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綠竹不等若楠開口,她倒先問上了,“你說王爺帶回的女子姓王?”
綠竹隱隱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好像以前在影閣就有人曾經(jīng)提起,王爺好像很在乎一個姓王的女子,難不成就是他的師妹?
綠竹覺得可能事情要大條了,于是擔憂的看向還在發(fā)呆的王妃。
“王妃?”
香兒擔心的開口,聲音小小的,弱弱的。
若楠眨巴眨巴眼睛,左右看看,知道自己剛剛失態(tài),嚇到他們了。
“計浩,你給我說說吧!我只聽真的,你明白嗎?”說完,漆黑無波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同樣緊張的計浩。
計浩艱難的咽口唾沫,不知道待會兒他這真話得說到何種程度才算合適?
“王妃,王爺確實將他師妹帶回來了,不過他沒打算帶進府,只是想安排在外面的宅院的。”
“哦?原來你們王爺在外面還有私宅啊?”清冷的聲音,透著一股子疏離,連稱呼都變成了“你們王爺”。
計浩摸摸鼻子,知道剛才那兩句話惹了嫌了,而且還暴露了王爺?shù)秘敭a(chǎn)。
“王爺是怕您不開心,所以就沒提前告訴您,不過等他回了府肯定會親自向您解釋。”計浩覺得此刻語言匱乏,哪句話都不恰當。
“得虧今天王爺是被皇上直接宣進了宮,否則我連知道都不可能了。”平淡的語氣里,滿是諷刺。
計浩一聽,心道,行了,反正王妃總有下面一句話等著他,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嘴。
大廳里又陷入沉靜。
突然,若楠只感覺肚子上一抽抽,一股子疼痛猛地出現(xiàn)。
“哎呀!”
“嘩啦!”
桌子上的茶杯猛地被若楠碰觸到地上,碎了一地。
若楠的臉色猛地蒼白異常。
“王妃?”
三嬤嬤等人趕緊上前,一看她彎腰捂著肚子,就知道她剛才看著不發(fā)火實際上是動怒了。
“王妃您不要生氣,放輕松,放輕松!”計浩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了,湊上前一把將她的手臂拉住。
香兒知道計浩這是要給王妃號脈,趕緊也上前將她扶住。
計浩一摸脈,居然發(fā)現(xiàn)脈象紊亂,奇快無比,而且還有小產(chǎn)的跡象。
“王妃,王妃,您一定要控制情緒,如果您再這樣,孩子肯定就要保不住了。”計浩聲音顫抖,臉色也變得凝重。
若楠比誰都清楚身體的狀況,肚子上一陣一陣的疼痛,提醒著她,如果再這樣下去,苦苦守候的孩子將與自己無緣。
深呼吸,深呼吸,若楠閉著眼睛,強迫自己調(diào)整情緒。
計浩一直在觀察著她,知道她在試圖調(diào)整情緒。
一柱香過去了,冷汗已經(jīng)將她的衣衫打濕,若楠就這樣維持同樣的姿勢,直到情緒平穩(wěn)下來。
若楠睜開眼睛,抱歉的掃了眾人一眼。
“王妃,您好點沒有?”三嬤嬤小心翼翼的問道。
“讓大家擔心了,扶我回去休息休息吧!”聲音暗啞無力。
香兒一個沒忍住,眼淚吧嗒吧嗒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傻丫頭,我不是沒事嗎?哭什么?”若楠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王妃,您快別說話了,我扶您到里屋榻上休息休息吧!”說著跟他們幾人合力,將若楠扶進了里屋。
計浩將綠竹拉住,“你們好好照顧王妃,我去熬藥,王妃這狀況,不用藥,我怕出事。”
綠竹點點頭,然后也進了屋。
計浩回到花房,先用影閣特殊的訊號發(fā)了一條消息給影閣,然后才趕緊抓藥熬藥。
他真心的希望,王妃千萬不要出事,否則木玥昃非得發(fā)飆不可,而木玥昃發(fā)飆的后果很嚴重。
當計浩端著藥,再次來到房間時,綠竹她們居然都在外面站著。
“你們怎么出來了,王妃呢?好點了嗎?”計浩一看這情況,立馬就愣住了,這時候,王妃身邊可不能少人。
“王妃不讓在屋里呆著,她想一個人靜靜。”綠竹無精打采得冒了一句,然后紅著臉低下了頭。
“這藥怎么辦?你們誰先端進去?”這生氣歸生氣,但是不能不珍惜自己身體。
“先放旁邊吧,剛才出來時王妃吩咐了,不讓進去。”綠竹想想剛才若楠的平靜淡然,心里就是發(fā)毛。
“王妃發(fā)火了?”計浩下意識的問了這么一句。
“要是發(fā)火就好了。”香兒垂頭喪氣的扔出一句,“王妃剛才平靜的嚇人。”明明疼得臉都白了,還居然將她們都趕了出來。
房間里,若楠半躺在床上,背后枕著厚厚的棉被,肚子上一陣一陣的疼痛,清楚的告訴她,孩子正在為她剛才得不淡定抗議。
若楠緊珉著嘴唇,額頭上的冷汗一陣一陣的,順著臉頰流進衣衫中,涼涼的。
說實在的打從知道懷孕了,她心里就有各種的害怕存在。畢竟自己的第一次是在那種情況下進行的,雖然后來他們之間也有正常的夫妻行為,但是她真的不確定這孩子是木玥昃的還是他的?
