭耷拉了下來,哼哼唧唧的說:“可是我真的不想一個人去,好無聊啊。”
辛梓坐在夏安安的床上看書,聽著她們的話,她探出頭說:“安安,你就陪她去吧,器材室那邊我去幫你整理。”
“你?你能行嗎?”
她們三個當中辛梓體力最差,夏安安真的擔心她的小胳膊會弄不動那些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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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梓笑了笑說:“教官能讓你去,肯定不會是什么重活,我可以的,你就被語杉去巡邏吧,巡完邏你們去找我唄。”
蔣語杉使勁點頭,說:“對對對,實在不行辛梓就在器材室等我們,等巡邏結束咱們一起收拾。”
她們兩個都擅自決定了,夏安安只有點頭同意的份。
蔣語杉拉著夏安安出門,辛梓整理了一下,就朝著器材室走了去。
器材室比較偏,在宿舍樓后面幾百米的地方。
器材室的門是一扇橫拉的鐵門,生了銹,開關比較麻煩,但是門是開著的,沒有鎖,也沒有關嚴。
辛梓走過去,人直接從門縫擠了進去。
昏暗中她借著門縫透進來的一點光亮摸索著,想要找到燈的開關,可是摸了半天都沒摸到。
突然,轟隆一聲,鐵門關了,唯一一點的亮光都消失了。
她跌跌撞撞的跑到門口拍了拍門,“誰在外面,開門,快點開門。”
“你就是夏安安?”
突然冒出來的說話聲嚇了辛梓一跳。
她驀地轉身,但因為這里實在是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見。
“你是誰?”
“不是我,是我們。”
身后又有一個人在說話,辛梓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他剛才問,她是不是夏安安?
他們是沖著安安來的?
“夏安安,聽說你對男人特別感興趣,只要有錢,你什么都肯做是嗎?”
“你胡說!”辛梓吼道。
這兩個男人寧愿摸黑在這堵她都不敢開燈,他們一定是在這一起軍訓的學生。
辛梓砰砰的砸著鐵門,喊道:“有沒有人,開門。”
“別喊了,我們既然能把你騙來,就說明不會有人來打擾咱們,你放心,我們不是那種玩完不負責任的人,錢我們有的是,你只要把我們哥倆伺候好了,有你的好處。”
辛梓很少接觸人,更沒接觸過這樣的人,她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伺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可以感覺到,那絕對不是好事。
“放開!”辛梓尖叫一聲,腳下不知道被什么絆到,“你們就不怕被教官知道嗎?”
聞言,兩個人笑了笑說:“教官?教官知道我們是誰嗎?我保證直到你爽完了都不會知道我們是誰。”
轟的一聲,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塌了,這里太黑,就算是那兩個人在這待了半天也都找不到辛梓現在在哪。
“操,人呢?”
“手電筒拿出來,快點把人找到。”
手電筒打開,辛梓手在臉上擋了一下,一個男的說:“在那。”
也不知道辛梓是哪來的力氣,看到身邊擺滿雜物的鐵架,用力一拉,一點都不在乎會不會砸到自己。
鐵架轟隆一聲倒了,把那兩個人隔住爬都爬不過來。
辛梓冷眼看著他們,眼中有一種豁的出命去的堅韌。
突然,一個男人覺得有點不對勁,“金子,不對啊,她,她不是夏安安。”
拿著手電筒的人照了照她的臉,愣住了,“你,你是誰啊?”
辛梓皺著眉頭,她長的嬌弱,緊緊一個皺眉的動作就顯得她像是在害怕。
“誰讓你們來的?”
兩個男的看到堵錯人了,郁悶的喃罵了幾句,“關你屁事,你不是夏安安你早說呀,自己在那裝什么鬼,我還沒問你來這干什么呢,神經病。”
“你們針對的人是安安?”
