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靈鳳公主相談甚歡,不知不覺之中,便過去了一個時辰,靈鳳公主要留許云起在駙馬府吃飯,但是被許云起推脫了,她還記得欒青林還在外面等候呢。
畢竟是初次見面,雖然靈鳳公主也愿意與許云起相交,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多作挽留,讓身邊的侍女將她送出門去。
欒青林顯然在門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見到許云起完好無損地出來,這才埋怨著她道:“我還以為他們留難你呢,準備闖進去把你救出來!”
許云起笑道:“怎么會呢?靈鳳公主是一個很和氣的人,你以為這些貴婦們個個都像尉遲智那般無恥嗎?”
“沒事就好!我們還是快快回去吧,這會兒,估計洛已經餓壞了!”
聽到他提起洛來,許云起也覺出了時間的漫長。
兩個人沿著駙馬府前的長街往南城走去,還沒有走出多遠來,忽看到前面的人流自動地向兩邊散去,緊接著便聽到噠噠地馬蹄聲從長街的拐角處傳過來,已然有人在高喊著:“駙馬爺回府了!”
欒青林連忙護著許云起也站到了街邊上,只見前面一隊人馬旌旗招展地開了過來,前面并排著四騎引路,后面又跟著三排齊整整的十二騎,那馬上的騎士,一個個威武挺拔,英俊凜然,許多路邊的少女們,都不由得向他們投去愛慕的目光,恨不能馬上以身相許一般。
許云起早過了少年懷春的年紀,若是也回到那個時候,定然也會與這些少女一般無二。
欒青林問著身邊的一位老漢:“這位駙馬爺是去了哪里?好像一直不在晉陽呀?”
老漢道:“你是外鄉人吧?半個月前霍州的羌人暴亂,駙馬領兵過去,只用了三天的時間,便平定了他們,斬殺了為首的十數個頭目,直到今日才回轉晉陽。這是從皇宮回府呢!”
“原來如此!”欒青林點著頭。
北漢雄據河東、山西之地,掌有河東、上黨、太原、雁門、新興和西河六郡,不過與大楚國的一路相當。但是,便是這么的區域里,卻也生活著除了漢族之外的五六個民族,并非一處化外之地。
“你們的駙馬很厲害呀!”欒青林恭維著。
“那當然是了!”老漢十分自豪:“前年,我們的河東受到楚國的侵擾,朝中無人能夠領兵,欒駙馬毛遂自薦,領兵出戰,不僅將楚軍趕出我們漢境,而且還乘勢奪占了他們的西河郡,有了河西的一片沃土!”
聽著他對欒駙馬的崇拜之情,分明是將他視為了救國的英雄。
許云起有些好笑,這些老百姓其實什么都不了解,人云亦云,就算是北漢奪下西河郡,跟他們又有什么關系呢?他們也得不到一點兒的好處。
此時,駙馬的隊伍已經走了過來,齊扎扎地隊伍中間,一員年青的戰將尤其威風,眾星捧月一般地出現在了路人的面前,圍觀的人們發出了一陣的歡呼來,就是在迎接凱旋的英雄。
當許云起看清了這位欒山駙馬的面孔之時,她不由得呆若木雞,忽然間,不知道為何,一股無名的悲愴涌上心來,淚水竟然在剎那間奪眶而出,愣愣地看著欒山的臉,癡了一般。
欒青林也在注視著馬上的那位將軍,這的確是一位英武異常的青年將才,單單從外貌上看來,竟然不比尉遲義和自己差,他面如珠玉,眉分八彩,鳳目黑晴,鼻直口闊,下巴剛毅,唇邊與頦下的胡刮得干干凈凈,這明他是非常利落愛干凈的一個人。
欒青林轉過頭,忽然看到了許云起的樣,不由得一呆,驀然明白了什么。
“你怎么了?”他關切地問道。
這一聲問訊,即刻將許云起從回憶中驚醒過來,她搖了搖頭,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水,不想再在這里圍觀,轉身向人群外走去,沿著一條巷繞過。
欒青林愣愣地看了看許云起,又轉頭看了看正騎著馬向兩邊的老百姓拱手致意的欒山,卻也在這個時候,不經意間,欒山的目光與他的目光相對,兩個人仿佛是心有靈犀一般,都微微地愣了一下,欒山呆站在馬上,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
欒青林沒有再停留,追著許云起的身后而去。
順著欒青林的背影,欒山也看到了許云起的背影,他的心突然猛跳起來,不知不覺中,腦海中便映出了一個人影來,一個問題油然從腦中生出:“莫非是她?”
可是,不等欒山再想要去探尋,他的馬便是沒有催走,也跟著隊伍向前進,已然將那兩個人拋在了身后。
他悵然若失地回過頭去,還想要搜尋那兩個身影,但是已然無處可覓了!
那兩個人影,一個是他的唯一的美好,一個卻是他內心里深藏的對頭。
尤其是那個女人,更是他的初戀與永不能忘的一塊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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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興隆客棧,許云起從弟弟許八郎那里接過已然等不及而哇哇大哭的洛,鉆進自己的屋里去喂奶,煜正和楊煉在客房的門口打鬧著什么。
在欒青林和許云起離開的時候,許八郎是這些人中的頭目,他看到兩個人都悶悶不樂的樣,很是奇怪,問著欒青林:“姐夫,怎么了?是不是不成功?那個公主沒讓你們進府?”
欒青林搖了搖頭,隨口道:“公主收了我們的鏡,也答應替我們送禮,你就等著在這里吧,過不了幾天,這里就會被那些買鏡的人踩破的!”
“那你們怎么這么不高興?”許八郎問著,又擔心地道:“是不是你們兩個鬧別扭了?”
“你不要瞎猜了!”欒青林敲了他的頭一下,也不再解釋,跟著走進了客房,順手把許八郎關在了門外,讓他自己莫名其妙地琢磨吧。
見到欒青林進來,許云起并沒有避諱,當著他的面給兒喂奶,也不再是丟人的事情了,在不知不覺中,她是真得將欒青林當成了自己的夫君,雖然尉遲義那個人的人影就從來沒有從她的腦海中揮去過,但是想到尉遲義的時候,她有的只是害怕,只是恐懼;而想到欒青林之時,有的卻是甜蜜。
但是,她忽然又想到了剛才在街上看到的那個人,臉上的悲傷再一次出現,忽然覺得老天爺竟然是這般得無情,她真正想要嫁的人,就是那個街上的人呀!那是她青梅竹馬的伙伴,也是她這個宿主記憶里唯一的一點兒美好!
那個人,才是真正的欒青林,是那個被尉遲義打進了衛河,被洪濤卷走的人!
誰又知道,他會改了名字,如今叫作欒山,又成為了北漢國的駙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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