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云起瘋了一樣地打著馬,往潞城的方向追去。
林花緊緊地跟在她的后面。
若是就騎術而言,許云起那才是兒科,根本就無法與林花相比,所以不管她如何狠命地揮著馬鞭,連自己的命都不顧及,卻也跑不過林花的馬。
“許七!你這樣會把馬打死的!”林花奔到了她的馬側,大聲地警告著她。
許云起愣了愣,她馬上清醒了過來。
的確,若她果真得把馬打死了,那么后面的路就只能靠自己的腳了。只是不管她跑得再快,也無法與馬力相比的。
停止了馬鞭的狠抽,這匹馬也輕松了許多,卻也放慢了腳步。
天色已然轉黑,但是許云起一絲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恨不能馬上趕到潞州去。
許云起知道,一般騎馬的人從澤州出發,如果不著急的話,會在潞州住一晚,第二天趕到箕城,再住一晚,第三天就可以抵達晉陽了。
既然劉校尉帶著煜是早上從營地里出發的,那么今天天黑之前,最多也只能趕到潞州。
正是因為許云起的瘋狂,她們在下半夜的時候終于來到了潞州城,只是晚上城門關閉,她們兩個人只好在城門口外的一家大車店里將就一晚。
這一晚上,許云起都沒怎么睡過覺,一合上眼,就出現了煜向她求救的畫面,再一次醒來之時,已然又是淚流滿面了。
林花并不會安慰人,她能夠體會得到一個做母親的心傷,一覺醒來還是流不完的淚,那必定是真到了傷心處了。
天剛剛亮起來,城門還沒有打開,她們便動身來到了城門口守候著,只是當城門大開,她去問了守在城門口處的衛兵,人家告訴她們,根本就沒有看到過有官兵帶著孩進城。
許云起還以為是這個衛兵沒有值守,所以沒有看到。給他塞了點兒銀之后,便又找來了昨天當值的人,人家也是沒有這樣的人進城。
許云起馬上又想到,也許那些官兵帶著個孩,雖然是騎著馬,卻也走不快。
于是,謝過了城門守之后,許云起又和林花沿著來時的官道,向著南面走著回頭路,希望能夠在路上遇到那些官兵。
她們一邊走,一邊問著,那些在路邊的開茶鋪和酒廝的人,都沒有看到那樣的官兵。
曾有一段時間里,許云起懷疑要么是欒山在騙自己,要么就是那伙人并沒有走這條路。
一直走到了韓店,才問出了情況來,果然有人看到了有那么一伙官兵,帶著一個三四歲的孩走過去。
許云起和林花都十分欣喜,又往潞州的方向轉回,但是到了下一站的一個驛店時,那個驛卒又沒有見過那一伙人。這令兩個人如墜云霧之中。
再一次回到韓店,已然是中午時分了,雖然許云起不想吃東西,但是林花還是把他帶到了路邊的一處飯鋪,卻也在這里,她們聽到了一個消息,不由得震驚起來。
出消息來的人是幾個差官,他們負責往法華寺那邊辦案,收拾那些尸體。
當即,林花拿出了三錢銀來,請那個為首的差官過來跟她們講一講法華寺發生的事情。
差官喜出望外,十分殷勤地講著昨天傍晚的時候那邊發生的事情,實際上,他也什么沒看到,所的大部分是猜測而已。
“那十個當兵的,可是死了八個,還有兩個是官,也是厲害,將蒙面人打退了。那些蒙面人留下了三具尸體,落荒而逃!”
差官仿佛是書一樣,得有聲有色。他卻不去想一想,如果蒙面人真得落荒而逃的話,那么他們丟下的尸體應該比當兵的人多才是呀?
只是,許云起已然無暇去詢問這個細節,連忙問道:“那群尸體中,可否有孩呢?”
差官搖了搖頭,道:“一共十一具尸體,是我帶著人去收的,根本就沒有孩!”
聽到這個話,許云起提起的心一下就放了下來。
可是,她還是有些擔心,若是劉校尉他們遇了敵,那么煜可千萬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是那兩個當軍官通知你們收尸去的?”許云起又問。
“是呀!”差官道:“他們跟我們縣老爺了,然后縣老爺讓我們連夜趕過去查看情況。”
“那么,那兩個官爺,有沒有帶著孩?”
差官搖著頭:“我沒有看到,只是見到他們十分狼狽的樣,渾身上血!”
聽到這話,許云起的心又沉到了海底,也許只有找到那兩個軍官,才可能知道煜的真實下落。
“那兩個軍官哪里去了?”林花問道。
差官道:“他們通知完我們縣老爺,就連夜趕回澤州了,我聽他們是要回營交差!”
許云起和林花對視了一眼,再也無心吃下飯去,謝過了衙差,會完了飯錢,馬上出了飯鋪,上馬再一次奔回澤州。
還是在昨天的那個時間里,許云起和林花又來到了柳川河邊的北漢軍營,依然是黃三郎帶著她們進了中軍帳。
欒山一臉得肅然,顯然知道她們還會回來的。
許云起交還了欒山的令箭,向他詢問著劉校尉的情況。
“對不起!”在這個時候,欒山也顯得有些難受,他對著許去起道:“孩丟了!”
仿佛是一聲霹靂,炸得許云起當即便失云了知覺,只覺得自己的頭一沉,支撐了三天兩夜的精神支柱,一下倒塌下來,她的身體也軟綿綿地往地上攤倒,若不是林花在她的身邊扶住了她,她一定會倒在地上。
看到許云起這般地樣,欒山也覺得心頭一痛,連忙起身來,與林花一起將她扶到了邊上的長凳上坐下來,只是這個時候,許云起已然淚如泉涌,只剩下了默默的哭泣,便是連詢問都忘記了。
過了好半天,她才從傷心欲絕中緩過了勁來,懇求著:“我能見一見劉校尉嗎?”
“當然可以!”欒山點著頭,命人將劉校尉叫進了帳中,讓他將他們遇險的經過講出來。
劉校尉已然知道,面前的這位夫人就是太平寨的欒夫人了,想到她為欒帥生了這么一個私生,兩個人的關系一定非同可,所以也十分心,不停地得對許云起賠禮道歉。
在林花的詢問之下,劉校尉一五一十地把整個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講到最后的時候,又道:“若非我們被俠客所救,我們的命都已經不在了,又哪里能夠再顧得那個孩?那些賊人一看形勢不好,便帶著孩飛奔逃走了。”
“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林花問道。
劉校尉道:“他們都蒙著面,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只是過,其中有一個人我們好像是見過的,應該是黑風寨的。我想可能是黑風寨的人要報去年,欒帥帶人火燒他們山寨的仇吧!”
如果真得是劉校尉所的這樣,那倒是好了。
但是,許云起分明從劉校尉的話里,聽出來,那些蒙面人沖著的并不是這些官兵,分明就是煜。他們搶到煜之后,對這些官兵痛下殺手,也不過是為了滅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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