兩個男人慫了一下,“沒,沒你事,你少多嘴,你要是敢到處說,看我們怎么收拾你。”
辛梓手背上不知道被什么劃了一道口子,兩只手緊緊的攥成拳頭。
夏安安是她第一個朋友,也是她最喜歡的朋友,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不管是誰,想要傷害她,她絕對不允許。
攥成拳頭的手慢慢松開,她解開自己身上迷彩服的扣子,一只手抓著肩膀的袖子用力一扯。
嘶啦——
兩個男的一愣,“你干什么?”
衣服被她扯開了幾道口子,辛梓瞪著他們,抱住自己,慢慢的蹲了下去。
下巴低著自己的膝蓋,堅韌的眼神靜靜的盯著他們,“你們知道夏安安是誰嗎?”
兩個人一臉不關心、不好奇的表情,更不愿意搭理她。
大門不會這么快打開,他們坐在一邊等,也不理辛梓嘴里碎碎念的都在說些什么。
“她是蔣修遠的女朋友,蔣三爺你們聽過嗎,殺人不眨眼的,如果讓他知道你們今天針對的人是夏安安,你們一定會死的很慘。”
他們是不想理她,但是這里太安靜了,她的話就像一根冰柱一樣從頭灌穿。
兩個男生臉色一變,驀地站起,“不,不可能。”
辛梓低聲笑了笑,“原來你們不是我們一組的人,難怪。”
他們組的人都親眼看到夏安安跟蔣修遠同桌吃飯,除非是別組的才會聽到這話之后露出這樣的表情。
兩人見自己暴露了,吼道:“你他媽給我閉嘴,你要是敢亂說話,小心我們收拾你。”
*
所謂的巡邏就是到處溜達,這里又不是什么軍事基地,又沒有特務什么的盜取機密資料,有什么好巡的。
走累了,蔣語杉拉著夏安安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
“真是無聊,白天都快累死人了,晚上還讓巡邏,什么毛病!”
她對這里吐槽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夏安安聽慣了也就不再去發表什么意見。
她笑了下說:“教官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唄,反正巡邏也就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蔣語杉是想說,這一個小時就很難熬了。
過了一會,蔣語杉靈機一動,笑瞇瞇的看向夏安安說:“要不咱們去看看辛梓,去整理完器材室時間正好也差不多了,剛好回去睡覺。”
見周圍沒人,夏安安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注意,她點了點頭,站起來。
兩人正準備往器材室走,遠遠的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教官宿舍走了出來。
“出什么事了?”
蔣語杉伸著脖子看了看,“不知道啊,好像真的出什么事了,小舅都出來了。”
這么晚了,他們全體出動,該不會是又要半夜訓練什么的吧?
不過應該不會,如果是訓練,怎么會往器材室走呢?
*
“教官,你讓我整理器材室,我來的時候門是鎖著的,我聽到里面有動靜,我又不敢進去。”
蘇可純扭扭捏捏的躲在蔣修遠身后,跟他們一起來的人除了秦升益,蘇可純整個寢室的人都被她叫出來了,夏依然本來是不想來的,這種事她不愿意把自己攪和進來,但是蘇可純說什么都不讓,而且整個寢室的人都來了,她要是不來,似乎有點此地無銀的感覺。
蔣修遠看了她一眼,夏依然解釋道:“我跟她是一個寢室的,她說害怕,就把我們叫來了。”
夏安安和蔣語杉聽到動靜跟過來,蔣語杉奇怪的問:“你們這是要干嘛呀?”
順著說話聲回頭,看到夏安安,蘇可純倏然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會在這?”
夏安安一臉愣怔,“我怎么就不能在這了?”
“小舅,你們怎么都到這來了?”蔣語杉看著器材室的鐵門,上前推了推,“誰把門鎖住了?辛梓還在里面的。”
“你說什么?”秦升益聞言一怔,驀地一把扯過蘇可純手里的鑰匙。
鐵門嘩的一聲被拉開,里面漆黑一片,兩個人影直接往外跑。
蔣修遠和秦升益眼疾手快的一人抓住一個,往回一丟,這才看清了兩個想要逃走的人。
夏安安和蔣語杉急忙跑進去,“辛梓!”
“我,我在這。”
微弱的哭聲聽的兩個男生一怔,器材室里的燈忽然亮了,他們回頭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他媽的,這女的是瘋了嗎?
