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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委書記張響帶領戰士回到山前，山前陣地已經變了樣，到處是一片狼藉，剛剛被修築起來的圍牆又被鬼子的炮火撕開了多道口子，炸得七零八落，戰士們死傷慘重，有戰士支持不住，爬起來要跑，密集的山炮炮彈就在他的身邊爆炸，戰士被炮彈炸起來，身體飛出了圍牆之外，這個地方已經成了人間地獄，不但有戰士被炮彈炸起來犧牲，又有戰士站起來要跑，張響急了，張響就站在不斷爆炸的炮火裡大叫：“同志們，不要慌，趴在地上，不要亂跑！”

張響如此一喊，有些慌張的戰士們立刻就穩定下來了，一直跟隨在張響身後的戰士大喊：“張書記，危險，快趴下！”

這個戰士說著就撲了上來，將張響撲倒，張響只關心戰士和鄉親們的安危，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張響被戰士撲倒後，才發現臉上有溫熱的、粘乎乎的東西在流淌，用手一摸，原來是在流血，張響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地方破了，順著液體用手一模，就摸到了一塊硬硬的物件，原來是一塊銀元大很不規則的炮彈皮，炮彈皮深嵌在他的頭骨上，那就是流血的源頭。

張響有些奇怪，那麼塊的炮彈皮扎進自己的頭骨，自己怎麼就沒有感覺到疼呢？頭骨哪裡只有些木，感覺不到痛。等發木的感覺過去以後，接下來肯定就是鑽心裂肺的疼痛了。張響要趕在疼痛還沒有到來之前，拔掉這塊深嵌頭骨的炮彈皮，張響一咬牙，一使勁，就把深嵌在頭皮上的這塊炮彈皮拽了下來，血漿就一下矇住了張響的眼睛，那位戰士看到了，吃驚了，那位戰士驚叫：“張書記，你受傷了！”

張響摸一把矇住自己眼睛上的血，張響說：“擦了點皮，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死不了人！”

那位戰士卻不這樣看，血止不住很快就會因爲失血過多，人陷入休克，甚至因此失去生命，哪位戰士說：“張書記，你別動，我給你包紮一下！”

張響的眼睛又被血漿蓋住了，不得不停下來被那位戰士包紮。鬼子的山炮打得很猛烈，山炮炮彈還不時在他們身邊或不遠處爆炸，縣大隊和區小隊的戰士們還在不時有犧牲，一發炮彈落下來，耳膜被震疼，感覺總是那麼地動山搖。

張響的頭傷是在趴著中，被哪位戰士包紮完的。鬼子的炮火終於稀疏了下去，說明小鬼子的衝鋒已經快到了眼前，張響擡起頭看一眼滿目瘡痍的陣地，遍地趴著的戰士，所有戰士的身上都蓋著一層土，張響也不知道那位戰士是活者、還是犧牲的，張響站起身來，可能因爲失血的緣故，頭有些暈，身體有些發飄的感覺。張響站穩了身子扯破嗓子銅鑼一樣的嗓門大叫一聲：“同志們，鬼子上來了，準備戰鬥！”

張響喊過這一嗓子，就踉踉蹌蹌向圍子那裡

走，衝到了圍牆前一看，小鬼子已經近到眼前，張響急了，張響舉起匣子槍，連打幾槍撂倒了衝在前面的幾個小鬼子。張響開了槍打倒了幾個衝在最前面的鬼子，小鬼子不但沒有被阻住，反倒加快了衝鋒的速度，氣勢洶洶地衝著張響撲了上來，張響罵：“他奶奶的小鬼子，我就不信打不死你小鬼子！”。

張響向鬼子打光了槍裡的所有子彈，槍打了一聲空機，張響這個時候換彈夾肯定是來不及的，張響轉頭看到了縣大隊歪在一邊的那挺輕機槍，張響跳過去抓起機槍端起來就是一陣猛掃，幾乎就要衝上陣地的小鬼子一片片被打倒。也許是炮聲震聾了人們的耳朵，張響的命令聲沒有幾個人聽到，反正張響的機槍一響，很多趴在地上的戰士和鄉親們都爬了起來，人們都拿起了武器向鬼子射擊，沒有武器的又舉著石頭向鬼子砸去！

張響指揮著所有地方武裝守衛主峰南坡的這個方向，山勢坡度較緩，犬養茍造又把主攻方向設在這個位置上，犬養茍造在這個方向集中了兩個中隊的鬼子兵主攻，鬼子兵的戰鬥力、武器裝備都優於縣大隊，雖然張響帶領戰士們進行了拼命反擊，但小鬼子衝鋒還是越衝越近，一直衝到了圍牆下，縣大隊缺少重武器，根本就打不跌鬼子的衝擊，鬼子從圍牆被炮火打爛的缺口上衝進了圍子來，戰士們與鬼子展開了了白刃戰！

