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決定要跟御之絕好好談談。
首先就是難以啓齒的牀笫問題,雖然說起來尷尬了點,但是爲了長遠來看肯定是要節制的,他不想天天起來看見的都是中午的太陽。
其次就是他不想每天都對著寢宮了。他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天天只能見到御之絕,雖然教主大人的美色不至於產生審美疲勞,但是再這麼長期無所事事下去他覺得自己都成廢人了。
另外他還惦記著宋小虎他們,也不知道坑爹的劇情走到哪一步了,但是宋小虎後宮應該有兩到三個妹子了吧?他有些後悔,當年沒來得及好好教導宋小虎一夫一妻的重要性。這個世界的妹子雖然強悍了點,大多還都是可愛的。
這天御之絕倒是回來的早了些,回來還是先徑直走過來,從背後把他抱的緊緊的,頭擱在他肩膀上。
凌夏避開他的吻,微笑道:“阿絕,我有話跟你說。”
他斟酌著尷尬又含蓄地把這些事說完,御之絕只是斜斜坐著,臉上面無表情的,好看的鳳眼微瞇。
凌夏突然就覺得有些頭皮發麻,呼吸都有些困難。不得不說,御之絕現在的反派氣場已經很足了,只是平時在他面前的時候沒有顯露過罷了。
他就故作平靜地繼續道:“阿絕,現在這樣的生活我不是說不喜歡,只是……”
“凌夏很無聊麼?”御之絕走到他身邊,用手細細梳理著他的頭髮道,“是我疏忽了。”
凌夏鬆口氣笑道:“是太閒了,阿絕,我想再過個幾天去內陸找找小虎聚一聚,畢竟他還不知道我醒來的消息。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御之絕手指一頓道:“路途相隔萬里,遇到危險怎麼辦?”
凌夏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御之絕說的是實話。
御之絕是一教之主,當然不可能丟下這邊的事務陪著他去。而且御之絕現在乾坤教教主的身份在正派地盤無論如何都是危險的,以身犯險這種事可不是boss所爲。他現在這個身體,在這個高危世界遇見危險自保的確成問題。
御之絕用脣貼了貼他的額頭,用磁性好聽的聲音緩緩道:“前面說的,我會注意的——我們隔天好麼?”
凌夏知道他指的第一件事,尷尬地點點頭,其實就御之絕那折騰勁,一週一次纔是最科學的,隔天都未必能緩過來。這種事情,不討價還價怎麼成?
晚上御之絕果然只是把他抱在懷裡,只是清晨起牀的時候,凌夏的手無意地按在被褥一處時,察覺到溼黏黏了好大一片,帶著淡淡的腥羶味道。
他故作自然地站起來洗漱,忽略御之絕慾求不滿的冒著黑氣的表情。嗯,年輕人精力旺盛可以理解……
御之絕很快拿進來一套黑色衣服和一個銀色面具,凌夏換上了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充作暗衛的樣子。他挺好奇地問了一句:“你那隻魔獸呢?”
說實話,那隻雙頭蛇形象雖然威猛霸氣,但是兩對三角眼怎麼看都有些恐懼,遠不及雪炎可愛。自那天見到一次,後來都沒再見過。
“我現在的功力還不足以解開它的封印。”御之絕耐心給他解釋道,“但是它的封印已經鬆動了,可以分出一半能量幻化成形,只是維持不到三個時辰分|身就會消失。”
凌夏愕然,那雙頭飛蛇一半的力量就這麼厲害了,那要是封印全解開該多強啊?他完全是爲雪炎擔憂,畢竟書裡這蛇可是雪炎的敵人,嗯,御之絕和宋小虎不打架的話,應該也沒事……
魔修道也不是天天都開會,一般的小事情傳送符也就說了。凌夏對書裡描寫的反派軍團還是挺好奇的,目前他見過的有左長老血魔褚印,白淵護法明澤,青冥護法克蘭敏爾白。
右長老——碧雲的師父媚姬,還有另外幾個護法他都沒見過。按照書裡所寫,這幾人中對御之絕最爲忠心的是褚印、明澤,還有一個不知姓名的煉器師黑燃護法。其他的反派軍團都是各有目的,只是表面恭順,當然,最後除了克蘭敏爾白也都沒什麼好下場。
一路上見了不少人,乾坤教也頗大,凌夏跟著御之絕看了他平時練功的地方,還有議事廳等地方。乾坤教在魔修道各地都設置的有分壇,有急事會用傳送符傳信。
凌夏心裡一動,書裡御之絕還馴養了許多兇猛的魔獸,還有關押正派人士的暴室之類的地方,不知道現在是否還存在?
他也就是想了想,這種事情下意識地會鴕鳥般逃避,這個世界有這個世界的法則,他能做到的是不讓御之絕重蹈覆轍,性格變得偏激暴虐。就算御之絕變白了,正派人能相信放過他麼?