辛梓一身狼藉,衣服也破了,人也受傷了,整個人被鐵架夾在墻縫中,不管怎么看都是受盡了委屈。
秦升益眉頭緊的都快夾死一個人了,他走進去,因為著急怎么都挪不開那個鐵架。
蔣修遠進去幫忙,鐵架被移開,秦升益把人拽出來,沉聲問:“你沒事吧?”
辛梓委屈的搖著頭,一聲不吭,想要甩開他的手,秦升益卻抓緊了她,怎么都不肯松。
平時她倔強他都由著她,可是現在看到她這樣,秦升益就算是當眾把她帶走也不會讓她自己一個人。
看到辛梓這樣,夏安安驚訝過后的以第一反應不是問她發生了什么,而是看向夏依然幾個人。
通知她來器材室的人雖然不是夏依然,但這事怎么會這么巧?引她過來,卻有兩個男的在這等著,就為了帶人來看這一幕嗎!
夏安安一把揪住其中一個男生的領子,“誰讓你們來的?”
男生搖頭,什么都不肯說。
夏安安捏緊了拳頭,手骨咔嚓一聲脆響,只是沒人發現,這聲音是重疊的。
蔣語杉同樣蓄勢待發,一臉氣憤,夏安安一腳踹向其中一個男生的同時,蔣語杉的腳也踹了出去。
兩個男的撞到鐵架,上面的東西滑落,他們被砸的頭破血流。
蔣語杉可沒有夏安安那么客氣,走過去二話不說又是一腳,“說,誰讓你們來的!”
他們也是替人辦事,沒想到平白出了這樣的差錯,現在被人打,而且是當著教官的面,他們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蔣語杉蹲在被她打的那個人身邊,拍了拍他的臉,“不說是嗎?還沒進大學校門就敢惹是生非,你是給自己找好了后臺,還是給自己找好了棺材?”
“我……”
“你什么你,我在問你一遍,是誰讓你們來的?”
誰讓他們來的,其實就算不問蔣語杉也能猜到。
原本該來器材室的人是夏安安,這花花腸子是給誰準備的一目了然,這么缺德的事是誰做的還用說嗎?
“是……她。”兩個男生同時看向蘇可純,她想否認,但是已經晚了。
這時候,辛梓開口,哽咽的說:“他們以為我是安安。”
這把火,添的很是時候。
秦升益為了她能做到什么地步她不知道,但是蔣修遠有多在乎夏安安她卻是知道的。
她不同情任何一個想要傷害她們的人,就算背上難聽的罵名,她也要把這個幕后主使拉下水。
蔣修遠臉色一沉,看向蘇可純,語氣更如寒冬臘月被人在領口灌下一盆水,讓人從頭到腳都覺得泛寒,“你爸是北城副市長?”
當天晚上,一輛白色面包車進出,沒有留下太多痕跡,但軍訓中卻少了兩個人。
至于蘇可純,都說子不教父之過,有能力坐上副市長的位子,卻連自己的女兒都管不好,這懲罰自然由他來但著。
*
房間里,蔣修遠抽了滿滿一煙灰缸的煙。
秦升益敲門進來,皺了皺眉頭,“你是要把這點了?”
“你家那丫頭沒事吧?”蔣修遠問。
他還知道問問辛梓,看來沒失去理智,秦升益走過來,靠著窗,“她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堅強多了。”
蔣修遠吐了口煙,搖了搖頭,“所以說你這個人情商低,不討喜,女人再堅強也還是會害怕,你就這么放心,你真當她是鐵打的?”
辛梓是不是鐵打的秦升益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辛梓的性格的確比外表看上去要堅韌,不然她也不會兩年來一直都不肯向他服軟。
她的頑強有的時候連他都覺得可怕,今天這兩個人對她來說,或許還比不上他的一聲吼。
“或許不是,但她可沒有夏安安那么聽話。”
聞言,蔣修遠哼笑,“聽話?那是你沒見過她不聽話的時候。”
兩個大男人在這討論兩個小姑娘,實在不是什么壯舉,秦升益從煙盒里拿出一根煙,打開窗戶陪他一起抽。
操場上蘇可純被罰站一晚上是秦升益的決定,罰的不算重,最起碼就這件事來說,她還能繼續參加軍訓就不算是懲罰。
“你真的覺得這件事是她一個人做的?”