一個小鬼子看到張響是一個八路幹部，這個小鬼子很興奮，小鬼子嚎叫一聲，端起刺刀就向張響刺了過來，張響舉起匣子槍對著小鬼子就扣動扳機，端著刺刀刺過來的小鬼子就有些畏懼，槍機打空槍裡沒有了子彈，小鬼子十分興奮，刺刀的刀鋒就直奔張響的心口而來，張響沒有退路了，張響就將已經沒有子彈的匣子槍向小鬼子的腦袋砸去，衝刺中的小鬼子就兩難了，刺刀既想刺進張響的胸口，又想不被張響的飛過來的匣子槍砸著，腦袋躲閃著衝刺就必然減勢，刀鋒就沒有了原來速度，張響側身，躲過了小鬼子刀鋒，小鬼子的刺刀就從張響的一側刺過去，刺了一個空，張響趁機抓住了小鬼子的槍桿一用力，就把小鬼子從自己的頭頂上翻了過去，這個小鬼子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小鬼子怎麼也不會想到是這麼個結果，小鬼子的槍就落到了張響的手中，小鬼子被摔在地上還沒有等他跳起身來，張響一槍把子就砸在了這個小鬼子的腦袋上，用力過大，小鬼子的腦袋當即就被砸扁，張響又一揮手，一槍把子打碎另一個騎在一個戰士身上掐脖子的小鬼子的腦袋，把小鬼子打翻。

圍牆的幾處破口處，鬼子越涌越多，張響用刺刀接連捅翻兩個小鬼子後，張響大喊：“同志們，在我們的身後擋著數千手無寸鐵的父老鄉親們，我們沒有退路，我們不能倒下，我們堅決要把小鬼子打下山去

，與鬼子血拼到底！”

張響的喊叫有沒有效果，誰都不知道，整個陣地上一片你來我往、你死我活的肉搏場面。一個人如果把死都置之度外，就沒有什麼好怕的，面對著窮兇極惡的鬼子，他們也不是那麼不堪一擊。

山前的戰事吃緊，圍子眼看就要丟失，有老百姓、半大的孩子都加入進來，他們用扁擔，孩子用彈弓打鬼子；有老百姓就山後報告公安局長王軍一，遠遠就大喊：“王軍一，不好了，張書記的圍子哪裡眼看就要丟失了！”

王軍一這裡被鬼子僞軍纏住，僞軍在小鬼子的逼迫下也不斷靠近陣地，王軍一聽到了羣衆這樣一喊，王軍一命令：“劉科長！”

劉科長名字叫劉永來，是公安局裡的一位偵察科長，也只是一個複員軍人，原來在部隊上是一個機槍手，只有一隻胳膊，漢陽造、三八大蓋能被他一隻手舉起來，槍法百發百中，很有戰鬥經驗，劉科長聽到張響命令，急忙回答一聲：“到！”

王軍一說：“這後山的守衛就交給你了，我帶領縣委幹部組支援張書記他們，張書記他們眼下很吃緊！”

劉科長說：“王局長，你就放心去吧，這裡就交給我啦！”

縣委幹部組有三十多人，有一半有槍支的幹部，另一半就沒有槍支，多是從鄉親們哪裡借來斧頭或菜刀作爲作戰武器。王軍一帶領縣委幹部組轉過山坡一看，張響這裡的圍子已經被鬼子突破，戰士們大多數都已經頭破血流，還是堅持著與鬼子肉搏在一起，王軍一高喊一聲：“同志們衝啊！”

王軍一帶領三十多名縣委幹部猛虎下山衝進陣地，援兵的到來不管人數多寡，給敵方都是一個震懾，給己方都是一個鼓勵，原本相持不下的格局立刻向有利的方向傾斜。

王軍一衝進陣地，一支二十響的匣子槍，一槍一個打擊鬼子，彈無虛發，其他幹部雖然菜刀斧頭，武器原始，但殺氣十足，特別從地上拾起小鬼子遺棄的三八大蓋槍，他們更是如虎添翼，殺得小鬼子屁滾尿流，張響胳膊上捱了一刺刀，鮮血直流，張響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張響端著一把刺彎了的刺刀，振臂一呼：“同志們殺鬼子，把小鬼子趕下山去，殺啊！”

張響如此一喊，陣地上的戰士們一起喊殺，殺聲震天。這個時候，山下炮聲隆隆，鬼子的野炮中隊受到了炮火的打擊，山下也傳來殺聲一片，是一隊八路軍戰士撲上了鬼子的野炮陣地，山下小鬼子的後路被抄，山上拼刺的小鬼子徹底沒了士氣，沒死的小鬼子嚇破了膽，他們慌不擇路地從圍子的缺口、甚至爲殘破的圍子上面逃走，小鬼子的這一次衝鋒又被打退了，戰士們追到圍子邊，追著鬼子的屁股又是一頓石頭砸，一口氣將小鬼子又砸下了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