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四扯破了嗓子喊:“大哥,我是老四,別開槍,聽兄弟我一句話,快放下武器投降吧,山花司令官答應你做藍水鎮鎮長,還讓你當司令,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大哥,聽到了麼?聽到了快給兄弟回個話!”
樊麻子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老四的喊話讓他又看到了生路,不是死路一條地絕望,可活是能活了,活下去的名聲卻不好聽,人人最恨漢奸,自己從前也罵漢奸,自己這次能活下去就要向鬼子投降,投降了鬼子必然也是漢奸,樊麻子知道日本人沒有條件,也不可能叫他們活下去的。
樊麻子爲了活命,樊麻子什麼也不管了,樊麻子準備接受這個事實,就當這個漢奸,老四這個漢奸不是當得很滋潤麼?樊麻子在自己幫自己瞞過眼前這道坎。
有聯莊會員在吼:“司令,我們說什麼也不能當這個個漢奸,不就是個死麼?我們跟小鬼子拼了,拚死一個夠本,拚死兩個賺一個,割掉腦袋碗大小的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漢子,還跟小鬼子幹!”
有的聯莊會員卻在哭,一邊哭一邊喊:“爹、娘、老婆,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沒有了我,一大家子的人怎麼活啊,我也不想死啊,老天爺顯顯靈,電劈雷打龍抓死小鬼子吧,我跟你磕頭了……”
有的聯莊會員就跪在地上,自說自話,對著晴天磕起了響頭,樊麻子大吼:“行了,你們都能活,你們誰都死不了!”
樊麻子這樣一吼,所有的聯莊會員都畏懼了,都一聲不吭地看著樊麻子。這時,老四的聲音又響起來,老四喊:“大哥,聽兄弟一句話,快投降吧,只要投降了日本人,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山花隊長對老四說:“告訴他們,我只給他們五分鐘的時間考慮,皇軍的耐心是有限的,五分鐘之內再不投降,皇軍就將他們統統消滅掉,一個都不留!”
老四連忙對山花隊長鞠一躬說:“嗨,太君,您就稱好吧!”
老四回過頭去,清清嗓子,老四伸長了脖子,接著又喊:“大哥快投降吧,剛纔皇軍對我說了,皇軍只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考慮,過了五分鐘,皇軍就要把你們統統消滅,一個不留,大哥啊,你別再猶豫了,要是那樣的話,你我兄弟就真得陰陽兩隔了,皇軍是沒有耐心的,機會是不可錯過的!”
這個坎還真的不好邁,當漢奸吧,上對不起先人,下對不起後代;不當漢奸吧,就是死路一條,就等著小鬼子將他們一個個殺掉。樊麻子打了自己一個嘴巴,樊麻子罵:“他媽的,老子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小鬼子逼得沒有道走,枉爲一箇中國人!”
樊麻子惱火:不是老子願意投降做漢奸,老子是實在沒有辦法,如果楷司令這個時候伸出援手,老子就一定會血戰到底,老子也是熱血男兒,老子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老子這叫沒有辦法,五分鐘的時間很短,五分鐘的時間裡,容不得樊麻子在猶豫下去了,樊麻子喊:“老四,你給老子聽好了,你轉告日本人,我們投降,但是,日本絕對要保證我們的安全
!”
老四回答:“放心吧大哥,日本人是最講信譽的,日本人說到做到,大哥,有四兄弟在這裡保著,你連我都不相信麼,我保證萬無一失啊!”
樊麻子說:“老四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樊麻子叫:“兄弟們,聽我的,想開一點,放下槍,我們還是我們,我們換塊地方吃飯!”
樊麻子說著就率先從一塊巖石後面站出來,有幾個聯莊會員也站了出來,很多的聯莊會員都站了出來,樊麻子大步向外走著,聯莊會員從樹林中,巖石後都跟他向外走了出來。
山花隊長面露冷笑,老四有些歡欣地對山花隊長說:“太君,您看,他們來了,都來了,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就是我大哥,就是樊司令!”
山花隊長叉開兩腿,雙手住著指揮刀,山花隊長很滿意,山花隊長回頭看了沢布小隊長一眼,輕輕一聲:“吆西!”
沢布小隊長點了一下頭,沢布小隊長一揮手,鬼子的輕重機槍一起瞄準了樊麻子他們走來的人,鬼子兵都“嘩啦”一聲頂上子彈,老四看到日本人這個樣子,他不明白日本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日本人不跟他解釋,他想知道,又不敢問,山花隊長對老四說:“命令他們舉起手來,把槍舉到頭頂上!”
老四又一鞠躬說了一聲:“是,太君。”
老四立刻又扯破嗓子喊:“大哥,太君命令你們把手舉起來,把槍都舉到頭頂上!”
這個姿勢樊麻子真得受不了,特損他的司令形象,讓他日後當鎮長當司令,如何對兄弟們發號施令,樊麻子罵:“他奶奶的,小鬼子的毛病真多!”