凌夏看了看御之絕的背影,這個世界上,他重要的人,也就這麼三五個。而眼前的這人,本就是他拼命也想保護的,何況現在還是他最親密的人。
“累麼?”御之絕在一個涼亭處停下轉過身,他不喜歡凌夏跟在他身後,這樣看不見他的臉。
凌夏微笑著搖搖頭,御之絕走路的速度已經放的很慢了,何況他又不是那麼脆弱。他看看四周的景色,乾坤教的前輩們還是挺會選地方的,這裡的景色比之寢宮那處的是另一番景緻,自有動人之處。
御之絕的眉頭突然蹙了起來,凌夏知道有人要來,趕緊正裝站好,做出低眉順眼的表情。
果然,不消片刻一個速度極快的魔獸拉的車子從附近經過。凌夏好奇看了一眼,原來是個囚車,裡面站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女子,雖然看不清樣貌,也可以看的出來她的身段極爲窈窕。
明澤騎著魔獸緊隨其後,他這次費了好一番周折,折了幾個心腹才把餘家長女捉了回來,正要送去暴室拷問。
明澤沒想到御之絕居然會在此處停留,頓時心裡一喜,命令車子先將此女押送去,自己則翻身下來,快速走向御之絕行禮道:“啓稟教主,屬下已將餘飛雁緝拿,特來複命。”
御之絕有些煩躁道:“嗯,我知道了,此事交予你處理,不用稟報了。”
“是。”明澤站起身來,這才發覺御之絕身後還跟著一個暗衛,心裡微覺奇怪,畢竟御之絕近身從不帶人。他也未曾多想,只是恭聲道,“屬下必定處理妥當。”
餘飛雁是純陰體質,煉成傀儡,最少也是八階,是萬萬不可浪費的。
明澤準備告退時,心裡一動,爲什麼他從這個暗衛身上察覺到了一絲傀儡之魂的印跡?但是如果不仔細檢查的話倒也不能確定。他頓時警惕起來,但見御之絕的臉色,還是行禮退了下去。
說起來這段時間的確很古怪,每個人都能察覺到教主的變化,那種眉宇間的喜悅是遮掩不了的,而且每天都是來去匆匆還時常發呆……
他蹙了眉頭,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御之絕根本沒注意到明澤懷疑的目光,他現在的心思都在凌夏身上。
那些事情雖然刻意避開凌夏,但是他早晚也會知道一些的……他沒有解釋,只是靜靜等著凌夏的反應。
凌夏也是沉默,半晌仰頭道:“阿絕,餘飛雁就是那天說的要聯姻的姑娘嗎?”
無論如何,對著一個年輕姑娘,他總是有一絲不忍。
御之絕點點頭沉聲道:“這件事情你不用管——餘家人在魔修道縱橫數十年,設下聯姻之計叛亂,計劃大半也都出自此女之手,她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單純的。”
凌夏點點頭,他知道御之絕不會騙自己,但是心裡的低落與無力感卻是難免的。他不打算破壞這個世界的法則,但是一旦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發現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御之絕緩緩伸手,揭開他臉上的銀色面具,用指腹摩挲著他的髮鬢道:“你生氣了?”
“沒有。”凌夏擡起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御之絕道,“但是阿絕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御之絕看著他黑亮的眼睛,的確是沒有埋怨自己的意思,頓時心裡一鬆道:“你說吧。”
凌夏微笑道:“無論何時都不要傷害小虎和慕容雪,嗯,還有雪炎、克蘭敏爾白……”
御之絕忍不住上前吻住他的脣角道:“知道了,你在乎的人我都不會傷害,我不會讓你傷心的……那麼凌夏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凌夏有些好奇道。
“永遠都不許離開我身邊。”御之絕說著將凌夏推在柱子上,激烈地吻起來。
凌夏暈暈乎乎地想,這個白癡問題還用問嗎?他自然不會離開——這次他無論如何也會保護好自己,不領便當。
明澤在暴室呆坐著,他當時覺得懷疑,便在亭子不遠處留下了一個魔獸煉製的拳頭大小的傀儡。這種傀儡看上去像一塊石頭,能把映像傳到十里以外,最是方便不過。
他木然看著幻影鏡上傳導過來的畫面,只覺得難以置信。
他可以確定當年那個藥人的確是死了,這些年來教主爲他做的一切也都在衆人眼中。人人都道這藥人是在昏迷中,只有他和左長老褚印知道,他根本不可能醒過來。
但是現在和那藥人長著一模一樣面孔的暗衛又是怎麼回事?而且他身上的的確確有傀儡之魂的印跡,居然還敢跟教主……他手中的幻影鏡頓時四分五裂。
此事既然牽扯到教主,總要找褚印商議之後才能決定。
他猛地站起來,從暗衛的手中接過鞭子,狠狠抽了幾下對餘飛雁冷聲道:“餘家的毒經,你交是不交?”
餘飛雁冷笑著吐出一口血沫:“轉告你那個教主,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我詛咒他生生世世都會被人遺棄!……啊!”
明澤一鞭抽在她嘴上,打掉她兩顆牙齒,面癱的臉上嘴角稍向上擡出一個弧度:“你很大膽——放心,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在這邊,凌夏被御之絕放開的時候已經站立不穩了,嘴脣也都腫了一圈,難得染上了一片紅色。他急急站穩了腳步滿頭黑線道:“阿絕你就不能等回去嗎?”
御之絕很滿意自己造出來的痕跡,他總是嫌凌夏長胖的太慢,臉色也太過蒼白。他意猶未盡的舔舔嘴脣道:“很甜。”
“……”凌夏無語,御之絕這死孩子現在臉皮子怎麼這麼厚啊?
正在這時,御之絕腰間的傳送符一陣晃動。他打開看了看上面的信息,瞳孔微微一縮——宋小虎居然闖進魔修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