而且木玥昃給她的感覺太過高深莫測。她有個感覺,木玥昃真正實力絕對霸道的嚇死人,只不過現(xiàn)在她不問,他也不說。
如今一趟冀州,回來就將自己的師妹帶進了皇宮,還讓皇上和眾位大臣知道了,這讓外人看來會是個什么訊息?他還打算瞞著自己,將人偷偷養(yǎng)在外宅?在木玥昃的心里,自己能重幾何?孩子在他心中又是怎樣?
越是多想,她越感覺肚中絞痛難忍。
“啊!”若楠猛地將拳頭塞進口中,阻止溢出的呻吟。
“淡定,淡定,淡定。”若楠盡可能讓腦中放空,什么都不想,
又過了有半盞茶的功夫,疼痛有所緩解。
“王妃,王妃,藥熬好了,我給您端進去吧!”香兒在外面焦灼的詢問著。
若楠將身子坐直,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如今肯定狼狽到了極點,但是身體稍微挪動,一陣疼痛就會襲來。
“進來吧!”思索過后,若楠還是果斷的放棄所謂的面子,眼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吱扭”
門開了,香兒等人急匆匆的來到床邊。
“王妃?”香兒一看見若楠蒼白的臉,汗?jié)竦念^發(fā)和衣衫,就知道剛才她肯定又獨自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不礙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很多了,你們打水過來幫我梳洗一下,然后讓計浩進來給我再看看,晚上還要進宮參加宮宴,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輕輕緩緩的聲音都有些漂浮,一看就知道身體極度虛弱。
“還參加什么宮宴?這人都這樣了,您還想著進宮,您不要命了?”三嬤嬤雖然是奴才,但是打小跟她就親,有些話說起來從不忌諱。
“嬤嬤,你不用擔心,待會讓計浩替我看看,如果可以我就參加,不行那就算了。”
“王妃您還是先喝藥吧!”
香兒著急了,趕緊叉開話,然后將已經(jīng)又熱了兩遍的藥端了過來。
黑乎乎的藥湯子,冒著熱氣,一股子難聞的草藥味沖鼻而來。
若楠不自覺的就擰擰眉頭,真心的不想接這個碗。
三嬤嬤她們一直就知道王妃討厭喝藥,尤其是討厭喝湯藥,每次不舒服都是推了又推,實在沒辦法才會端藥碗。
這次情況特殊,她們可不敢再由著她。
“王妃,藥已經(jīng)晾好了,您還是趕緊喝吧,冷了藥性就不好了。”說著三嬤嬤一把將藥碗端過來,直接就端到了若楠地嘴邊,那意思是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她了。
若楠嘆口氣,知道她們也是為自己好,于是捏著鼻子張開嘴,咕咚咕咚,一口氣就將半碗黑乎乎的藥湯子灌了進去。
“趕緊吃顆蜜餞。”綠竹趕忙將一個白瓷碗端上來,用勺子舀著蜜餞往她嘴里送。
苦苦的,甜甜的,兩種味道混在一起,特別的奇怪。
“王妃,您擦擦臉吧!”劍雪將擰好的濕帕子遞過來。
若楠擦了擦,感覺身上舒服了許多,人也感覺精神了。
“叫計浩進來吧!”
綠竹愣了下,隨即出去將已經(jīng)急的團團轉(zhuǎn)的計浩領了進來。
“麻煩計先生了。”說著若楠主動將手腕伸了出來。
計浩趕緊上前一步,將脈枕放好,然后仔細的號脈。
片刻過后,計浩遲疑的看看若楠,然后再次號脈。
“計先生,有什么話但說無妨。”再糟糕的事情她都遇到過了,這點子事情實在是算不得什么了。
“王妃,根據(jù)脈象顯示,您這次確實是動了胎氣,但是好在不嚴重,不過需要您好好靜養(yǎng)條理。”計浩這話說的倒是不假,完全是根據(jù)脈象顯示說出來的。
“皇上已經(jīng)下了旨,王妃還得參加晚上的宮宴,您覺得可以嗎?”綠竹好像比若楠還著急,不等若楠開口,她就直接問上了。
計浩沉思了片刻,隨即嚴肅的開口,“王妃,在下以為,您還是不要參加的好。您剛動了胎氣,最是經(jīng)不起折騰。這宮宴最是耗時累人,尤其是今天,又是王爺?shù)膽c功宴,您肯定要有應酬,這禮尚往來的,您的身體怕是吃不消。”光想想那繁瑣的宮廷禮儀就讓人頭疼,如果身體再不舒服,那絕對是作死的節(jié)奏。
“如果不能去參加,要怎么回復皇上呢?”香兒很著急,想都沒想脫口就問了出來。
“對啊,這要是不去,可是抗旨啊!這罪責可不是你我能承擔的。”雅荷也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