秦升益的話不帶太多情緒,他看向蔣修遠,“你在查兩年前的那些人是不是?他們,跟夏成峰有關?”
蔣修遠低著眸子,煙一口接著一口,“問這么多干什么。”
“你以為我想管你的事,連我都能看出來你之前刻意不去追究夏成峰一家是另有目的,你以為別人就看不出來?從一開始到現在,夏成峰一家蹦跶的夠久了,現在你還在縱容夏依然,我警告你,下次要是在連累到我們家辛梓,我管你什么任務,我直接拆了這女的。”
蔣修遠哼了哼說:“這話你在我面前說有什么意思,有能耐去你女人面前說,哦對了,我聽丫頭說,你跟沈書韻的婚約是假的,可真有你的,這么大的事都瞞的滴水不漏的。”
秦升益皺了下眉,“她怎么說話不算話,不靠譜。”
“她不靠譜才是正常的,什么時候靠譜了,那估計是見了鬼。”
這話明明不是夸,但看他還挺驕傲,秦升益一臉嫌棄,“被你寶貝上的東西,臭的都是香的,不過跟你比,她的性子倒是還有點可取之處。”
蔣修遠的脾氣對誰都一樣,而且不分場合,夏安安雖然咋呼了點,但從今天晚上看來,她似乎還挺沉得住氣的。
蔣修遠也是被夏家的事鬧的實在沒了辦法,一方面他想幫夏安安出氣,另一方面夏家又跟很多事有關。
捻掉手里的煙頭,蔣修遠嘆了口氣說:“我的確懷疑夏成峰跟兩年前的事有關,我甚至懷疑五年前安安父母的死也跟這件事有關,你以為我不想讓夏成峰這一家子趕緊消失?我只是想給安安一個真相。”
“你真覺得她需要知道這種真相?”
聞言,蔣修遠抬頭看他,看著秦升益滿臉的認真,蔣修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那你認為呢?”
朝著窗外吐了口煙,秦升益心里也有他所壓抑的地方,他說:“有些真相我覺得還是不知道比較好,隱瞞有的時候也是一種保護,我們有我們的身份和立場,這是我們該做的,明知道有危險的事你又何必強加在她的身上,難道你說出來之后她會覺得開心?”
他們兩個人性格上相像,但事處理事情上卻各不相同。
蔣修遠不否認他的說法是對的,只是他不想對夏安安有所隱瞞,不管是任何事,他都不想瞞著她。
嘲笑秦升益的同時,蔣修遠心里也在嘲笑著自己,他說:“你都是用這樣的方法來實行你的保護?你把她關起來,屏蔽她對外界一切的感知,你覺得不知道就會不上心,那現在呢,你把她放出來,難道就不怕隱瞞這么久的事敗露?”
“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蔣修遠最不愿意聽他這種毫無意義的辯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買下她的時候她父親何止是個爛賭鬼,他如果真的是讓自己女兒賣身也就罷了,他是把人賣給……”
“好了,你說這些干什么?”秦升益不滿的打斷他的話,“這些事辛梓一點印象都沒有,很多事她記得也都不是很清楚,這話不要在她面前說,我不想讓她知道。”
蔣修遠知道,他把辛梓關起來并不是因為他變態,而是想要保護她,他不想讓辛梓知道,但這件事并不是秘密。
蔣修遠說:“其實我能理解你媽,她不接受這個女孩有一定程度也是為了你好,沒人知道她當年到底被控制到了什么程度,人體試驗不是玩笑,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了。”
“廢話真多。”
扔掉手里的煙頭,秦升益轉身就走。
門砰的一聲關上,蔣修遠搖了搖頭,吐了一口煙,“前方山高路遠,希望她還是個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