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小鬼子密集轟擊停止之后，黃大斌最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小舅子李金斗還在不在，在活著的戰士相繼從沙土里鉆出來與鬼子交火，黃大斌沒有看到小舅子李金斗的影子，黃大斌就有一種絕望不祥的感覺，黃大斌顧不上了與鬼子交火戰斗，就開始尋找小舅子李金斗的下落，最后終于在工事外的一堆沙土里看到了被埋人一只穿有熟悉皮鞋的腳，黃大斌撲上去拽出此人一看，此人已經被炮火炸得面目全非，但這個人不是別人，黃大斌一眼就認出了是他的小舅子李金斗，黃大斌抱李金斗的尸首就嚎啕大哭起來！

一個男人曠野上的哭聲似狼吼，特別蒼涼和空寂，讓這原本就充滿了死亡氣息的陣地上，更加陰森和空曠，鬼子的子彈穿過頭上的空氣，就像一聲聲尖利的鬼叫，每一聲叫就像要帶走一條生命那么霸道。

黃大斌是副團長，是指揮員，黃大斌都這個樣子，會影響到戰士們的戰斗力。尤其是在這個彈盡糧絕、生死兩渺茫的關鍵時刻，指導員穆正文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再說黃大斌現在已于生死而不顧，位置暴露，隨時都會被鬼子狙擊，鬼子的槍法不說個個都是神槍手，一支部隊里起碼是有三分之一以上槍法打得是很準的。

穆正文喊了一聲：“黃副團長，注意掩蔽！”

黃大斌現在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穆正文喊了黃大斌并沒有引起黃大斌的反應，穆正文急了，穆正文匍匐著沿著已經失去形狀的工事，向黃大斌沖了過去，一把將黃大斌從工事外拽進了工事里，黃大斌懷里還抱著他的小舅子李金斗，這個時候就有一串子彈打在了黃大斌原來所在的位置上，子彈鉆進了土里揚起了一片塵霧。

穆正文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了那么大勁，就連黃大斌回頭看到是穆正文救了他，他甚至都有些不相信，黃大斌問：“你為什么來救我，我不值得你來救我！”

穆正文說：“黃副團長，你不能這樣說話，我們還要一起打鬼子呢！”

黃大斌訕笑了一下，自嘲說：“打鬼子？你知道不知道我這次帶走了九連，就是想以九連為見面禮投降鬼子的！”

穆正文毫不含糊地說：“我知道！”

黃大斌聽了穆正文這樣一說吃了一驚，黃大斌愣了愣，黃大斌問：“你既然知道了我這是要投降鬼子，干嘛不一槍將我打死？”

穆正文沒有說話，黃大斌說：“要知道我投降了鬼子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鬼子是不喜歡真正的八路軍，我奇怪了，你干嘛不一槍打死我？”

指導員穆正文說話了，穆正文說：“我比一槍打死你，我是有我自己的道理的，我認為你還有一個中國人的心，我還是那句話，我還指望你帶領大伙打鬼子呢！”

穆正文的話音

沒落，黃大斌揚起手來在自己的臉上連打了一記耳光，丟了他小舅子李金斗的尸體，一下子跪在了穆正文的面前，黃大斌說：“指導員，我請求你。你槍斃我吧，我就是一個罪該萬死的漢奸！”

這一次該穆正文發愣了，穆正文聽了黃大斌這樣一說，穆正文確實沒有想到，但穆正文還是說：“黃副團長你快起來吧，你就別再這樣糟踐自己了?！?

穆正文這樣一說，黃大斌的眼淚鼻涕全都下來了，黃大斌干脆就痛痛快快地將自己派溜子送情報，雖說情報沒有送到，溜子生死不明，但那畢竟是他做過的缺德事，黃大斌眼下誰都別想阻止他，將自己所做過的見不得人的事情全說出來，黃大斌說到激憤處拔出自己的手槍一下子就頂在自己的腦袋上，要開槍自己打死自己，要不是穆正文奪得快，一把將手槍擰下來，黃大斌一槍就能把自己的腦袋打個洞！

黃大斌娘們一樣哭述著，黃大斌有些可憐兮兮對穆正文說：“指導員，你還是叫我去死吧，我求求你了！”

穆正文說：“眼下同志們正在戰斗，是中國人，是男人，不能就這樣死了，多找幾個小鬼子墊背去！”

穆正文說著將黃大斌的手槍丟在了他的面前，穆正文一回頭發現了小鬼子已經沖到了眼前，穆正文對沖在最前面的小鬼子打了一槍，槍打空機，槍里面已經沒有子彈了，穆正文就在剛才的斷斷續續阻擊鬼子中不知不覺就打光了子彈，穆正文將空槍砸向了這個小鬼子，小鬼子用刺刀一撥，就撥過了穆正文砸向他的手槍，小鬼子挺著刺刀就向穆正文刺了過來，一聲槍響，小鬼子被打翻在地，槍是黃大斌打得，這發子彈黃大斌原本是打向自己腦袋的，這一次是打在小鬼子的心臟上。