樊麻子這樣罵著,雖然是滿心不願意,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樊麻子看了一眼左右,十分不甘心地長嘆一氣,將兩支大肚匣子套在大拇指上,慢慢地舉過了頭頂,繼續向外走,越來越靠近鬼子。
忽然,鬼子槍聲大作,機槍步槍子彈暴雨狂風一樣,直向樊麻子帶領的聯莊會員們掃去,中彈的聯莊會員,一個個東倒西歪,紛紛倒地,山花隊長手一舉,沢布小隊長一聲命令:“停止射擊!”
鬼子的槍彈立刻全部停止,樊麻子被這突然襲擊打懵了神,樊麻子看看左右死去的兄弟,已經倒地,有的還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著;還有那些沒有倒下。卻以大驚失色,渾身顫抖的弟兄們,都用絕望的眼神看著他,樊麻子也有些不知所措。樊麻子擡頭看山花隊長,山花隊長一臉輕蔑、挑釁的微笑。樊麻子再看幾分鐘前還大包大攬,保證兄弟們安全的老四,老四一副呆呆傻傻、無所適從的樣子,老四根本不敢迎視樊麻子詢問的眼神,老四也不理解小鬼子怎麼會這樣呢?
小鬼子一下子將老四置於了不仁不義的境地,老四什麼也不知道啊,他不知道小鬼子會這樣,老四也對不起死去的那些朝夕相處的兄弟們,老四也有難言之隱。
樊麻子問:“怎麼會這樣呢?”
樊麻子有些自言自語,樊麻子不知道他在問誰,問他人,還是問自
己,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樊麻子擡起頭來直直地看著山花隊長,一臉悲憤,一臉委屈地追問說:“我們已經投降了,我們已經放下了武器了,你們還開槍殺我們,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樊麻子這個時候他才真正地找到了追問的對象,這個對象不是別人,就是山花隊長,也只有山花隊長才能回答他的問題。此時,山谷裡迴盪著樊麻子一聲聲不解地追問,天地無語,一片寂靜,山川樹木,山花野草,世間的萬物都處在震驚中,沒有反應過來,沒有誰能回答樊麻子的不解追問,沒有誰能回答這個世紀難題。
山花隊長笑了,山花隊長嘿嘿地笑了,山花隊長的笑聲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山花隊長說:“這個問題很簡單,就是想檢驗一下你樊麻子是不是真得投降,就這麼簡單!”
樊麻子憤怒了,樊麻子憤怒地表現就是裂開大嘴,一聲聲嚎啕大哭。
山花隊長煩了,山花隊長再一揮手,所有的鬼子都端著刺刀逼了上去,刺刀抵到了樊麻子的麻臉上,樊麻子哭聲嘎然而止。樊麻子不敢哭了,樊麻子想以哭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幸和憤怒都被剝奪,鬼子們逼上去繳了他們的槍,樊麻子他們成羣結隊被鬼子押下了山。
幾公里之外的楷司令他們躲在山上隔岸觀火,黑石山野狼峰下的連綿不斷的槍炮聲,讓楷司令的心裡時驚時喜,有士兵對楷司令說:“司令,我們不能老這樣停著,我們和樊司令他們是脣齒相依,脣亡齒寒,我們的共同的敵人是鬼子,我們就拉樊司令他們一把吧,多個朋友多條路!”
楷司令大怒:“什麼話,你的意思我是見死不救嗎?”
楷司令的副官彪子也喝斥那個士兵:“長官的事,自有長官的來決定,你小子胡言亂語動搖軍心,小心我他媽槍斃了你!”
彪子強勢,容不得別人說話,那說話的士兵縮起了脖子,自然就再也不敢多言多語了,看了一眼與他同樣困惑的士兵,悄悄溜到一邊閉目養神去了。
野狼峰下的槍炮聲淡了下去,最後很長時間什麼聲音也沒有了,彪子靠到了楷司令的身邊,悄聲問:“司令,很長時間沒有聲音了,怎麼回事?”
楷司令用望遠鏡一直一個人急切地向野狼峰一帶觀看,楷司令邊觀看邊說:“具體不知道,我分析一般不外乎兩種情況,一是日本人撤走了,戰鬥結束了,槍聲自然就沒有了;再一種情況就是樊麻子他們被鬼子消滅了,不過鬼子消滅樊麻子的可能性很少,樊麻子怎麼說也是幾百人的隊伍,不會這麼快。”
楷司令說著放下望遠鏡,楷司令有些累了,楷司令把望遠鏡遞給了彪子說:“你替我觀察一會,我喘口氣。”
彪子接過望遠鏡,彪子舉起望遠鏡剛望了一眼就驚叫起來了,彪子喊:“司令,我看都樊麻子了!”
楷司令一愣,問:“怎麼個情況?”
彪子急忙把望遠鏡遞給楷司令說:“你看,他們正被鬼子押下了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