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睡了妻子的大丫鬟,還讓人有了孕,秦玉霜沒吵沒鬧,相反,還很大度地抬了姨娘,撥了院子把人好生安置了。
對上妻子哀傷的眼神,聞承宗難免神情訕訕,握著她的手賠不是,“玉霜,對不住,讓你受委屈了?!?
抱琴那個丫鬟相貌也就一般,聞承宗還真沒看上。他就是喝了點酒,看到她垂頭做針線活兒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頸,心里忽然就有了異樣……至于抱琴有孕,他也傻了眼好嗎?
傻眼之后是狂喜,男人,就沒有不喜歡兒子的。本來,聞承宗都已經認命膝下只有一個閨女了,現在冷不丁抱琴有孕了,他對妻子感到愧疚的同時,也實在說不出灌藥落胎的話,他太需要一個兒子了。
“夫君說什么話?為夫君打理好后院,這本來就是妾身分內之事?!鼻赜袼斡陕劤凶谖罩?,溫柔說道。
聞承宗果然十分動容,“得妻如此,夫復何求?玉霜你放心,待孩子生下來就抱到你的膝下。”
秦玉霜沒有應話,只溫柔地看著他,勸道:“夫君,琴姨娘初初有孕,心里慌張著呢,她到底懷著您的孩子,你還是過去看看她吧?!毙睦飬s忍不住發寒。
聞承宗自然道不去,但秦玉霜是個賢良大度的人呀,左勸右勸,還是把聞承宗給說動了。
“那好,我就過去瞧一眼,回來便陪你一道用飯?!?
聞承宗一走,秦玉霜的臉就冷了。庶子?她一點都不想要,她寧愿過繼,都不想養庶子。
不過現在她改變主意了,但愿抱琴懷的是個兒子,也不枉她抬舉她一場了。想到這,她眼底飛快地閃過暗芒。
大房姨娘有孕,最操心的無疑是侯夫人了。長媳那里,要安撫,還要敲打,這其中的度自然要把握好。那個姨娘那里,她一下子撥了兩個有經驗的媽媽過去,務必要把人照顧好了。哦不,是把腹中胎兒照顧好了。
沒辦法,長子的子嗣太艱難了。
至于二房的事……聞九霄直接拿著查到的東西扔他爹眼前了,“瞧瞧你最疼的二兒子干的好事。”
武安侯還訓他,“陰陽怪氣。”等他看完桌案上的東西,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這,這不是真的!”
一向聽話懂事的老二,身為朝廷官員的老二,私底下卻放印子錢……他這是不要命了嗎?武安侯一點都不信他一手培養的二兒子這般蠢。
聞九霄面帶譏誚,“是不是真的,把人喊來問問不就知道了?”要不是老二出事了他也得受連累,聞九霄才不管他死活呢。
有老頭子偏疼,老二這些年身為庶子,是一點苦都沒吃過,還如此這般眼大心空,也是作死了。
武安侯嘴上不信,其實心里已經信了大半了。他雖不知道老三是如何知道的,但查得這般詳實,十有八九沒跑了。老三雖然不是個恭順的,但能耐還是有的。
老二,糊涂??!
武安侯把二兒子喊過去對質,自然是一番雞飛狗跳,還得想辦法把事情給平了,把兒子給摘出來,自然是焦頭爛額。
此時,武安侯夫妻倆哪里還顧得上管三房搬不搬家?
“好了,可以開始搬了。”
聞九霄一發話,余枝就安排上了。這邊府里的東西不需要全都搬過去,最主要的是把她的嫁妝搬過去。今天搬一點,明天搬一點,就從后門走,悄悄地,都沒怎么驚動府里,余枝的嫁妝就搬到了平北侯府里。
等武安侯夫婦倆回過神來的時候,余枝的嫁妝只剩下那張拔步床了。事已至此,兩人再不高興,也只能隨三房去了。
三房搬到平北侯府了,這邊的院子也還留著,不過院子里的奴才卻沒有全帶走,帶走的都是跟這邊府里牽涉不深的。
分家,哦不,分府總是令人愉悅的。余枝歡快地擺著手,“母親放心吧,兒媳一定把三爺照顧好了?!?
爆竹聲中,聞九霄背著手站在平北侯府大門口,身姿如松如崖。高高揚起的唇角,彰顯著他此刻心情的愉悅。
他終于有了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家了,雖說沒有分家,但對聞九霄來說,這跟分家也沒什么區別了。
那邊府里的家業大部分是大哥的,能分給他的怕是不多。為了給老二平事,父親的私房已經搭進去不少了,剩下的那仨瓜倆棗,夠給二房收拾爛攤子的不?
至于母親的私房,明面上會平分給他和大哥,實則到他手上的不會太多。聞九霄并不在意這個,只要自己有本事,何愁掙不來萬貫家業。
這一座平北侯府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左右鄰居聽到爆竹聲,派出管事出來看是怎么回事,管事一眼就看到那位長身玉立的小聞大人,恍然大悟:小聞大人不僅是小聞大人,他還是平北侯呢。瞧這陣勢,是要搬進平北侯府了?
按理說喬遷之喜應該擺宴的,這瞧著也沒有賓客上門呀!雖然心中狐疑,但他們仍是趕緊把消息回稟給主子。
這一片比鄰而居的都是達官貴人,心里一合計,就算平北侯沒有發帖子,沒有設宴,但大家住的這么近,他們不能當作不知道。左右不過一份賀禮的事情,結一份香火情吧。
于是,聞九霄和余枝的喬遷之日,就收到了好幾份賀禮。兩人看著這些賀禮,面面相覷。兩人同時想到了,他們喬遷,誰都沒有告知。
別人也就罷了,可岳父大人那里……
聞九霄看向余枝,“枝枝,你說我現在去請岳父大人還來得及嗎?”
余枝一本正經地點頭,“來得及!來得及打死你!”怕是會把她這個親閨女一起罵。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聞大人,一想起岳父大人那冷颼颼的眼神,犯愁了,“怎么辦?要不今兒不算,過兩天再搬一次?”
余枝白了他一眼,“餿主意,瞎折騰什么?別人還以為你騙賀禮呢。搬都搬了,就這樣吧。至于爹那里……”
她也很頭疼啊!
“大不了讓舟舟去哄哄他老人家唄!”余枝很光棍的表示。她已經想好了,死貧道不如死道友,只要爹問起,她就推到聞九霄身上。她鄉下長大的姑娘,能懂得什么?能有什么壞心思?
對,就是這樣的,是小聞大人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