穆正文從地上拾起小鬼子遺棄的槍沖向小鬼子，黃大斌連著幾槍打到了幾個小鬼子，他的后背被小鬼子桶上了一刺刀，黃大斌回身與這個小鬼子緊抱在一起，緊緊地掐住這個小鬼子的脖子，一起倒在了地上，死死地將這個小鬼子壓在自己的身下……

小橋一郎這一次換了新的打法，先用炮火向八路軍的陣地進行了長達十分鐘轟擊，接下來就啟用新的前線指揮官山崎小隊長帶領鬼子兵攻擊。炮火擲彈筒大的很猛烈，可是擔任攻擊的山崎卻行動遲緩，這使小橋一郎很不滿意，大罵山崎行動慢如蝸牛，有損大日本帝國軍人的形象，派通訊兵向前催促山崎行動，可山崎的行動并沒有多大改觀，小橋一郎氣得大罵：“八格牙路！”

山崎也有自己想法的，攻擊不利，敗陣回去就會被小橋一郎槍斃，像山崎小隊長的前任那樣，山崎小隊長在猛烈的炮火支持下，他為了鄭重起見還采取了步步為營的戰法，雖然一時沒有奪下山頭，但絕對沒有敗下陣來，就是小橋一郎

想槍斃他也找不到站得住腳的理由，山崎的攻擊雖說是慢了點，但絕對不會敗下陣，小橋一郎有些等不下去了，小橋一郎派通訊兵催促無果，小橋一郎等不及了，小橋一郎親自赤膊上陣，山崎小隊長看到小橋一郎中隊長都上來了，在最后一刻，山崎小隊長指揮刀一揮，嚎叫一聲：“全體進攻！”

所有的小鬼子都從地上爬起來，向九連進行最后的攻擊，指導員穆正文也知道最后的時刻來到了，穆正文大叫一聲：“同志們打光所有的子彈，與小鬼子拼了，殺！”

戰士們一起喊殺站了起來，挺著刺刀，揮著大刀片沖向鬼子！

其實，這個時候已經有很多戰士已經沒有了子彈可打，指導員穆正文一聲喊，九連的戰士響應者眾，給九連的每個戰士都是一個千軍萬馬的底氣和豪壯，事實上這個時候的九連只是下了十八個戰士，他們只要有一口氣，他們也會拄著殘槍站起來，用這一口氣，給戰友們助陣吶喊，穆正文帶領戰士們迎著鬼子沖了上去，與鬼子展開了白刃戰。

黃大斌死過去了，但他又活過來了，他是在戰士們的喊殺聲中被喚醒了，黃大斌感覺他只剩下了一個思想，感覺身體已經不再屬于他了，他失血過多已經沒有了一點力氣，他睜開眼睛，眼睛卻是從來沒有的明亮，他親眼看到九連的三排長在連續刺翻了兩個鬼子后，刺刀被刺彎，三排長就拎起槍來向鬼子砸，連續又砸到了幾個鬼子，黃大斌真想為三排長喊好，可張著嘴巴發不出一點聲音。

一個小鬼子在三排長的身后偷襲成功，將刺刀刺進了三排長的后背，后背被刺刀刺進的疼痛黃大斌太知道了，他的后背就是挨了小鬼子致命的一刀，才使他到了這個地步?？扇砰L沒有他黃大斌幸運，三排長身后挨過偷襲的一刀后，前胸又被幾把刺刀同時插入，小橋一郎一刀就砍下了三排長的頭顱，黃大斌看到了小橋一郎小鬼子的兇狠，黃大斌也說不清自己從什么地方產生了力量，黃大斌大喊一聲：“小鬼子，你爺爺是殺不死的！”

黃大斌喊著竟神奇地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但站起來的身體忽然像紙片一樣，隨風搖擺了起來沒有了重心，小橋一郎先是被黃大斌的一喊嚇了一跳，當看到是黃大斌這個中校參謀長時，小橋一郎不懷好意地嘿嘿一笑，小橋一郎掄起指揮刀，又是一刀，黃大斌的腦袋也被砍了下來。

指導員穆正文是最后一個倒下的，他帶著只有一只鏡片的眼鏡，從地上拾起一支戰友遺棄刺刀，以他從來都不曾有的靈敏動作，連續刺翻了三個小鬼子后，山崎鬼子對他開了槍，指導員穆正文在連中數彈后，身體前仰后合就是不肯倒下去，最后一槍刺地，身體緊伏在槍體上，凝成了一尊不屈的塑雕，屹立在日落霞升的萬道霞光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